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種程式，但這程式肯定是沒問題的。”又球說道。
智萱一眨眼，忽然閃出一個念頭，難道羅佑和又球一樣，是從高等位面穿越過來的？她將這個疑問說了出來。
又球想了想，隨即搖搖頭，道：“不可能，穿越位面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需要各方面的條件支援，而且同一個位面很少能承受兩位穿越者。”
智萱一指自己，道：“我不就是穿越過來的。”
“你不一樣，我們指的穿越，指的是身體穿越，需要定位位面座標的，你這個純粹屬於亂入。”
……你才亂入！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羅佑為什麼知道我需要這個？”這是智萱最想不通的，或許羅佑神通廣大能夠查到她在西茲星的蹤跡，但總不能連她在想什麼都知道吧？
這次又球也沉默了，它也想不通。
智萱暗暗下定決心，下次見面一定要問個清楚！現在，想不通就暫時不要想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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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想辦法混到主艦上去。”
……
時隔兩天，蓋爾終於緩過勁來，出門的時候蓬頭垢面，鬍子拉碴，很難想象他在房間中承受了怎樣的心裡煎熬。
“你沒事了吧？”智萱忍不住問了一句廢話。
蓋爾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依舊插著兜低著頭向前走，智萱只得安靜地跟在後邊。
蓋爾的樣子引來吧檯小哥的側目，不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趕緊低下頭去，後悄悄以眼神詢問智萱。
艦首南裡見到兒子這副模樣，冷冷哼了一聲，丟下一句‘你還不如你姐姐有用’轉身出去了。
智萱瞠目結舌，這位大叔知道自己女兒在主艦上什麼待遇嗎？
蓋爾攥緊了拳頭，低垂的眸子裡閃過幽深的銳芒，隨即像沒事人一樣坐下來吃飯。
卡蘭綠酒一杯一杯的下肚，這種酒十分烈，後勁很強，智萱幾次想要攔下他，都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終於，智萱看他灌道第九杯的時候，一把將酒瓶奪了過來，怒道：“你這樣做能有什麼用！”
蓋爾迷濛著雙眼，咧開嘴笑了，帶著三分傻氣，三分酒氣，四分的苦意，擺擺手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想要奪下她手中的酒繼續喝。
看他無理取鬧，智萱是真怒了，站起來抬手一個巴掌，清脆的聲音響在餐廳裡，整個餐廳瞬間落針可聞，不約而同地看著這精彩的一幕。
吧檯小哥一呲牙，這小手扇的可不輕啊，不知道少爺醒過來會不會將這小姑娘綁在椅子上抽鞭子！
蓋爾的動作頓在了那裡。
他沒有動作，其餘的人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整個餐廳好像靜止了一般。
良久，蓋爾抬頭看向智萱，陰冷狠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聲說道：“你敢打我？”
智萱眉頭微皺，這小子的眼神，不像喝醉酒的樣子。
旁人見狀，都以為小姑娘嚇呆了。
蓋爾‘蹭’地起身，一把抓住智萱纖細的手腕，猛地拽著她離開座位，智萱不敢發力，被他拽的一個踉蹌。
餐廳所有人看著少爺怒氣勃發地拽著小姑娘離開了餐廳，立刻便有多事的人跟在後邊，想看看這小姑娘怎麼被少爺折磨。
沒多會，跟去的人便回來了，帶著八卦的神采嚷嚷道：“少爺把那丫頭拽進房間裡去了，這是要收了！”
“你看清楚了？真的拽到了房間裡？”
“肯定沒錯，不止我一個人看見了，小丫頭雖然小了點，但長得挺好看的，我就知道少爺早晚忍不住！”
“可少爺是個普通人……對，那小丫頭也是個普通人，力氣又不如少爺大……看來以後咱們對那小丫頭得客氣點了。”這人說著，卻是挪揄的態度。
在整個黑鯊，誰不知道南裡艦首的一雙兒女是普通人，表面上他們都尊著敬著，實際上誰看得起他們！
