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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十七章 你笑了,所以我笑了,這就是愛情

許芳菲看完一遍之後,又忍不住再去電影院看了兩場點映。

回到家之後,才開始整理思緒,寫出影評來。

她是真的愛極了這部片子,這年月,愛情片已經不是主流電影,但是她始終相信愛情片永不過時。

只是如今的一些愛情片,大多都是打著新奇,古怪,拜金等等的美其名曰,與時俱進的套路,可是她不愛,不喜歡這種充滿各種浮躁的東西的愛情,她一直都覺得那不是愛情真正的美好的地方。

“《假如愛有天意》,這部影片,我承認,我被圈粉了,哪怕看起來有些劇情的確略微老套,可是有時候越老的東西,越是有味道。

在這個幾乎大多數人都追求個性,對於溫情不屑一顧的年代裡,我仍然汗顏地承認,對於純情的堅守與熱愛。可惜的是,在人心刻意的播弄下,純情與扇情就像一枚硬幣的正反面,近來難分雌雄。

我的熱愛往往撲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銀幕上的愛情,開始充斥著各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出軌,拜金,色Q,等等,等等,彷彿離開了這些,就不夠流行,不夠與時俱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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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殊不知,真正的美好的,存在於我們的渴望之中的愛情,往往都是最單純的,最天真的。

《假如愛有天意》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這種遺憾,它是一本開啟捲來就風化,散發著百合香味的愛情札記,糾合了一切純愛因素,卻並不因虛假而令人心生出懷疑的厭惡。

在慕晴導演的講述裡面,初戀就該是黃昏時劃過窗外的紙飛機,白淺藍灰,乾淨又迷茫,翅膀躍動的音符則平衡在少年感傷與狂喜的軌跡裡。

竊以為意境的把握恰到好處,珠喜的眼睛裡出現了逝去的愛情,我們的眼睛裡則出現逝去與正在進行的愛情。“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都一樣熱愛這些紛美而清新的瞬間,反正此刻我們都很入景又都一樣華麗。是你看我,還是我看你,是主看還是被欣賞,是如臨其境還是身受感同,它們根本就不重要好不好。你僅僅只需要知道,你笑了,所以我笑了,我們的笑,讓人記得美和好。

青春與溼漉漉的山林同色,像停駐在額角的雨珠一樣動人,歲月精緻便於梳理,一切都理直氣壯要不帶一絲煙火氣。片頭的紙頁漫天飛舞,像胸中積蓄已久的萬斛泉源擇地而出,又像流年瞬時光湧,一切早已凝固的早已埋葬的,在那瞬間裡被風重新撩動,——然後出現彩虹,一如愛情的美妙,一如企圖得到的遙不可及。

喜歡的是俊河和珠喜的初遇的一見傾心,青春的荷爾蒙自然地迸發,喜歡的是在河中,俊河尷尬地撓頭,小船在原地不動,喜歡的是暴雨傾盆之下,他們在瓜棚底下吃著瓜,看著天邊的彩虹,喜歡的是在小木棧橋上,她等著他為他捉來螢火蟲,喜歡的是他在她家門口按下的開關......

哦,還有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的託腮凝望的人,對那青空的萬千虹彩,憧憬又恐懼,恍若出局又身處其間,鴿子在藤葉下咕咕叫著,也許它是不會明白人類的終極盲點。為愛生,為愛死,為愛痴狂瘋癲,又為愛冷漠森寒,一個字,就演練了千萬年,且看樣子,還要繼續繼續繼續潛下去。

明明只是吃下一種原料,卻偏要興起萬般做法,哪怕最後也只是落個同等結局。

窗臺上被趕走的鴿子,永遠不會明白,無論下過多少場雨,只要天空還在,就還有彩虹出現,就永遠不乏眩惑的看緊彩虹的人。

人們不在乎時間的長短,不在乎其實有沒有虔誠的觀眾,不在乎自己是個過客是倉促的行人,甚至不在乎真正沒有改變的,只有天空與大地這個巨大的舞臺。只要我們還有手有腳,能笑能哭,就容許我們靜靜赴這場舞,即使它簡陋它沒有音樂它虎頭蛇尾甚至它戛然而止。

與其說《假如愛有天意》是部電影,不如說它是首月下吟唱的行吟詩歌。音樂的湧動,像顏料盒裡飽滿生動的色彩,相得益彰的綠,紅,黃,藍,白,化成煙波撩動的情緒奔湧,不動聲色的把故事往高潮推送。

珠喜和梓希這對母女,明明有著一樣的面孔,卻又絕不會令人錯認。

珠喜雅鬱而詩意,配上清新明朗的俊河,有種山谷油畫的秀外慧中。他們的歌笑顰嘆,風姿楚楚又纏綿動人,無論是水中初見的凝望,鬼屋探險的靈犀,雨中瓜棚的寂靜,還是燈下初燃的心動,他和她的所有所有,都美得不似人間。

普通人只要能領略到這其中的任何一幕,也許就足以心動,可他們的每一幕都太驚豔。這樣的緣分是意外,也是註定,是幸運,也是遺憾。花枝春滿,滿到了盡頭就只能流走,即便最後只能分別以終,但他們曾經放聲笑,痛快哭,所以可以說不負此生。

比起優雅如畫的母親,梓希直白簡單像首歌,她在人群中就要顯得普通得多。

她是那種鄰家女孩,隨處可見,卻又有屬於自己的小夢想與獨特靈動的心思。天真而不太識得痛苦,暗戀不得就已是至上的煩惱。默默關注戲劇社裡英俊高大的王子,含蓄的表達,心意慌張的掩飾,最後福臨心至的明了,沒有母親的愛情那麼地動人委婉,頂多就是不能說,未說已破,兩心相合。最欣喜的震顫是雨中那一路的奔跑,最美麗的瞬間是月下橋上的一吻。不能再多,再多就要失去。

母女兩代人的愛情都因雨而結緣,俊河揹著珠喜走過樹林,尚明為梓希歡快地塔起一把傘,都以在月下的小橋上捉螢火蟲而到達靜謐圓滿的高潮。最後那一刻,真的要感激歲月的慈悲。儘管命運把本來應該在一起的人分開了,但是基因卻很頑強,冥冥中還要記得那熟悉的吸引與靠近的軌跡,縱使分開一萬次,也要一萬零一次的相遇。

其實明知道這樣的感情好難在現實裡存在,卻又收不住眼睛的被吸引。這樣的情結似曾相識,猶如中毒。一旦它真的發生了,往往猶疑的令人沒法抓住。懷疑它不過又是一場無畏的幻覺。人活著,就要與各種各樣的東西競爭。愛情也一樣,它也有自己的生命,只是經常要與錯過,與倦怠,與天意,與死亡競爭。爭過了,你能有一輩子的圓滿,爭不過,無非是下次再見。

所以,與其說這個故事是記載,不如說它是在畫夢。真實與否不是它的主題,它只要你歡笑,然後再清澈地流淚。

好的電影就像生活,你並非全部預料,也並非全部都是高潮,但是總會有那麼一秒,在高高撩起的序幕終結的時候,它會給你一記重拳,讓你的心臟流一滴眼淚。為了這一滴眼淚,它甚至可以僅僅只是一個清晰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