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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交換人質

“如今……應當如何行事, 請厲太傅示下。”喻風酌拱手說道。

厲長生感覺心中有海浪澎湃,一時間竟是難以平靜如常。他略微沉思了片刻, 眯著眼睛說道:“派人去追宛陽王,如今宛陽王落單,若是無法將宛陽玩攔下,都城怕是危險。”

“是。”喻風酌幹脆利索的道。

宛陽王帶著一小隊人馬,悄悄離開了大部隊,想要離開這面, 與自己另外一股進軍都城的隊伍匯合,如此才好指揮偷襲都城的計策。

天色黑壓壓一片,厲長生陡然翻身上馬, 居高臨下的立於馬背之上。

陸輕舟站在下面,仰頭瞧著厲長生,突然“咕咚”跪下,道:“太傅,陛下的安危……”

“不必多言。”厲長生已然抬手制止了他的話頭,道:“陛下定然會安然無恙,一定……”

陸輕舟欲言又止, 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厲長生道:“陸大人留下來坐鎮指揮, 切不可讓吳邗王和厲儲興趁亂逃走。”

“是, 請厲太傅放心。”陸輕舟拱手, 道:“不日陵川王與滌川園軍便會到來,輕舟絕不會放走一個叛臣。”

“那便好。”厲長生道:“我們走了,你一個人小心些。”

他話說罷, 一個字也未有再多言,已然迫不及待的打馬而走,厲長生心中野草一般的瘋漲肆意著,只盼著一夜之間便能回到都城,看看此時此刻的荊白玉,到底過的如何。

喻風酌與喻青崖早已率了人馬在大營門口候著,見厲長生快馬而來,便即傳令而下,一水兒的騎兵隨著“踏踏踏”的馬蹄之聲,瞬間揚沙遠去。

厲長生同樣只是帶了一小隊人馬離開大營,輕騎追趕提前離開的宛陽王一行人。

宛陽王提前走了半日,一路快馬加鞭,若是想要追上他的腳程,著實是不容易的事情。

那面陸輕舟站在營帳門口,眼看著眾人消失了蹤跡,止不住嘆息了一聲。

他喃喃的說道:“不知……陛下如何了……”

“也不知……竇將軍如何了……”

他說罷了,轉身往內走去,掀開營帳厚重的門簾,一眼便瞧見坐在裡面,呆若木雞一般出神的宛陽郡主。

宛陽郡主手腳被縛,就靠坐在營帳的角落裡。她不言語也不動彈,活似一具屍體一般。分明注意到有人進來,卻仍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陸輕舟走進來瞧了瞧,也未有說什麼,轉身便要離開。

“等一等!”

宛陽郡主終於開了口,道:“我……我父王他……”

話沒說完,便斷在了一半,宛陽郡主似乎有所顧忌,不願再說下去。

陸輕舟平靜的回頭瞧著她,道:“不妨與郡主直言,宛陽王已然帶著一隊輕騎離開,準備與其他軍隊匯合揮師都城,如今人已經不在附近。”

“不可能!”宛陽郡主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道:“不可能!你騙人!我父王……父王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他不會造反的……”

陸輕舟沒有再說話,幾日之前,他也是這般想的,宛陽王如何會造反呢?他一向忠君的厲害,而且荊白玉昔日做太子的時候,對宛陽王和郡主有恩啊。

可惜……

或許那個皇位的吸引力,的確比任何事情都大的很。

“你別走!”宛陽郡主著急的道:“你放了我罷,讓我去找我父王!我會說服他的!”“

“父王最為疼我了!讓我找他!”

“我可以說服他的!真的!”

“他會聽我的,真的!”

陸輕舟搖了搖頭,並未有停留多久,隨著宛陽郡主高喊的聲音,離開了關押的營帳。

如今再用郡主去威脅宛陽王,恐怕根本無濟於事。這也是為何,厲長生並未有帶著宛陽郡主一同去追宛陽王的緣故。

宛陽王的確疼惜女兒,然而在皇位面前,他終究還是利用了宛陽郡主作為誘餌。

“希望……”

陸輕舟仰頭瞧著黑壓壓一片的天空,說:“希望厲太傅那面……能順利……”

“厲太傅!”

