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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節、激流(三)

大為見李暢過來,終於開啟了手中的雨傘:“來來,個雨傘。拍拍妳的馬屁。”

李暢先用腳給王大為踹了一個馬屁,眼神往易風那邊瞟了一下才說話:“這個費副區長好相處嗎?”

“我和他總共也沒有見過幾面,一個沒有野心的人,一心只想調到市裡享福,只要有麻將玩,不難相處,反正他也不管這邊的事。”王大為無所謂地說。

“唐連雲怎麼把這麼一個人放到這個位置上?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唉,只要不添亂就行。大為,過些日子我就會北京了,估計有一段時間不能回來,沒時間管這邊的事情。反正這邊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妳按照計劃去做就行了。”

王大為很敏感:“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只是有點麻煩。”

“多大的麻煩?”

“現在還像這團迷霧,不知道躲在雨中的那條蛇什麼時候會突然竄出來咬妳一口。昌寧這邊妳給我盯緊點,陳有福不會看著我們這樣順順利利的。費長生是什麼背景?”

“市裡的費有德是他的親叔叔。”

一句話已經說清了所有的事情。費有德是副市長,也算是劉書記的人,但是,陳有福以前也是劉書記的人,現在雖然不得寵了,但是曾經的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有什麼關聯嗎?

“縣裡想這個位置的人不少吧?”李暢說了這麼一句,就沒再說下去。王大為也沒有接話。想來這個位置的人不少,能看到新州區的發展前景的聰明人也不少,為什麼讓這麼一個無用地傢伙佔據這個位子?

雨水漸漸大了起來,站在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美麗世界中。李暢有種想大聲呼喊的衝動。李暢從王大為手裡搶過雨傘,丟到了風中,讓清涼的雨水滴在自己的頭上臉上,脫掉鞋,赤腳走在泥濘的山道上,瘋狂的奔跑是這個時候最愜意的事情,如果在湖邊有一幢別墅,坐在用透明玻璃遮擋風雨的別墅露臺上,喝著熱乎乎的咖啡,欣賞著雨天地寧靜。那就更美了。

王絹打著雨傘跑了過來。也要學著李暢的樣子脫鞋丟傘玩泥巴,被李暢勸阻住了,好傢伙,這樣的瘋狂不是誰都有福氣享受的,大雨天淋了雨,受了風寒,回去又得感冒。王絹的身子比不得自己。

電話很不知趣地響了起來。李暢看了看來電,無奈地接通了電話。

“海軍,如果沒有特別的理由可以說服我,打攪我欣賞雨天美景的罪過是要受罰地喲!”

“抱歉打攪妳的休閒了,江南春雨綿綿,北京卻是豔陽高照,董事長,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妳先聽哪個?”

“妳這小子也來這一套了。先說壞消息吧,先吃了苦藥,糖才會顯得更甜。”

“壞消息是,我們發現醫院裡有人把抗癌一號和抗癌二號偷出去賣錢。藥品還沒有上市。就流失了出去。”

“關系不大,沒有人能僅僅從成藥丸分析出其藥物組成並得到配方。說說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這個偷偷出賣藥物的人已經發現了。”

這個人就是曾經被雷劍賄賂了一臺NokiaN95手機,一臺膝上型電腦和一根黃金手鍊的羅護士。利用這三樣東西,雷劍不僅成功地得到了想要的訊息,還讓這個嬌俏可人的護士在自己的私人空間裡為自己做了一次身體的調理。自打幫雷劍調理過身體,自己的身體也被雷劍調理過之後,羅護士在眾人地面前就變成了雷劍遠房表姐。

當雷劍告訴羅護士,有人願意出高價收購抗癌一號和抗癌二號,羅護士還嘲笑雷劍怎麼跟那些收藥的藥販子一樣了。堂堂大學生做這個生意也不嫌跌份。

“一粒一萬,這個生意妳做不做?”雷劍丟擲的這個價格讓羅護士秀氣的小腦袋嗡了一下,然後又短路了兩秒鐘。

一粒藥一萬塊錢!羅護士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慷慨地買主。經常在公共汽車站牌或者小區的牆上貼著的小廣告上面看見這樣的收藥電話。有時在醫院外面的馬路邊會看見一個蹲在牆角的人在妳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地輕輕地冒出一句高價收藥。羅護士三天兩頭會從他那裡賺點零花錢,自然也知道所謂的高價不過是掛在轉磨的驢子面前的胡蘿蔔,看得見卻吃不到。錢要是都讓羅護士賺了,那些人吃什麼?

