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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沙地兇蟲魔身為引

美女玄引並無興趣,高手的話鑑於自己是無靈廢物一直很鬧心,眼下無憂像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你的武技和靈力到了什麼境界?”

“自然是剛才那一行人中最高的,至於具體有多高,這個還是保密為好,以備不時之需。”

“你是如何認識的風青煜?”玄引說完又覺得直呼對方君上名諱實在有些不妥,何況日後這人必定會向風青煜打自己小報告,隨即改了口,“我義兄。”

“據說我父母雙亡,我被賣為奴,因不小心當街摔壞主人剛買的玉葫蘆,被主人一氣之下掄刀割去了雙耳——君上與他父王狩獵回城路過,救了我,從此我就留在了君上身邊。”

看玄引兩眼怔怔望著自己,無憂霎時掀起左右兩邊蓋住側臉的兩束長髮,玄引果然沒看到耳朵,不束髮到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捋起長髮卻觸目驚醒。

無憂放下神色淡定道:“沒嚇著你吧?你要是怕我這就隨他們回去。”

玄引知道無憂只是做做樣子,也沒理,繼續問道:“據說你父母雙亡,難道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雙耳被割去,我疼得暈頭轉向,從此以前的事全數忘記,而以後的記憶就只有在宮裡的事。”

“所以你叫無憂。風青煜取的?”

無憂想到十三年前自己在王宮榻上醒來呈現在銅鏡裡的自己半臉白布,正哇哇大哭,一個少年迎上來道:“你哭也沒用,不過你要是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保證你萬事無憂。你叫什麼名字啊?”

無憂傻傻地瞅著眼前的小少年,搖了搖頭:“這是哪裡啊?我是誰?”

“好吧,你以後就叫無憂,可好?無憂無慮。”

無憂點點頭,露出了一絲笑意:“是君上為我起的名字。”

無憂方剛說完,只見前方隊伍瞬時慌亂一片,像是螞蟻炸開了鍋,全都四散逃命。

驚慌的馬嘶聲,人們歇斯底里的慘叫聲,驚慌聲接踵而至,一切就在眨眼之間。

“不好,前方出事了!”玄引驚出一聲打馬就要上前,卻被無憂趕上前擋住。

“你攔我做什麼?”

無憂眼瞅著孟古潰散的軍隊,卻一臉不安地朝玄引說話:“他們都是孟古精騎,眼下也慌了神,必定是大事,你現在去也幫不上忙,等等看!”

“是,是伏沙赤霄蠶!”潰散的人群中有人驚悚地哭喊道。

無憂也是驚得眉頭緊蹙:“什麼?伏沙赤霄蠶!”

只見前方馬隊四散奔逃,也不知前方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起來情況危急,畢竟眾人也是束手無策,只顧著逃命。

看陣勢,玄引也頓感不安,眼下無憂也不敢上前,那胯下馬兒彷彿也感受到危險迫近,嘶鳴中馬蹄慌亂就要奔逃,好在是無憂緊緊勒住韁繩,才將它鉗制住。

“他們怎麼了?”玄引心想無憂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畢竟方才他重複一遍那“伏沙赤霄蠶”面色已是大變。

未等無憂答來,玄引卻發現哄散的人群中央冒出了一條三丈高渾身赤紅的長蟲來,那長蟲成人大腿粗壯,似如蜈蚣只是千足為鰭,高高抬起腦袋,一對碧眼如蛇一般左右審視,恐怕正在思索該捕殺哪個方向上的人。遭遇的人們奪路而逃很快撤散開來,但大半人不是左右散開而是回退,那兇蟲很快隨之逼近,玄引這才看清此時那兇蟲噁心至極竟像是街市中屠夫案桌前掛的一串腸子,猩紅如血。

眼看兇蟲追上來,無憂惶然調轉馬頭道:“快跑啊!那伏沙赤霄蠶,在沙地之中無法應對!”

“快跑啊!”聽前方折回的人丟盔棄甲狼狽不堪逃了回來,玄引也不敢滯留,折身就是一陣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緊張的逃命呼聲已不再緊迫,玄引和無憂才回身去看——這時才發現方才逃回來的人都癱坐在沙丘上朝沙丘下瞅著,只是全無例外並無一人站例,想必是累壞了。

“看來伏沙赤霄蠶沒追上來,我們回去吧!”

玄引和無憂來到逃回人群所在的山丘,居高臨下兩人望見山丘下的情景不禁一陣發寒,此時數十人竟被三條

兇蟲包圍。那三條兇蟲成三足鼎立之勢位列,扎堆的人群成了鼎中的美味,看得玄引一陣瑟縮:“伏沙赤霄蠶是什麼東西?”