士兵打馬返回,急匆匆的說道:“就是這條路,卑將已然打聽過,宛陽王喬裝打扮的人馬,不久之前從此路經過。”

“追啊!”喻青崖第一個耐不住性子,道:“快,我們走。”

“等一等。”喻風酌抬手制止,說道:“可是前面的人家說的?”

士兵恭敬回答,道:“正是。前面有落腳的客棧,宛陽王一行人假裝商旅,在此處歇息過片刻,那店小二瞧著他們,說是不像普通商旅。”

“呵——”

厲長生冷笑一聲,道:“這宛陽王的小聰明,還真是有點多。”

喻風酌道:“前方怕是有詐。”

看來喻風酌的感覺與厲長生有些不謀而合。

這宛陽王可是要去做大事兒的人,若是在半路上,隨隨便便被一個客棧的店小二就給識破,那還往前走什麼?不如回了老家便好。

厲長生開啟羊皮地圖瞧了一眼,道:“這條路前方要過城門,宛陽王應當不會跑去自投羅網。”

宛陽王可是要造反的,怎麼可能堂而皇之的從城門下面而過。若是被守城士兵不小心發現,恐怕一切都要提前結束。

喻青崖有些恍然大悟,道:“所以前面什麼客棧的店小二,莫不是宛陽王故意設計的?”

“眼下才瞧出來?”喻風酌止不住笑了一聲,道:“會不會太遲了?”

“都這會兒了,你還有心情打趣我?”喻青崖對著他翻了個一對大白眼。

厲長生皺眉,看著地圖繼續說:“往右行,可繞路過城門,雖然路途遠了一些,不過勝在安全通暢。”

“那還等什麼!”喻青崖頓時說道:“我們往右去追!”

“不。”厲長生打斷了喻青崖的豪情壯志,淡淡的說道:“往前走,過城門。”

“什麼?”喻青崖不敢置信,道:“我們要往宛陽王的陷阱裡走?這……太傅您這是什麼意思,我都糊塗了。”

喻風酌不由得又笑了一聲,這次並沒有開口。

厲長生露出一個笑容,不達眼底,道:“我們的目的不是追趕宛陽王,而是將宛陽王擒住。所以追在他屁股後面,並不是一個積極主動的辦法。”

喻青崖點了點頭,似乎心中有了點眉目。

厲長生指著前面的路道:“往前過城門,乃是去都城最為捷徑的路線。宛陽王乃是叛賊,他不好過城門,我們大可從小城的城門暢通無阻。到時候便會比繞路的宛陽王快上不少。”

“我明白了。”喻青崖撫掌笑著道:“太傅的意思是,我們去前面等著宛陽王自投羅網。”

“正是如此。”厲長生道:“既然宛陽王給我們指了一條明路,我們也不好駁了他的好意。”

“走!”

厲長生抬手一揮,一聲令下,輕騎立刻緊隨其後,向著小城的城門進發。

眼看著天色微亮,時辰已然不早,只是冬天天色亮得本就是晚,今兒個彷彿又要下大雪,所以天邊總是黑壓壓的一片。

“大王!好消息!”

士兵追上前面的宛陽王一行人,道:“大王,厲長生帶著的人,果然中計!已然往小城而去。”

“太好了!”

宛陽王眼睛睜大,哈哈一笑,道:“如此,我們順利甩掉厲長生,之後便可放心的趕往都城會師,到時候……”

只要宛陽王與自己的軍隊匯合,就再也無有後顧之憂!

“可是大王……”

士兵露出猶豫模樣,道:“可是……郡主她……”

“郡主……”

宛陽王臉上的笑容僵硬凝固,面色漸漸的難看了起來。他的女兒,還在厲長生的軍營之中……

士兵一時沒能忍住,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跪下請罪,然後恭敬的退下。

宛陽王獨自一個人,狠狠的嘆息了一聲,道:“我的女兒啊,再等一等,爹也都是為了你好啊……”

宛陽郡主分明不在這裡,分明根本聽不到這番話,但宛陽王卻還是低聲喃喃自語著。

“女兒啊……昔日裡你受了多少委屈……”

“爹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啊……為你報仇!”