但是,這根胡蘿蔔卻讓羅護士真地吃到了嘴裡。而出得起一萬元的買家自然不是蹲在街邊牆旮旯裡的人,這是她親親地表弟介紹過來的。

“我一分錢不賺,所有的錢都給妳。親愛的表姐。”雷劍又說。這多餘的補充這已經不重要了,羅護士還是一個很知足的人,就算一粒藥別人給了雷劍十萬,自己能得到一萬就已經很滿意了。

這種錢真的很好賺,現在醫院裡臨床用藥都是嚴格控制,逐一登記,但對於負責給病人服藥的羅護士來說,這種控制只是個擺設,病人其實並不知道要吃多少藥,在病人面前,除了醫生,她就是最權威的了,而病人並不會因為少吃了一顆藥而去向醫生投訴。

並且羅護士很坦然,自己這個舉動也算是治病救人吧,病床有限,人家沒有辦法住進來,又想得到藥醫治病人,只好採取這種方法了。自己賺的這點錢當然算是救死扶傷的報酬了。而救治的那些病人,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偷工減料而丟命,藥真的是好藥。

救死扶傷,救的是別人的死,扶的是自己的傷。如果還不能賺到更多的錢,她會傷心死的。

不知不覺間,羅護士已經弄出來了十粒藥,得到了十萬元錢。這買賣不錯,比她一年的工資還要高了。

於大夫其實是在一個很偶然地機會下發現這個問題的。

三床的女病人在於大夫查房的時候發牢騷。說一天的醫藥費太貴了,於大夫便秉著治病救人的目的,開展

思想工作,既要挽救她的身體,也要挽救她的心靈。研發的艱難、前期投入之大、藥物地稀缺珍貴入手,然後說到社會的現狀、醫療的改革、人們的健康,最後又說到攻克癌症的功德無量,最後終於把女病人從搖頭說服到點頭。

“嗨,人家也不容易。我能保住這條小命,還得好好謝謝發明這種藥的專家。好在現在減藥了。家裡還能夠負擔得起。”

“減藥?”於大夫記得自己好像沒有下過這種醫囑啊。病人的用藥當然會隨著病人身體地好轉而漸漸減少,現在藥物供應如此緊張,誰也不願意浪費。不過,肯定不是現在。女病人體內的病灶還沒有完全消除。

於大夫心頭存疑,笑問道:“妳今天吃了幾次藥了?感覺怎麼樣?每次吃了幾粒?護士別把藥搞錯了。”

現實的威脅使得女病人開始攪盡腦汁地回憶用藥的過程。吃錯藥,這是多嚴重的一件事情。

“呵呵,沒事。我給妳檢查了一下。藥沒有弄錯。”

於大夫一出門就進了院長辦公室。

於是就有了趙海軍在節日期間給李暢的電話。

不過李暢接到這個訊息後,並沒有馬上趕回去,上次就是趙海軍的一個電話,匆匆地趕回北京,這次好不容易與王絹出來度一次假,豈能半途而廢?當然,反正,的確,這邊的工作也是極多地。

李暢回到北京。發現事情和他估計的差不多,警察對這個案子沒什麼興趣,問了一些話,就把羅護士放了回來。幾顆藥能值得多少錢?羅護士雖然承認自己做了手腳,讓病人少服了幾粒藥丸,只不過是為了救另外一個病人,一個沒有機會進醫院的病人,絕對沒有收錢的。羅護士也想明白了,只要不承認收錢,特別是一萬元一粒這樣地高價,醫院也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這種事情雖然是羅護士所為,也關係到醫院的顏面,醫院終究沒有把這個事洩漏出去。準備讓羅護士寫個辭職報告就算完事。

