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終旬,青府之地也像往年一樣,下起了鵝毛大雪。
天寒地凍,大雪紛紛,可即便到了這等時候,一些享受了聯合商會福利,對生活抱有盼頭的百姓,依舊在勞作著。
位屬商會下的製衣作坊,開始加工一些粗劣的御寒衣物,低價售賣。
這本就是無本的買賣,商會付出的僅僅是一些勞力,以及從富綽人家收購的雜衣。
二次加工之後,卻意外的讓商會獲得了盈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青府各大主河道都結了冰,物資運輸要走陸路。
不然,要是河水解凍,在快捷的速度之下,獲得的利潤會更多。
在前期,聯合商會的運作全靠著各大家族貼錢,在加上武良說一不二,銀子像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說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但這次回報,給他們打了一針強心劑,雖然不是很多,但勝在激勵人心。
商會從民眾手中賺到了錢,但痛恨,肆罵武良的人卻不在少數。
歸根到底還是武良最近一段時間做的有些太過火了。
青府之中百姓人人歌頌,只聞武善人,不識士子林。
一些學監內的文人,聯名上書,要求嚴懲武良。
文書言辭激烈,圍繞著與民爭利這一觀點大肆痛罵,更有甚者,還說出了:官家天下武家治,的狂生話語。
從那些駢文之中,強烈的文字波動,武良閱讀起來,如同明燈一般,逼視耀眼。
足可見這些文人對武良是何等的嫉恨。
好在,這些文書都被徐珺壓下了,並放出訊息,讓武良安心做事。
還派遣數名神醫,前來看護武良。
隨著商會的建立,與各大家族的緊密聯系,武良也知道了自己背地裡的身份。
當年,武良在收攏經史子集,以求一些書生前來打理門中事務,不想卻惡了徐珺之後。
黑震門的發展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阻力,勢力飛速發展,這其中最關鍵的還是,徐珺在某處宴會之中說出的一句話:
“青府幫派眾多,廝殺仇殺,相互抵制,百姓苦不堪言,此人雖是瞎子,他既有能耐,我自然要幫他一把。”
之後,便是武良打通河道,如此龐大的金錢衍生,黑震門本該被滅門,但因徐珺的關係,僅僅讓武良失去了髮妻長子。
當武良得知了這個訊息後,也只是冷冷一笑。
......
......
聯合商會駐地。
會廳之處,各大家主匯聚一堂。
朝著主位上的武良陳述著近些天來,商會之中的大小事務。
“會首,現在河陽,東陽,遊驊,無雙,石州,陽溪,宿州,平州,各大城之中,均有商會建立的聚金錢莊,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這時,一名家主對武良說問道。
“紙幣一事的反響如何?”武良回道。
“很不錯,只是不肯多存幾日,商隊運輸財貨之後,便立馬取錢走人。”
“暫且多等待一段時間,即便是商會作保,商人有此顧慮也在情理之中。”這時,另一名年輕婦人說道。
“也是,只求這天氣別太早過去了。”也有一人附和道。
青府現在由於天氣原因,河道結冰,兩地運輸只能走陸運,對於攜帶一些重金商人來說,極為不便。
聯合商會設立的聚金錢莊,解了這些人的燃眉之急。
但觀望的居多,實施行動的只是一些寡頭商人。
“嗯,儘量多做作一些宣揚,存息小一點沒什麼。”武良淡淡的說道。
青府之中不是沒有錢莊,這些錢莊的規模不大,僅侷限與一城之中,所做的還是當鋪性質的生意。
運用了兩個時代的資訊差,但武良從來沒有小看這個世界的人。
聰明人在哪都不缺,只是少了一個活泛思維的契機。
“會首,還有一事。”
“各大酒莊酒樓中的清酒售出的結果頗為喜人,不少掌櫃已經發出了求購。”
“此事該如何定奪?”
“先拖著,等雪停之際,全力建立作坊。”
酒能禦寒,對於一些走江湖的武者而言,酒是必需品,只是青府糧食產量不高,所釀的酒也是兌水居多。
清河麴酒度烈,即便是摻了水,那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酒。
商會之中,售酒一事,也僅僅是達到了預期的利潤,不能說是大賺特賺。
畢竟,從百姓手中收購糧食,也得等到填滿各大府倉糧庫之後,才能進行。
而各大家族又都兼顧著糧商生意,不肯讓出自家的利益。
聯合商會可不是黑震門,坐在武良這個位置上,多數決策還是以妥協結尾。
商議完畢後,武良又處理了一些瑣碎的事務。
如此,眾多家族長也跟著核算了一下金錢利潤,隨後,眾人臉上都露出久違的笑容。
雪鹽,清酒,光是這兩項,分攏算到自家家族之後,竟然比之前所做的生意還要賺錢。
一場議會也開到了尾聲,正在眾人準備打算離去,回頭報備自家宿老之後,一道聲音卻讓所有人的臉色為之一沉。
“會首,已經年關了。”有人提醒道。
“年關,年關。”
“真是....”