“到時候等爹做了這天下之主,就再也不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瞧著你……”

宛陽王說罷了這番話,表情變得極為堅定,不似方才的憂愁模樣。

他大步走了過去,朗聲說道:“準備啟程!”

方才休息下的士兵們,已經一夜未有閤眼,但是不敢拒絕,立刻盡數翻身上馬揚鞭前進。

他們一行人快速撲向都城,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根本不敢逗留休息,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駿馬。

“大王,就在前面了!”

士兵近前稟報,道:“還有半日路程,大王便可與軍隊匯合。”

“太好了!”宛陽王哈哈大笑著說:“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孤的心願,終於要達成了……”

“快!莫要停留!”

宛陽王心中早已迫不及待,揮手催促著,自己第一個揚起馬鞭,狠狠抽打著坐下駿馬。

宛陽王的馬匹本就是最好的,如今死命的抽打著,馬匹牟著勁兒先前快衝,旁邊的士兵們根本追趕不上,只得在後面呼喊。

“大王!”

“請慢一些!”

“大王,請等一等!”

宛陽王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如何能等這一時片刻。他的心早已比風還要輕,還要快,偏偏然的飛了起來。

這一路厲長生的人都未追趕上宛陽王,一日比一日安逸,一日比一日平靜,將宛陽王著急警惕的心思漸漸消磨,而如今,只剩下興奮和自滿。

“咕咚!”

馬匹飛馳的速度太快,宛陽王感覺自己突然被什麼給阻攔住了,而坐下馬匹還在快奔,他整個人來不及大喊,已然一頭栽下馬背,直接滾在地上。

不斷的翻滾,沙土騰騰而起。

宛陽王還來不及大喊,整個人像個皮球,快速的向前翻滾著,一圈一圈根本停歇不下。

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差點插進胸腔之內,臉上手上,但凡露出來的地方,皆是被蹭的傷痕累累。

“啊——”

終於……

宛陽王停了下來,不再翻滾,他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宛陽王疼得大喊一聲,暈頭轉向的抬起頭來。

先是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靴子,隨即是什麼人的下襬。他整個人被撞的暈暈乎乎,想要定眼看清這人的模樣,卻怎麼也模模糊糊。

“快……”

宛陽王壓抑著疼痛,道:“將孤扶起來……快……”

他抬起手來,命令著眼前的“士兵”。

眼前之人無有異議,抬手將宛陽王攙扶而起。

“嗬——!”

宛陽王從地上爬起來,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感覺腦袋裡不再轉天轉地的,次仔細一打量扶著自己的人。

一個高大的男子,模樣讓人過目不忘,笑容彷彿春風和煦。

“厲長生!”

宛陽王倒抽一口冷氣,喊聲直衝九霄。

“來人!救命!”

宛陽王慌張的大喊著,後面追趕宛陽王的士兵們,終於跑了過來,見到如此情況,一個個皆是倒抽一口冷氣。

“嗤——”

士兵們抽出兵器,呵斥說道:“放開大王!否則……”

“啊!”

士兵威脅的話語還未說罷,就聽宛陽王撕心裂肺的大吼。

厲長生二話不說,嘴角仍是噙著溫柔的笑容,腕子一翻,掌中多了一把利刃,隨即手起刀落,銀白色的利刃直接插進了宛陽王的右腿之中。

“啊啊啊啊!”

“滴答滴答——”

宛陽王的大喊聲,伴隨著鮮血低落的聲音,在簌簌的風中傳出許遠。

厲長生笑的頗為愉快,道:“退後,否則我可不保證你們大王另外一條腿會怎麼樣。”

士兵們都是見過流血斷頭之人,卻被厲長生身上那股狠戾的氣息,瞬間震懾在當場,根本不敢再言語一句,更別說是輕舉妄動。

“不愧是厲太傅,這麼容易便得手了。”

“這宛陽老頭子,果然是自投羅網啊。”

“嘖嘖,你瞧這腿,流了不少血啊。”

有人絮絮叨叨的從旁邊走了出來,只聽聲音就知,肯定是喻青崖無疑。

喻青崖與喻風酌就在旁邊,此時才露面罷了,他們帶著一隊士兵,從周圍包抄,將宛陽王帶領的那些個人圍在中間。

“只差一步。”厲長生垂眼看著因為失血,臉色慘白的宛陽王,道:“不知大王如今心靜如何?”

