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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奪修為秋後必算賬

聽說垮塌的殿宇之下還埋著一個人,神宗負責修葺殿宇樓閣的工匠紛紛湧入紛紛湧入廢墟,七手八腳將碎片扔出,頃刻間狗刨坑似的碎片橫飛。

“快來救人啊!”也不知誰,估摸著人手不夠,站到高處雙掌罩在嘴邊就朝另一峰上正探頭看熱鬧的同門喊了起來。

另一巖崖上看熱鬧的神宗弟子早前聽到一聲巨響,隨後殿宇方向塵埃漫天,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卻喊救命,頓時慌了神,互相招呼著衝向對面。

沒一陣功夫多處人馬會合,百十人的搬磚撿瓦隊伍組成,熱火朝天地展開了救援。也來不及問裡面是誰,人太多也人認不出來,只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得問個清楚。

“一月前的雪崩不是挺過來了嗎,怎麼現在才跨?”也不知是那座山的領隊,心思倒是細膩。

這人年紀輕輕,卻偏偏戴了頂帽子,膚色細膩面容白淨,二十餘歲模樣,是個男子的聲音。

他一問鱗十三面容不自覺地抽搐起來,這可全因為自己沒能駕馭住山石才釀下這大禍,說起來還是仙術拙劣修煉不精。

負責維修的監工一個氣惱,索性一屁股在廢墟堆上坐了下來:“紫胤師兄,可別提了,本來再有半天就能完工,偏偏七宿神君——哎!”

“七宿神君?”紫胤回頭瞅了一眼鱗十三,此時塵埃飄揚的圍欄旁鱗十三假裝沒聽見正不停搖著龜殼扇子長伸腦袋不停往廢墟裡望,“七宿神君怎麼了?”

“神君御來一塊巨大山石,也不知怎的晃了神,正好撞上殿宇!這下好了,白辛苦一月,還要挨宗主責備。”監工只差沒當場嚎啕大哭,這可是要挨罰的,少說也是關禁閉三天,何況自己帶領師兄弟們苦熬了一個月。

“好了,這是一場意外,先救人吧。”有了紫胤的些許安慰,監工這才重新站起身去刨廢墟。

鱗十三卻半點忙幫不上,只能幹眼瞅著廢墟之中塵埃瀰漫,咳嗽聲此起彼伏。挖了半天還不見人,鱗十三心裡想的自然是遭了,這一撞一埋小混蛋估計都壓成餅了,也怪自己只顧著搶救掉下屋簷的神宗弟子忘了身邊的玄引。

好在這小混蛋沒什麼靠山,死了就當意外,大不了長埋雲暗雪山,好歹是座靈山活著還不一定能有這待遇。想到這裡鱗十三雙手合十喃喃念了幾句,都是些超度亡魂的語句,就怕玄引心有不甘找自己麻煩,加深自己的罪孽。

不過人是紫虛仙尊的,還是自己帶下了山,雖說是意外但總要給個交代,死要見人活要見屍,一番焦躁等待後,鱗十三終於是看不下去了。

“哎呀!你們笨死了,真是妄為至靈,打架的時候開山劈石摧古拉朽,怎麼這會兒像個未出閨閣的女子,給它幾掌這上面的屋蓋子不就灰飛煙滅了嗎?”

一聽這話,眾人都知道七宿神君外行,昔日無聊的他天天來此嚼舌,已經將監工等人折騰得夠嗆,這時候誰都不願意理會他,畢竟還是他幹的好事。

眾人中紫胤為尊,鱗十三雖煩人但終究是與紫虛一同來到這神宗的,比別人不理他卻不能跟著耍性子,委婉地提醒道:“神君還是站遠些比較好,師弟們救人心切,扔出的碎片恐怕會傷了人。”

監工聽到這裡故意朝鱗十三扔來一片金色筒瓦,在鱗十三面前跌個粉碎,嚇得鱗十三螞蟻爬上腿似的慌忙亂跳:“神君,我們神宗的片磚片瓦那可都是前輩們一塊塊親自燒製的,至今已是幾千年歷史,隨便一塊都是寶貝,哪能如您所說那般讓它灰飛煙滅!”

