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這麼樣？”她趕緊蹲下，一隻手給他擦汗，一隻手在他胸前順藥。
趙祉稍微好些之後，抓住她放在他胸前的手。
“遲早得被你氣死，可是我就喜歡這時候這種感覺。只要在這時候，我才能看見你為我擔心受怕的眼神，說明我在你心裡也不那麼一無是處。”
她愣了許久，這個大她十五歲的男人，用生命找刺激！仔細回想，他從未用凜厲的眼神看過她，總是含情脈脈，溫柔如水。他也從未對她發過火，無論她犯下什麼錯，都是他親自去擺平的。而且，他不厭其煩的哄她開心，哄她吃飯，同她一起挨罰抄書。
可她還是覺的，他們的認識是一種錯誤。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年齡也不對。當她突然驚醒時，慌忙抽出自己的手。手上，還有趙祉的溫度。
“王爺說笑了。”她擺正了姿勢坐好。
趙祉直起腰來坐得端正，兩人又回到了以前那種相敬如賓的狀態。
路過皇城門時，樓上的魏程，往下面看了一眼，那是皇后的轎輦。除了皇上的鑾架之外，這是最高級的，想必坐在裡面的，不是皇后，便是信王。
可魏程還是要例行檢查，畢竟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停！”陳剛在大門口攔腰截斷，讓轎輦停下來。
“轎子裡乃是是信王。”掌事的太監往前走一步和陳剛面對面而立。
“李公公辛苦，例行檢查而已。”魏程從城樓上下來，用他的三尺長劍，撩起了轎簾。
“得罪王爺，得罪香兒姑娘了。”魏程看了一通之後，放下轎簾，對著陳剛揮揮手，讓將士把路讓開。
“王爺慢走。”
無論魏程什麼樣的態度，信王不冷不熱，面無表情。他甚至一語不發，都能看出他不言自威的神情。
梁雨香轉過頭，認真的看著趙祉。他平時，像個帝王。可是他在自己面前，偶爾還會開個玩笑。是不是因為他在外人面前，把自己包裹的太嚴，不想讓別人發現他心裡的另一面。
人都有七情六慾，說什麼絕情無情冷漠，可信王，用了感情的時候，比任何人用的都深。似乎，信王的善良，只有梁雨香一個人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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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做什麼？”趙祉剛才生氣的模樣還未消散。
梁雨香一笑，然後看著正前方。
“沒事，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王爺是個喜歡自討苦吃的人。”
“有嗎？”
“王爺竟然不願權傾天下，那至少擁美人入懷吧，可王爺清心寡慾，這是為何？這美人和江山，難道王爺一個都不想要？”
“想要有什麼辦法？又得不到。”這話說得特別惋惜。
“這江山沒落我手裡，這美人心裡也容不下我，那就沒辦法了。到頭來，就掙了個家眷的名聲。但是我告訴你，你不嫁，我不娶。我到要看看，誰能熬的住。”
這話明顯就是在說梁雨香，她不語。可無論她肯不肯說話，趙祉的意念是執著的。他甚至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沒了子良，信王就是天底下最適合梁雨香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喜歡的女人，絕對沒有人敢打主意。
所以，只要子良不在，就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紫宸殿外，明燈高掛，秉燭夜話。
從殿外下了轎，信王轉身伸手攙扶她。
“信王到！”萬全在屋簷下衝著屋裡，大聲喊著。
趙禎立刻起身，身後跟著今天所來參加生日壽辰的一些嬪妃和皇后。
“皇兄可是晚了，大家可都等候多時了，得罰酒三杯。”趙禎人還未出去，可話先傳到。
“信王駕到，不勝榮幸。”董淑妃今日穿著一身繡五彩金鳳的正紅朝服，頭戴一隻精美的累絲銜珠金鳳，十二道鳳尾將髮髻牢牢固定成天仙髻的樣式，鳳首高高昂起，鳳嘴裡銜著一柄玲瓏細緻的富貴如意，下面懸著三串珍珠，每一串的最底下一顆都足有蓮子般大小，正中間的那顆又大出一圈，正垂在額頭間，散發出柔潤的光芒，竟然是三顆夜明珠，光華流轉，把她的容顏更映照地光彩奪目。