“厲長生……”宛陽王疼的冷汗涔涔,呵呵的發出低笑,道:“厲長生!你以為你贏了嗎?贏的是孤!孤的軍隊已然兵臨城下!你若是敢對孤做些什麼,孤便讓都城裡所有的百姓,都來陪葬!”

厲長生聽罷了,露出更為愉悅的笑容,道:“陪葬?那好啊,大王高興便好,何必與長生說?”

宛陽王表情扭曲了一些,就聽厲長生繼續說道:“大王難道還不知,長生這個人,最冷血薄情,旁人的性命與我有何干係?我這個人啊……是最沒有內疚感的。”

“厲長生!”宛陽王呵斥說道:“你敢!”

他說著,眸子不斷收縮著。雖然聲音之大,底氣之足,但不難瞧出,宛陽王彷彿強弩之末。

宛陽王眸子一轉,道:“你若是敢傷我,我便將荊白玉碎屍萬……”

“啊啊啊啊!”

宛陽王抓住了厲長生的把柄。

這一次絕對無錯。

只可惜,宛陽王仍是不瞭解厲長生的秉性。

他話未有落地,已經痛苦的再次大喊起來。厲長生臉上劃過一片陰霾,將宛陽王腿上扎著的利刃拔出,再次手起刀落……

宛陽王右腿上瞬間被開了兩個大血窟窿,疼得他大喊一聲之後,一口氣兒沒能提上,竟是昏死了過去。

“大王!”

“大王!”

宛陽王的士兵們驚懼的大喊著。

有鮮血迸濺在厲長生的臉頰之上,順著他的稜角分明的下顎,“滴答”一聲,染紅了一片衣襟。

厲長生口氣淡淡的說道:“這種話,你是萬萬不該說的。”

喻青崖在旁邊倒抽一口冷氣,趕忙探了探宛陽王的鼻息和脈搏,道:“幸好還活著,我以為死了呢。”

喻風酌倒是淡定,道:“放心罷,不會這般容易就死的。”

“帶回去。”

厲長生長身而起,擺了擺手道。

“是!”喻風酌道。

士兵們將宛陽王抬起來,又將宛陽王帶來的親隨一個個捆起,全部押送到旁邊的臨時營地。

有士兵瞧見厲太傅歸來,趕忙急匆匆上前。

“太傅,有都城的訊息了。”士兵跪下來道。

厲長生還未開口,旁邊的喻青崖已然按捺不住,道:“快說,都城怎麼樣了?”

士兵垂著頭,表情有些凝重,道:“宛陽王的軍隊已然攻打都城……情況不太好。”

“已經開戰了?”喻青崖驚訝低呼了一聲,隨即趕忙說道:“沒關係沒關係,如今宛陽王已然在我們手中,我們捏住了他,叫他鳴金收兵,絕對不是問題。”

宛陽王聲東擊西,其實早已下令,將軍隊分成兩股,以支援厲長生剿滅叛軍為由,大搖大擺的開始籌備糧草,然後發兵。

其實真正的精銳兵馬,已然離開了宛陽地界,開始會師都城兵臨城下。

都城的兵力不足,已經被荊白玉派去支援厲長生,這等時候,便是宛陽王一舉攻下都城的大好時機。

刻不容緩,雖然宛陽王還未趕到都城,但先頭士兵已經開始攻打都城,情況著實令人堪憂。

“嘎巴”一聲,是厲長生骨頭發出的脆響。

他緊緊攥著拳頭,道:“立刻傳信給宛陽王的軍隊,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有人質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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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急報!”

厲長生的話還未有傳出,就又有士兵急匆匆趕來,跪在地上滿頭大汗,道:“太傅!都城失守了!”

“什麼?”

