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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聒噪老人

在喬巴的帶領下,楊克終於跨入了魔法塔。在進入塔內之後,四周激盪的能量波動驟然之間濃烈了十幾倍,強烈的反差差點把楊克頂了出去!楊克暗自深吸一口氣,這才穩住身形。

很顯然,這塔內隱藏的東西確實不凡,楊克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能夠具有如此強烈波動的,恐怕是非常稀少而強大的古卡!

“想不到這裡竟然有這麼好的存貨……真是讓人心動。”楊克一邊轉動念頭,一邊跟隨喬巴前行。

魔法塔一層是個空曠的大廳,周圍並沒有什麼擺設,不過地板卻是用一種非常少見的紫色晶石砌成,在每塊晶石上都刻有神文圖案,粗略一數恐怕有將近上千個!這許多神文圖案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非常奇特的力量,彷彿是一個無形的罩子,將整個魔法塔從上至下都籠罩起來。

“奇怪,這股力量好像另有用途……”楊克粗略分析了一下,卻發現其中有些難解之處。不過考慮到這些東西是魔法公會內部的秘密,顯然不是自己一時半刻就能解開的,便暫時放在一邊,跟著喬巴登上了魔法塔二層。

二層是存放魔法原料的庫房,三層是魔法修煉和鍊金的實驗室,第四層才是真正存放魔法書籍的地方。登上四層之後,楊克發現這裡擺放了一個個大書架,上面存放著無數本厚厚的魔法書籍,有一些很明顯是相當久遠年代之前的東西,封面看起來殘破不堪。

楊克雙眼放光,也不管周圍其他人,徑自走到其中一個書架前就開始翻找起自己需要的東西。在其他書架邊上還有幾個黑袍魔卡使在翻看書籍,他們看到楊克後都不由的有些發愣:怎麼?白袍的也能跑到這裡來看書?魔法塔的守衛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連小白都放進來了?不過等他們再看到喬巴正笑吟吟的陪在楊克身邊,便立刻沒了言語——原來根本就是守衛帶進來的。

楊克可不管其他人究竟在怎麼想,他現在只想補足自己頭腦中所缺失的那一部分魔法知識。這裡的典籍雖然很多,但是其中有一部分是講述古代歷史和鍊金術的東西,還有許多是記載各種魔法材料,像這樣的東西楊氏家族裡也有,楊克隨便翻看了一下之後便丟到了一邊。

很快的,楊克終於找到了他所需要的魔法知識典籍。在這塊大陸上現在流傳的魔法,共有三大類十二小類,每一個分類當中都有非常多的資料,講述的東西也駁雜繁複,甚至很有可能每一個魔法都講出一本書來!楊克需要的只是最基本的原理,不過現在也沒法分辨,只能統統都記錄下來,等回去之後再慢慢的整理分析。

楊克記錄的速度飛快,在旁邊人看來,他就好像是在快速翻書一樣,根本也不看內容,一本翻完之後再翻另外一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找什麼。

看了一會兒之後,喬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輕輕拍了拍楊克肩膀,笑道:“楊克啊,你是想找什麼東西嗎?告訴我,我來幫你找吧。”

楊克連頭都不抬:“不用。”

喬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耐著性子道:“你這樣翻找,恐怕很難找到想要的東西……”嘮嘮叨叨的說了很多,但是楊克只是敷衍的哼哼了幾聲,這讓喬巴心中暗自惱怒,索性不再搭理楊克,躲到一邊找別人聊天去了,來個眼不見為淨。

楊克身邊沒了這個打擾自己的傢伙,翻書的速度更快,僅僅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將所有和魔法理論相關的資料都掃描進了自己的大腦!

緩緩合上最後一本魔法典籍,楊克閉上眼睛,開始在意識內進行資料的整理和分析。一條條魔法知識不斷地在楊克的頭腦中整合,並且逐漸融合為一體,這些資料化作了一股股無形的波動,從楊克身上輕輕擴散出去。不過楊克並沒有在意這些,因為人類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或感受到這些波動,所以他也不擔心會暴露自己。

驀然間,一個極其輕微的驚呼聲出現在楊克耳邊:“咦?!”