無憂搖搖頭道:“伏沙赤霄蠶常年在沙下生存,若發覺地面有所動靜便會破沙而出,伺機攻擊。此物肢體柔軟行動敏捷,能噴出毒液亦能召喚雷電,在沙地之中是王者,酷熱之際活動,其餘階段多是沉眠沙下深處!”

“那伏沙赤霄蠶現在要做什麼?”玄引也想不明白三條大蟲不是去抓某個人,竟以合作的態勢圍住數十人,如此舉動真是匪夷所思。

無憂凝望被圍住的數十人神情淡漠,在他眼裡這數十人已經是死人,只不過早晚一炷香之內:“伏沙赤霄蠶會召喚雷電電死他們,這些人夠這三條蟲進入整個沉眠期。”

玄引緊湊眉頭望了望無憂:“要是反抗呢?”

無憂冷冷道:“伏沙赤霄蠶會噴灑出毒液,頃刻讓人面目前非生不如死!”

“難怪他們會逃得這麼快,竟然毫無還擊的可能!”玄引目光重新回到沙丘下被圍住的人群,那三條蟲眼下正一步步朝他們畢竟,已成收網架勢,“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嗎?”

無憂卻懷抱長劍嘆了口氣,似乎也未放在心上:“怪他們運氣不好,碰上這東西!”

“難道就沒一點辦法了嗎?”

“酷熱之際活動,該是耐不住沙地的滾燙,以火或者巨石不定可以阻擋!”無憂說完又自嘲地搖了搖頭,側臉上遮住耳朵的長髮左右晃動,看得玄引發寒,目光對上玄引他才笑道,“這是沙地,哪有大石塊,哪有柴禾!”

玄引微微思索,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風青煜不是送了自己五十壇酒作為給蒼雪盟盟主的見面禮嗎?

“快!快召集攜帶裝酒竹筒的人,我稍後去吸引伏沙赤霄蠶注意力,你們以盾牌護身靠近伏沙赤霄蠶投酒點火!”

“什麼?”無憂雙目錚錚,幾乎是發了怒,“你瘋了!那是伏沙赤霄蠶!誰敢去?”

“你叫人去召集大家備酒——我,你先將我捆起來盡情羞辱我,讓我發怒,然後將我推至伏沙赤霄蠶面前,切忌推我前要砍去繩索。一旦其中一條伏沙赤霄蠶留意我,叫人投酒點火,兇蟲大火燒身,被困之人隨之撤退!”

沙丘上魂掉了一半的人們聽一個十一歲的少年說出這番話,自是瞠目結舌,紛紛起身朝玄引望來,沒想到這不死之蟲還有辦法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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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辦?”無憂不想管這些人死活,以周圍牧民經驗眼下這些人絕無活路。

歷史以來一旦碰上伏沙赤霄蠶無論親朋摯友,只有各安天命,誰也怨不了誰,這是每一個進入沙地中人默許的約定,如今都信守了幾百年,早已根深蒂固,自責愧疚之星早已隨之泯滅。

玄引此舉無憂雖未感到可笑,但無畏犧牲卻是愚蠢。

“我是魔嬰!你只要記住,無論我發生什麼事,只要將我投進伏沙赤霄蠶包圍圈就行——你是武者中的高手,別告訴我做不到!至於後面的事你找百里凝霜,她定能辦好!”玄引說著抽出後腰的匕首將衣衫橫在了胸前,“你要是不從,今日你我割袍斷義,回頭我飛書風青煜如實相告!從此天涯陌路!”

無憂氣得牙癢癢,僵持一陣終究是突然朝身側之人哮道:“都聽清了吧,快去叫人!”

“是!將軍!”

眾將士齊齊拱手應聲,玄引才為之一驚,沒想到無憂竟然是個將軍。

幾個將士站上高處摸出腰間號角對空長鳴,頃刻間四面響應,最高處的將士還數無憂這隊,此時齊齊取下腰間酒筒伸向前端,再生火把,假意往酒筒壓去。

鎧甲士兵全數照做,烈馬之上的無憂拔劍指向伏沙赤霄蠶,轉眼間四散的鎧甲士兵迅速結出陣形以盾牌為擋齊齊朝伏沙赤霄蠶逼近。頃刻間一望無際的荒地中響起了鎧甲聲,為壯軍威,無憂還帶頭唱起了《枕劍吟鄉》。

歌詞氣勢磅礴卻淒涼雄壯,大致是寫將士身在戰場不知天命唯獨思鄉難卻,而這一切從不後悔只為保衛家鄉的親人,即便黃泉九幽又何妨!

將士們反

向包圍伏沙赤霄蠶,玄引也有了無窮勇氣,大聲朝領歌的無憂道:“無憂將軍,你還等什麼,沒有我你的將士也去送死!”