厲長生頭一次感覺到頭暈腦脹的感覺,眼前一瞬間竟是黑暗了下去。

士兵俯首在地,說道:“都城失守了,前方傳來訊息,宛陽叛軍已然打進了都城!”

“這怎麼可能?!”喻青崖震驚的說道:“竟然這般快?!”

喻風酌站在原地,也是震驚不已,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們緊趕慢趕,的確抓住了宛陽王作為人質,然而時局不等人,都城竟是失守了,這般一來的話……

“小白……”

焦慮,擔憂,暴躁的情緒充斥著厲長生的胸口。

厲長生喃喃一聲,隨即斂去臉上所有的表情,道:“出發,帶上人質宛陽王,我們要連夜往都城去。”

宛陽軍進入都城,必然會第一時間闖入皇宮,劫持新皇荊白玉作為人質。如果這般,厲長生手中的認知宛陽王的價值,就變得弱了不少。

之前,厲長生還可要挾宛陽王,讓宛陽軍撤離都城。而現在,恐怕宛陽王也只能用來交換被俘的新皇荊白玉。

如此一來……

都城要如何處理?

厲長生對這問題只是思忖了片刻,隨即從腦子中揮去。

他現在只能管荊白玉一個,旁的人,在荊白玉的安危面前,已經不足為道。

“都城怎麼會這般容易失手……”

喻青崖指揮著士兵將營帳拆除,急匆匆便要繼續上路。

他整個人情緒低落,有些不敢置信的自然自語。

喻風酌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喻青崖一時間聽不懂喻風酌在說些個什麼,但仔細一尋思,也並非多麼難懂。

先皇年輕的時候,的確有所作為,令附屬國不敢輕舉妄動,也算是國泰民安。然而先皇日漸的年老,開始好大喜功,先是太后的外戚勢力膨脹,隨即是皇后陸家的勢力膨脹,哪一個不是在動搖大荊的根基?

荊白玉開始掌管朝政的這十年來,沒有一日不在力挽狂瀾,消除外戚,平定內外,然而可惜的是……

治理一個國家,並不是一個十年就足夠的。

“陛下……”喻青崖嘆息一聲,道:“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樣了。”

“不會有事情的。”喻風酌道:“不論如何,厲太傅都不會讓陛下出事的。”

“希望如此。”喻青崖道。

眾人收拾妥當,立刻帶著人質宛陽王往都城而去。

只有不到一日路程便能入都城,厲長生分明才離開了沒兩個月的時間,然而都城外面彷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著戰亂的原因,到處都是殘垣斷戟,昔日裡剛剛修建好的水渠,也變成了一副殘破模樣。

城郊早已無了百姓居住,只剩下幾個燒焦,看不出模樣的小屋子,半個人影也是瞧不見的。

如今日頭當空,然而城門緊閉。平日裡進進出出的商隊不復存在……

“噠噠噠!”

馬蹄聲止住,厲長生帶人立於城門之下。

蕭索的城門樓上終於有了動靜,有士兵朝下望了一眼,露出驚駭的表情,喊道:“快速稟報將軍!厲長生來了!”

厲長生這個名字,彷彿惡鬼一般,將一串的士兵嚇壞,大家急匆匆的跑著離開。

無需厲長生他們開口,不多時,已然有個身穿鎧甲的將軍,出現在城門樓之上。

厲長生仰頭去看,目光平靜,揮了揮手。

喻青崖立刻將五花大綁的宛陽王拽了過來。

“大王!”

樓上的將軍大喊著:“大王!您放心,卑將這就來救您了!”

宛陽王被堵著嘴巴,根本說不出來,“嗚嗚嗚”的掙扎著亂晃。

他的左腿被厲長生扎了兩個血窟窿,隨後日夜兼程,雖然傷勢沒能要了他的命,但是厲長生根本沒有叫人給他醫治,只不過勉強止血罷了,這腿怕是就算好了,也要跛上一輩子。

宛陽王氣怒交加,但這會兒什麼都做不得,只能屈辱的被當做人質押著。

“厲長生!”