楊克霍然睜開雙眼,但是卻並沒有發現身邊有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楊克可不相信自己會出現幻聽,剛才那絕對是某個人發出的聲音!而且從聲音上判斷,那人似乎是個老者。

楊克警惕地向四周掃視了一番,但是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甚至在整個樓層中都沒有發現年紀大一點的老人!楊克隨即又放出自己的精神力,開始巨細無遺地在整個魔法塔中進行掃描。忽然間,一股稍縱即逝的細微精神力引起了楊克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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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精神力極其微弱,但是又非常滑溜,簡直就像一條細小的泥鰍一般,楊克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攔截,但是對方只是輕輕地左右晃動一下,便輕易地脫出了楊克的掌控。楊克心中一凜,他很清楚自己的精神力究竟有多強,而且在人類當中,他還從沒見到過誰能夠比自己更靈活的控制精神力,對方究竟是誰?!

尤其是,對方很可能差覺到了自己的秘密……想起剛剛自己在融合資料時不經意放出波動,這才引出那一聲驚呼,難道那個人能夠察覺自己散發的波動?楊克心中立刻生出一股殺意——不能讓自己的秘密洩露!

在精神世界中,楊克的精神力瞬間凝結成了一道尖錐,猛地朝著對方撲去!對方也注意到了楊克的兇猛,急切間忽然散成十幾股,分別向著周圍逃竄。楊克毫不放松,同樣將自己的精神力擴散開,緊追在後面。

突然間對方的精神力詭異的消失不見,同時楊克感覺到在自己的精神力前方出現了一面無形的牆壁!

“轟隆!”閃避不及的楊克一頭撞了上去,雖然只是精神世界的撞擊,但是爆發出來的力量卻有如狂潮一般洶湧而回,瞬間就衝進了楊克的身體中。楊克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差點噴了出來。這還是楊克頭一次吃了這麼大的虧,雙目中兇光閃動,楊克感覺到自己真的怒了!

“等、等一下!”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到楊克精神中,那正是先前所聽到的聲音。“我沒有惡意,請不要動手……”

楊克可不管這麼多,他將精神力再度凝結起來,並且不斷壓縮,瞬息間就形成了一個無比鋒利的尖錐,隨即再度向著剛才碰壁的地方轟擊過去!剛剛他是分散了力量,所以才吃了大虧,現在把所有力量集合起來,立刻便取得了不同的效果。

“轟隆……喀嚓……”那道無形的屏障在強大的精神力攻擊下片片碎裂,猛然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的能量碎片,緩緩消散在空間中。

“咦?封印破了!”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一次卻是充滿了驚喜。

楊克調轉精神力,繼續向著周圍搜尋。此刻整個魔法塔中除去幾個有著強大魔法力量防護的地方,其餘所在都是一覽無遺地顯現在楊克的精神當中。只不過讓楊克有些驚訝的是,那聲音所傳來的位置,竟然是在魔法塔的地下!

恐怕誰也不知道,在魔法塔的地下,還有著廣闊的空間,彷彿是一個倒立的尖塔,在地面之下也有著四層空間。就在最深的第四層中,存在著一個非常古怪的房間,這房間根本就是個鐵疙瘩,四壁都是整塊鋼鐵鑄造而成,沒有門、沒有窗子,原本在門的位置早已經被人用鉛液徹底封死,別說是人,就連一絲空氣都跑不出來。那房間之內更是古怪,狹小的空間內只擺放著一個小小的祭壇,上面放著插著兩張卡片,只不過其中一張卡片已經變成了碎片,另一張上面也出現了道道裂紋。

楊克的精神圍繞著那鐵屋子探測了幾圈,完全可以確認先前的聲音確實是從這裡傳出的,而且那道無形的屏障也是這裡的東西。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忽然一道淡淡的光霧從那張碎裂卡片上擴散而出,漸漸的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蒼老的人形。那人看上去差不多有七八十歲的年紀,老態龍鍾,長長的鬍子直拖到了腳上,不過他除了面目稍微清晰一點以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十分模糊。

老人抬頭望向楊克的位置,忽然嘿嘿笑了一聲,道:“年輕人,精神力運用的不錯。”

楊克眉頭微皺,他這才發現,原來這人竟然是個靈魂體的存在,只不過和以前所見到的靈魂體尤里似乎有些不同,身體中充斥著一股怪異的能量,而且在實力上深不可測!心中念頭轉動,精神力卻不停,繼續向著老者攻去!

老者食指伸出,虛虛向前一點,立刻便有幾顆細微光珠從指尖溢位,隨即便開始循著某一玄奧軌跡運轉,那奇特的執行軌跡竟然形成了一張光質卡片形狀!

