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華人？”凌辰東有些意外。
白志峰笑道：“沒錯，她是一個華人，今年才二十八歲，能夠在這個年齡成為一家跨國公司的總裁全權助理，必然是一個相當有能耐的人。至少我們倆是肯定比不上人家的。”
凌辰東點了下頭，這樣一號人，他們確實有所不如。
“華歆科技的第三股東是國內一家叫海州蘇夢文化有限公司的私營企業，名氣不是很大，主要從事文具類的生產銷售，很不搭邊是吧，但不要小瞧了它，就是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公司，卻持有華歆科技10%左右的股權，目前華歆科技的董事局主席就是由這家公司的老闆委任一名劉姓的男子擔任，能力相當出眾。”
“蘇夢文化，難道……”
凌辰東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隨即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白志峰笑了笑，“這家蘇夢文化，就是你之前派人調查時認為將蘇夢文具‘收購’了的公司。當然，現在看來蘇夢文化並沒有收購蘇夢文具，而是進行了重組。蘇夢文化由一個叫秦蘭卿的女人在運營，而它的控制人依舊是蘇源的母親蘇採薇！”
“真是讓人沒想到。”凌辰東唏噓了聲。
“是的，蘇夢文化居然是華歆科技的大股東，這點確實讓人很意外。除了以上三個主要股東外，還有不到25%的股票由國內十三家行業公司和四個獨立投資人瓜分，總體說來國有控股了7%，剩下18%平分下來一家公司或個人能持有2%、3%就已經是大股東。”
聽白志峰這麼一講，凌辰東對華歆科技的組成大致有了瞭解。
“也就是說，華歆科技共發行了總股本24億股，其中5億為流通股，19億為非流通股，總股本中，來自國外的圖曼卡國際控股集團握有25%。米歇爾現代科技集團握有20%，剩下的都是國內的，其中海州蘇夢文化握有10%，之後十七家公司或個人聯合握有不到25%。”
第一股東圖曼卡國際控股集團，是家純粹控股公司，也就是本身沒有自己的生產專案，單純透過控股其它公司來獲取利潤生存。
當然這樣的公司在跨國集團中並不少見，但它不像其它的控股公司那樣至少參與了一下華歆科技的經營，它是一點都不參與，只簡單派來個“外國董事”在董事局裡坐鎮。管一管賬目。剩下的就是坐等分紅。完全的無為而治。
雖然是華歆科技的第一股東，但基本可以忽略它對公司的影響。
第二股東倒是可圈可點，米歇爾現代科技集團至少還派了一個總裁全權助理參與到華歆科技的運營當中，表現比較積極。
最奇特的要屬第三股東蘇夢文化。這家公司雖然在東海省有一定影響力，但論規模論行業關聯，任誰也不會想到它竟然是龐然大物華歆科技的股東。這也是凌辰東最疑惑的地方。
“蘇夢文化總共才十幾億的規模，它怎麼會成為華歆科技的股東，而且掌握著的股份還有10%之多！”
“這就是蘇夢源的背景所在！”
白志峰深深吸了口氣，剛剛拿到資料時給他造成的震動，直到這一刻都還沒有平息。
“我們一直以為蘇家只有一家蘇夢文化，其實錯了，蘇夢文化只是她的母親蘇採薇於一九九二年底在她父親高鵬的資助下創辦起來的。當時名字叫蘇夢文具。是一個不大的廠子，高鵬死後，蘇採薇對資產進行了處理，蘇夢文化卻意外壯大了起來。”
凌辰東愕然道：“也就是說，蘇夢文化本身只是蘇採薇鼓弄出來的。蘇家真正的大頭，是高鵬的產業！”
白志峰點了點頭，道：“這些涉及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我也是問了家中的長輩之後才知道的。”
“高鵬不是個簡單人物，八十年代初，國家剛剛進入改革開放，在很多人還在觀望的時候他就率先投入到那場浪潮之中。透過幾年努力，高鵬在海州創辦了華歆科技，後來遇到反對自由化浪潮，其它企業損失慘重，但高鵬的華歆科技卻由於在科技領域有著特殊的貢獻，頂住了壓力。”
“高鵬是個人才，他就像一顆橫空出世的閃亮星辰，他的聰明讓腐朽沉悶的科技領域一下子注入了活力，國家甚至特地為他建立了檔案，對他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保護。八十年代末，國內發生動盪，西方世界聯合對我國進行制裁，而那時華歆科技已經成長為一棵巨樹，很多被禁的物資只能透過它這家民間公司進入國內，因此得到了當時軍方的支援。”
“時任軍委副主席特地約見了高鵬，透過一宿的交談，那位軍委副主席又召集當時的幾位大人物與高鵬一起進行了座談，爾後華歆科技就成了一個非常特殊的公司。只可惜，高鵬命不好，九三年的時候發生了車禍！”
聽完白志峰的敘述，凌辰東彷彿看到了一位傳奇人物的形象。
“那後來呢？”
“高鵬死了，但他建立的基業遺留了下來，在華歆科技的問題上，當時有不少大門大戶對它動過覷視的念頭。你想啊，留下蘇採薇跟蘇夢源孤兒寡母的，還不是誰都可以上去咬一口？”
