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本是件開心的事。
但江銘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陳笑以及她的父親。
為了避免尷尬，江銘祝福送到之後便離開了。
“江銘！”
江銘剛走下電梯，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回頭檢視，他發現竟然是陳笑。
“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啦。”
對方快步趕上，再次說著抱歉。
“沒事。”
江銘微笑回應。
見對方遲遲沒有離開，他詢問道：“還有事嗎？”
“嗯……”陳笑思量了幾秒，試探性地問道，“你現在有急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耽誤你幾分鐘嗎？”
江銘點頭應下。
雖然這場雪沒下多久，但周遭已被染成了白色。
道路兩邊的梧桐樹，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金光。
二人緩緩走著，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發出咯吱吱的聲音。
沉默了十幾秒，陳笑率先打破了平靜。
“謝謝。”
陳笑沉聲說道。
對方沒頭沒腦的話，讓江銘有些糊塗。
不過看陳笑嚴肅的表情，江銘知道對方是認真的。
他看向對方，“怎麼突然這麼說？”
雖然這句話很煞風景，但江銘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你用身體護著我，只怕我再也見不到這麼美的雪景了。”
陳笑望著漫漫白雪，感慨著。
即便過去了這麼久，可一想到那件事，她依舊心有餘悸。
江銘很聰明，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七年前的那場車禍。
那場車禍非常嚴重。
雖然最後的認定是一死兩傷。
可事實上，是兩死一傷。
陳笑斷了一條胳膊，而計程車司機和原主當場去世。
只不過江銘剛好穿越到這個世界，讓人們誤以為他只是昏迷。
對於那場車禍，江銘有些記不清了。
他只記得當時有一道特別刺眼的光，再醒來便是在醫院見到哭哭啼啼的陳昊。
江銘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那場車禍的細節，無論他怎麼回憶都很模糊。
他覺得可能是車禍讓原主失去了那段記憶。
如今見到陳笑，他剛好可以問問。
正在江銘思索的時候，陳笑接著說道：“那場車禍來的太突然了，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左手疼的要命，而你又滿頭是血一動不動，當時我害怕極了，我真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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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那件事，陳笑的表情有些痛苦。
“別在意，車禍也不是你的錯。”
江銘寬慰道。
他能想到當時的場景會有多慘烈，以及對方該有多害怕。
“不，如果我當時聽你的，坐公交車回去而不是拉著你乘坐計程車，就不會遇到那輛渣土車。”
陳笑很是後悔。
她覺得是自己太過嬌氣了，不然也不會出車禍。
渣土車？
聽到這個詞，江銘停下了腳步。
他覺得有些奇怪。
他知道原主是出車禍了，但並不知道計程車是和什麼車相撞的。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出車禍的那天，雨下的特別大。
一般情況下，雨天工地都會按照慣例停工，渣土車也會停運。
地處市中心的學校附近怎麼會出現一輛渣土車呢？
江銘覺得應該是對方看錯了。
“你確定是渣土車？”
江銘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陳笑微微一怔。
她愣了半秒，這才回應，“是的，一輛綠色的渣土車。”
那個時候，計程車司機和江銘不省人事，而陳笑只是手臂受傷，她記得當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咱學校附近有工地嗎？”
江銘又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陳笑再次有些發懵。
她覺得對方的思緒很是跳躍，腦迴路也很清奇。
見對方迷糊，江銘解釋了一句，“不是，我就是很好奇，為什麼我們會被一輛渣土車撞到？這裡可是市中心。”
他提醒道。
江銘的話，讓陳笑陷入了沉思。
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這個問題確實很奇怪。
中海音樂學院身處鬧區，那種地段最近幾十年恐怕都沒有動過工。
那裡出現一輛渣土車，確實令人費解。
“可能是為了抄近路吧，聽我爸說，司機是無證酒駕，據說還被判了三年。”
陳笑在病情穩定後，就被父母送去了國外繼續治療了。
案情的具體細節，她也不清楚。
她只是把自己知道的細節，全都告訴了江銘。
“哦，這樣啊。”
江銘若有所思。
稍微想了想，他詢問道：“你還記得那輛車的牌照嗎？”
陳笑努力回憶著，可最終她還是搖搖頭。
“當晚雨太大了，而且那個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不過我隱約記得尾號好像是7，怎麼了？”
“哦，沒事。”
江銘微微一笑。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電影看多了。
原主沒錢、沒權，更沒有仇人。
那時候他不過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雖然簽了經紀公司，但也只不過是一個新人。
陳笑家世背景也很乾淨，不可能遭受惡意報復。
應該只是一場尋常的交通事故而已。
而且如果沒有這場車禍，自己也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謝謝。”
就在江銘胡思亂想的時候，陳笑再次道謝。
江銘笑了笑沒說話。
“我們回去吧。”
道過謝之後，陳笑覺得也應該回去了。
二人返回小區，就在江銘要拉開車門的時候，對方再次開口。
“那個故事的最後，少年真的死了嗎？”
陳笑雙眸閃動，清瘦的臉蛋微微有些泛紅，她眼中充滿了渴望。
江銘轉過身，看向對方，微微一笑。
“少年睜開眼，公主穿著婚紗，二人牽著手，被一群天使簇擁著。
“這是夢嗎？”
少年疑惑。
他望著身側笑靨如花的愛人，少年莞爾一笑，“有夢，就夠了。””
說完了結局，江銘揮揮手準備離開。
“我相信你。”
就在車子即將離開的時候，陳笑大聲說道。
“什麼？”
江銘疑惑。
“我相信你能成為第二個肖邦。”
陳笑鄭重說道。
聽聞，江銘笑了笑，“你還記得這個啊？年輕時不懂事亂說的，你不必當真，我早就不做這種白日夢啦。”
車子緩緩離開了。
可陳笑依舊站在原地。
望著漸漸模糊的對方，她莞爾一笑，“不是你說的嗎？有夢，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