無憂打馬衝下山丘,順勢撲落下方地勢的玄引,不等玄引反應他已怒不可遏掄起大掌朝玄引臉上扇去:“你不過是個山裡撿回來的野人,你有什麼資格做君上的義弟,如今你拿孟古的金葉子打發了奴僕侍女,好人全由你來當!我們這些將士千里送行已是生死難料,此時還要為了你的大話去白白送死,你以為你是誰?”

幾個耳光下來,玄引已是一臉發懵,可無憂騎在他身上已失去控制,繼續一掌掌扇來,疼得玄引直抽搐。

一雙手已是兇厲,可那張嘴卻更毒:“你不過是九州人人憎恨的臭蟲,你克死你爹害了你姐姐還讓眾望所歸的元靖太子丟了東宮之位,九州就要因此大亂!到時候戰火紛飛,生靈塗炭餓殍遍野,全都是你作下孽。你就是滅世魔嬰,殺太虛門弟子,白恆城外魔怔之時魔氣沖天,引太虛門、玄幽門夜闖恆城館驛,蒼雪盟那幾人也是因你而死,你還要害死多少人?你身邊的人誰落得好下場?一切拜你所賜,該死的人是你!是你!”

“啊——”玄引雙目霎時赤紅,頃刻間滿面幽紫血紋密佈,悲憤間雙掌朝無憂胸膛一推,人便飛了出去。

無憂見狀翻身上馬朝玄引衝來,一把揪住他後背衣領,徑直提起人朝山丘下的伏沙赤霄蠶衝去,來到陣前將玄引往三條兇蟲包圍的困局一扔,便道:“準備酒和火把!”

此時夕陽沉落,天色漸暗,魔怔的玄引煞氣沖天而起,“哞哞”叫聲震撼霄宇,在空曠的荒野顯得更為驚悚。伏沙赤霄蠶也未見到這陣勢,但這茫茫沙地之中的霸主受到挑釁自然要反擊,竟逼近魔怔玄引以紫電相擊。

無憂見魔怔玄引成功吸引伏沙赤霄蠶,速命人朝伏沙赤霄蠶潑灑竹筒中的酒,酒水四濺,酒香陣陣。無憂令下,幾支火把飛出,很快引燃伏沙赤霄蠶。

將士三面出擊皆已得手,三條火蟲發出悚人的“嘶嘶”聲,被困數十人全數撤出,獨留玄引困在其中。此時無憂不敢停下,繼續命人灑酒,自是因為一旦伏沙赤霄蠶反撲必有人傷亡,自該一鼓作氣燒死兇蟲,只是酒水無眼,恐怕其中玄引也要遭殃。

“玄一弓!”無憂高喚數聲依舊毫無回應。

百里凝霜身騎大白飛躍而至,見狀也是大吃一驚:“他怎麼在裡面?”

“他——”情勢緊急,容不得無憂解釋,“他說此時只有你能救他!”

百里凝霜兩眼一翻生氣道:“臭乞丐是故意的!魔怔魔怔我百里凝霜吹笛也很累!哼!”

無憂見百里凝霜趕來不救人卻只顧著罵人撒氣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聽她口氣應該有辦法救玄一弓,可眼下似乎並無救人意向倒是急得他瞬時單膝跪地抱拳求道:“凝霜姑娘,你得救救他!他可是為了救被伏沙赤霄蠶圍困的人才以身犯險,如此狹義之人我等一行五百一人試問誰能做到這一點,如今我等能救他卻就此觀望日後傳揚出去如何做人?”

“哼!他愛逞英雄是他的事,與我百里凝霜何干?我已救他多次,也沒見他許我半分利好!”百里凝霜嘴一撅,自顧懷抱雙手,去看魔怔玄引,“半袋金葉子追我幾條街不放,做個樂善好施的好人他卻要撿一半回來,這不是拆我臺嗎?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就想看看熱鬧!不救!”

“凝霜姑娘可知,他為了救人叫我羞辱他激怒他,如今才成了這般模樣,你若不救我必自刎於此!”無憂說著已拔劍橫在頸項之上。

百里凝霜鬆手叫停,腦袋裡已浮出在風青煜在白恆城大街設局圍剿玄幽門那日,玄引與自己乘大白逃入僻靜深巷遭遇那詭異的黑衣人時,玄引也說到時候叫自己羞辱他激怒他讓他魔怔護自己脫身。

百里凝霜想到這裡,心徒然一軟沒好氣斜了火光中的玄引一眼道:“有他在的地方就安寧不了!我只救他這一次,以後誰愛救誰救!”

說著百里凝霜皓腕翻轉向腰間一探一枚翠笛已橫在嚶嚶紅唇之上,正要聚氣一吹,卻聽無憂疾呼一聲:“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