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暢，妳真的要參加補考嗎？”在回家的路上，王絹關心地問。
“考試只是一種驗證方式，沒有什麼可恥的。妳別擔心，說起補考，我已經非常有經驗了。從高一開始，我哪個學期不補考一兩次？那種氣氛，我已經非常適應了。難得在離開二中時，還要有最後一次補考。”李暢談起補考，就像癮君子談起戒菸，戒菸是最容易的了，哪個癮君子不戒他個百八十回？
“可是，這次不一樣啊！沒聽說考試前三名的也要補考，太不公平了！”
“唉，在二中的最後一次考試了。真有點捨不得。”
“捨不得？捨不得什麼？”少女的聲音幾不可聞。聽說，八中的女孩子個個都是國色天香，才華橫溢。
“啊！沒什麼。”李暢假裝咳嗽，清了清嗓子，一下子衝動起來：“王絹，有一件事我要向妳坦白。”
“什麼事？說得這麼嚴重，好像妳誘拐了人家大姑娘似的。不會是要告訴我，妳真的去偷了老師的試卷了吧？”王絹開始還是笑著說話，後來就嚴肅了起來。
“說哪裡話，我，品學兼優、正直善良的新中國有為青年，怎麼會去做這種沒有品味的事情。即使要偷，我也不會去偷試卷，我要偷……”李暢一下子卡殼了。
“偷什麼？偷錢？”王絹揶揄地說。
“問妳一個問題，偷字後面加一個字，打一種不會引起警民糾紛的事情。”李暢偷偷地看了一眼王絹挺拔的胸，吞了一下口水。這小丫頭，越來越……
“偷錢？不對，偷錢要進派出所的。偷吃？好像也不對，妳這個傢伙不會出這種弱智的題目。偷情？好難聽喲，呸呸呸！李暢，妳不老實！”王俊揮動小拳頭，在李暢的背上狠狠地捶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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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暢躲閃著王絹的襲擊，哈哈笑道：“回答錯誤。答案是：偷心。”
追打了一會，王絹停了下來，衝著站在幾米遠的李暢說：“過來，我又不會吃了妳。”
“王大小姐的暴力行為我早有領教，我還是站遠點吧，這是一個安全距離。妳不知道嗎？我的長跑速度和耐力就是在妳的辛勤培養下成長起來的。”
“妳剛才說要向我坦白什麼，說吧。”
打鬧了一陣，李暢又不想說了。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萬一王絹把自己看成一個神經病就糟了。
“我以極為後悔，極為懊喪，極為沉重的心情向妳坦白，上個學期，妳放在課桌裡的巧克力是我偷吃了的。”
“切，我以為是什麼事呢？這事我早就知道了。說點有份量的事好不好。”王絹不屑地說。
“在我的心目中，這是最嚴重的事情了。不對，妳怎麼早就知道了？”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並且妳那天還留下了很明顯的罪證，嘴角的一點殘疾。”
“那妳怎麼不揭穿我的陰謀？”
“本來就是要送給妳吃的。咦，差點又被妳騙過去了，不要混淆視聽，趕快交代，到底是什麼事？”不知不覺中，兩人又走近了。王絹站在李暢面前，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好好，我交代，我交代，我知道我那點鬼心思就瞞不過聰明伶俐，洞察入微的王大小姐。”
李暢的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嘴角微微抽搐著，眼睛閃耀著點點淚光，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從他微微張開的喉嚨深處沉重地流淌出來，一種傷感、追懷的氣氛慢慢地籠罩在兩人的周圍。
“算了，李暢，妳要是覺得難過就不要說了。”王絹也被這種傷感的氣氛感染了，說話帶了點哭腔。
“我要說，我一定要說。不說出來我會天天後悔的，到了八中我也得不到安寧，會天天想著這事，想著對妳的歉疚。”李暢心裡竊笑著看著面前感性的女孩，看來自從獲得異能後，自己表演的感染力已經得到了質的飛躍。
“那就更不要說了。”王絹在心裡說。
旁邊正好路過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禿頂男人，也被這種傷感、追懷的氣氛打動了，他走到兩人身邊，像是對著他們，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已經後悔了，當初我要是早點向她表白，勇敢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就不會落到現在這樣孤家寡人的境地了。我現在知道了，她也在等著我的坦白啊！可憐我已經白白浪費的十年光陰啊！。”
禿頂男人重重地拍了拍李暢的肩膀：“謝謝妳們，小朋友，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做了。謝謝。”
李暢驚愕地看著禿頂男人迅速遠去的背影，這哪跟哪啊！小朋友？還有我這麼大的小朋友嗎？大叔，妳的眼神太好了。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精心營造的氣氛一下子被那個路過的禿頂男人破壞無遺，王絹古怪地看著禿頂男人的背影，也實在是忍不住笑場了。
“大叔，記得請我喝喜酒！”李暢大聲喊了一嗓子。
“行了，行了，不想說就算了，又被妳混過去了。”
李暢突然發現王絹站得離自己非常近了，他已經能嗅到她芬芳的呼吸，她的挺拔隔著毛衣都能感覺到。李暢一陣心悸，不敢低頭，口乾舌燥地看著遠方。
“王同學，妳這是要誘人犯罪啊！”李暢心裡這麼想，嘴裡不敢說出來，腳下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一步後退，又差點讓李暢把腸子都悔青了。
王絹也感覺到了李暢的後退，她的臉一下子羞紅了，也趕緊後退一步。
多好的氣氛，多溫馨的場面，居然完全被自己這一步後退給破壞了，李暢差點想打斷自己不聽話的雙腿。李暢想起任賢齊有一首歌叫傷心太平洋，裡面有兩句詞：往前一步是黃昏，退後一步是人生，應該改成退後一步是黃昏，往前一步是人生才對啊。
“唉，我還是坦白了吧。王絹同學，請記住，這個重大的事情我只對妳一人說過，連我的父母也沒有說，妳千萬記得保密啊！”
“一會兒說，一會兒不說的，搞什麼飛機？妳愛說不說，我回家了。”王絹轉身朝前走去，欲擒故縱這種把戲，是個女孩就會玩。
“妳知道911事件是誰策劃的嗎？那就是我啊！”李暢大聲喊道。
“妳去死吧！”王絹轉過身，飛起一腳朝李暢踹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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