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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天之算

人生本就是一種無奈,往往不得不做很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就象龔仲現在這樣,不得不強笑著陪方文副主任打打“業務牌”。

其實,領導幹部找下屬打牌,工作人員找服務物件打牌,這已經是一種社會現象,是一種潛在的規則,其中的貓膩大家都心知肚明,關鍵是你採取怎樣的心態去應對。

算了,只當不小心被小偷眷顧了。想到這些,龔仲不禁輕輕地點了點頭,內心非常佩服他們夫妻倆的聰明才智起來。

龔仲異常的表情,很快就被黃軍發現了。他開玩笑地問道:“龔主任,你是不是抓到了一手好牌?”

“手氣背死了,哪有什麼好牌喲,電話號碼倒是不少。”龔仲收回心緒,苦笑著說道。

“真的是怪事,我們手氣怎麼就這樣背,領導的手氣怎麼就這樣好?”黃軍也苦笑著說道。

龔仲“嘿嘿”地苦笑了一下,他當然不能解釋黃軍的這個問題。但他卻知道,就是前面黃軍第一張牌沒有打“A”,讓方文副主任只能報聽的牌卻贏了。

在牌桌上往往就是這樣奇怪,有時一張牌出錯了,就可以改變整盤的命運,讓別人的手氣好得不得了。

有經驗的高手往往會這樣,當其中一個人手氣好得不得了時,他就犧牲自己,有意放另外一人的“水”,千方百計讓他贏,打亂那手氣特別好的人的運氣。

只是黃軍沒有這樣聰明,更沒有這樣的水平。龔仲有這樣的想法,但他孤掌難鳴,除了感嘆還是感嘆。

方文副主任沒有參與到黃軍與龔仲的議論中來,他還是如往常一樣用心地打著牌,並不時地暫停一下,彷彿在回憶著、思考著什麼。

“哎呀,又打錯了!”龔仲剛剛發出一個“3到7”的小順子後,立即意識到自己出錯了,有些懊悔地說道。

“怎麼出錯了?”黃軍立即介面問道。

龔仲解釋道:“你用一張2打了一張A,方主任出了一個A的順子,我手上的A就是最大的了。我應該先出一張小牌,用A上手後再發順子,我就贏了。”

“是啊,你怎麼不這樣出?”黃軍有些疑惑地問道。龔仲有些懊惱地回答道:“我沒記牌,出了順子後才醒悟過來!”

按跑得快的規矩,牌落地後就不能反悔。但中間可以停頓多少時間,卻沒有明確規定。

“你可以慢點打嘛,想清楚了再出嘛!”黃軍安慰似地說道。

“是的,真的要想清楚了再出。三張A都沒有記住確實不應該。”龔仲立即意識到自己開小差了,犯了不應該犯的錯。

“那是的,哪個就記得這樣清楚?!”見到黃軍與龔仲不停議論,方文副主任難得地說了一句話。

黃軍與龔仲立即停止議論。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一會兒他們又說笑起來。他們都是喜歡說笑的人,他們也知道如果不說話,用心打牌,可能輸的機會要少點。

只是大家都是同事,在一起玩的主要目的肯定不是為了贏錢。如果大家有說有笑,不時指點一下出錯牌沒有,這不但對於彼此水平的提高有好處,也可以活躍一下氣氛。

但方文副主任從不指點他們,也從不參與他們的議論。有時面對明擺擺的事實,卻還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讓人感覺到有違大家在一起玩的初衷了。

難道真的是怕教會了徒弟打了師傅?

晚上十二點,方文副主任他們三人按常規結束了打牌。這場牌下來,龔仲輸了七百多元,黃軍輸了一千四百多元,方文副主任一個人贏。

這個結果早就在龔仲的意料之中。他們三人每次打牌就是這樣,一般都是方文副主任一個人贏,龔仲與黃軍二個人輸,只是每次輸贏多少不一樣而已。

龔仲是科級幹部,每月到手的現金收入也就三千多元;方文副主任與黃軍是處級幹部,每月到手的收入也只有四千多元。

憑他們的工資收入,打一次牌輸幾百元問題不是很大。但一個月打幾次輸幾次,那就會影響正常的生活了。因此,龔仲內心是不想打牌的,他輸不起啊!

龔仲大學畢業,近三十年工齡,機關裡二十多年的科級幹部,二十多年的會計師,十多年的註冊會計師,但每個月陪領導打次把小牌都底氣不足。

不知這是不是龔仲的一種悲哀?

