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除了一些家常之外，最多的就是相聲本身的事情。
“數來寶，作為我們相聲最常見的東西，沒想到，到了現在，沒的辦法去展現了。”
少馬爺直接引了一個話題，這邊，老郭很快就接了上去。
“最早的數來寶，也叫摳溜，其實就和要飯的差不多，現在吃飽了，也就不用去做這些東西了。”
一桌子說相聲的人點著頭，孫嶽也在場，作為和老郭平輩的人，是可以在場坐著的。
老郭說道：“最早，孫嶽可是在動物園養大象的，真不知道，孫嶽到底是怎麼把自己給養的那麼肥的。”
少馬爺說道：“你看看你的師門，胖子還少麼？都說，相聲瘦子多，吃不飽，你這邊倒好，是吃不飽，但是也不影響你們胖。”
孫嶽在一旁點著頭，不敢說話。
少馬爺繼續說道：“最早的數來寶，得從有廣地的年頭開始計算，其實也算是一個行當，叫杵兒上的，說白了，就是有組織的要飯。”
說道這裡，桌子上一桌子人不知道怎麼接了。
這些都是相聲的傳承的老東西，一些人早就給忘乾淨了，今個大家算是看明白了，少馬爺可不管你們德雲社是不是大火，老先生關心的就是傳承到底斷沒斷。
第一段的太平歌詞估計是個熱身，這邊飯局的提問，才是個真正的殺招。
老先生，有備而來呀。
老郭開始搜尋這記憶，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這裡面的一些東西。
自己忘記太多東西了。
曹雲鑫則是全程懵逼，你讓他說相聲，逗人開心，他會，可是這個東西，誰知道呀。
少馬爺看了看壽雲林，說道：“雲林，你知道麼？”
壽雲林抬頭，起身，拱手，說道：“京戲《鴻鑾禧》裡面有提到過，江湖上也叫它“窮門”，當然了，像蓮花落，金錢板，三棒鼓都算是窮門，最早的數來寶，應該不算是相聲的，但是代入到相聲裡面，得說個人。”
眾人疑惑的看著壽雲林，壽雲林說道：“自然是於千先生的師爺，高鳳山老先生了。”
於千叼著一個香菸，沒說話，但是能夠感覺出來，於千老師心裡面，似乎不怎麼舒服。
少馬爺看著於千說道：“基本的方向，我想你是瞭解的吧，如果是如此的話，我也不會多去和你說什麼，今個，其實目的就那麼幾個，考察一下你們的基礎，相聲是否斷了傳承，當然了，於千的師爺，高鳳山老先生，是肯定需要說道說道的。”
“這是相聲傳遞下來的規矩。”
少馬爺點頭道：“是的，是規矩，但是我們得記得，雖然你現在可以和於千平輩了，可是這件事不能忘了。”
“雲林，你說。”
壽雲林說道：“最早的時候，數來寶有自己的專場，當時以曹麻子為首的一些人，五六個人吧，專門演出數來寶，那時候，高鳳山先生學習的時候，不大，才十歲。
“1929年的時候，帝都相聲有那麼幾個地方，大概可以分為四個。一、南城以焦德海為首的天橋相聲場子；二、以趙靄如為首的東安市場北院的相聲場子；三、北城以常寶臣為首的鼓樓、荷花市場，包括東西兩廟的相聲場子；四、朝陽門外以彥壽臣為首的cy市場的相聲場子。這些場子，演出的節目當中都沒有數來寶。”
“一直到了1933年的時候，西單商場是從朱闊泉開始的，但是這階段，出了一個數來寶的演出，那就是王鳳山，不過王鳳山老先生數來寶和曹麻子那些人不一樣，唱的是武老兒的東西，後來，王鳳山拜師了朱闊泉老先生，說相聲，也說數來寶，這時候就分了兩個方式了，相聲，數來寶。”
“那時候也沒有快板，快板書的名聲，畢竟當時的數來寶還是很簡單，不夠後來，一直到了高鳳山老先生進了相聲圈子，降低了一個輩分之後，就出現了數來寶這個門類了。”
娘的，你這個腦袋是怎麼長的？
在場很多人唏噓著，這東西，如果不認真的去調研的話，根本是沒人會知道，這些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這麼一說的話，好像還真的是這個道理，於千的師爺，確實為相聲增添了很多的東西。
服氣，單純這一點，壽雲林說的東西，很地道，也很詳細，大家基本也都清晰了，為什麼，關於於千的輩分問題，老先生要親自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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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來喝酒，喝酒。”
於千緩解了尷尬，眾人這才明白，這是給了臺階下，老郭心裡面也頗有無奈，當時老郭就覺得事情古怪，為什麼於千沒事的時候喜歡開玩笑說輩分亂了，原來輩分亂在了這裡面了。
不過說開了就好了，不說開的話，估計於千心裡面一直會有心結。
“不就是知道點歷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