鱗十三尷尬地皺皺眉,又搖起了扇子:“也好,反正人是活不了嘍!你們慢慢挖吧。”

這話何其難聽,不是明擺著詛咒埋在裡面的師兄弟嗎?神宗弟子們對鱗十三幾乎是厭惡到了骨子裡。

正在這時,突然有個停下休息的弟子嚷了一聲:“仙尊來了!”

眾人紛紛停下朝蒼芎望去,紫虛正身騎一頭瘋牛猛躥而來,眼看又要橫衝直撞,嚇得眾弟子們好一陣緊張,好在白袍紫虛揮動拂塵打了下瘋牛腦袋,那蠻牛才委屈地鼓了鼓大眼放慢腳步。

蠻牛駐足趴地,紫虛才翻身下來語氣平靜問起事情來龍去脈,紫胤上前回了話,得知還有人深埋其中,紫虛眉眼微微一蹙道:“你們都讓來!”

這是不救了?眾人愕然地望著玄門尊者,卻又不敢細問,只好全數撤出廢墟退到紫虛身側。

“旋風攬塵!追風趕月,起!”

紫虛凝望面前如山廢墟喃喃而語,拂塵旋即凌空攪動一圈,強大紫色氣暈即刻生成,隨著紫虛手腕一揚,廢墟片片升空,彷彿天口大開將塵埃吸去,滾滾塵埃與碎瓦斷磚盡收囊中。

這簡直驚若天人,鱗十三這只萬年之鱉也看得瞠目結舌,更別提修為幾百年的小徒弟們,此時全然傻了眼。

沒一陣功夫廢墟已清理乾淨,彷彿經過打掃一般只剩下殘牆地基,紫虛凌然道:“快去救人!還愣著做什麼?”

回過神的弟子們一擁而上,扎入廢墟尋了一圈卻只找到一個人。那人捲縮在牆角,看個頭也不大,而且那服飾竟然也不是神宗弟子的服飾,都有些好奇,神宗哪有這樣身材矮小的弟子。

本是救人,到了這裡卻變成了看稀奇,全都指指點點譁然一片。紫胤見狀上前扒開人群去瞅了一眼,將人翻了個身,發現是個熊眼少年,伸出手掌朝昏厥的玄引探去。

一方手掌大的金色圓盤氣旋朝玄引眉心壓下,紫胤僵持片刻自己的眉頭卻從微蹙轉為了驚訝,最後猛地一收手人頃刻踉蹌向後倒去,整張臉已是煞白,好在是師兄弟們及時扶住了他。

“師兄,你怎麼了?”

“師兄?”

在極度虛弱間,紫胤神色晦暗盯著地上的玄引,聲音孱弱道:“快,帶他回去醫治。”

話說完紫胤已經暈了過去,而紫虛也託著那些廢墟衝上元宵,恐怕要將那些廢墟化為塵埃重新迴歸地界吧。

眾人仔細再尋,終究是未找到自己門人,驚訝中浩浩蕩蕩把人抬向了另一座山。

——————

“不!啊……”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扉,暖暖地灑在玄引身上,砸巴著嘴的少年翻個身卻被自己的噩夢驚醒了。

就在剛才,他夢見自己依舊在王城東躲西藏,而善良的烈山靈兒為救自己竟被憤怒的爻無極當街殺死。

玄引大汗淋漓坐起身,看到眼前的豪華屋子,雖沒回過神,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夢中他被玄幽門的血殍砍了一劍,就傷在胳膊,為驗證剛才那究竟是不是個夢,玄引緩緩撇頭把胳膊也湊了上來,哪知情況竟令他頭皮發麻,胳膊上竟有縛帶,隱約還有草藥的味道。

“不!這不可能!靈兒——”玄引猛地掀開被子,躍下床徑直穿過古銅大爐相夾的地毯道,一把拉開門跨出了門去。

刺眼的天光映入眼簾,玄引霎時抬手遮住,片刻後才移了下來。越見清晰的視野中隱約走來一個人,那人的面貌也越來越清晰。

“喲!醒了,你小子命可真大!”

來人是鱗十三,始終揹著一手,另一手一直搖著一方龜殼扇子,雖是寒磣面上卻總是逍遙的喜色。

“是你救了我?靈兒呢?”

“靈兒?”鱗十三皺了下眉,抬手持扇敲了下玄引腦袋,徑直走向殿內,“是嚇傻了吧?”