城門樓上的將軍衝著下面大喊:“你可莫要輕舉妄動!我們已經攻破了皇宮,如今小皇帝荊白玉,可是在我們手上的!你且將大王送進來,我們立刻交換人質!可好?”

“太傅不可進城。”喻青崖焦急的在旁邊說:“我們人馬太少,支援的軍隊還未趕來,此時絕不可中了他們的奸計入城。”

厲長生當然知道這個道理,若是進了都城,他們手裡的籌碼便全都沒了用處。

厲長生面無表情,說道:“我要見陛下,請陛下出來。”

城門樓上的將軍呵斥說道:“厲長生!你別以為你拿住了我們大王,就可如此狂妄!我們也是有人質在手的,還有這滿城的百姓和滿朝文武作為人質。現在不是你應該與我提條件的時候!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處境!”

“我要見陛下!”

厲長生仍然是這句話。

“你!”將軍說了半晌,根本沒有半點用處,氣得只得狠狠砸了一下城牆,道:“好好好!那一會兒我將小皇帝帶出來,我們便在城門交換人質,你覺得可行?”

“當然不行!”

喻青崖仰著頭大喊:“到三里地外來交換人質,不然免談。”

城門口亦是他們的地盤,若是交換了人質,宛陽王下令將他們都抓起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絕對不划算。

“你們別給臉不要臉!”將軍大吼著。

厲長生冷笑說:“不答應?將軍莫不是早就想好了,讓我們代勞殺死宛陽王,你好越俎代庖的坐上皇帝之位?”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將軍呵斥說道:“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大王,您千萬要相信卑將的忠心啊!”

“嗚嗚嗚!”

宛陽王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幾個單音。

“好罷!”城門樓上的將軍下定決心,說道:“就在三里之外,明日一早交換質子!你們可莫要爽約!”

“明日一早?”喻青崖皺了皺眉頭,小聲說道:“他們又要耍什麼滑頭?難不成是想要找機會埋伏我們?”

如今才過了晌午,眼看著日頭當空,此時若是交換人質,估摸著傍晚左右也就能完成,何必要等到明日?

厲長生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在心尖之上。

厲長生朗聲說道:“明日交換人質並無不可,但我今天便要見陛下一面,確保陛下安全。”

“你說見便見?”將軍不耐煩的大吼著:“今日本將軍沒空!明日一早,莫要廢話!”

那將軍說罷了,竟是轉身而走,也不顧及厲長生手中做人質的宛陽王的安危。

“這也太奇怪了……”喻青崖止不住說:“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說……”

旁邊的喻風酌心中“咯噔”一聲,話只說了一半。

喻青崖好奇的問道:“難道說什麼?”

喻風酌搖頭不語。

喻青崖可真是被他給急壞了,道:“哪有人像你一樣,話說一半的?”

喻青崖不明白喻風酌的意思,而旁邊厲長生,心中亦是“咯噔”一聲。

難道說……

他們分明有宛陽王作為人質來交換荊白玉,一來一往,怎麼算都是對方佔了便宜。

宛陽王一旦交換進入都城,便可以毫無顧慮的大展拳腳。

反而是厲長生與荊白玉他們,雖然荊白玉的確暫時安全,但都城失守,援軍未到,可說是前途未卜。

但眼下……

守城將軍的作法著實讓人費解。

放著大好的機會,竟是不肯立刻交換人質。

這是為什麼……

厲長生目光止不住的閃爍起來,他顧不得旁人的目光,快速拉開系統控制面板。

【#友好度總覽#】

【荊白玉:】

【姜笙鈺:99】

【靈雨:98】

【喻青崖:92】

【喻風酌:89】

【陸輕舟:89】

【馮陟釐:85】

友好度總覽上面一連串的名字和資料,一切都很正常,除了荊白玉這一欄。

荊白玉對於厲長生的好感度,一直都是100點滿點。然而現在,荊白玉的名字後面是空的,不是100,也不是0,什麼也沒有。

厲長生抬手押住自己跳的慌亂不已,十足不規則的心口,不安的情緒不斷滋生,一層層疊疊而起。

厲長生仰頭去看空蕩蕩的城門,朗聲說道:“叫人喊話,我現在便要見陛下!否則……”

他的聲音冰冷絕情,道:“否則,便先剁掉宛陽王一條手臂。”

“是。”喻風酌立刻答應。

“爹,這……”喻青崖趕忙拽了拽喻風酌,低聲說:“厲太傅這是怎麼了?若是咱們真的剁掉了宛陽王的手臂,城裡的那些個宛陽王手下,難道不會對陛下不利嗎?若是陛下受傷可怎麼辦?”