“去!”老者輕叱一聲,那卡片悠然飛出,光芒一閃,無數的青光從中爆出,擋在楊克的精神力之前。那青光雖然形象不彰,但卻極為堅韌,任憑楊克的精神力如何衝撞鑽戳,也無法穿透。老者嘿嘿一聲笑,食指再點,細微光珠接連不斷從指尖湧出,如同幾十個螢火蟲,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張張形態各異的光質卡片。

那些卡片放出光芒,五色斑斕,華麗無匹,光芒之中形成種種奇特景象,光怪陸離,只是輕輕一振便將楊克的精神力打成粉碎!

楊克見機不妙,早已經切斷了精神力和自身聯絡,所以這次並沒有受到傷害。只不過對方的能力實在是奇特,這讓他一時間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楊克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身上的能量並沒有多強,而且又是靈魂體的存在,按理說應該遠遜於自己才對,但是由於那老者能夠運用一些奇妙的能力,這才屢屢讓自己受挫。

老者笑眯眯地盯著楊克的方向,那些卡片環繞著他的身體不住旋轉,防的是滴水不漏。

楊克腦中飛快轉動,如果說他肯狠下心來全力出手,藉助晶塊囚籠的力量,說不定還有制勝的機會,但是現在他所處的位置實在是不好——那老頭在地下四層處,而自己則是在地上四層,唯一能夠用來攻擊的手段就只有精神力而已,這東西殺傷力有限,對付小鬼魂還行,但是對付這個明顯就是積年老鬼的傢伙,似乎還不夠看。

更何況,這座魔法塔內還有著數量眾多的魔卡使,萬一惹來他們的注意,那就不好處理了。

盤算了一番之後,楊克壓抑住心中的殺意,用精神傳過去一句詢問:“你是什麼人?究竟要做什麼?”

“我做什麼?”那老頭聽到楊克的問話後,很誇張地翻了個白眼,咧嘴笑道:“明明是你小子先不分青紅皂白地來攻擊我,怎麼又變成我老人家要做什麼了?嘖嘖,世上哪有這種道理。”

楊克認真道:“是你先對我說話的。”

老頭愣了一下,道:“那是我不小心發出的驚呼,怎麼是對你說話?不過就算是我真的說話了,你也不至於來攻擊我吧?我這一把老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啊,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你說究竟是讓你賠還是不賠啊?你這個臭小子,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尊敬老人……”老頭子嘮嘮叨叨,一邊數落著楊克的不是,一邊緩緩地向著地面穿行上來。

力量強大的靈魂體可以直接在固體物質中穿行,當然穿行的物質厚度是有限的,這些都是楊克在靈魂體尤里身上獲得的瞭解。不過現在這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老頭,卻極為輕鬆地穿透一層層的地下屏障,就好像沒有感覺到任何阻礙一樣,這讓楊克大為驚訝。

只不過,這種情況在老者穿行到接近地面時,突然產生了變化!魔法塔一層大廳中原本空曠的紫晶石地板上,突然冒出一股淡淡的紫色光芒,如同一堵軟綿綿的牆壁般,將那老者彈了回去!楊克心下恍然,怪不得在一層地板上看到近千個神文圖案,原來那些東西的用途就在這裡。

那老者微微皺眉,嘴裡嘀咕道:“不會吧?那些該死的傢伙怎麼會有封罩?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應該沒人會記得我……該死的,這下麻煩了。”老者試著換了個方向,結果仍舊被那層紫色光芒擋了回去。

老者苦著臉,抬頭對著楊克的方向開口道:“小子,小兄弟,能不能幫我打破這層封罩啊?幫幫忙,拉我一把吧。”

楊克看著老者的神態,心中忽然有些開心,道:“我為什麼要幫你?”他剛才的攻擊無功而返,對這老家夥不由的有些忌憚,現在看對方被困住,這正合楊克的心意。

老者撇撇嘴,本想對頂幾句,不過隨即便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態,只得再次放低姿態,陪笑道:“小兄弟,小哥,你看,剛才你都已經幫我開啟了封印卡,現在好人做到底,再幫我開啟這層封罩也是理所應當吧?”

楊克搖搖頭,斷然道:“我沒有幫你開啟封印卡,現在也不會幫你。”頓了一下,楊克有些奇怪道:“憑你的實力,打破你說的這層封罩應該沒什麼問題,你自己為什麼不動手?”

