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澄心老和尚怒目圓睜，高聲道：“我寺十八羅漢大陣，對付一人是十八人同上，對付千軍萬馬亦是十八人一起！”
他說的光明正大，氣勢極足，彷彿十八人一起對付葉離一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群豪聽的有些怪異，這不是典型的以多欺少麼，這樣一來，人家使用生石灰粉，似乎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只是赫赫有名的十八羅漢大陣，被人以這種手段告破，而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龍爭虎鬥，委實是出人意料。
“大和尚既然這般說，那葉某只好再領教一番貴寺的十八羅漢大陣了。”
葉離拔出長劍，面上浮現出一抹凌厲之色，相比口舌之利，他更擅長以劍服人。
“你欺人太甚！”
澄心老和尚氣的臉色漲紅，幾欲吐血，他厲聲道：“你明知我十八羅漢大陣已破，我等不是你的對手，還說什麼十八羅漢大陣？！”
這又不是說隨便湊十八個和尚便能組成的陣法，一來是武功不能相差太多，二來是要極有默契，非多年培養不可成，不然的話，少林寺早便一統武林了，如何還會與武當平分秋色？
“你這和尚也是有趣，仗著十八羅漢大陣打的過我，便扯什麼十八人同上，眼下陣法被破，你們五人聯手不是我的對手，又說什麼我欺人太甚？”
葉離搖頭一笑，道：“敢情無論如何，你們都佔著理的，爾等這些大和尚以多欺少便是理所應當，葉某持強凌弱便是不講江湖規矩嗎？”
他這般說，那些和尚一時無言，便是武林群豪亦是眸中多出了幾分怪異。
澄心氣急，道：“與你這樣濫殺的魔頭，講什麼江湖規矩，眾弟子聽令，將這魔頭擊殺此地，為一眾師弟報……呃！”
仇字尚未出口，銀電再次劃破長空，劍光閃爍之間，這名位居少林方丈之下的達摩院首座脖頸間已然多出了一道劍痕來。
其人雙手緊緊捂著喉嚨，鮮血卻依舊是控制不住的大股大股湧出，很快便將他衣衫染得通紅。
他面上滿是驚恐之色，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沒過幾息，轟然倒落在地，已然沒了氣息。
瞧著這一幕，群豪心裡又多了幾分驚懼，不但是因為葉離的武功，更是因為葉離的殺性！
其人殺性之大，武功之高，都是世所罕見，偏偏又不拘泥名聲，連撒石灰粉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也是隨手出處，這樣的高手，誰敢與之為敵？
“方丈！”
般若堂首座澄心看向晦聰老方丈，詢問下一步該如何動作。
晦聰方丈瞧著場中那個青衫少年，看著一地的屍體，心如滴血，卻也只能強行壓下，他道：“葉施主，本寺自問從不曾得罪與你，今日眾弟子死於你劍下，我少林寺甘拜下風，還請施主下山吧。”
群豪一聽，頓時譁然起來，晦聰方丈這般說，豈不是認輸的意思？！
這可是執正道牛耳的天下第一大派，在武林中傳承超過千載！
整個神州大地，不知道多少武林中人都與少林有脫不開的干係，他們底蘊之深，高手之多，便是武當亦是略遜一籌，就這麼一個大派，竟然承認敗與一人之手，如不是發生在眼前，你讓他們誰人敢信？！
一人一劍，壓服少林，單憑這一樁戰績，無影劍葉離這個名字，便足以在江湖中流傳一百年！
然而葉離不屑一笑，道：“方丈怕是誤會了，葉某不是來壓服少林的，而是來報仇的！”
這……他竟然還不罷休？！
群豪心中不禁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來，難不成這廝準備將整個少林覆滅與此？！
晦聰方丈臉色發黑，他是真想將葉離留在此地，只是可惜，十八羅漢大陣告破，接下來除了用人命硬生生的將其堆死，他根本無法可想！
然而以其人的劍法武功，少林寺到底要損失多少高手才能將他殺了？
這損失太大，大到晦聰方丈承受不了，為葉離一人讓整個少林寺大半高手陪葬，得不償失。
所以他才認輸，便是犧牲些許威名又如何，左右當世只有一個葉離，只要保住實力，少林依舊還是少林，誰人敢欺？！
但是眼前這個少年，非得魚死網破！
晦聰老方丈咬了咬牙，道：“葉施主，何必咄咄逼人，莫非真要與我少林魚死網破不成？”
葉離聞言，一聲冷笑，道：“魚死網破，恕葉某直言，你敢嗎？”
“爾等在韃子面前，都不敢以死相爭，在葉某面前，難道便捨得不要性命了，真當葉某的劍不利否？！”
“葉施主慎言，我等亦是有難言之隱，不得不為！”晦聰老方丈急聲道。
他自從入寺以來，從未如今日一般情緒激動，少林歷任方丈，只怕除了張三丰親臨那次，再未有任何一次危難有眼下這般兇險。
“好一個難言之隱！”
葉離高聲道：“我且問方丈，這少林寺千餘僧眾，不事生產，如何生存？”
晦聰不解其人為何有此一問，不過仍舊回道：“是諸多施主香客供奉佛祖，施捨香火。”
“好，那這些施主香客，被韃子屠殺之際，佛祖在哪裡，你少林又在哪裡？！”葉離再問道。
“這……”
方丈頓了一頓，隨後底氣不足的道：“韃子天命所在，我少林寺不過一方外之地，如何能插手皇朝更迭？”
葉離仰天大笑，道：“你如當真保持中立也便罷了，偏偏亂世閉門不出，任憑供奉爾等百姓慘遭屠戮，而局勢一定，便馬上為那些韃子效力，如此既當婊子又立牌坊，你對得起那些供奉爾等衣食的漢家百姓麼？！”
到得現在，群豪哪裡還聽不明白，少林寺這是勾結了韃子，為其效力，這才被葉離找上門來！
頓時，群豪臉色變了，此時江湖之中，還都是人心向漢，要推翻韃子的，不然天地會也不會這般如火如荼！
晦聰方丈心中苦澀難言，張了張嘴，終究只是說了一句：“鄙寺千年傳承、千餘僧眾性命俱都操於人手，貧僧為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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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一個極好的藉口，倘若沒有華山派珠玉在前，我倒還真不好殺你了！”葉離冷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