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的雜吵之聲漸漸平息，緩緩變得安靜了起來。
陶五成就這般坐在主位之上靜靜的看著葛丹，等待著他的回答。
一時間，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葛丹身上，頓時令他壓力大增。
冷汗不自覺的佈滿額頭，葛丹心知自己不表態是不行了，便硬著頭皮說道：
“陶公子恐怕有所不知，如今吐蕃的形勢混亂，我等實在是抽不出人手北上。對於貴國的要求，我等即便是有心，也無力啊！”
他篤定陶五成他們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統一了這群新貴為自己所用不聽調遣，對方也拿他毫無辦法。
就算是知道了自己是做戲給他們看的，他也拿不出任何證據來指責他。
陶五成面色不變，彷彿早就知道葛丹會這麼回答一般，語氣平緩的說道：
“既然葛丹首領不願出兵那我也不勉強，你們呢？也跟他是一個意思麼？”
說完，他眼神一掃其他在座諸人，平和的目光彷彿帶著千斤重量，直將在座的所有人都給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眾人互相對視，終於，有人忍不住壓力開口道：
“非我等不願，實屬不能也！還望陶公子見諒！”
有了第一個帶頭，接下來眾人紛紛開口，都表示無能為力，抽調不出人手北上。
這個結果在來之前陶五成就有所預料了，所以此刻也沒有顯得過於驚訝。
只是點頭表示理解，絕不會為難大家。
見陶五成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窮追猛打，也沒以勢壓人，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他們還真怕陶五成仗著背後的大理強行攤派任務，到時候可真就是進退兩難了。
答應吧，自己損失必然慘重。不答應吧，得罪大理，天知道會不會惹怒秦凌雲，從而又搞出什麼風波。
接下來的時間陶五成不再提出兵之事，反而與大家暢聊起了商業上的合作事宜，並給出許多指導性的意見。
畢竟他長期生活在大理，又師從秦凌雲，對於商業這一塊的敏感度可是很高的。
眾人也都大受脾益，感覺這陶五成還是很有本事的。
散會後，陶五成沒有住進葛丹為其準備的住處，而是回到了大軍營中。
畢竟他是帶著任務來的，在葛丹的地盤施展不開手腳，一切都會在其監視下進行。
那樣無異於打草驚蛇，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怎麼樣？葛丹怎麼說？”
剛剛入帳，李大毛便上前問道。
這次陶五成來吐蕃秦凌雲特意安排李大毛隨行，帶了不少特種隊的人供他調遣。
當初在臨安受傷，傷好之後李大毛便返回了大理待命，秦凌雲出海沒帶李大毛，而是讓他安心在大理休養。
受了那麼重的傷可不是三兩個月便能痊癒的，得好好休養。
這一休養就休養了一年的時間，這次正好有機會出行，李大毛可是主動找秦凌雲求來的。
陶五成撇撇嘴，無奈的說道：“還能怎麼樣？不願意唄！葛丹帶頭，其他人以他馬首是瞻，就沒有一個肯率先低頭的。”
李大毛嘿嘿一笑，“這不早就在我們的預料之中麼？若是這麼簡單的就搞定了，那這葛丹根本就沒必要做戲給咱們看，直接俯首稱臣不就是了。”
“倒也是，咱們還是按照來時路上說的，從那三支人馬開始下手吧！”
李大毛一挑眉，有些興奮的道：“你就瞧好吧！半個月之內，葛丹必然會來找你，到時你可別心軟！”
陶五成冷笑一聲，“哼！這你放心，今日我一來他就給我個下馬威，我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給他看！我可是老師的弟子，怎麼也不能丟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李大毛頷首笑道：“恩，這才有點秦家大弟子的樣子！”
“去去去，趕緊去辦事，少在這裝模作樣的扮老成！”
……
烏爾部，坐落於吐蕃東南方向，其首領尕喳爾是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皮膚黝黑，渾身肌肉虯結。
讓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乃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勇士。
尕喳爾與葛丹不合，這是整個吐蕃新貴集團都知道的事情。這個不合可不是葛丹演出來的，是真正的兩人有矛盾。
葛丹想要讓大理人相信自己沒有完全掌控新貴，自然不可能全靠演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才是最好的騙局。
論地理位置，其實烏爾部更加靠近大理，理應從大理獲取更多的資源才是。
可是一手把控著大理資源的葛丹不但沒有對烏爾部偏斜資源，反而較其他部族要更少。
糾其原因，卻是葛丹對於尕喳爾懷有忌憚之心。
同為白手起家的兩人，葛丹憑藉著自己出色的商業頭腦抱上了秦凌雲的大腿。而尕喳爾卻是實打實的靠雙手打出來的家底，算是實實在在的硬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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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讓烏爾部在擁有了大量的精良裝備，憑尕喳爾的本事，搞不好隨時就能取他而代之。
憑藉武力震懾所有新貴，成為新的代言人。
這種局面葛丹自然不願意看到，所以對於烏爾部，他是想盡一切辦法和藉口的打壓。
這就造成了兩部雖然同為新貴集團，對於王庭和老舊貴族有著不可調停的仇恨。
但兩部之間也存在這不少的紛爭與矛盾，偶爾還會爆發幾起小事故，鬧出些人命。
好在雙方都還比較剋制，矛盾一直控制在可控的範圍之內，沒有引起較大的事故。
特種隊的人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這個訊息早就掌握得清清楚楚。
葛丹就是想瞞也瞞不住，只是大理對於自家之外的事很少插手去管，哪怕葛丹和尕喳爾兩邊打出腦漿子。
只要他們不壞秦凌雲的大計，那一切都由得他們。
李大毛在來之前便收集了所有能蒐集的訊息，對於這一點是清清楚楚。
所以當陶五成因為葛丹提前召集了一些部族首領議事而煩惱時，李大毛就將尕喳爾和烏爾部的情報遞給了他。
看完資料後，兩人又合計了一番。
然後都覺得這個尕喳爾將是他們開啟此次吐蕃之行最為關鍵的缺口，也是他們決定若是葛丹當真聽令不聽宣後，替代其的候補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