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
周瑾連輕斥道。
副官不情不願地低下頭。
殷鶯看著副官那一臉的不情不願,噗嗤一聲笑了。
“周指揮官不必這麼緊張,我只是隨口抱怨一下。”她揮了揮掌中銀白色小巧的槍支,細白如同蔥段的指尖在冷硬的槍身上如蝴蝶翻飛,讓人眼花繚亂。
“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她笑眯眯地看向周瑾連。
周瑾連輕咳一聲:“副官,你先出去吧。”他看上去還有話要說。
“是。”副官低著頭退出去了,臨走之前,還用一種——一種看禍國妖妃的熟悉眼光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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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鶯不以為意,反而笑地更歡了。
“聞小姐。”等副官關上門,周瑾連注視著殷鶯。
“你要的東西已經給了,看起來你也很滿意它。”周瑾連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靜淡定,好像對於他這個人來說,只允許這種冷冰冰的表情出現在自己的臉上。
殷鶯點點頭:“是啊,它很漂亮,也很適合我。”
“聞小姐看起來對槍支很瞭解啊。”周瑾連眼含探究。
殷鶯巧笑嫣然:“不過聽過一些罷了。我家中都是血獵,有幾把槍讓我看看,應該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
周瑾連從善如流:“既然如此,聞小姐這一去的把握更大了。”
殷鶯笑一笑:“如果周指揮官願意,我也想要真槍實彈。”
“……聞小姐說笑了。”周瑾連一點兒也不避諱她的話題:“現在這樣的敏感時刻,每一顆子彈都是記錄在冊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給她偷渡一顆。
“這樣啊。”殷鶯似乎有點遺憾:“周指揮官,這個可以對付親王,可要是始祖甦醒了呢?”
她抿了抿唇,眼睫垂下,看起來有點兒擔心的樣子。
周瑾連梗了梗。
始祖?
傳說中的血族始祖,早就消失在眾人眼中了,或許存在,或許不存在,誰也說不清。
“你是要得寸進尺?”
殷鶯笑了:“這怎麼能算是得寸進尺?我要的又不多,只是想要活著回來罷了。”
談判依然在繼續。
殷鶯在上一個世界也算是摸過槍開過槍的,對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武器有一定瞭解,再加上兌換的機械知識,不說造槍,辨認槍支的構造還是不在話下的。
根據這把槍給殷鶯的感覺,不像是一把單純的麻醉用槍。
“……聞小姐好生聰明。”
短暫的僵持過後,周瑾連再次退讓。
殷鶯有點奇怪——周瑾連對她好像格外寬容些,如果不是他一直冷冰冰的沒什麼情緒,她都要以為周瑾連愛上她了。
她雖然心裡奇怪,但這是天降的好事情,說一千道一萬也沒有棄之不用的道理。
殷鶯笑一笑:“周指揮官的恩情,聞念真記下了。”
“不知道周指揮官接不接外快?”她頓了頓說道。
“嗯?”周瑾連疑惑地挑眉:“什麼外快?”
殷鶯俯下身來,這株米黃色的苔花隨風飄揚,可根基卻十分牢固。
她的聲音淡淡的。
“此去,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如果指揮官願意賺這一份外快,我想要請你幫忙看顧一下家人——不是徇私枉法,我相信我的家人不會惹是生非的。”
“只是……”
殷鶯拉長聲音,有些憂愁道:“只怕幕後之人不會如意。”
“指揮官,公平公正是社會的核心價值觀,我不奢求你為我越線,不過收錢辦事,略略關注一下聞家,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讒言,便足夠了。”
“不知道指揮官大人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
她聲音含笑,抬起頭看他的樣子嬌俏漂亮,一雙黑黝黝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會說話。
“……”
“聞小姐願意出多少錢呢?”
過了好一會兒,周瑾連才重新開口——
他好像也沒有想到殷鶯會搞出這樣一招,這聽起來又荒誕又可笑,甚至還有一點兒天真無知的意味,可先別急著笑,想想聞家現在的景況,再想想躲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手的幕後之人,周瑾連的庇護算得上很有用。
殷鶯聽到周瑾連這句話,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指揮官真的願意被我僱傭?”
“這不是僱傭。”
周瑾連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如你所說,公平公正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檢察院的指揮官,我有義務輔助公民完成這一點。”
“至於你的報酬……”
周瑾連若有所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多了一些笑顏色。這一抹笑轉瞬即逝,可殷鶯還是捕捉到了他的笑。
“你的報酬,等你回來再說。”
他的聲音輕飄飄含著笑意。
殷鶯點點頭:“可以。”
“那你再稍等片刻。”周瑾連見交易達成,幫殷鶯去周旋她所說的真槍實彈去了。
殷鶯站在原地,神色莫測地看著他慢慢遠去。
“888,你覺得,為什麼周瑾連會三番五次地幫我?”
雖然他做地一點兒也不顯眼,該抓人抓人,該談話談話,一點兒沒有徇私枉法的跡象,可殷鶯身為當事人,清楚地知道周瑾連在她的事情上發揮了多大的作用——
如果不是他,殷鶯和檢察院的扯皮不會順利,如果不是他,對希爾撒的處決,和對她的解決方法也不一定會是現在這樣。
他想要什麼呢?
殷鶯皺眉思索。
不過,既然周瑾連沒有提,她姑且可以把這個問題放一放。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
她又要離開。
可她好像在不久之前,還答應過一個少年,會快去快回的。
她突然有些心虛。
所以當周瑾連把殷鶯要的子彈帶過來,殷鶯的第一句話就是:“指揮官,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如果時間允許,我想要回學校一趟。”
周瑾連看著她有些焦急的神色眯了眯眼。
面前的少女在糾結什麼,在焦急什麼,他心裡一清二楚。
可就是因為一清二楚,他才感到不愉快。
“不行。”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說,一如既往的冷淡聲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嫉妒的火焰已經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