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那個學校上學？”
校長看著姬青，沉默了一下。
姬青沉默著點點頭。
“不行，你的學籍必須在學校這裡。”
姬青點點頭：“我覺得這事情可以想辦法商量。”
然後校長看著姬青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姬青的時候，那時候姬青還沒有說他到底想要什麼，校長就已經決定他提出的所有要求。
因為姬青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好學生，不僅是他的成績好，他身邊的所有同學都成績好。
對於一個學校而言，學生也許是註定要離開的過客，但是其實學校想要獲得任何東西都需要依靠學生。
正是這樣清醒的認識讓校長把這所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學校建設成了一個老師和學生都喜歡的地方。
姬青就是所有的學生中最強的那一種，可以憑藉一己之力就讓一所學校成為“好學校”的學生。
所以校長願意答應他的任何要求：只要他留在這裡。
“怎麼商量？”
姬青笑笑：“看他們願不願意要我，這個估計後面還要再說說。”
校長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他很難理解姬青的自信從何而來，但是校長還是不由自主地願意相信姬青。
“學籍很重要，沒有哪個學校會願意放手的。”
“學生這個東西總是有其他可能，我試試看。”
校長有點意外地看了姬青一眼：“你沒想過其實有個特別簡單的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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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辦法？”
“把你的學籍轉過去。”
姬青笑笑：“我答應過，不會在大學之前離開學校。”
“你要是真的想去，其實也沒什麼。”
校長笑笑。
他並不是那種會大度地把姬青送給別的學校的人，但是姬青要是一定要離開，他也一定不會固執地想要讓他留下來。
校長始終堅信，他是一個老師，一個好的老師。
而好的老師，就應該讓學生過上喜歡的日子，讓他以後的路走得順暢一點。
這並不是多麼少見的道德，幾乎所有的老師都會這麼想。
“我不會去的，要是答應好的事情做不到，那就沒意思了。”
“沒意思？”
校長笑笑。
姬青已經給了這所學校從未想象過的東西，在這裡上學的孩子都不是積極向上的那種，他們沒有上進的希望，因為健康問題，同樣因為身體狀況帶來的遷就與照顧，讓他們沒有提高成績的慾望。
但是姬青改變了他身邊的人。
校長經常忍不住想，為什麼會有學生覺得加入學習小組是一個有趣的遊戲，但現實就是，姬青讓一個班的學生都變得開朗，而且成績有了很大提高。
只有當過老師的人才明白改造一個差學生的艱難，至少在校長和其他老師看來，作為一個學生，姬青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你不欠學校什麼，真的，你真要是想學，我不會攔著你。”
“我有更好的辦法。”
姬青笑笑，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他一個人去找了那所附中的教導主任。
讓姬青意外的是，學校的校長也在等著他。
“你就是那個姬青？”
“哪個姬青？”
連姬青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陌生人認識他。
“一個人讓一個班成績提升一個檔次的學生。”
姬青點點頭：“是我。”
“你要是願意來我們學校上學，學費全免，條件隨便你挑。”
校長一臉的自信，他已經提前跟所有老師商量過，還提著禮物去找了以前的老師，上上下下都打點清楚了，姬青不可能跑得掉。
“我是殘疾人，這個有影響嗎？”
“不會，沒有任何人規定殘疾人就不能進我們學校上學，你要是覺得生活不方便，我們給你一個人配了單獨的宿舍。”
姬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把條件說出來：“我的學籍必須在原來的學校。”
他面前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無論是見多識廣的校長，還是習慣了板著臉的教導主任，都失去了冷靜。
“你說啥？”
首先，這是個超出他們想象，超出他們認知的說法。
“我來這個學校上學，學籍留在原來的學校，我們學校有高中校區。我會交學費的，多交也行。”
姬青努力做出一副誠懇的表情，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說服了兩個人，但是看上去情況並不樂觀。
“那你要是考了狀元，算誰家的？”
“原來那家。”
姬青笑笑：“但是我可以給你們帶出來一個班的一本。”
然後他面前的兩個人又愣住了。
“你……”
校長本來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姬青的自信聽上去就和狂妄沒有區別，但是這個人確實做到過他宣稱的事情，那所學校的校長並不是一個會藏著好消息的人，現在至少大半個首都的高中校長都知道有個小學生年紀上高中的學生，中考的時候一個人帶出來一個班能上重點的成績。
一個狀元重要，還是一個班的一本重要，這並不是個有標準答案的問題。
但是校長並沒有太多猶豫，他毫不猶豫地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次是姬青愣住了。
然後校長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也有被嚇到的時候？”
姬青沉默了一下。
“我並沒有說，你們不答應的話我就不來了。”
然後校長笑得更自得了：“你是沒說，可是稍微想想就明白，你真要是想找個高中，哪個不行，我知道你是看上我們的大學了，問題是這個大學，你的成績，隨便找個高中過一年，輕輕鬆鬆就能進。”
姬青笑笑。
他在心裡自言自語：“可是我根本沒有一年時間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
“就這麼說定了，前面我們說好的一切條件都不變，暑假要是不回家來找我們玩，學院那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辦音樂會，你不是喜歡古箏嗎，可以去聽真正大師的表演。”
姬青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
陽光穿過樹冠之間的縫隙，穿過窗戶，落在紅磚鋪成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