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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一次接待

返程途中,陸天翔打了個電話給辦公室,讓李全民在山裡人飯店定了個廂。

臨近縣城的時候,陸天翔貌似隨意的提了一句,說自己同蒙誠很熟,問江春水要不要約他過來一塊吃飯?

江春水猶豫了一會兒,說他不一定有空,要不還是改天算了。

陸天翔立馬不樂意了,批評道:“你調回來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請頓飯是應該的。你有他電話不,沒有我給他號碼你。”

江春水趕緊說我有我有,掏出手機剛想撥過去時,卻多了個心眼,拿起手機放道耳邊其實沒撥號碼,等了十來秒鐘才悻悻然的放下手機,“陸副,蒙哥可能正忙住,沒接我電話。”

陸天翔有些失望,道“那就下回吧。”

山裡人飯店在廣場對面,夾在一條街的服裝店鋪中間,顯得格外鶴立雞群。

飯店的門臉不大,一樓就是個收銀臺,吃飯得上二樓。

進包廂落座,江春水頗為自覺的先幫王總和陸天翔拆了消毒碗筷的塑料包裝,接著又忙不迭幫忙倒茶。

“小江,你去催一下廚房,就說人都到齊了,讓他們上菜快點。”陸天翔抿了一口茶,朝正在分發紙巾的江春水交代道。

江春水答應了一聲,出包廂找到服務員交代了一聲之後又折回來繼續分發紙巾。

“王總,喝什麼酒?”陸天翔邊給對方陳湯邊問道。

王總受寵若驚的接過湯碗,猶豫道:“這個,酒就不喝了吧?”

“哎,跑了一天喝點酒解解乏也好睡覺不是?中午是沒辦法,八項規定管的寬,晚上再不陪老哥喝兩杯那就太那個了。”

見陸天翔執意如此,王總也就不再堅持,說客隨主便,陸局你習慣喝什麼我們就喝什麼。

陸天翔也沒再這個問題上跟人家客氣,直接讓江春水去前臺要了兩瓶五星白雲邊上來。

結果在開酒的時候卻發生了點小插曲。江春水沒喝過這種酒,拿著酒瓶弄了半天還沒能開啟。

陸天翔見狀,臉色便有些難看。

見江春水又弄了半天還是能開啟瓶蓋,他搶過來隨手一扭,扔掉瓶蓋,再遞還給江春水,不悅道:“我就教你一次,下次學著點。”

江春水臉一紅,趕緊接過酒瓶給眾人倒酒。

第一杯酒罷,包間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婦走了進來。

“來這裡坐。”陸天翔拉開自己身旁空著的那張椅子,朝那人招手示意道。

等對方落座,陸天翔吩咐江春水再去拿套碗筷,跟王總介紹說:“這是我愛人,跟您同姓,王小霞,在縣財政局上班。”

江春水聞言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心想自己剛回來第一晚接待要是就看到一些不正之風那就不好了。還好還好,是老婆不是小蜜。不然他接下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自處。陸副雖說心直口快了一些,但出來應酬還不忘捎上老婆,想來還是個顧家的男人。

陸天翔似乎是個並不太注重細節的人,席間只管自己大快朵頤,偶有同王總等人碰杯也都是淺嘗即止,並沒有怎麼勸酒。包廂裡的氛圍並不熱鬧,反而有些沉悶,與江春水想象中的公務接待大相庭徑。

令江春水奇怪的是,王總好像也並不擅長在酒桌上交際,從不主動出擊,唯有陸天翔舉杯時他才會陪著喝上一口。

龍潭的區位條件一般,從不以工業出名。域內多是高山峻嶺,種植業也難成規模。在龍潭新建加工廠,從效益上來說,其實並不是上佳之選。

想到這一點,江春水隨即恍然。

唯有不重要的人才會被派去做不重要的事情。美佳農業讓王總來龍潭選點,由此可見,這個所謂的王總在公司裡怕也不是什麼上得了大檯面的人物,充其量是個中層幹部而已,連管理層都算不上。

酒過三巡,陸天翔端起酒杯開始去隔壁包廂串門,不多時,又拉了一個人過來,對眾人介紹說,這是政府辦的朱年玉副主任,聽說有客商過來投資,專門過來鼓勵大家的。

這邊江春水早跑外邊要了一套碗筷進來,又讓服務員加了一張板凳。

或許是已經喝了不少酒的緣故,朱年玉的臉紅的像是要滲出血來一般。他進門來不等坐下,就先跟王總碰了一杯。連連感謝對方來龍潭指導工作,說龍潭雖是個小地方,交通、資源這些條件都算不上好,但民風淳樸,羅漢果產量也還不錯,美佳農業要是能在我們這裡搞個加工廠,那真是互利互惠的好事情。

江春水趁兩人聊天的空當,舉起裝滿酒的牛角杯上前敬酒。

看到江春水端著大杯過來,朱年玉皺了皺眉,道:“搞小杯得了。”

“哎,他大杯您小杯,您鼓勵一下得了。”陸天翔在旁邊搶白道。

朱年玉搖頭道:“那不行,要搞小杯就一起搞小杯,哪能......”