凌辰東點頭，他可以想象當時的複雜情況。高鵬去世，蘇採薇一家，面臨的可是內外交困。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但最終誰都沒有得逞，在那位老軍頭殺氣凜凜的警告後，曾經動過念頭的家族都不敢伸手。”
蘇採薇被老軍頭罩了下來，誰也無法小視那位軍頭在軍中的勢力。要是採取卑劣的手段惹惱了他，絕對有一槍被崩掉的可能。
“進入新世紀，華歆科技的經營理念也發生了改變，在國家默許的情況下，蘇採薇讓公司的股權結構發生了改變，引入了圖曼卡國際控股集團和米歇爾現代科技集團，還有其它幾方控股人。”
“不過高層分析，米歇爾現代科技集團應該與蘇采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因為這家公司的總裁全權助理白燕。是她從小‘收養’的。而華歆科技析出的那麼多股份所產生的資金流，也沒有在蘇夢文化中得到體現，因而猜測米歇爾現代科技集團，應該是蘇采薇掌控下的公司。即使不是第一股東，也應當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米歇爾現代科技集團主要從事生物方面的研究，總裁從未露面，一直聘請專業ceo團隊進行公司運作，而很多事情，也是透過白燕這位全權助理傳達的。
聯想到上次管費鳴對蘇夢文化的覷視，凌辰東突然無語的發現。管費鳴這是自己找死啊。什麼對手不好選。偏偏選了個堅硬的鐵板自個兒卯足勁往上面衝撞。
“上次我在京城見到管費鳴，見他挺可憐的，就幫了他一把，把他送進監獄裡了。”
“……”
“沒辦法。那小子的個性我看得出來，留在外面勢必要找蘇源他們報復，那不是自討苦吃麼，還不如待在監獄裡好好反省。”
言歸正傳，凌辰東不再拘泥於這些曾經發生過的事。他問白志峰道：“你調查過華歆科技為什麼沒有採取救市行動的原因沒有？”
白志峰想了想道：“為什麼沒有採取救市行動是一個讓人很費解的問題，據說華歆科技和軍方正在研究一個專案，快出成果了。”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沒準就是因為華歆科技有什麼重大的成果，所以市場上就有人大肆掃蕩流通股！”
白志峰一怔。恍然道：“對啊，肯定有人在打華歆科技股票的主意，他們製造股價大跌的假象溫水煮青蛙的藉機購入股票，或許股市裡的華歆科技股票已經被幾個勢力或者團體瓜分了。”
黎明前是一天之中最黑的時候，同時也是最困難最難熬的時候。華歆科技的最後“下挫”就好似最後一根稻草。壓彎了那些心存僥倖者的最後脊樑，令他們忍不住割肉放血。殊不知幕後的黑手正希望散戶們將股票拋售出來。
市場上的舉動當然不可能是單一的行為，白志峰和凌辰東由此延伸，猜測華歆科技董事局的狀況應當也是蠢蠢欲動。
“嘖嘖，我突然想起際葉皓那家夥似乎就被華歆科技的股票狠狠套著，現在看來，這傢伙運氣真不錯。”
能被套住也是一種福啊，在眾多股民割肉放血的時候，際葉皓和蔣南笙不知道有哪來的自信居然一直沒有輕易將股票賣掉，自然而然成了為數不多進行著“垂死掙扎”最後卻有希望逃出昇天的部分人。
自己的茶樓一年才盈利三十幾萬，回本要十幾年時間，而際葉浩將來輕輕鬆鬆就可以入賬，白志峰羨慕得連牙齒都酸了。
“這個際葉皓，運氣忒好了。”
聞言，凌辰東啞然失笑。
“得，他發他的財，我們不去管他。咱們說正事，辰東，把你的is賣一半給我吧。”
凌辰東表情一滯，疑惑道：“你不是一直對我那家店的佈局風格深惡痛絕麼，怎麼還想參股進來？”
“非也非也！”
白志峰搖搖頭，“舶來之物向來非我所喜，但不可否認現在社會上的確有很多人崇尚這種高階的享受。”記得上次去凌辰東的咖啡廳，看了看咖啡廳內部的環境，暖色調的佈局襯托咖啡廳的氛圍，悠長的音樂悄然感染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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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跟錢過不去呢。”他笑著道。
“要不把你的江南茶樓也賣一半給我，咱們交換股份，如何？”
“那怎麼行！”白志峰二話沒說，直接拒絕。
“怎麼不行？”
“我的茶樓可是陶冶情操的地方，古箏曼妙，淡雅優美，那種笛怨綠珠、蕭隨弄玉的高雅風味，光亮、氣派，集中華文化之大成。貿然讓你參與進去，還不搞得像你那裡一樣？”
凌辰東笑了，“敢情你真當我是毒蛇猛獸了。”
白志峰果斷點頭，“我的江南茶樓是最後一片心靈禁地了，絕不容許任何元素擾亂它！”
凌辰東的is屬於超現實主義，裝潢得跟吸血鬼伯爵長眠的古堡一樣，那一籃籃掛在半空的勿忘我草，藍的、紫的，愣是襯托得跟一顆顆懸掛起來的頭顱似的，充滿西方意識當中的魔幻色彩，陰森恐怖！
凌辰東苦笑一下，好吧，在白志峰這個民族主義者的眼下，自己儼然成為帶領西方敵人入侵中土的帶路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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