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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不喜歡你

出了紫竹劍林,陸雲回了道院,將自己悶在了小閣樓中。

“義眼,給我兌兩壇好酒出來,要那種夠勁的,能夠醉倒仙人的。”

名稱:仙人醉

功能:醉仙人

“就它了,兌換!”

“能源消耗中……,生成中!”一雙金瞳內金色的齒環運轉,兩條金線不停的交織,繪出了兩壇好酒。

陸雲笑了笑,拎起這兩壇酒走出了自己的小閣樓。

“周青,你就留在道院吧,我去拜訪一下二師兄。”陸雲囑咐道。

周青點點頭止步在道院並沒有跟著陸雲,待得陸雲離開道院便開始練功。瀑布,巨石,懸崖,不斷的強健著體魄,身上的肌肉虯然如同一道道蟒龍纏繞。

到了演武場,太陽即將西下,倒是夕陽的光輝輝灑在瓦楞上泛起陣陣的金光。

在演武場內殿打坐的莊太極緩緩的睜開眼睛,一杆拂塵從右手甩到左手上,緩緩的站起身來望向空空如也的門口。

“二師兄知道小弟要來?”陸雲從演武場走進來,正好出現在內殿的門口。

“不敢勞煩世子稱呼我這山野之人一聲師兄。”莊太極面無表情的站在內殿之中,望向一臉笑意的陸雲。

“好~!只不過我要走了,特來找二師兄喝一杯離別酒。”陸雲哈哈一笑,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請~!”二師兄莊太極拂塵一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陸雲進了內堂。

陸雲環視了一圈,這二師兄的房間十分的簡單,一張床榻,一張木頭桌子,三個板凳。便什麼都沒有了。

“二師兄倒是節儉。”陸雲感嘆了一聲。

“比不了世子的錦衣玉食,我窮慣了。”莊太極平淡的說道,說著坐下身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陸雲也坐下。

陸雲發現這個師兄也是挺好的一個人,雖然話裡話外不喜歡自己,但是竟然平淡的如同清水一般,而且該有的禮數一樣不少,絲毫不顯的怠慢。

“師兄是如何拜師的?”陸雲給莊太極遞過去一壺酒,順嘴問道。

“承蒙師尊憐愛,收了我這資質平庸的庸才,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莊太極放下手中拂塵,將酒壺的泥封拍開。

頓時一股酒香傳來,莊太極先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陸雲啞然一笑,上次聽自己的六師兄說過,這位二師兄莊太極的拜師之旅並不順利,還是在門外跪了三年才受的徒弟,沒想到向道之心如此鑑定,竟然修上了二品大羅。

也許正因為覺得陸雲走了後門這才對陸雲不冷不熱的吧,不過對於陸雲的毅力這位二師兄還是非常認可的。

修道這許多年,這位莊太極的心早就心如止水了,但是陸雲的拜師終究還是讓他泛起了漣漪,仙人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

“噓率~!”抿了一小口,莊太極細細的一品,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不得不承認:“好酒~!”

“連我這不怎麼喝酒的人都品出來這是好酒。”莊太極雙眼一眯,手中的拂塵甩了一下。

“師兄你不覺得你是在走師傅的老路嗎?”陸雲說道。

莊太極微微一皺眉,不過並沒有反駁什麼。陸雲確實十分的佩服這位二師兄,竟然沿著師尊的老路一路走了過來。

“我知道我自己的斤兩,也明白自己的資質,不這樣走,我走不到現在。”莊太極微微搖了搖頭,手中的拂塵一甩說道。

“師兄請看這個。”陸雲說著拿出了一張不知道什麼皮子的一整塊大張的東西。

“這是?”莊太極接過那東西,上面不僅有圖案還有詳解:“此法竟然暗合大道~!”微微有些失聲,莊太極古井不變的臉上起了波瀾。

而且莊太極發現了一點,此法竟然和自己的所修的‘太極圖錄’暗合,就像將‘太極圖錄’補齊了一樣。

“此法名為什麼?”莊太極問道。

“太極心經”陸雲含笑抿了抿酒杯中的仙人醉,確實醇香,不過卻不和陸雲的口味。

“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夠補全功法。”莊太極感嘆道“當浮一大白~!”說著“咕嘟咕嘟~!”大灌了幾口。

陸雲剛要抬手制止,這二師兄已經放下了酒壺。陸雲無奈的撇了撇嘴,無奈的笑了笑,這個酒可和普通的不一樣啊。

“咕嘟咕嘟~!”直到二師兄喝的盡興才放心手中的酒罈。

“師弟你可知道,為兄當年落魄了三十年,家破人亡不說,婆娘跟人家跑了,小孩也死了,我當時心就已經死了。”莊太極微微搖晃著頭說道。

“師兄,你喝醉了。”陸雲說道。

“我沒醉,八百年了,我沒醉!”

看到莊太極這個狀態,陸雲微微搖了搖頭想道“也許不該拿這種能醉人的酒。”

“淪落街頭,跟惡狗搶食,實在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我去偷東西,賣些錢苟活著。我不能死,我大仇未報!我下了九泉沒法和我的爹孃還有我的小孩交代!”

說著說著二師兄潸然淚下,“呼呲~!”雙手抹了一把臉:“我被人抓住了送到官府,冰冷的鐐銬鎖在我身上。我思考了一個晚上,我發誓,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再幹這種事了!”

陸雲默默的坐在一旁,望著二師兄那赤紅著的眼睛,微微一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我聽說方寸山有得道高人收徒,我便從那萬階的臺階一階一階的爬了上來。我記得,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咕嘟咕嘟~!”

“我跪了三年,跪了三年,起身的時候,我兩隻腿已經沒有知覺了,為了不影響修煉,我生生鋸下自己的雙腿。”莊太極說的很輕鬆。

“呼啦~!”道袍一撩,那兩條腿的膝蓋以下竟然只是木頭架子。

陸雲的雙眼猛地睜大,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種狠人!

“八百年了,我修到了大羅道天又如何呢?我不敢下山!不敢下山吶。”莊太極木然的說道,雙眼怔怔的有些出神。

“我怕我下了山會忍不住大開殺戒!”

“我怕我會殺了他們!”

“我怕我會入魔!”

“其實我早就入魔了,八百年了,我有些明白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是我不甘心,我改頭換面,換了姓名,我活成了另一個人,只是不想辜負師尊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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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太極雙眼重新聚焦,望向陸雲道“說實話,我不喜歡你,因為你要什麼就有什麼。但是我很欣賞你,能從那萬階爬上來的人,都不是弱者!”

……

說著說著,說了許多,陸雲自己也有些迷糊了,感覺醉意上湧。

“噗通~!”莊太極趴在了桌子上。

“唉~!”陸雲嘆息了一聲,將莊太極抬到了床榻上,給他蓋上被子“嘎吱”將房門關上,從內堂走了出來。

“噌~!”躺著一動不動的莊太極猛地睜開雙眼,眼中哪裡還有渾濁皆是一片清明,喃喃道:“當年腳踩荊棘,學會了堅強,雖然心已經千瘡百孔,卻不會自哀自傷,過去便過去吧,隨風逝去的不只有眼淚,也是過去的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