玄引這才下意識看了一眼周身環境,突然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不由自主抱緊了雙臂。視野中座座金碧輝煌的殿宇樓閣參差錯落,像是依山而建,也不集中,空出的山體幾乎一片雪白,縹緲雲霧滿山飄蕩。

這是雪山?玄引微微一驚,轉身衝進屋內,一切答案恐怕只有鱗十三知道。

距離自己先前爬起的床榻不遠處一方火盆上正架著一隻壺,此時正呼呼冒出白氣,鱗十三就著旁邊矮席端起杯子悠閒地喝著茶。玄引大步上前,徑直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說你是不是砸壞腦子了!這不就是雲暗雪山嗎?噢,你第一次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就是神宗演武庫,最是安靜。”鱗十三若無其事拂袖左右一吹喝下一口茶,又拿起了他那方扇子。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唉,我說你——”鱗十三真是有些無奈,搖搖頭沮喪道,“算了,看來你是真記不起來了。那本神君就提點提點,你還記得你上了雲暗雪山後去了那顆仙樹下吧?”

玄引微微一想,好像有這回事,但跟自己在王城逃命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吧,現在自己就想知道靈兒到底怎麼了:“嗯。”

鱗十三伸手將炭盆上的水壺取下,又倒滿一杯才繼續道:“後來我不是說要帶你去四處逛逛嗎,於是本神君就御了一方靈石,本來飛得好好的,可惜忘了你是個人族,飛到高處你竟然嚇尿了褲子,導致仙術失靈,害得靈石撞上了正在維修的殿宇,你也被埋在其中,是紫虛救了你。”

這麼說剛才真是個夢?埋在其中?玄引半信半疑地瞅了瞅自己胳膊,再看看滿屋的格局,當真是無比氣派,看其中仙鶴銅器燭臺每一樣都不是俗物,以及與碧湖泉混元宮中一致的浮空石塊,玄引終於是確定自己剛才做了個夢。

“既然醒了就坐下來喝杯茶吧。”

玄引也沒動,有一點他是知道的自己絕對沒嚇尿褲子,定是鱗十三仙術一般硬充胖子才惹了事:“我睡了多久了?”

“七天。”鱗十三一飲而盡,突然神情迥異地盯著玄引,看得玄引發毛時他才說,“你又闖禍了!”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了咿咿呀呀的吵嚷聲,聲音越來越近,像吵架一樣,充滿情緒。

“這樣不好吧,人不是還沒醒嗎?”

“我看見他醒了。”

“可,那巨石撞上殿宇是個意外啊!”

“哼!讓紫胤師兄損失三百年修為總不假吧?何況還有一月前的雪崩,神宗死了多少人,百餘弟子!他就是個妖魔,今日必須替天行道!”

“好!”

“我同意,殺了他為師兄弟們報仇!”

“走——”

玄引聽得渾身哆嗦,嘴角卻抽搐著擠出一句話:“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鱗十三搖搖頭道:“你做的那些事,食肉寢皮,我看也不為過。”

玄引聽見殿外的腳步聲正一點一點接近,而

他卻在一步一步後退……

——————

寬大的恢弘殿宇之中,金色大柱林立,其上雲紋飛動,無處不在的藍色浮空石正綻放藍光,而殿下羅列開來的古銅大爐正跳躍陣陣紫光,殿前長案邊一枚精緻的燻香爐中一縷香菸扶搖而上。

這薰香尤其難得,其中有多味藥材並龍涎香共同研磨而成,對醒神定驚頗有奇效。這個法子也只有頂級醫者才能想出,但能負擔得起這些原料的也絕非常人。

此時,案前的榻上一人半起身,一手顫抖地抓住被褥,一手放在一名白袍老者手中。榻上的年輕人一臉蒼白,青紫的唇齒搭疊間眼神裡流露出的是無限的恐懼,旁邊懷抱拂塵的老者正在凝神為他號脈。

良久,老者才捉起年輕人的手放入被褥之中再度蓋好,卻始終不露聲色。虛弱的年輕人擰眉道:“仙尊,您如實說吧。”

白袍老者這才起身背對而立,語氣平靜道:“嗯,三百年修為盡失並非信口開河。”

聞言,年輕人全身的力氣彷彿恍然被抽走,身子霎時俯了一下,這個打擊對他而言恐怕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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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紫胤沒事,您不必憂心。”年輕人強裝鎮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終究還是無力地趴在了床沿上。

紫虛聽到這些,心裡也不好受,搖搖頭道:“好在性命無憂。”

紫胤神色突地飄渺起來,隨後是不可置信的冷笑,他想到了曾埋在廢墟中的少年玄引,自己原本只是想去試探他的身份,沒想到竟然遭此大劫,一切都顯得突然而又匪夷所思:“仙尊,那少年究竟是什麼身份,竟能在瞬息之間吸走紫胤三百年修為?”