被蓋爾拽進房裡的智萱安靜地站在黑暗中，衛生間中傳來拼命地嘔吐聲以及喘息聲。
蓋爾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腳步仍舊有些踉蹌，但是眸子卻十分清明，他晃了晃腦袋，靠著牆滑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智萱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沒有喝醉。
“沒事的話，我就出去了。”智萱說了一句，便向外走去。
蓋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著頭，智萱看他一眼，發覺手腕上的力道很大，看來是有什麼重要的話想跟他說，又難以啟齒。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俘虜，也不是普通人。”蓋爾輕聲說道。
智萱眸光一冷，一抹殺意一閃而過。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只要對黑鯊不利，我都會幫你。”蓋爾抬起頭來，眸子幽冷猙獰。
智萱一怔，問道：“為什麼？”
蓋爾鬆開了她，目光變得哀傷屈辱，“我從小生活在這裡，沒有人看得起我和姐姐，包括南裡那個老東西，他看著很關心我們，其實是在將姐姐送到主艦後才開始的。”
“在西南星域，在黑鯊，普通人連條狗都不如，就連吧檯小子都有F級的綜合實力，我和姐姐過的很艱難，就連我這豪華的房間，都是在姐姐被送到主艦後，南里才配給我的。”
“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姐姐換來的，她說她愛慕法林，我一開始信以為真，後來長大一些，卻覺得也許並不是那麼回事。”
“我是個廢物，姐姐受到的屈辱，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說到這裡，他面目重新變的猙獰，“不管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哪怕是給黑鯊添點堵，搗點亂，我也會幫你的！如果有可能，我想將黑鯊一點點蠶食殆盡！”
蓋爾恨意滔天，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股殺氣。
智萱默然，她也沒有料到，在西南星域，普通人會這麼低賤，蓋爾雖然沒有刻意描述他的過往，但她能夠感受到一股憋了很久的怨氣和不甘。
這種強烈的負面情緒，不是想裝就能裝出來的。
“你什麼時候看出我不是普通人的？”智萱問。
蓋爾唇邊露出一抹苦澀，道：“周圍都是特殊人群，而我卻是做了十多年的普通人，即使你小心再小心，也會不經意間露出一些端倪，你以為掩藏的很好，那是針對那些人，從你到我身邊的第二個星期，我就發現了。”
智萱抿嘴，沒想到會被一個普通人看破。
“說吧，你想要對黑鯊做什麼？到什麼程度？”蓋爾問。
智萱微微一笑，道：“自然是顛覆，將黑鯊併入泰安。”
蓋爾目光中露出震驚的神色，他見智萱不像是開玩笑，不由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勢力？不說黑鯊在西南星域的地位，只說對於西茲星而言，黑鯊完全可以掌控西茲星的存亡，這種程度你知道嗎？”
“知道，但黑鯊不是不可戰勝的。”
蓋爾定定地看著她，試圖從她的話中找出哪怕一絲的破綻來，但是他此刻十分確定，她是認真的！他的目光開始灼熱，他不管她說這話的底氣是什麼，他只知道，這小姑娘恐怕不止是給黑鯊添堵找麻煩那麼簡單，無論她是否成功，他的目的都能達到！
“我現在也算有點身份，至少在巡邏艇上。”蓋爾自嘲一笑，“所以我能幫你什麼，儘管說，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
“我要到那艘驅逐艦上去，只需要幫我這一個忙就好。”智萱道。
蓋爾點頭，“這個很簡單，還有別的嗎？”
智萱搖頭。
“明天我送你過去，以看我姐姐的名義，不過你到那沒什麼地位就是了，不會像巡邏艇上這般，會顧忌著我。”蓋爾扶著牆壁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向著臥室走去。
智萱看著他蕭瑟的背影，默默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果然有人來通知她準備登上飛行船去主艦。
