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樣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幕。
司懷臭著臉, 無視滴到流到手臂上的樹液,比用力地砸下去。
他抬起,肘不小心碰到了旁樹枝上的人面。
人面的眼皮動了動, 還沒有睜開眼睛, 就被司懷印拍扁。
人面貼在樹枝上, 抖動片刻,逐漸成了青綠色的液體, 沿著樹枝稀稀拉拉地滴到地上。
司懷還不解氣,繼續砸。
砸了數下,空中響起了清脆的“咔嚓”聲,臂粗細的樹枝被他用道天印砸斷了。
陳樣被這道聲音拉回思緒,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
這棵人面樹怎麼突然安靜來了?
樹枝竄動的聲音停止,以至於司懷砸樹的聲音特地清晰。
陳樣仔細地看了看,整個客廳的樹枝、樹根都一動不動,它們彷彿變成了普通的樹, 哪怕有風吹進來了,也只是長在樹枝上的人面隨風晃動。
他看,那些人面的表情也僵住了。
司懷沒有注意到這件事,他扔掉裡的樹枝, 大步走到樹繭前。
不等他抬起,咔嚓咔嚓的聲音越來越多,響個不停。
聲音好像是從樹繭裡傳出來的。
聲音愈發清晰,司懷低頭,只見包裹著主幹的青綠色樹根逐漸變得枯黃僵硬, 接著斷裂成截一截,紛紛掉到地上。
咔嚓咔嚓的聲音就是樹根樹枝斷裂的聲音。
裹著主幹的樹根全部斷裂,露出了裡面乾枯發黃的主幹。
司懷抬眸, 不止主幹,人面樹的所有樹枝樹幹都枯了,死焉焉地往垂著。
長在樹幹上的人面一張張的消失,為青綠色的液體,落在地上。
人面樹看起來是死透了。
陳樣張著嘴巴,驚呆了,是他格局小了。
這哪兒是物理攻擊啊!
這分明是物理與法攻合二為一,用物理攻擊迷惑敵人,接著乘虛而入法攻啊!
司懷掀了掀眼皮,腳踹在主幹上。
咔嚓聲,這棵龐然大物轟然倒地。
司懷右手抓著道天印,剛才砸的時候用力過猛,虎口微微發麻。
左手因為抓著樹枝,掌心被刮了幾道傷口,隱隱作痛。
他的指尖有些顫慄。
秒,右手掌心感受到一陣暖流。
司懷愣了,眨眼間,不麻不疼,身上隱隱的痠痛也消失不見。
他盯著道天印看了兩秒,轉身走向陳樣,緩緩舉起道天印。
陳樣磕磕巴巴地說:“司、司觀主,我、我不就是誤會您物理攻擊麼,不、不至於死吧。”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司懷:“……”
“我是自己人啊!我和王歷沒有任何關係!我真的不是故意打電話給您用侄女當藉口……”
司懷拉過陳樣的,在他掌心上用力蓋了。
陳樣掌心隱隱浮現出“道天”兩個字。
“有麼感覺?”
陳樣閉著眼睛,嘴唇顫抖:“我、我要死了嗎?”
司懷:“……”
沒過多久,陳樣感受到了身體的變。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臉上的傷口也沒有感覺了。
他摸了摸臉,光滑如初,剛才的傷口似乎也消失了。
陳樣睜開眼睛,恍恍惚惚地看著司懷:“我、我已經死了嗎?”
司懷:“……”
司懷果斷砸了他拳。
陳樣吃痛,慢慢地緩過來了。
他震驚地看著司懷裡的道天印。
這印還能奶人嗎?!
司懷往外走,走到門口,電梯叮咚聲,緩緩開啟。
他皺了皺眉,立馬把門關上。
電梯裡走出來一個穿著黃色制服的騎小哥。
看見司懷和陳樣站在門口,騎小哥愣了,舉起中的袋子:“請問硃砂和符紙是您訂的嗎?”