但黃軍卻與龔仲不一樣,這點錢他輸得起。他享受處級幹部待遇,每個月的工資收入相當於龔仲的一個半月。

機關裡幹部的工資收入,不是憑你做的工作多少來定,而是憑你的職務資歷來定。這也就是為什麼機關裡的一些人,千方百計不惜一切代價鑽山打洞想要上一個臺階的根本原因。

更重要的是,黃軍是總局備案的高階評審員。每個月都要出去評審一次,每次皆有不菲的專家級補貼收入。

方文副主任去買單了,黃軍與龔仲先離開。在棋牌室打一個晚上的牌,要出幾十元的臺子錢,他們的規矩是哪個贏了錢哪個買單。

在回家的路上,黃軍嘆了一口氣,悄悄對龔仲說道:“我今年輸了一萬多元給方主任了。”語氣中或多或少有一點難受。

龔仲當然理解黃軍的這種心情。雖說打牌有輸贏,他們把錢也看得不重,但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輸了錢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我知道,我今年也輸了近一萬元給方主任,這還是我控制與他打牌。如果不控制的話,我們的工資全部輸了還不夠。”龔仲說道。

“真的是怪事,為什麼次次都是他贏?”“因為他水平比我們高,手氣也比我們好。”

“水平比我們高我可不承認,手氣確實比我們好。”

“老黃,他水平確實比我們高些,這是事實。還有,他牌基本上都記牌,但我們有時三張A都記不住。”

“他記得牌並不是他記性比我們好,而是他在用心記牌,邊打邊記。你沒發現他比我們出得慢,有時還停下來思考一下?!”

“是的,我早就發現這些了。我們三人他水平最好,按理他應該出得最快,但他出牌卻最慢。還有他打牌時從不說話,而我們卻說過不停。”

“看來以後我們要少說話,多用心記牌。還有我們要慢點出牌,要想清楚了再出牌。”最後,黃軍好象下決心似的說道。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黃軍與龔仲他們都明白,也知道他們與方文副主任的差距在哪。可一到牌桌上,他們玩著玩著就把這些拋到了九霄雲外。

第二天一上班,龔仲接到局辦公室秘書科小劉秘書的電話:“龔主任吧,請你到秘書科來一下。你們的那個呈批件,局領導已經簽字了,請你拿回去。”

“好的,我立即來!”龔仲客氣地說道。他知道劉秘書所說的呈批件,就是他前不久按照董昕主任指示,根據馬志兵提供的資料,以他的名義報送並經財務處馬建設處長會籤的那個關於正氣園地下車庫改造的請示。

幾分鐘後,龔仲憑機關後勤保障中心那張進入八樓的專用“門禁卡”,來到辦公室秘書科,並從劉秘書手裡接過了那份呈批件。

“謝謝!”龔仲禮節性的招呼後就離開了,並邊走邊迅速地看著那呈批件上 “局領導審批”欄處洪繼宗副局長的審批意見。

“正氣園地下車庫已全部賣給業主,屬於業主個人的私有財產。其改造費用與正氣物業公司沒有任何關係,應全部由業主個人承擔。具體改造事宜,請正氣物業公司與業主委員會商定後進行。”

洪繼宗副局長的這個審批意見,有些出乎龔仲的意料之外。

這個地下車庫改造方案,雖說是以龔仲的名義上報的,但其全部運作卻是董昕主任他們一手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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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龔仲對董昕主任的瞭解,他知道董昕主任指示他報送這個方案時,肯定已私下與局裡的相關部門、相關領導溝通好了,所有關節都打通了,也就是說“桌面下”的所有工作都擺平了。

而以他龔仲的名義上報這個請示,只是走走“桌面上”的流程而已。

機關裡往往就是這樣,所有重要的工作,特別是一些敏感性的工作,一般都要經過二個程式,一個是“從上到下”,一個是“從下到上”。

“從上到下”,就是先從最高領導開始,逐級逐級往下層做工作,該請示的就請示,該報告的就報告,該打點的就打點。

這個環節的工作,雖說沒有統一的規定,但卻基本套路差不多。那就是都是私下進行,都是沒有文字依據,都特別強調保密保密再保密。

“從下到上”,這是明面上的東西,有規定的程式與流程。是公開進行的,不但有文字依據,還可冠冕堂皇進行。

“從上到下”與“從下到上”,是機關裡辦事的一種潛在規則,是一件事情必須經歷的兩個流程。前者直接決定事情的成敗,後者只是做給他人看的,但兩者缺一不可。

龔仲知道,為了策劃正氣園地下車庫改造方案,董昕主任與馬志兵、袁石秋他們肯定付出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肯定該走的路都走了,該付出的都付出了,該打點的也打點了。

但現在根據洪繼宗副局長的批示,如果單位不負擔這筆改造資金,想要業主出錢來改造地下車庫,那就意味著董昕主任他們鑽山打洞、千算萬算、苦心鑽營的這個方案就要流產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龔仲從八樓出來後,並沒有立即去董昕主任辦公室報告,而是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再次將洪繼宗副局長的批示逐字逐句地認真地看了三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