李暢回到北京,事情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

李暢現在對政府機關的影響力還很弱。雖然他弱,但有人比較強。比如蕭子期。

李暢長假結束的時候回到北京。張曉楠跑到上海去了,現在有三個地方是張曉楠跑到最勤的,上海一個,宜陽是一個,最後一個當然是北京了。在宜陽的地產業務完全交給了張曉雷,張曉楠全部心神都在夢幻珠寶上面,上海有夢幻珠寶收購的一家上市公司帝王珠寶,使得張曉楠去上海和回家一樣頻繁和隨意。

好在蕭子期在北京。

蕭子期和李暢見面的地方總喜歡選擇在西部牛仔,這不知道是蕭子期的惡趣味還是其他什麼緣故,或許,蕭子期有點想故意看尷尬的李暢地惡作劇吧。

西部牛仔如今越發熱鬧了,地盤大了,場面也大了不少,蕭子期家在西邊,還是很照顧自己的鄰居,陳陽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雖然知道蕭老大在西部牛仔定了房間,但是看見李暢進來時,朱珠還是楞了一下,迎了上來,很隨意地問:“蕭老大請地是妳?怪不得今天打電話過來時神秘兮兮的,語氣怪怪的。”忽然想到蕭子期奇怪的語氣中的曖昧意思,原來都落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臉不由自主地就紅了。

“錯了,是我請蕭哥。”

“到妳的地頭了,不是妳請還要誰請?我請妳沒關係,只要妳好意思收。妳臉皮厚好意思收,朱珠也不好意思收吧。”後面傳來蕭子期好聽的京腔。“李暢,妳這個老闆當得不到位,我來過許多次,很難見到妳過來啊。”

李暢算了算,足有幾個月沒有過來了,哈哈一笑,陳陽在裡間聽見外面的動靜也迎了出來,大家在包間裡坐好,陳陽說:“晚上九點有節目,我已經在大廳裡給妳們留了位置。”

“姐夫,”

“打住打住,妳叫蕭哥的時候,我聽著踏實,聽妳一叫姐夫,就知道妳有事情找我。天大的事情也待會再說,我們先喝酒。上次被妳灌醉,一直想報仇來著。”

上次喝酒還是去年的事了,李暢喝酒一直不行,還在高三的時候,有一次和張曉雷喝酒時,曾想著利用複製的技巧搞鬼,沒想到未得逞,醉得一塌糊塗。後來習練了衝靈提供的道家秘芨,功力大增,漸漸學會了怎樣用真氣來作弊。雖然酒量上去了,喝酒的樂趣卻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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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期的酒量一直比李暢高得多,去年被李暢作弊灌醉,心裡一直不服,知道李暢的酒量本來很淺,現在如此變態肯定是利用真氣作弊。喝到後來,他自己也是如此,自然五十步莫要笑一百步了。

“喝酒,妳不是我對手,打架,我……妳好像還不是我對手。”李暢這句話讓蕭子期又鬱悶了三分。按照這句經典臺詞的延續,李暢後一句應該反過來說,不過這個我字剛剛吐出口,覺得這話太假了,舌頭一打彎,話就變了。

“今天喝酒不許作弊。”蕭子期拿起酒瓶給李暢倒酒。

“喝酒的事不忙,不就是醉酒嘛,太容易了,喝一回醉一回都行。先說正事。”李暢按住了蕭子期倒酒的手,臉頰扯了扯,終於沒有笑出來,這句冷笑話自己也不覺得如何好笑。

“什麼事搞不定了?我看妳很沉不住氣的樣子。”蕭子期縮回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抽空還是給李暢倒上了,“先喝半杯,穩穩神。”

酒是紅酒,國產的頂級紅酒,西部牛仔遠談不上京城的頂級酒吧,所以進口的極品法國紅酒當然不會有,上這個酒吧的沒有幾個人能消費得起,而這兩個能消費得起的人,一年來不了幾次,何況也不是嗜酒如命的人。半杯下肚,果然心思沉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