陳樣點點頭,接過袋子:“謝謝。”
“不用謝。”
騎小哥轉身按了按電梯,餘光瞥見地上的鎖,腳步一頓。
他看了眼單子,1801,看了看陳樣身後的門牌,1802。
騎小哥身體僵了僵,在電梯門開的瞬間立馬走進去,用力戳樓層鍵。
陳樣小聲嘀咕了句:“看來單子不少啊。”
司懷沒有留意騎小哥,他走進陳樣家,在沙發上找到了機。
開啟看,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他皺了皺眉,陸修之不是說要過來嗎?
個小時,爬都爬到了。
“司觀主,我機找不到了,您給我打個電話吧,號碼是137……”
司懷的電話剛撥出去,突然響起了砰砰砰的砸門聲。
陳樣嚇得激靈:“臥槽,那棵樹該不會復活吧?!”
他緊張兮兮地走到門口,點開門口的可視電話,看見是人,立馬松了口氣。
陳樣打開門,門外站著不少人,保安、物業的工作人員、還有剛剛看見的騎小哥。
騎小哥站在最後,小聲說:“就是他們。”
陳樣一臉茫然:“有麼事嗎?”
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大概是覺得陳樣眼熟,盯著看了會兒,問道:“請問您是叫陳樣嗎?”
陳樣點頭。
旁的保安開口道:“我記得他,他是1801的業主。”
中年男人神情稍稍和緩,問道:“您知道對面1802的鎖是怎麼回事嗎?”
陳樣望過去,只見1802的門鎖還在地上。
他還沒來得及裝上去。
“額……”
不等陳樣編出藉口,司懷懶懶地說:“知道,我們剛才看的時候就掉了,大概是房子裡面的東西弄掉的。”
中年男人疑惑:“房子裡面有麼東西?”
司懷:“自己看。”
中年男人和保安隊的幾人對視眼,轉身走向1802,推開門,看見裡面穿破牆面的巨型植物後,安靜了很久。
等司懷走進去了,眾人才回過神,小心翼翼地踏入1802。
“這、這是什麼東西?”
“好臭啊,這些綠色的東西是什麼?”
“這東西長得像是樹啊?”
“不對,是棵死樹。”
…………
嘰嘰喳喳討論了會兒,騎小哥舉起手機,悄悄了拍了照片。
保安扭頭問中年男人:“咱們小區有規定不能在家種植物嗎?”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對眾人說:“我先通知一1802的業主。”
司懷撩起眼皮:“通知什麼?通知他趕緊跑路?”
“麼跑路?”
“這裡面有人的骨頭,有命案。”
司懷指了指旁的房間,隨口說:“我們剛剛正想報警,你們就找來了。”
聽見命案,中年男人臉色變了變,名保安走進房間,看見裡面的骨頭驚呼出聲,連忙撥打110。
司懷低垂著眸子,看見了地上的書包碎片。
印有商標的白布被風吹得微微晃動,上面的字跡已經磨的看不清了。
這書包他用了很多年,是夜市上買的。
五十塊。
師兄的存款用光了,帶著他去夜市擺攤算卦。
晚上賺了五十塊,給他買了這個書包。
司懷還記得他們之後幾天一直下雨,夜市關門,他和師兄吃了好幾天的醬油拌麵。
見司懷盯著書包的碎片看了很久,陳樣仔細回憶書包的模樣。
很普通的黑色雙肩包,不是什麼大牌,應該不是陸總送的……
想了會兒,陳樣心裡咯噔,難不成書包也是法器之嗎?
儲存符紙和法印功效的麼特殊布料?
還是有麼特殊效用?
不然人面樹為什麼要搶書包?
陳樣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他湊到司懷耳邊,壓低聲音問:“司觀主,這個書包是不是法器啊?”
司懷瞥了他眼,漫不經心地點頭。
陳樣深吸一口氣,就知道!
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小聲問:“這法器是用來做麼的?”
司懷面不改色:“裝載知識。”
陳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