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初時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開懷大笑道：“好小子。”
“好一個坐著看。”
“行。”李世民心中暢快，他何嘗不想就這樣相處，緩緩站起身對著長孫皇后說道。
“觀音婢，咱們請這孩子去府上坐坐吧？”
長孫無忌在李世民那兒領旨之後，直奔著戶部去了。
到了戶部，便叫來了戶部尚書蕭璃。
“蕭大人，本官奉陛下旨意，特來領些錢款，購置土地所用。”
蕭璃翻了翻賬冊，有些為難。
長孫無忌不解道：“蕭大人這是作何？”
蕭璃嘆了口氣道：“回長孫大人，今歲各地稅賬還沒到，再加上前些陣子賑災撥款數額較大。”
“前些日子，禮部那邊支出諸多錢款，這戶部庫存錢財著實不多了。”
“不知大人需要支出多少錢款？”
長孫無忌想了想，緩緩開口道：“怎麼也得個萬貫吧。”
此言一出，頓時叫蕭璃臉色更不好了。
別看現世小說裡動不動十萬貫，百萬貫，似乎是很平常的事。
但事實上在唐朝初期，萬貫可真不是個小數。
折算成現世的購買力，那就是約等於一千萬RMB了。
蕭璃苦笑道：“長孫大人，皇上這是要購置多少土地啊？”
這話的意思顯然是覺得長孫無忌要支出的錢款太多了。
其實這也不怪長孫無忌獅子大開口，購置荒山的銀子其實只佔小頭，大頭是修建寺廟和祭拜。
要知道這祭拜一事是陛下親批的，自然得置辦的隆重。
各種禮器都得重新鑄造，都是要燒錢的。
長孫無忌何嘗聽不出蕭璃話中意思，無奈說道：“蕭大人，這是陛下的意思啊。”
蕭璃嘆了口氣，將賬冊遞給長孫無忌，說道：“請長孫大人過目，國庫的存餘實在不多了。”
“餘下的軍費開支，災情撥款，水利工程，六部開支七七八八的加起來，怕是赤字結餘啊。”
“若非必要，還請大人勸勸陛下啊。”
長孫無忌看了看賬冊，果然跟蕭璃所言無差，賬目上只有區區三十餘萬貫錢了，難免有些左右為難。
購山祭拜只是秦壽做的一個夢罷了，若是真的能保佑大唐風調雨順，日漸強盛也就算了。
可再怎麼說，也就是場夢。
他何嘗不知祭拜一事，只是場安慰內心的過場。
為了這個過場，一下子要耗費那麼多銀兩。
真的值得嗎？
長孫無忌思及於此，亦是有些猶豫。
過了片刻，長孫無忌才緩緩說道：“這樣吧，我剛才看賬冊上，還有三千餘貫的零頭。”
“大人就把這些支出來吧。”
蕭璃見此事已成定局，也不再勸阻，吩咐下屬去將銅錢點出。
也就在這時，長孫無忌多嘴問了一下，”敢問蕭大人，瓊林庫裡的銀兩，是否還富餘？”
蕭璃略做沉思，取出另一本賬冊細細核對後，說道：“前些日子剛入庫三千貫，現在瓊林庫還有近四千貫。”
長孫無忌聞言大喜，六千貫雖說不多，但好歹能把這場祭拜儀式辦的有模有樣。
趕忙說道：“快取出三千貫來。”
蕭璃面露難色，糾結道：“長孫大人，這恐怕不妥吧？”
先前長孫皇后就已經從瓊林庫支走了一大筆錢。
若是再讓長孫大人支走，到時候陛下遷怒於自己可怎麼辦？
長孫無忌可沒考慮這些，瓊林庫是李世民的小金庫，為了完成他的嫡長子的心願。
想必這點錢，陛下還是捨得的。
再者說了，這是陛下親自口諭找戶部領錢，可沒說不準從瓊林庫支出。
長孫無忌苦口婆心道：“蕭大人，實不相瞞，這錢自然不是全部用來購地的，是陛下命我佈置祭拜所用。”
“所以耗費自然多了些。”
祭拜？
這下可讓蕭璃心裡打起了撥浪鼓，他當然不認為長孫無忌在說謊，那是欺君的罪名。
但按說起來祭拜一事是要由禮部負責，怎麼陛下讓長孫大人來操辦。
其中必有不可言明的緣由。
不能深想。
思及於此，蕭璃也不敢再搪塞，當即差人又去瓊林庫那邊去取些錢款。
去府上坐會兒，哪個府上？
秦王府？太極宮？
“現在？”秦壽微微一怔，看來李世民是真的要攤牌了。
李世民淡淡呷了口茶，抬頭看著秦壽，漫不經心的說道：“對啊，難道你還有其他要事要做？”
秦壽笑著道：“那倒沒有，只是先前一直奔波，還沒來得及吃飯，有些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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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失笑，還沒說話。
就聽到長孫皇后焦急的聲音，”你這一天都沒吃飯嗎？”
秦壽笑了笑答道：“早上出門時，吃了些，不過午飯倒是沒吃。”
長孫皇后眸間填滿擔憂，輕聲責備道：“你這孩子，一日三餐，餐餐都不能少。”
“以後再忙碌，也要抽時間吃些墊墊肚子。”
這就是孃親，就像是出門在外的遊子，當娘的最掛念的不是孩兒能夠建功立業。
而是一日三餐，是否餐餐能吃得上，是否能吃得飽。
老李夫婦二人都是用過午膳才出宮的，所以雅間裡點的大多是些下酒菜。
秦壽自個兒到了後廚。
張三娘正在忙活，見到主家進來，正要放下勺子打招呼。
秦壽擺了擺手，道：“三娘你忙你的，我就過來找點吃食墊墊肚子。”
見到桌上有幾張餅，剛要伸手去拿。
張三娘趕忙說道：“公子，那餅都涼了，我給你熱一熱，再炒個菜。”
秦壽笑著拿了張餅，道：“不用這麼麻煩了，我看前面客人都在等著呢，你先忙你的。”
張三娘不由分說把剛炒好的菜用碗盛著，端到桌邊。
秦壽看著滿滿一碗的菜，哭笑不得，”三娘，這可是客人點的菜啊。”
張三娘滿不在乎道：“不過再重新做一份罷了，不礙事。”
“你是主家的，哪能就幹吃個餅，那能有啥味道。”
待秦壽草草吃食之後，一路小跑到渡酒肆門外。
老李跟長孫皇后此時已在馬車前等著，旁邊還有個健壯的車伕。
見到秦壽小跑過來，長孫皇后略帶埋怨道：“哪有剛吃過飯就跑動的，小心一會兒不舒服。”
秦壽笑著應聲道：“多謝姨娘叮囑，下次不敢啦！”
但看那模樣，卻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長孫皇后無奈道：“你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