“董淑妃今日壽辰，本王也並未帶什麼好禮，就送一顆白菜吧。”趙祉抬起手，秦忠雙手捧了紅布所蓋的物件。
“王爺可真是幽默，王爺的白菜想必價值連城吧！”皇后笑笑，突然看見躲在信王身後的香兒。
“香兒，快去見過皇上娘娘。”趙祉發現她今天躲躲藏藏的。
“呦，真是寶貝。這可是紅白菜，天然雞血石，玉不琢，不成器。本宮謝謝信王美意，就收下了。”
“不要站門口了，都進來，郡馬爺也來了。”趙禎命人將門關上。
這裡面可真是溫暖如春，鶯歌燕舞。房梁上掛滿了燭臺，燈火輝煌。
一排排的案几上，擺滿了美食，一個個精緻的餐盤，擺滿了各色的美食。而楊雲釗，獨自盤坐在小案几邊。
樂隊的男子女子，統一穿了一樣的紅色制服。
宮裡樂坊那些跳舞的女子，就在門的兩邊排好了隊，等著表演。
“參見皇上，皇后。”
趙禎熱情高興的拉著趙祉往裡走，趙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剛剛進門就對他跪拜的香兒。
“香兒，起來。”皇后俯身去拉她，低頭見，看見她額頭處明顯的傷疤。
“皇上，香兒……”趙祉回頭提醒他，趙禎才看見，香兒跪在那裡，皇后俯身去拉。
“哎呦，你看朕，該罰。皇兄帶家眷來了，朕給忘了，罰酒三杯，朕與信王同飲。”
趙禎趕忙回去也伸手去扶她，也是像皇后一樣，看見她額頭上清楚的疤痕。
“恭喜王爺了，這可是皇上和皇后最寵愛的姑娘呢。”
各路嬪妃也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覺得信王幫她們解決了一個很大的後顧之憂。紛紛前來道賀，趙祉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對不起皇上，我因為梳妝打扮誤了時辰，連累王爺罰酒了，我替王爺喝。”說時遲那時快，拎起桌子上的酒壺子就往嘴裡灌。
“哎……”趙禎和趙祉一同伸手去攔。一群人都過來圍觀時，只有楊雲釗雷打不動。
因為他的心裡是最清楚的，越子良出事，遠遠的超過了她的承受能力，她難過，想發洩，想喝酒，想跳河，都在情理之中。所以，他不攔。
“夠了，皇上面前不可無理。”皇后直接上手去搶。
“好，王爺的罰酒我喝了，他身體不好，不宜喝酒。”
這話粗聽是讓人聽欣慰的。
“哎呦，王爺有福了。”兪德妃笑笑帶著一幫妃子恭喜信王，找了了知心的人兒。
趙祉心知肚明。她喝酒的原因，是因為她心裡有事，想自己借酒消愁。
“好了，都坐。”
今天是董淑妃生辰，她與皇后坐在趙禎左右――今天是特別的待遇。
趙祉倒了杯茶正準備給梁雨香遞過去，身後的宮女趕忙跪下：“奴婢給王爺倒茶。”
“不用，你下去吧。”趙祉眼睛都沒抬一下，雙手將茶放到她眼前。
她卻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若是接，那就當著宮裡上上下下的人承認了她是王爺的“家眷。”可若是不接，萬人之上的信王，今天怕是面子掛不住了。
“謝王爺。”
她轉身去接，突然手抖了一下，杯子摔碎了！
“怎麼了？”趙禎正在興頭上，一聲清脆的聲響，讓他立刻看過去。
“對不起王爺，水有些燙，我沒拿穩。”她冷靜的看著摔碎的杯子慢慢的俯身去撿。
“姑娘小心扎手，奴婢來收拾。”
趙祉拿的水杯是溫的，她分明是故意的。
“皇上，對不起，我這手糙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
“只要你沒事，信王沒事，什麼毛病都是優點。”趙禎這話讓妃子聽了，格外的親切。
她心裡瞬間明白了，趙禎早就有意將她往信王身邊攏。她猜，這個仁宗皇帝為了皇兄，定是沒少下功夫。作為一國之君，一不能明著搶民女，那樣有失體統。二又不能傷了別人的心，於是旁敲側擊，循循漸進。
突然想明白這個道理之後，她感覺腳被人抬起，整個人都飄在空中，眼前一片空白。
原來，她只是趙禎討好趙祉的禮物而已。趙禎覺的虧欠皇兄，於是，他趁心遂意討好信王。可信王又是什麼都不缺的人。正當趙禎迷惑難當時，皇兄告訴他，梁候家有個女兒……
他簡單的一句話，趙禎就知道，他是真心喜歡，又得不到。如若不然，依他的權利和脾氣，他和香兒已經臥榻同眠了。
“為了彌補我的過錯，我給大家舞劍一曲，請皇上賜劍。”
她悠悠起身，然然舞動。
“好，香兒有魄力。”趙禎最開心。
“沒這點魄力，能得信王歡心？”董淑妃悄悄在趙禎耳邊說著。
“這話說的好。”趙禎喜歡別人奉承他喜歡的一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