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福鴻等人特地壓低了聲音說話, 但司懷睡覺輕,耳畔的說話聲響個不停,他最後一點睏意也消失了。
司懷打了個哈欠, 懨懨地抬頭:“怎麼了?”
孟淳脫口而出:“司老師, 你停——唔——”
課字還沒說出來, 他就被陳福鴻一把捂住嘴巴。
陳福鴻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要問這種問題, 能刺激病患。”
孟淳連忙點點頭。
司懷迷茫地看著他:“聽什麼?”
孟淳面不改色地瞎說:“聽,是吃飯的聲音。”
“外賣我幫你拿了,該吃午飯了。”
孟淳坐到他身邊,替司懷拆開包裝盒,擺盤,把筷子遞到他手裡,就差給他餵飯了。
著這滿滿桌菜,司懷有點懵。
他想起自己迷迷糊糊點的外賣, 連忙掏出手機看了。
淦!點錯了。
點了昨天的量,今天小青還在……
司懷喝了口冰可樂冷靜片刻,扭頭問他們:“你們吃過了嗎?”
陳福鴻點頭,孟淳搖了搖頭:“我還沒。”
司懷立馬對他說:“起吃吧。”
孟淳下意識向陳福鴻。
陳福鴻朝他使了個眼色, 讓他好好陪著司懷,自己轉身走出休息間,將方道長拉到僻靜的角落。
陳福鴻皺著眉,嚴肅地說:“方道長,司觀主因為道天觀的事情, 被學校停課了。”
方道長難以置信:“道天觀出什麼事了?”
陳福鴻把好友說的話複述一遍,又簡單地提了幾句司懷的“病情”。
方道長眉頭皺得更緊了,沉聲道:“沒想到司觀主平時看起來懶懶散散, 對學校的事情還是極為看的。”
兩人站在牆角嘀嘀咕咕,商議解決辦法。
忽地,司懷的聲音在身後幽幽響起:
“方道長,陳老師,你們……”
方道長嚇得打了個激靈,脫口而出:“司觀主,我們沒有討論你的事情。”
“......”
陳福鴻的嘴角抽了抽。
司懷無所謂他們在說什麼,現在的點是不能浪費飯菜。
他開口道:“方道長,你還沒吃飯吧?進來一起吃唄。”
“陳老師,吃過了也可以再吃點的,人是鐵飯是鋼,多吃頓更加強壯。”
怕刺激司懷,方道長和陳福鴻一起走進休息間吃飯。
孟淳捧著滿滿碗菜,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笑容:“來了啊。”
“快吃吧。”
司懷又給他夾了幾筷子菜:“多吃點多吃點。”
是司懷找別人,而是其他人他都不熟,他們不好意思來蹭飯,司懷也好逼著人家來吃。
最終四個人好歹是吃完了大半的菜。
司懷出去扔垃圾,孟淳頂著個圓滾滾的肚,忍住開口說:“難以想象司老師昨天是怎麼個人吃完的。”
方道長問:“他真是一個人吃完的?”
孟淳點點頭,又搖搖頭:“哦,對了,他說還請了鬼吃。”
“鬼也能吃飯菜嗎?”
方道長解釋:“供奉自然是可以的。”
“他就和平常吃飯一樣,沒看到什麼儀式,兒工夫菜就沒了。”孟淳說。
方道長神色凝:“聽起來的確像是司觀主自己吃的。”
孟淳嘟囔道:“司觀主是不是有什麼健胃消食符?”
“我去討幾張來。”
司懷扔完垃圾,又在發掘站周圍晃悠了圈,消了兒食。
他正準備回去繼續幹活,陳福鴻和方道長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司觀主,午放假,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司懷茫然:“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福鴻搖頭:“是,我午要去趟文局。”
方道長說:“我趟白雲觀,有事情要處理。”
司懷懂了,集體翹班。
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推辭,樂呵呵地跟著他們上車。
今天的陳福鴻和方道長格外貼心,親自把司懷送到家門口,著他進屋了,兩人松了口氣,各去各的目的地。
司懷走進客廳,見陸修之從樓上來,愣了愣:“你上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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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去白龍寺。”
陸修之掀了掀眼皮,反問道:“今天沒有課麼?”
“沒。”
司懷頓了頓,忽然想起自己還沒和他說自己停課了。
昨天因為小青的事情,回來後就忘了。
“我被學校停課了。”
陸修之腳步一頓,皺了皺眉:“什麼課?”