“他就是女媧上聖《隱士錄》中所述的‘魔嬰’,只不過如今長成了魔童。”紫虛波瀾不驚,淡然道來,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毫不驚訝,“在人族九州曾殺玄門弟子,得罪九州豪族,招惹江湖門派,又深陷九州權利漩渦,為求一線生機而前往蒼雪盟藏身。一月前與玄燈新主百里凝霜誤入混元宮拿走混元珠的就是他,本尊前去索珠卻遭遇他的仇家截殺,這才激得他魔怔引發雪崩,摧毀我神宗殿宇無數性命百條。”

紫胤痴痴凝神盯著紫虛後背,不可置信的他良久才釋懷地悠悠說道:“難怪紫胤探不出他的身份——可他究竟是人族還是妖魔?”

“就人族而言不過無靈廢物。但於魔族而言,或可——毀天滅地!”

“這麼說來我能活下來,純屬幸運?”紫胤微微有些顫慄,卻還是為自己的命運感到不平,搖搖頭又道,“仙尊為何引他來我雲暗雪山?”

其中的幾分不解加有幾分埋怨,紫虛又如何聽不出,也並非他無情,實在是有更大的苦衷:“邪魔附體,一損俱損,本尊也曾嘗試收服,哪知卻在人族面前丟盡顏面。如此,再留他於人族地界必然掀起血雨腥風。雲暗雪山冷寒且有混元珠及靈氣鎮壓,或可鎮住那魔力一時。”

“可管不住一世啊!如今吸走紫胤三百年修為,他的實力足以碾壓人族地界任何玄門,一旦離開這雲暗雪山,天下必將生靈塗炭。”

“所以,我們只有四年的時間。”紫虛回過身,伸手向前,混元珠豁然出現在手心,再一收手已懸浮紫胤眉前,“你丹氣薄弱,以混元珠強行滋養二日,憑著此前的經驗,三年或可重回先前失去的三百年修為。”

“仙尊,這——紫胤何德何能?”傳說中的鎮門至寶,從未有人有緣得見,更別說使用。

“危難之時,你未失去方寸至他死地,得知他吸走你的修為,其身份已不用再探。你本可有機會殺他,卻吩咐師兄弟救他,這就是道。”

正在此時,門外已有腳步聲噼啪而來。

“仙尊,不好了……”

來人推門跌入,上氣不接下氣抬手朝腚子後倉惶指去:“師兄弟們將熊眼少年捆上了天雷陣刑柱之上!”

“什麼!”

案前兩人皆是異口同聲一驚。

——————

天雷陣形似八卦陣,設在雲暗雪山最為寬敞的絕壁山巔,似如一方祭臺高聳,陣中八位分列八根數人粗的刑柱。

此時豔陽高照,玄引還是覺得冷,被捆仙索五花大綁捆在刑柱上的他肚子咕咕直叫,而刑臺之下數百神宗弟子正等待天神降怒,釋放劫力將玄引灰飛煙滅。

鱗十三就站在刑臺邊緣,依舊扇著扇子,看玄引就要與世長辭,他卻悠閒地散著瞅著遠山風景。

玄引見狀,沒好氣喊了一聲:“喂,鱗十三,我說你是來送我一程還是來看我笑話的?”

鱗十三回身停下扇子道:“有區別嗎?你這命,早晚有這麼一天的,這裡風水極好,你就感恩戴德吧。”

看來是真沒救了,躲來躲去還是沒能躲過,這就是命啊?奚若,你說這不是命,可現在你說我這不是命是什麼?哎,可惜沒順便把遺書也寫了,也怪我笨,玄門那是妖魔死敵,要我贖罪不就是死嗎?

玄引抬頭看了看雖烈卻不暖的驕陽,又望向鱗十三:“你問問他們什麼時候我才能死,我又冷又餓,要不來把火吧?”

鱗十三卻理也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