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感覺如何?”信王騎馬,與龍輦同行。
“信王指的是誰?”轎輦裡的趙禎假裝不懂其意。
“當然是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
“這梁姑娘樣貌可人,脾氣率直,倒也是真性情,不作不裝,不卑不亢。這越小公子一表人才,溫文爾雅,又對梁姑娘上心,為了她,都爬上房頂偷聽,勇氣可嘉呀。”
“那皇上可有賜婚之意?”
“十六成親年齡是不是小了點?”
“皇上這媒人您得先定下來,別哪天突然兩家成了親家,皇上這想賜婚也來不及了,這媒人,豈不是被他人掠奪?”
“這……信王可有好主意?”
“辦法雖笨,可是保證皇上這媒人絕對不會被搶去。”
“信王說來聽聽。”
“皇上擇日招香兒姑娘進宮一趟,並許諾要為其擇夫賜婚,他人誰還敢擅自上門提親,兩家的婚事,就等皇上放話,這不僅當了媒人,也能等香兒姑娘年長一些再婚。”
“說來是不難,只要召進宮裡,應允賜婚,只是這香兒姑娘不一定能順應朕吧!”
趙禎靈光一閃,突發奇想。
“不如,讓子良一同前來,如何。”
“皇上思慮周全。”
街上已經關門閉戶,打更人提了燈籠在街上巡邏。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夜半之時,越王帶了一名侍從火急火燎的趕往梁候府。
越王的侍從跑在前面敲了大門,門內之人應了一聲:“來者何人?”
“快去通報,就說越王拜訪。”
梁候爺也是滿腹心事,不得安睡。正是在書房踱步,無心睡眠時,滿叔前來通報:“老爺,越王造訪。”
“快快有請。”
火燒眉毛的時刻,多個人商量,還是能略微寬慰。
“越王快請!”滿叔帶著越江進了書房,看見梁候爺在那裡焦急不安。
“越王。”
“梁候。”
兩人拱手作揖之後,同座在八仙桌前的太師椅上,話題直接開啟。
“皇上今天來的蹊蹺呀。”梁候爺首先發話。
“賞賜的東西都是貴重東西,都是精工細碉的,這是何意?”越王對著家裡的寶劍,寶馬,寶玉那是忐忑不安呀。
“可不是,我總覺得皇上是特意來的,可是他為何要來?”梁候爺與皇上從未提起過家事。
“今日子梁行成人禮,信王來訪,到了晚上,攜同聖上一起來了。難不成信王有意?”
“那信王意在何處?”梁候其實略微猜到一點,只是不敢斷定。
“信王本屬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直獨善其身,不與朝中各路大臣同流合汙,今天豈止是巧遇能解釋的?”
“我猜,是小女惹了禍端……”無論是相貌,還是脾氣,或是魯莽無意衝撞了信王,信王想讓他管好自己的女兒。
“信王喜怒不形於色,城府太深,猜不透啊。”
“明日上朝,你我假裝若無其事,退朝就跑。”
“為何?”
“日子久了,皇上國事繁忙,日理萬機,就忘了。”
“那就先照梁候的辦法。”
三更剛過,從街角處傳來陣陣鐵騎聲,馬背上,是梁雨望與救來的那位彩雲姑娘。
馬停在梁候府,梁雨望前去敲門。
“滿叔,開門,我是望兒!”
“望兒?大少爺回來了?”那門口的一間守夜的小房間裡,滿叔慌里慌張的趕緊起身。
打開門,果然是風塵僕僕的大少爺。
“大少爺可回來了。”滿叔與李婆婆老淚縱橫,看看沒胖沒瘦還是公子模樣的梁雨望,心裡高興的不知如何表達。
“滿叔,李婆,將這姑娘安頓了。”
身後那稚嫩的小姑娘,羞於見人。
“姑娘哪來的?”
“路上救來的。”雨望將她交於李婆婆,自己還要去送妹妹禮物。
“少爺快去,我來安頓。”李婆婆接了大少爺和這姑娘的包袱,帶她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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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婆婆。謝謝大少爺。”低頭含羞帶怯的樣子,就像剛剛出門的孩子。
“快去吧,今天早些休息,明日在說。”
“是。”
梁雨望從少林寺習武回來,腳下生風,輕輕跑到小姐院裡,將一串翡翠佛珠掛在妹妹門口。
明早只要她推開房門,就在眼睛正前方。送算沒過時辰,趕上了。
正堂裡,梁候和夫人望著兒子,喜極而泣。
“父親母親,我好好回來了,你們哭什麼?男兒志在四方,我還是雲遊四海的。”
“混小子,你在母親面前胡言亂語,就不怕她傷心?”
“知道了,待我暫住一段時間在做打算,二老快睡。”
“你也快睡,明早讓香兒高興一下。”
季娘總算是盼的遊子歸來,全家團圓了。
府門剛剛關上,又有敲門聲。已經子時,為何還有訪客?
“來者何人?”
“信王來訪,送一物。”
“信王?何事要半夜來說。”梁山又一次起來親自迎接。
“今天這是怎麼了?家門都沒關的時候。”季娘給梁山披了袍子,趕緊跑向門口。
開了門,信王在轎輦之中,並未露面,只是門口的秦忠雙手託了一個托盤,上面用紅色的絲綢遮住,並未看見是何物件兒。
“王爺,這……”
“送與小姐的賀禮,子時未過,還算是生辰當日。多有討擾,梁候留步。”信王在轎輦之內說了一句,然後直接就走了。
梁候爺看著那桌子上巧奪天工鮮紅色的鳳冠霞帔,看來整夜要無眠了。
季娘開始試擦眼角的溼潤,這是要搶香兒嗎?香兒怎能嫁給信王呢?
信王這是明擺著提親了吧!這是要告訴梁候爺他的目的。
此人心思縝密,明知香兒年幼,又心有所屬,與子良一塊長大。今天這架勢,是逼婚不成?
更何況,這鳳冠霞帔是一朝一夕能繡好的嗎?
看霞帔這手工,這飛鳳,都是金絲所縫製,別說這貴重程度,單單這繡的功夫,也得三五年呀!
鳳冠上的珍珠,粒粒大小一致,從千百顆珍珠中挑出的上品,全部用金絲穿透。
“王爺,這太后所賜的鳳冠霞帔,乃是王爺以後送與未來王妃的,王爺怎麼割愛送人?”
走在回去的路上,秦忠實在不解。
“這香兒小姐的身份與樣貌,當我王妃可配?”
“這……屬下不敢枉言。”
“恕你無罪。”
“香兒姑娘雖美,可是脾氣倔,目中無人,且不受別人指點,更何況與……”秦忠沒在繼續講下去。
“與越王之子青梅竹馬。”趙祉自己接了下去。
“王爺有把握?”
“當然。”
守城的值夜侍衛攔住信王的轎輦。
“城門已關,明日在過。”
“信王在此,不得無禮!”秦忠上前亮出通行的令牌。
“是,屬下例行檢查,請信王包涵。”
趙祉掀起轎簾,看見守城的侍衛,從轎上下來,讓他檢查。
“得罪王爺了。”檢查完對城門之上的人揮揮手,打開門,讓信王過去。
信王的心裡,是有計劃的。今天給梁候敲了警鐘,儘管他手上沒有軍權,那也是皇親國戚,不可無視。
“快去通報魏程將軍,就說信王子時回去。”守門的將侍頭吩咐士兵。
“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