老者無奈道:“封印卡本來就是你開的,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至於說封罩……我老人家動手的話,動靜太大,肯定會被這塔裡的人發現,小哥你的精神力穿透力極強,正好可以用來打洞……你看,我老人家這麼客氣,都已經叫你小哥了,你怎麼也得給個面子不是?”

楊克繼續搖頭:“你就算是叫小爺也沒用。”

“你……”老者氣極,索性撕破臉皮,冷笑道:“你不幫我也行,不過我可是看到你做的事情了,你……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吧?”

楊克一驚,心中殺意再起。

老者得意地擺擺手,道:“別想著殺人滅口,小子,我老人家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你這點小心思瞞不過我。而且你剛才已經試過了,你能在不暴露的情況下殺掉我?嘿嘿,你要再敢動手,我就把你的秘密大聲叫出來,讓所有人都聽到!”

楊克惡狠狠地盯著這個老家夥,雙目中光芒閃動,直恨不得立刻便將這老鬼魂徹底滅掉!不過老家夥所說的東西正中楊克軟肋,讓他一時間也沒什麼辦法好想。

老者嘿嘿一笑,又道:“只要你不來主動攻擊我,我也不會洩露你的秘密,大家和和氣氣的多好?當然了,還要把我弄出來,這才是真正的和氣嘛。”老家夥打一巴掌還要給個甜棗,手段用得非常順暢。

楊克沉默了半晌,心中盤算:老家夥身在魔法塔下,自己暫時拿他沒辦法,但是如果能把他帶到一個沒有其他人在的地方,那到時候就可以手段盡出,輕鬆搞死他!只不過那老鬼魂老奸巨猾,恐怕未必能上當。

老者笑眯眯的盯著楊克,他相信楊克一定能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楊克冷冷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要是把你放出來後你再大叫怎麼辦?”

“嘿嘿,我可是誠實善良的老人家,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更何況……”老者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神色忽然變得嚴肅,道:“更何況,我們其實都是同類,沒有必要欺騙你。”

楊克聞言身體一震,吃驚道:“同類?!”再次打量對方,果然發現老家夥身上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而且從他隱隱透出來的一絲氣息上判斷,這個老家夥恐怕……是神靈?!

老者並不知道楊克心中所想,洋洋自得道:“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我絕對不會看錯,你應該也是被放逐的神靈吧?想不到你運氣這麼好,竟然能夠來到人類世界,並且還能夠融入到一個人類身體中,真是幸運啊。唉,相比起來我老人家就悽慘了,不但只保留了個靈魂體,而且還被人封在卡片當中無數年月,要不是我老人家耐得住寂寞,恐怕現在早就瘋了。”

“你是被放逐的神靈?本體?!”楊克大為驚訝,這個答案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本以為這老家夥是個囉嗦的神靈分意識,沒想到竟然是個神靈本體,只不過是被放逐的。

老者嘆息一聲,沮喪道:“就算是本體又如何?在被放逐到虛無的異次元空間無數年之後,我的力量已經消耗殆盡,只有轉化成靈魂體後才能苟延殘喘……結果後來又被封禁,真是倒黴。今天要不是碰到你小子,恐怕我會被一直封到世界末日吧?”

楊克思忖了一會兒,忽然道:“其實我不是被放逐的神靈。”在聽到老家夥的話後,楊克立刻便意識到,對方肯定是一個和李嫣妮類似的生命存在,而且這老家夥似乎比李嫣妮知道的要多很多!如果能拉攏到這樣一個同伴,那以後在面對其他神靈時則必定多了幾分勝算。

“什麼?!”老者愣了一下,連連擺手道:“別騙人了。你身上帶有的氣息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卻瞞不過我,那是絕對純正的神聖光,而且裡面還帶有一絲神力威壓,這可是任何生命體都學不來的。”

“神聖光和神力威壓?……原來是這樣。”楊克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這老家夥會認為自己和他是同類。不過神聖光是楊克自己修煉出來的東西,而神力則是他從李嫣妮身上抽取而來。

楊克想了想,也不多解釋,道:“總之我確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是在我身邊另有一個人,她是貨真價實的被放逐神靈,以後可以給你們介紹一下。”

“哦?”老者驚詫不已,他看出來楊克似乎並不是在搪塞自己,難道真的是判斷錯了?可是,究竟還有什麼生命體能夠修煉出神聖光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