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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落敗之子案板魚肉

元靖被廷尉司羈押在側等候發落,原本只是逐出王城,不想殿上顯靈衝撞帝君,此番追責還未落實廷尉司也不敢擅作主張,只是元武帝還未下罪便匆匆離去,此後之事廷尉司確實為難。

元武帝陛下此舉多有偏袒,若日後局勢大轉廢太子重歸殿上也不是沒有可能,若擅作決斷違了帝君之意,日後恐怕寢食難安。然而姬皇后也是不可得罪之人,若帝君當真時日無多,大殿之上該以她的意思為旨要。

姬皇后已是留至最後,長青大殿一片廢墟,朝臣退去工匠便紛紛湧來開始修葺,在紛亂的指揮聲中她雖婢女青鸞終究是出了長青大殿。

姬皇后行至殿門口見元靖青絲散亂再無昔日英姿由廷尉司反手羈押跪在一側,輕蔑地瞟了一眼便疾步走去,片刻後那婢女青鸞才匆匆奔來朝羈押元靖之人道:“皇后命你等將他押至翠屏苑!”

廷尉司一行十人,為首二人相視一望,終究是點了點頭:“謹遵皇后懿旨!”

青鸞回身引路,眾人押了太子一路跟隨去了翠屏苑。

翠屏苑是父王與母后長聚之所,如今物是人非,睹物傷情,可讓自己來看的居然是姬皇后,元靖心中自是糾痛。

與昔日一般無二,姬皇后已在豢養飛鰱玄池中央涼亭內擺下棋盤。此時纖長二指所捻白子就要落下——元靖太子被廷尉司一路推搡進入亭中,她也未去看一眼,元靖停下腳步之時她才落下一子道:“靖王,你就要遠去佃州,再會恐是無期!昔日,諸皇子中你與哀家最近,你這一走啊哀家可就是孤家寡人嘍!”

“皇后位高權重,何愁一個說話的人!”昔日元靖還尊她一聲“母後”,自巫靈谷鵲橋殺機顯現到今日朝堂之上的絕殺,對她已無半點恩情,何況廢太子至此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她已一改稱謂,可見自己這個太子早已是她的肉中刺。

“哼!”姬皇后眉頭微蹙,冷冷一笑道,“哀家孤寡缺的可不是幾具軀殼,而是——靖王,何不坐下來與哀家下最後一盤棋?”

廷尉司眾人鬆開元靖,元靖雖不願卻被身後二人踢了小腿硬跪下來:“啊——”

“此時靖王還在宮中,在哀家面前你等對他還是要客氣一些!”

姬皇后不緊不慢道來,雖未動聲色,廷尉司眾人卻嚇得徒然跪地:“皇后贖罪!”

“靖王,哀家已先你一步,請吧——”姬皇后嘴角一絲笑意飛過,抬手輕盈一揮,眾人便紛紛退了下去。

元靖深知自己這盤棋不下恐怕出不了這王宮,方才姬皇后對廷尉司眾人說的話也是對自己的一番警告。如今自己只是丟了太子之位,於自己這個一無所有的人而言無非是少了些奉承,所謂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何必與她逞匹夫之勇,枉送性命。

元靖執黑子迎上,一番認真圍追堵截,姬皇后雖棋藝精湛終究是驚喜參半,最終還是元靖敗下陣來。

靖王拱手施禮道:“皇后棋藝高絕,一子落下已是決勝千里!元靖拜服!”

姬皇后凝視滿盤棋子,諱莫如深道:“靖王若順勢而行也不至於如此快就輸給哀家!可惜啊……此去佃州八百裡,你有魅馬送行雖只需一日,然而沒了太子的光環,城外的野狼恐怕也認不出你的威儀!”

“承蒙皇后掛懷,元靖一人一馬一劍,漫漫陽關道也不算悽苦!”

姬皇后緩緩起身背對元靖,凝視滿池兇猛飛鰱道:“想你那帝君之位本是觸手可及,可惜一切皆毀於巫靈谷那小丫頭身上,實在可嘆吶!”

“她不過是個天真無邪的女子,如何改變得了大元王朝的命盤,皇后抬舉她了!何況父王大病初愈,日後大元王朝必是大有可為,此時擅斷帝君之位皇后可是陷元靖於不義啊!”

“哈哈哈……哈哈哈……”姬皇后竟徒然放聲狂笑,玄池瞬時水花四濺,飛鰱更是騰空而起,彷彿那池水中天敵出擊,逼得它們瘋狂逃命,“靖王當真會安慰自己!你當真以為你父王臥床十一年的突然臨朝,是大病初愈?”

“難道不是——”元武帝臥床十一年間並無隻言片語,今次卻能坐上長青大殿尊位,早先就連滿朝大臣也不信,元靖雖有所質疑但驚喜已蓋過一切,即便元武帝是廢太子,但比起他的康復元靖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只是眼下姬皇后似乎話裡有話,元靖終於是激動地起了身。

“九州傳靖王仁心!哀家看是天真幼稚!”姬皇后轉身佇立間,已是無端增添了幾分陰沉,“無知先生所言不虛,你父王本該在十一年前便應殯天,可仍煎熬至今,你又怎知其中緣由?”

