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一輛計程車停在天河城門口，從上走下兩名年紀相仿的婦女。
李蘭是秦芳的工友，家住天河城附近，秦芳覺得剛好順路，便邀請她一起過來做客。
“阿芳，你會不會搞錯地方了？”
李蘭環顧天河城的環境，心裡嘀咕陳長歌怎麼可能住這種高檔的地方。
“不會。”秦芳自己也拿不準，又確定一遍陳長歌發來的地址後說道，“我把地址給司機看過，他說就這沒錯。”
“我就住附近，天河城我聽人提起過，裡頭最便宜的房子都要十幾萬一平。”
李蘭臉上略顯不自然道，“我聽你說，你那親戚孩子的家裡窮得叮噹響，還得供一個在醫院的姐姐，那來的錢住這？”
“會不會租的？”
秦芳想著給陳長歌打個電話問下，但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她擔心一通電話過去，會傷了陳長歌的心。
“不可能，新樓盤誰會拿出來租。”李蘭斷言道，“他會不會打腫臉充胖子，在打工的地方剛好認識住這的業主，求人借了一套？現在的孩子都好面，自尊心強。”
“哎，這孩子，我兩什麼關係，還跟我講這些。”秦芳嘆道。
地方沒弄錯。
那李蘭的說法就很有說服力。
陳長歌為了攢姐姐的醫藥費，每天打幾份工，近乎什麼活都幹過。
他有一次省錢沒吃飯，結果低血糖暈倒在店裡，最後這事還驚動了秦芳。
試想。
這麼窮的人怎住得起天河城？
陳長歌明顯就如李蘭說的一樣打腫臉充胖子，不想在秦芳面前丟臉。
“阿芳，你進去話也別說的太直白，孩子這樣做沒壞心眼。”
李蘭勸道。
“嗯。”
秦芳打定主意等會要好好跟陳長歌談下心，隨即和李蘭一起走近陳長歌的住處。
因為他提前打過招呼的關係，門口的安全系統也沒為難秦芳兩人。
“叮咚。”
陳長歌打開門見到兩人，笑道：“阿姨你來了，快進來坐。”而後他看向李蘭，眼神示意地說道，“這位是？”
“她是李蘭阿姨，我的同事，本來我兩在買菜，剛好她住附近就結個伴一起過來，呵呵，有沒有打擾你睡覺？”
秦芳臉上沒多高興，點頭道，“你看起來比以前精神多了。”
電話裡不是笑的挺開心的嗎？
咋剛進門就變臉。
陳長歌撓撓頭，也沒多想，笑問道：“阿姨您過來，我還睡啥覺，您們快進來坐，嗯，想喝什麼？這有咖啡、茶和水。”
小夥子蠻能裝啊。
我感覺你只是被住院的姐耽誤了，不然去當演員，不定會混多差。
李蘭笑而不語。
“隨便吧。”秦芳略帶一絲戲弄道，“你知道廚房在哪嗎？”
“阿姨您這說的，我在馬虎，也不會連自家廚房在哪都不知道呀。”
陳長歌打個響指道，“管家，上兩杯熱茶，順帶整點瓜子花生啥的。”
“好的主人。”
“阿姨愣著做啥，當自己家就好。”
陳長歌笑著打聲招呼，接著轉身進屋，臨陣收拾亂七八糟的沙發。
李蘭見狀，低聲笑道：“阿芳，我是第一次見有人把別人家當自己家一樣自然。”
“我等會多給他兩個眼神暗示他，他如果主動承認，我就不說什麼了，但他要繼續裝下去，我必須揭穿他，讓他不要錯下去。”
秦芳走過去坐上沙發，一個“警告”眼神飄向恰好看過來的陳長歌。
“阿姨，您要沒什麼事就在這住幾天，我得空帶您出去周邊轉兩圈。”
陳長歌笑道。
“兩位貴客喝茶。”
機器人端著托盤過來，依次給秦芳兩人面前放上茶味醇香的紅茶。
“小心燙嘴哦，有什麼吩咐儘管叫我。”
李蘭看著站一邊的機器人，驚奇道：“我在電視上看過它這種機器人，好厲害，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現實裡見到。”
“科技改變生活，這玩意用著確實方便。”陳長歌淡笑道。
李蘭問道：“大概多少錢？”
“李阿姨問倒我了，具體多少錢我不知道，當時買房子一起送的。”
陳長歌搖頭道。
“這房子算別墅了，還複式的，得不少錢吧？”李蘭順口道。
陳長歌：“也就一千來萬。”
嘶——
李蘭吸口涼氣。
她一家子拼命賺錢，一輩子都賺不來這套房子。
“咳。”
秦芳咳嗽幾聲，不鹹不淡道，“住就算了，我這次來就是看你這個人，不是看你有沒有其他的東西，你懂的吧？”
“懂什麼？”
陳長歌一臉莫名其妙。
什麼跟什麼呀。
自己跟老人就算在沒話題聊，也沒至於誇張到不在一個頻道。
李蘭這時反映了過來。
陳長歌這小子道行高啊，如果沒阿芳提醒，我就被他繞了進去。
也就一千來萬？
你也不怕風大閃到舌頭，說的好像這別墅真的是你的一樣。
這小子不會在搞騙人的行當吧？
說起謊話來一套接著一套，臉一點也不紅。
秦芳眼見陳長歌露出茫然之色，眉頭不由一皺。
這才多長時間沒聯絡。
長歌竟然混成這樣，我暗示的這麼明顯，還裝模作樣扮無辜。
“咳咳！”
秦芳臉色一板，銳利的眼神直盯陳長歌，彷彿在下達最後通牒。
陳長歌對著瞅兩眼，關心地問道：“阿姨，您眼睛是不是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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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秦芳拍案而起。
她好痛心且心疼陳長歌變成現在這幅虛偽的模樣，猜想肯定是生存壓力太大，才將他逼成的這樣。
“？？？”
陳長歌抬起頭，一臉懵。
“你還在裝！”秦芳恨鐵不成鋼道，“陳長歌，我們是窮，但我們窮的有骨氣，以前不服輸的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的？以我和你爸媽常來往的關係，還需要你在這打腫臉充胖子嗎！？”
說到後面。
她的眼眶通紅，顫動的眼珠佈滿不解。
“阿姨您有話直說，我尋思我打從您進門開始也沒幹啥呀，咋還把您惹哭了。”
陳長歌無辜地站起來，抽紙遞給秦芳的時候，門外陡然傳來有人按門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