來到停泊港的時候，蓋爾插兜站在那裡，看著外邊的星空出神，智萱上去打了個招呼，他微微點頭，道：“把這個給我姐姐帶過去，代我問聲好，她有什麼需求，回來告訴我。”
智萱點點頭，登上了飛行船。
宇宙空間很大，直到這一刻智萱才深有體會，明明看著巡邏艇和驅逐艦只有一小截的距離，但是坐在飛行船上飛了半個小時才到，這和飛行船的速度也有關係。
智萱一個人登上了主艦，送她來的巡邏艇上的人隨著飛行船返回。
接待她的人……勉強算是接待吧，給她的感覺更像是看押她的，帶著她一路順著停泊港走廊向裡邊走去。
這裡應該是底層運輸區，和巡邏艇不同，驅逐艦的倒數第二層開始才是戰備區。順著升降梯上了四層，這裡是底層人員的生活區。
四層走廊有些髒亂，隨處可見垃圾，牆壁上有斑斑青跡，那是因為長久不維護而出現的。
“就是這間，進去吧，後天飛行船回來接你，這兩天給我小心點，惹了麻煩有你好看的！”接待人員惡狠狠地威脅兩聲，轉身走了。
艙門開啟的時候，一股酸腐的味道迎面撲來，智萱忍不住捏住了鼻子，等這股味道散了散，才走了進去。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躺在床上正在睡覺，一截白皙的肩膀露出被子外邊，上邊以及脖子上都是青紫的痕跡，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黑眼圈很濃重，帶著一股縱~欲~過~度的氣息。
女子聽到聲響，疲憊地睜開了眼睛，眸子無神有些呆滯，帶著極度的睏乏眨了眨眼睛，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是小弟讓你來的嗎？”
智萱點點頭，蓋爾定期都會派人來看望她。
“把東西放在那，自己找個地方休息吧。”
或許是因為這次來的是個少女，女子有了一絲羞愧，伸手將被子往上拽了拽。
智萱看出她裡邊是裸~露的，眼神沒有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將一盒甜點遞給她，道：“蓋爾讓我給你的。”
女子稍一點頭，示意她放在床頭，問道：“蓋爾怎麼樣？”
“挺好的。”
女子聞言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滑落，隱沒在髮鬢當中。
艙室很小，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就是全部，完全看不出眼前的女子是艦首南里的女兒，這裡到處充滿了黴味，牆上的青跡一塊塊的，十分難看。
而那股酸腐的味道是從滿地的衣服當中傳出來的，智萱將椅子調轉了個方向，背對著女子坐下來，給女子留了足夠的顏面。
已經進到主艦當中，在這裡，可沒有巡邏艇上自由，恐怕她一離開四層，就立刻會被抓起來。
身後悉悉索索地穿衣聲傳來，很快，便聽到那個甜點盒子被開啟，智萱轉過頭來，看到女子坐在床邊，身體羸弱的彷彿吹口氣就能倒下一般。
“我只能在這裡休息嗎？”智萱問。
女子歉然地抬頭，“是的，晚上……晚上我不在這裡，你可以睡在這裡，床很乾淨的，我每天都有收拾。”似是怕被嫌棄，她連忙解釋了一句。
女子以前是否有稜角智萱不知道，但是現在，女子被打磨的毫無稜角可言，她自己都認為自己是低賤的存在。
女子不知道智萱在想什麼，她開啟甜點盒子後，嘴角露出一絲真摯的笑容，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關心她，只有弟弟蓋爾了。
女子拿起甜點咬了一口，酥香甜潤的感覺立刻充滿口腔，讓她這些時日受到的磋磨委屈都消散了很多，為了弟弟，她受到再多的折辱，也值了！
吃完一塊，她便又拿起另一塊，卻在底部看到一張紙條，在星際時代，紙質東西已經十分少見，因為沒有了需求，也就沒有了生產，不過一些講究的學者，還是喜歡用紙質書籍，這才沒有絕跡。
女子看了智萱一眼，拿起盒子底部的紙條開啟看了起來，這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智萱看到紙條的時候，眉頭一皺，待看到女子臉色不對，她站起身來，蓋爾將事情告訴她了？
女子抬頭看向智萱，驚聲說道：“你不可能成功的，不要做傻事！黑鯊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