元長豐,這個下轄六國的君主自從十一年前聽天師道出“九霄龍吟”奇異天象又見“九天星泣”便舊疾復發一病不起,那一年九州醫者皆束手無策,九州異人無知為其斷脈後更斷言熬不過七日,奇怪的是七日後本準備舉國同喪的大元王朝王城只是出現了一次聲勢浩大的戒嚴卻並未敲響喪鍾。

“父王吉人天相,何況山野郎中多有看錯病的時候!”

姬皇后抬起自己似如蜘蛛爪的手自戀地瞅了瞅:“難道九州醫仙烈山雲魁也會診錯?為何他得出的結果會和無知先生一模一樣,都說你父親身中奇毒!哀家不妨告訴你,當初太虛門南宮一求放漁村婦孺之時,哀家有意求他為你父王把脈,事後他也是滿面烏雲!”

元靖鎮靜道:“這更能說明父王自有神明護佑!”

“你還真是令哀家失望!好吧,哀家也不和你兜圈子,南宮一懷疑你父王身體已被獸靈所侵!”

“什麼?獸靈宿居父王身上?”元靖先是雙目如痴,隨後竟然有些顫抖起來,直到抓緊外衫才冷靜了下來,“不,這不可能!”

姬皇后卻又道:“南宮一猜測,正是這獸靈侵吞了你父王的神識,才致十一年昏睡不醒!”

元長豐十一年臥床不起,比起駕崩卻好過許多,元靖曾以為是無知先生功勞,不想聽完姬皇后這番說辭,他也不得不相信其中另有玄機:“難道,獸靈復出了?”

姬皇后悠然坐下,青鸞已領侍女端來茶水,姬皇后微微啜下一口,搖了搖頭。青鸞又領人退了下去。

此時元靖卻注意到姬皇后先前取茶盞的手心多了片殘符,雖然隱匿卻還是被元靖瞥見,姬皇后僅是一眼便神色凝重,但見元靖有所察覺轉而微微一笑道:“此事太虛門也不得而知,哀家又怎會知道!只是今日你父王卻是清醒無常。”

元靖本以為自己太子之位不保也是獸靈掌控,不想姬皇后末尾補充倒是讓他沮喪萬分:“罷了,但願父王無恙。”

“靖王不必憂心,這王宮還有哀家,區區獸靈還掀不起風浪!”

如此豪言自是令元靖目瞪口呆,只是自己在這王宮之中已是弊履,哪怕姬皇后說此時她要劍指天下,恐怕也不足為奇。

“皇后,元靖始終不明,為何您對魔嬰如此在意?”

一切因果皆起“魔嬰”,虛虛實實誤打誤撞已造成眼下格局,不知姬皇后是否會為當初以玄引安危要挾自己就犯究的初衷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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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與那虛無縹緲的預言無關!”姬皇后握緊手心使勁攢,在攤開手掌,那道殘符已燃起火星,隨即輕輕一吹便朝玄池飄散開去,“即便預言是真,魔嬰要滅的是三界,我不過人族大元王朝的皇后,何須操三界的心!”

元靖激動道:“可若預言成真,蟄伏獸靈必將因魔嬰現世而覺醒,那時九州便是第一個戰場!您就不顧念九州蒼生嗎?”

“哼!十一年前魔嬰案已名震九州,為何獸靈依舊未覺醒?敢上九霄一戰的蒼龍不也因為進犯九州而受天道懲罰了嗎?區區幾個群龍無首的獸靈,在這朗朗乾坤之下如何敢輕易嶄露頭角,何況女媧上聖《隱士錄》並未提及六大獸靈半個字,魔嬰與獸靈的關係不過是人們牽強附會的生拉硬拽!”

“既然母后也不信魔嬰與獸靈存在關係,為何還要屢次為難玄引?”

姬皇后冷冷笑道:“可江湖門派相信!否則也不會在魔嬰案發後悄然威逼利誘將巫靈谷適齡孩童紛紛納入門下!而且皇庭殺了‘魔嬰’,‘獸靈’可就真的不敢覺醒了!我看那些江湖門派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元靖總算明白過來:“原來皇后真正要阻止的不是獸靈覺醒,也不是要元靖妥協,而是要打擊江湖勢力?”

“靖王終於是聰明了一回!摸不著的獸靈,自然也對付不了,然而這江湖門派可都是肉體凡胎!九州沉寂千年,這些江湖門派手已經伸進朝堂,也該清一清了!免得日後其他六國轉頭去朝拜什麼這尊那尊!”

元靖有些難以置信:“所以玄引不過是個魚餌?您大肆渲染魔嬰傳言,只為讓江湖人關注?”

姬皇后卻傲然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沒有腥味這些狼子野心之輩如何肯現身!哀家不妨告訴你,此舉靈感正是來源你那一紙假通緝令!”

“啊!”

“如今‘魔嬰’已是‘魔童’,出了王城江湖諸派會更加躁動,花落誰家哀家不知,鹿卻必定死於哀家之手!”姬皇后再度哈哈大笑,只是這笑聲卻令元靖毛骨悚然。

原來玄引和自己不過是姬皇后棋盤中的一枚棋子:“說來說去,皇后都是為了自己的巍巍皇權!”

“這便是你和哀家的差別,所以你敗了!”

“那麼白狐古廟一案……”

姬皇后諱莫如深道:“區區十一歲孩童,不過發幾次狂病,你信他能將玄門弟子絕殺無形?你這耳光恐怕只能激起太虛門的震怒!”

“太虛門?”元靖喃喃自語,姬皇后卻已轉身離去,待他回過神,姬皇后的身影卻已從翠屏苑門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