“唉。”
廳內聲音有些嘈雜,有人嘆息,不少家主臉色陰沉著的說道。
這時,武良手中柺杖用力的敲了敲地板,緩緩說道:
“諸位,回去之後,統計好所繳血食,明日請厲家主做好統計,十天之後,交於各大世族。”
眾人心中的那股歡喜瞬間蕩然無存,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嘴中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又面露不甘的點頭。
世族,就如同壓在他們身上的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甚至,他們家族中,早期與世族代表接洽的宿老,還被種下了血蠱之術。
提不起絲毫的反抗之力,連場面話,壓抑在心中的憤恨都不敢言說。
“今日之事,就到這裡,厲家主接下來就辛苦你了。”
“會首您這是哪裡的話。”厲家主連忙說道。
隨後,蘇承推著輪椅,將武良攙扶上去,錦絨披身,緩緩離開,馬車朝著小院駛去。
廳內的諸多家主,也都面帶鬱氣的散去。
.....
.....
回到小院中後。
劉都雲,蘇喚,裴羽,以及呂嫣兒早已等待多時。
見到武良回來,呂嫣兒彙報著門內近些天內的情況,絕大多數都是關於商會,店鋪,一類的事務。
武良耐心聽著。
過後。
“門主,是否要等到年後舉辦門內演武?”這時蘇喚問道。
幫派之中,各類職位都是要看資歷,某些問題除非是門主親問,別的時候,都是由蘇喚開口,其次在輪到其他人。
呂嫣兒身為武良兒媳,關係親近,她最先開口,也不算壞了規矩。
“不需要等到年後,先由各大堂主舉行分會,武藝卓越之人,在行入選駐地,最後統一演武。”武良說道。
“屬下明白。”
“蘇喚,命各大堂主按照這年貢獻,發放年金,記得多給鏢局中人多派發一些。”
“還有茶幫之事,給茶農的金銀也不能少。”茶幫是武良在石州城,從石正元手中接下的,於情於理,武良都不能虧待了這幫人。
蘇喚點頭答應。
“門主,林泉城內,覆水堂萬無傷遲遲不肯建立作坊,是否由屬下出面,前去查探催促一番?”這時,裴羽問道。
“不必,你安心輔助劉堂主便好。”武良回道。
裴羽沒有在說話了。
“蘇喚,商會之中供奉一事你要多多上心。”武良說道。
蘇喚頓時便明白了這話究竟是何意,暗道一聲:又要開始了搜攏血食了嗎。
武良除了自身實力之外,某些事情並沒有瞞著蘇喚,只是蘇喚心中仍有疑惑。
為何幾月前在見了秦公子之後,門主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武良多年來執掌黑震門的餘威太甚,蘇喚雖有好奇,但也不敢去過問。
蘇喚恭敬答道:“屬下遵命。”
之後,武良又詢問了一下劉都雲在商堂中的事務,從劉都雲的神色中,似乎沒有察覺到武良現在的狀態。
武良在自身上偽裝了一道微弱的氣血之力,以此遮掩自身實力,但劉都雲好像不是很吃驚。
武良轉念一想,明白了其中,當初在魏家渡與劉都雲見面是。
自己給他第一印象是,青府之內少有的‘天才’之輩。
在沒有任何內功的前提下,武良能夠達到玉勁武者,說武良是天才確實不誇張。
就是天才有點老。
在加上劉都雲給的內功,他認為武良一定能學會,身體外在會發生變化,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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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都雲是元境巔峰的武者,連他都察覺不到自身體內蘊含的龐大氣血之力,這讓武良安心了不少。
一番問詢事務後,廳內這才散會。
“裴兄,你可是要前往林泉城?”所有人都走後,劉都雲朝著裴羽問道。
“門主沒同意,不說這個了,我可是警告你,她可是是門主兒媳,你莫要與她走的太近了。”裴羽渾聲威脅道。
“怎麼會呢,我可不是貪圖美色之人。”劉都雲打了一激靈,連忙擺擺手說道。
“你自己明白就好,別動不該有的心思。”裴羽說道,經過這些天的配合,他也知道了劉都雲的性格,話語中更像是一種出於朋友關係的警告。
“我能有幾個膽啊,門主提拔我,那是對我有大恩,我怎麼會幹如此噁心的事,裴兄,你也太小看我了。”劉都雲面色極為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