沒等朱年玉說完,江春水撂下一句我先幹為敬,咕嚕一口幹了。

朱年玉一愣,出人意料的也拿起大杯喝了。

“小夥子怎麼稱呼?”朱年玉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

陸天翔在旁邊道:“小江,江春水。我們局辦公室新來的,剛從鵝城那邊調回來。”

朱年玉哦了一聲,問道:“小江不是本地人?”

“是本地人,不過在外邊待久了,可能口音有點搭那邊的腔了。”

“是縣城的?”

“沒有,我是大羅鄉人。”

朱年玉來了興趣,笑道:“那我們是半個老鄉啊。”

江春水奇道:“主任您也是大羅的?”

朱年玉擺手道:“我不是大羅的。但在大羅鄉政府工作過幾年,說起來大羅的熟人朋友倒是比老家還多些。哎,對了,你是大羅哪個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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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寨村雙河組的。”

朱年玉一拍大腿,道:“江松是你什麼人?”

“是我爸。”江春水也頗為驚喜,心想難不成還是老爸的熟人?

“哎喲喂!”朱年玉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江春水的肩膀上,哈哈大笑道:“衝這個,咱爺倆得再喝個大杯。”

江春水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幫忙滿上酒,又幹了一杯。

朱年玉摸了摸嘴巴,這回沒用紙巾,直接用的手背,“你爸跟我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之前在大羅的時候,我可沒少去你家吃飯。不過那時候也沒見過你啊!”

“一直在外面讀書,除了過年還真的少有在家。”見朱年玉的茶杯快空了,江春水趕緊起身從角落拿來茶壺給他續上。

“也是。”朱年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還留下一大半,“茶七酒八飯滿,記住了,下回給別人倒茶別倒滿,倒這麼多就行了。”

江春水訝異道:“還有這個講究?我還真不懂哩。”

朱年玉笑道:“俗話說酒滿敬人,茶滿欺客,就是這個道理了。”

江春水連連點頭,牢牢記住。這些年一直待在鄉鎮,對於酒桌上的這些規矩還真是懂的不多。何斌之前雖說也有帶他出去應酬過,但類似這樣的東西是從來都不會訴諸於口的,全憑個人的觀察能力和悟性。

悟性,決定了一個人能走多塊。而人與人的高下之分常在細節處。

“我替你爸高興啊,養了個這麼能幹的兒子出來。”朱年玉又跟江春水聊了一會兒才回去隔壁的包間,臨走前還交代江春水,要是他父親哪天來縣城別忘了給他打個電話,到時候再好好聚聚。

朱年玉走後,這邊也很快就結束了。

江春水搶先一步下樓去前臺結賬,老闆娘算好總賬,江春水拿出錢包正想掏錢,一隻手從後面伸出來拉住了他。

“老闆娘,記招商促進局的賬上。”陸天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江春水的身後。

從飯店出來,陸天翔的愛人自去停車棚拿車,陸天翔同江春水兩人站在門口閒聊。

“公家的事哪能掏自己的腰包?想請客,以後有的是機會。”陸天翔望著對面廣場上跟著音樂群魔亂舞的大媽大嬸,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行,陸副,哪天等蒙哥得空,我約他出來聚聚。”

陸天翔未置可否道:“再說吧。”

山裡人飯店離租房不遠,江春水步行回去。

秋天的龍潭不比左江,秋意已相當濃厚,即便穿著厚實的大衣,那種似乎能發出聲音的冷風還是爭先恐後的往領子裡鑽。

第一天上班,江春水穿得很正式。

商務繫帶黑皮鞋,深色休閒褲,裡面是米色的羊毛衫,外面套著一件藏青色的呢子大衣。

早上去上班時,半路碰到陳颯。她還打趣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誰派來龍潭執行任務的殺手呢。

