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響後。
鏡野市一高。
我的班級所在的教室裡。
“呼……”
早上的訓練使我整個人都彷彿脫了一層皮。
在接受黑崎先生的訓練之前,我就自主堅持了一段時間的晨跑,但從來都沒覺得這麼累人過。過去我就算是困了,也頂多趴在桌子上睡個幾分鐘,在老師發怒之前醒過來,繼續上課;但是今天不行了,我光是趴在桌上小憩根本不能恢復體力,甚至不得不請假去保健室待了一節課,喝了幾杯糖水才好轉。
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柚,你沒事吧?”
班上的保健委員是個小個子的男生,叫鈴木松太,他忽然出現在我的床邊,還讓我差點以為自己見了鬼。
“喔!!我……我沒事……”
“你的臉色很不好,下午的課還要上嗎?實在不行就請假回去吧。”他勸道。
“回家啊……我也想回家,但是今天晚上還有訓練呢……”
我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嘆了口氣。
“訓練?”
這時,黑皮膚的少年也走了進來。看來是一到午休他們就都有空閒來看我了。
“片桐,山崎部長聽說你進了保健室,還託俺來告訴你晚上可以不用去劍道館了。”他拉上門,坐在我旁邊,“她今天正式迴歸社團,你不去真的好嗎?”
反正去了也會被打。
別忘了,要是她覺得我的水平還達不到她的標準,就聲稱要打斷我的腿來著!
“沒事吧。”我趁機可以休息一下了,“我……明天會去的。”
“真的?”
“嗯。”
“好吧。”
黑皮少年沒有繼續勸我。
過了一會兒,保健委員鈴木走後,他才壓低了聲音問我:“片桐,你最近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望著他真摯的面容,我不好意思欺騙他。
可是,如實相告也不在我的選項範圍內。
“讓你擔心了,抱歉。我家裡出了點事。不過沒關係,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於是我只能這樣對他說。
他點了點頭:“要是有什麼俺能幫到忙的地方,不要遲疑只管來找俺,俺們是朋友嘛。”
“謝謝,我會的。”
我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大家對我都很好。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都將我當做很重要的人,在用心對待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我一定要快點學會滅卻師的技術,才能保護他們——
當時的我,只是單純地懷抱著這樣的想法而已。
如果這個想法能一直持續下去的話……
該有多好。
【……我是分割線……】
傍晚,放學後,我收拾完書包就又回到了早晨的那片足球場。
迎接我的,是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黑崎先生,他剛剛下班,我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工作,但感覺很神秘的樣子。以後找機會問一問吧。
“對了,師父……”
在訓練開始之前,我一邊綁鞋帶一邊抬起頭,看著他。
“啊?還有什麼事?”他坐在石墩上,一副愛答不理的慵懶狀態。
“上次我提起的那個能看見幽靈的同學的事……”
我說到一半,他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喔,他還好嗎,被奇怪的靈纏著也許很困擾吧?”黑崎先生好像把山崎部長記成了一個男生,不過這不是重點,“我家也是呢,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兒被奇奇怪怪的傢伙騷擾,在四周佈置了類似結界的東西,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維護,可麻煩了。”
“我想請教一下,有沒有讓她保護自己的辦法。”我問,“雖然師父就在這個城市裡,但虛出現的時候很有可能來不及趕到現場,她的靈力太高,對虛來說是珍饈中的珍饈,丟下她一個人實在太危險了。”
這也是她本人的請求。
“哦……是這樣嗎……”黑崎先生卻不甚在意,“那你快點變強去保護她不就行了?”
說得倒是輕鬆……
從零開始學滅卻師之術的人不是他,所以才能毫不在意地說出這種話!
雖然我的確有這個打算,但是……
“在那之前,還需要一段時間對吧?”我皺著眉頭,問,“哪怕是多一天,她也有可能遭遇不幸,就沒有什麼途徑能為她減少風險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即使是這個不愛攬責任的黑崎真彥先生,也要像模像樣地考慮一下才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果然,他有了反應,“倒也不是沒有,所謂的……讓普通人也能保護自己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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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眼發光:“是什麼呢?”
“等下周一訓練的時候,我會帶一樣東西過來。”他又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燃,咬在嘴裡,“製作需要一些時間,嘛,關鍵是要讓它變得普通人也能使用,這就不得不考慮到引燃的問題了。說實話,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
是要進行什麼研究的意思嗎……
“那也沒關係!多一重保險是一重保險!”我說。
總之我先把這件事確定了就是了。
黑崎先生卻說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臺詞:“那麼……你打算用什麼來回報我呢?”
“……誒?”
我愣住了。
回報?
“你是我的弟子,可不是我的兒子,我沒必要為弟子做這麼麻煩的事吧?”他略帶嫌棄地說。
又來了……
是我考慮不周,貿然提出請求之前,我就該想好用作交換的條件才對。
他和我非親非故,只是有一層母親的朋友的關係而已,兩個人甚至都算不上相熟,他願意答應教我滅卻師的戰鬥技巧就已經十分大方了。至於山崎部長那邊,他更是沒有義務去幫忙。
“您希望我做什麼?”
我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他索要的東西,我一定會給他。
“是啊……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合適的交換條件……”可是他卻沒有立刻說出他的要求,“暫且先記著,等我想到的時候,會及時和你說的。到了最後可別推三阻四的哦。”
我松了口氣。
看來他並不是一個處處惦記著陰謀論的傢伙。
“師父,把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幹殺人放火的勾當。”我舉起手說。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瞎說什麼呢,小鬼!我看上去像是會強迫弟子去幹那種事的人嗎?”
“像。”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讓他備受打擊。
“喂!以你的立場不可以說‘像’吧?好好信任我啊白痴弟子!”
“是……”
問題就在於,我還沒能找到全心全意信任他的根據吧!從他之前的表現來看,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他是個隨性到沒邊的怪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做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奇異舉動!我對此完全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