“全部的課。”
司懷滿不在乎地說:“就是道觀的事情,淘寶店、微博最近發生了些事情……”
陸修之薄唇抿成條直線,眼神漸漸冷了去。
“……然後學校說暫時停課,要調查商議。”
說完,司懷抬眼,對上了陸修之帶絲毫感情的眸子。
陸修之平時總是一副淡漠的模樣,有種染塵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這兒突然生了……
就還……怪好的。
司懷心癢癢的,多了兒,慢吞吞地安慰道:“你放心,出事的。”
“我們道觀是正經道觀。”
聽到這話,陸修之更不放心了。
司懷繼續說:“就當是學校給我放了幾天假,我能好好琢磨道觀的事情。”
陸修之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他冷著臉,走出陸家大門,對司機說:“去商陽大學。”
司懷站在客廳的落地窗邊,靜靜地看著小青朝陸修之的背影揮揮手,費秀繡站在小木屋前上香,雞精在石頭上金雞獨立……
他以前和師兄兩人閒慣了,平時都是懶懶散散的,要給他交學費或者想買什麼東西的時候,他們才提起點精神賺錢。
之前直來在華國各地閒玩,沒想過發展道觀的事情。
直到師兄壽終正寢,司懷個人到商陽唸書,生起了發展道觀、發展祖師爺香火的念頭。
他開始只是想想,畢竟發展道觀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交不起店面租金的時候,司懷也覺得有什麼,反正他人吃飽,全家餓。
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副場景。
司懷了很久,心中的想法漸漸堅起來。
他轉身上樓,開始琢磨淘寶店的新產品。
上架新符紙司懷很早便開始考慮了,直沒想好該上什麼。
滅鬼驅邪的符平常人用不到,招財轉運的符弊大於利……
司懷琢磨了很久,感受到窗外陣陣的熱浪後,再猶豫,立馬畫了清心符和養生符。
畫完符,他拍了兩張照片,發了挑微博:【轉關贊抽10個粉絲隨機清心符或者養生符。】
司懷都做好了有差評的準備,結果溜的全是好評,甚至還有幾個在道歉。
【啊啊啊啊我老公發微博了。】
【我要開始雲養小道觀了。】
【嗚嗚嗚對不起,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件道袍也太帥了!上面繡的是不是朱雀啊?!】
【從白雲觀摸過來的,司觀主真是年少有為。】
…………
到最後幾條關於白雲觀的微博,司懷搜尋白雲觀的賬號。
發現它發了條新微博。
【諸位,好意思,白雲觀沒有專業人員打理微博,直是我時不時的發幾條,前段時間手機記憶體夠,就解除安裝了這個不常用的軟體。
在此,我想說明一,道天觀是白雲觀的合作道觀之,餘鎮度亡道場的高功的確是道天觀司觀主,另外,司觀主前幾日支援商陽道協會抓捕通緝犯……
作為新興發展的道觀,它的確鮮為人知,但是司觀主的道術天賦極高,商陽道協的成員們有目共睹,希望廣大網友能擦亮雙眼,要受人矇蔽。】
完全文,司懷戳開方道長的微信道謝。
往常秒回的方道長,今天過了好幾分鍾都沒有回訊息。
司懷沒多想,放下手機,畫了兩疊清心符和養生符,困得趴在桌上睡了個午覺。
與此同時,商陽大學·公共管理學院辦公室
院長剛要睡午覺,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見個有點眼熟的男人,院長疑惑:“您是?”
“王院長你好,我是考古文博學院的陳福鴻。”陳福鴻自我介紹道。
陳福鴻不愛社交,心科研,再加上考古學和公共管理平時沒有什麼交集,王院長一沒能認出來。
聽他自我介紹後,王院長才把人名和臉對上號,連忙說:“陳授,快請坐。”
陳授淡淡地說:“我今天來是為貴學院司懷同學的事情。”
王院長臉色一變,怒道:“他居然騙到您頭上來了嗎?!”
陳授冷著臉說:“王院長誤了。”
“司懷同學救我的命,還為文局的考古工作做出巨大的貢獻……”
狠狠地誇了通司懷,陳授把文局寫有司懷名字的錦旗、證書拍到桌上。
王院長愣住了。
“咚咚咚——”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王院長:“進來。”
見來人穿著藏青色道袍,王院長愣愣地問:“您是?”
“王院長你好,我是道協會成員,白雲觀的方行雲。”
方道長給他了自己的證件,瞥見旁的陳福鴻,點頭打了聲招呼。
“我前來是為了道天觀司觀主一事。”
“道天觀是商陽道協會預備道觀之,司懷觀主多次參與道協集體活動,並非什麼三無道觀,修的也是正統道術,是邪門歪道……”
說完,方道長把道協的錦旗和榮譽證書放到桌上。
王院長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進、進來。”
著來人身穿警察制服,手拿錦旗,王院長麻了。
“您好,我是代表商陽分局前來為司懷同志解釋情況的,他見義勇為、先後協助警局抓捕兩位通緝犯……”
王院長低頭,著桌上整整齊齊的幾面錦旗,有種真實的感覺。
秒,他接到了校長的電話:“你知道你停課的那個學生和陸氏科技陸總的關係嗎?”
王院長恍恍惚惚:“是送錦旗的關係嗎?”
“……”
電話那端安靜片刻,咆哮道:“你現在過來校長辦公室,把事情原委都給我說清楚!”
…………
司懷是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的。
他了眼來電顯示,沒有備註。
“誰?”
“司懷嗎?我是王老師,你明天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司懷喝了口水,心道這個去辦公室的騙局電視上都不知道說過幾回了,居然還用這種伎倆?
現在的騙,點都不敬業。
“我被停課了。”
電話那端安靜片刻,響起帶著些許疲憊的中年男聲:“對,就是想和你說一停課的事情,這件事是我們誤,你可以來上學。“
司懷冷笑聲,掛掉電話。
老騙!
居然想騙他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