想起這個殺手不太冷裡讓雷諾的造型,江春水啞然失笑,自己這身裝扮倒還真跟電影裡的殺手高度雷同,就差頂毛線帽了。

回到空蕩蕩的租房,江春水癱坐在木沙發上。他很少喝高度白酒,今晚雖說才喝了七八兩,但嗓子卻像是被火燒過似的難受。

他想喝點水解解渴,結果翻了半天,也沒發現燒水的工具。

“看來是得找個女朋友了。”

望著纏繞著無數寂寞的天花板,江春水在心底想道。

陳颯似乎也不錯,身材好,顏值也過得去,而且聽說家境也還不錯。但無奈自己對她根本沒有那種感覺,為了解決生理需求或者純粹是為了趕跑寂寞而談個女朋友,無異於飲鴆止渴。這方面,江春水吃的虧太多了,多少有些經驗之談。

百無聊賴的江春水拿出手機開啟微信,上下快速的翻動著通訊錄,正想著該找誰聊會天來打發下漫漫長夜,“李欣娜”的名字猛地躍入眼簾。

江春水的心思活泛起來,自打忙著調動的事情之後,他就沒有再與李欣娜聯絡過。早先她偶爾還會打個電話過來,但隨著時間推移,小姑娘或調皮或幽怨的聲音便再沒有出現在江春水的生活裡。

時間和距離可以抹殺一切濃郁的情感,包括愛情。何況在李欣娜這樣的新時代青年的眼裡,愛情著實不是什麼值得流連忘返的存在。

開心就在一起,不開心就找另一個。這是一個快節奏的時代,什麼都得快,“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早已過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才是當今的主旋律。

江春水不假思索的給李欣娜發去了影片通話的請求,嘟嘟嘟響了半天,結果被對方掛掉了。

江春水正想著要不要再發揚一次百折不撓的精神,對方卻發了條資訊過來。

“有事?”

江春水的心直往下沉。

女人回覆得越簡潔,意味著裡面飽含的親近意味越淡薄。從李欣娜回覆的這兩個字裡不難看出,自己在對方心裡的位置和分量早已不比當初。

“沒事,就想跟你聊聊天。怎麼,還在外邊玩?”江春水想了半天,還是給對方回了過去。

好聚好散,是人都會有這樣愚蠢的執念。

“嗯,我在外面吃宵夜。”對方秒回。

江春水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乾脆直接問道:“你找新的男朋友了?”

“嗯!”

對於李欣娜,江春水自覺從沒有愛過對方,更像是無聊時打發時間的陪聊以及寂寞時解決生理需求的陪睡,但突然之間確認對方捨棄了自己另有新歡,江春水還是覺得心裡一陣不舒服。

雄獅喜歡在自己的領地周邊撒尿,藉此來宣揚自己的統治權。男人也是如此,幾千年的進化並沒有抹乾淨這種源於動物的劣根性,粗魯自私的習性只不過披上了一件文明的外衣,不再到處撒尿而已。

“有沒有我帥?”江春水厚顏無恥的提出了看他們合照的請求,李欣娜自然沒有答應。

江春水突然有些理解那些分分合合的男女故事了。

藕斷絲連,難斷。舊情復燃,易燃。

一個原本幾個月不聯絡都不會想起的女人,在徹底失去對方之後,反而會記起人家的千般好處萬般溫存,拼了命的想要挽回,哪怕挽回不了,也要困獸猶鬥。

江春水不是聖人,從來都是一個慾望極其強烈而又特別隨性的男人。他一直纏著李欣娜不放,東拉西扯,不知不覺就聊了幾個小時。

以前他總是處於主動地位,李欣娜則像是一隻他豢養的金絲雀,他想起時便撥弄一番,更多的時候則是拋諸腦後,聽而不聞,視若無睹。而今晚,地球像是憑空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他與李欣娜的位置也掉了個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看著李欣娜發過來的這段話,江春水默然無語。

世事沒有假如一說,在現在談過去只能是刻舟求劍。江春水其實明白,自己之所以這麼懊惱,其實並不是他有多愛李欣娜。到現在,他也不認為他和李欣娜之間存在愛情,兩人的關係與其說是愛情,還不如說是滋生於寂寞而糾纏於情慾來得坦誠。

他之所以驚慌失措,之所以有那麼多的不甘,只是因為男人與生俱來的控制欲在作怪。他只是因為曾經臣服於自己胯下的女人轉投別人的懷抱而導致的心理失衡。

更重要的是,他怕,怕自己的未來會和現在一樣,不斷的被愛,又不斷的失去,最後所有人都一去不復返,只剩下他一個人,無人攙扶、無人陪伴的獨自向前,沒有來處,也沒有歸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