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再次收起笑容，正色道：“沒有他，我會在Z國的一家縣城小醫院混日子，最多開一些簡單的二級手術，絕對不可能擁有今天的技術，不可能來到這裡，向世界展示自己的風采。”
“別看我跟他在一起時嘻嘻哈哈，幾乎從來不叫他老師，甚至還經常嚷嚷著要請他一條……咳咳，總之好像並不是很尊敬他。”
“但在我心底，除了父母，就是他最值得尊敬，是他讓我得到了真正的醫學生命，是他讓我得到了廣泛的認可，讓我有機會在肝膽胰上做出一番成就。”
漢斯待秦沛話聲稍頓，也拿起話筒：“我跟秦一樣，雖然之前有人叫我心外之神的寵兒，但我明白，那只是對我的期許，我距離心外之神遠得很，遠到今生可能無望見到祂。”
“但在Z國，我見到了活生生的心外之神，那就是王磊老師！”
秦沛的吹捧還算正常，眾人只是有些動容，但漢斯把王磊比作活的心外之神，讓眾人都難以置信。
人和神，終究是有天壤之別的。
“我原來的心外技術其實有很多瑕疵，我以為正確的心外知識，其實有很多錯誤。自從跟著王老師學習，我的技術才得以真正地突飛猛進。”
“比如一場心臟粘液瘤手術……”
今天講座的主題是肝膽胰，臺下沒有一個心外醫生。
看出大家對自己的話不感興趣，漢斯明智地住嘴。
眾人都看向劉子昂，他們兩個都吹捧了一遍，你是不是也要吹一吹王磊？
無禮的費舍爾更是直接問道：“劉醫生，你的老師也是王磊嗎？”
劉子昂有些尷尬，我哪有跟隨王磊學習的資格，我只配跟隨他的學生。
但隨即他就挺起胸。
跟隨王磊的學生怎麼了？
秦沛的技術實際上已經是世界頂級，只不過限於年資和Z國人的身份，暫時沒有在國際上得到承認而已。
全世界那麼多醫生，有幾個人能跟隨世界頂級醫生學習？
這是值得驕傲、值得大吹特吹的啊！
想到這裡，他也拿起話筒：“我的老師是秦醫生。”
他伸手指了指邊上表情意外的秦沛：“他的技術令我驕傲，他的指導讓我快速進步，今天，他的論文將給世界帶來劃時代的進展。”
“我相信，在並不遙遠的未來，如果不計算王磊的話，秦老師將是肝膽胰的最終裁決者，而我，將追隨他的腳步，成為裁決者的得力助手！”
人家跟著王磊學習，你跟著王磊的學生還這麼驕傲？
費舍爾眼中露出嘲諷的意味，但起碼的禮貌他還是懂的，最終沒有出聲。
旁邊，列維等人都鼓起掌來，既為剛才的手術，也為手術證明過的秦沛的技術，同時還為劉子昂的志向。
如果真能成為最終裁決者的助手，就像詹姆斯那樣，確實值得驕傲了。
秦沛卻被他吹得有些尷尬，我自己都沒敢說什麼最終裁決，你怎麼就一下拔到這個高度？
要知道，真正的最終裁決羅伯特還活著呢。
拜蘇新月的PCI技術所賜，羅伯特的下壁心梗很快被解除，據說現在回到醫院著書立說，受到了一致好評。
人家活著，你就嚷嚷著取代他，合適嗎？
他趕緊搶過話頭：“今天的主題是肝包蟲，讓我們進入正題吧。”
他和漢斯劉子昂各自抱著一沓期刊，給與會者一人發了一本。
“第一篇論文就是我寫的《廣泛性肝包蟲囊腫外囊經中膜完整剝除術新進展》。”
眾人好奇地接過，發現竟然是Z國期刊，其中第一篇肝包蟲論文還額外加了Y文對照。
低微的翻頁聲中，秦沛開始講解：“大家知道，肝包蟲有兩種：肝囊型、肝泡型。”
“其中肝泡型預後很差，除了效果不行的藥物治療外，一般只能採取損傷巨大的肝臟切除。”
臺下，眾人打起精神，認真聽著。
包蟲病是一種全球性疾病，特點是某些地方幾乎沒有，某些地方特別多。
所以，與會者中有些人對包蟲病很陌生，有些人卻很熟悉。
但即使是陌生的那些，之前也特意查詢了肝包蟲的相關資料，對這個病有了較深的瞭解。
秦沛接著分析：“原因大家都知道：泡型病灶遍佈肝臟，無法剔除。非要切除，就必須連同肝臟一起。”
“而我們這篇論文，病例原型雖然是肝囊型，但其囊腫之多發，幾乎與肝泡型無異。”
秦沛加重語氣道：“所以，這臺手術的成功，具有極其重大的意義。”
秦沛語聲稍停，目光炯炯地掃視著臺下眾人。
列維全神貫注地聽著，聽到這裡，猛地一個激靈。
見秦沛停下，他舉手站起，聲音有些激動地問道：“難道說，你老師做的這臺手術，對肝泡型包蟲的治療有參考價值？”
黃毛醫生也激動地站了起來：“秦，你是說，有可能象肝囊型那樣手術，不必切除肝臟？”
他倆所在地區都有較多的包蟲病患者，兩人都受夠了肝泡型包蟲病。
得到他倆提醒，很多人恍然大悟，都有些激動地看著秦沛，等待他的回答。
肝泡型包蟲是困擾醫學界的一大難題，幾乎被認為是類似於癌症的絕症。
肝囊型包蟲雖然也有危險性，但終究是可以根治的，而且代價相對比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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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泡型則乾脆不給你機會，除了吃效果不是很好的藥，就只有切除肝臟。
連外行都知道，肝臟是人體極其重要的器官，沒了肝臟必死無疑，就算只切除一部分，也是巨大打擊。
何況大多數肝泡型發現即晚期，肝泡到處都是，總不可能切除全肝吧？
所以如果有人能把肝泡當肝囊開，那絕對是包蟲病的一個里程碑。
秦沛點頭：“雖然二者有區別，肝泡型對基本功的要求更高，但確實有相當大的參考價值。”
眾多激動的目光中，秦沛傲然道：“已經可以確定的是，至少王磊老師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根治肝泡型包蟲！”
列維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粗重：“只有你老師可以嗎？你自己呢，行不行？”
秦沛想了想：“我那邊包蟲病罕見，沒試過，但有相當大的把握……而且，我感覺再跟著老師學習一段時間，就有完全的把握了。”
列維大著膽子問道：“那我~我們呢？我們有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