“你不用管這些,”喻風酌道:“按照厲太傅的話去做。”

“這……”喻青崖猶豫不定,最後嘆息了一聲,只好叫人喊話。

那守城的將軍本已瀟灑離開,不過很快,又屁滾尿流的跑了回來,站在城門樓子之上,呵斥著說道:“厲長生!你好大的狗蛋!你竟敢!我看你才是想要謀朝篡位!你敢動大王一絲一毫,我便砍下那小皇帝的腦袋!”

“嗤——”

長劍出鞘的聲音。

厲長生已然伸手,將身邊喻青崖的佩劍抽了出來。

“嗬——”

喻青崖一個不察,趕忙阻攔厲長生,道:“太傅!別衝動啊!太傅!”

喻風酌走過來幫忙,卻不是幫忙阻攔厲長生,反而攔住了喻青崖。

厲長生手持長劍,搭在宛陽王的肩膀上,鋒利的劍刃蹭到了宛陽王的脖頸。

“不要殺我!”

“不!不要!”

厲長生將宛陽王口中的布拿下,宛陽王終於可以開口說話,立刻驚懼的大吼著。

“把小皇帝帶出來!”

“快把荊白玉帶出來!”

“愣著做什麼?快交換人質!”

樓上的將軍聽到宛陽王的命令,卻明顯還在猶豫。

厲長生露出森然的笑容,突然轉了一下手腕,長劍並未有刺進宛陽王的脖子間,卻銀光一劃,耀眼的厲害……

“啊啊啊啊啊!”

宛陽王疼得歇斯底里,他的半個耳朵被瞬間割了下來。

鮮血順著長劍低落,厲長生眉頭都未有動一下。

“你做什麼?!”

“大膽!”

“厲長生!我會讓你後悔的!”

樓上的將軍呵斥著,恨不得立刻衝下來將厲長生碎屍萬段,然而……

此時此刻,他什麼也做不得,只能憤怒的大吼著。

宛陽王疼的差點滿地打滾,根本站立不住,不敢置信的看著厲長生。

旁邊的喻青崖也嚇了一跳,有些搞不懂厲長生在做些什麼,突然之間彷彿變了一個人,渾身到下都充斥著莫名寒冷的殺氣,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溫柔模樣。

“還不將人帶來?”

厲長生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等等!”

將軍生怕厲長生會對宛陽王真的痛下殺手,喊道:“別!等等!我這就去將小皇帝帶來!你莫要激動!”

將軍吩咐了旁人來穩住厲長生,自己親自下了城門樓子,然後騎上高頭大馬,奮力的打馬,一口氣奔入皇宮。

一時間城門樓前安安靜靜的,只剩下宛陽王的痛呼慘叫之聲。

厲長生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微微仰著頭,也不知到底在看些什麼。

喻青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臉迷茫不解。然後輕輕戳了一下旁邊的喻風酌,小聲說:“厲太傅在看什麼?”

喻風酌微不可聞的嘆息著,道:“變天了,怕是真的要變天了……”

“變天了?”喻青崖再次抬頭去看。

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日頭正濃,燦爛的掛在半空之中。

全不似什麼要變天的模樣。

“人來了!”

“人帶到了!”

“小皇帝在此,莫要輕舉妄動!”

城門上喧譁一片,是那將軍去而復返的聲音。

這一去一回,時間可不算短,厲長生便一直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眨眼都好似沒有一次。

他聽到聲音,尋著瞧了過去。

城門樓上隱隱綽綽,將軍押著一個五花大綁之人,出現了……

將軍朝下大喊著:“厲長生!我把小皇帝帶來了!你不可輕舉妄動!否則我便一刀殺了小皇帝!”

太陽的光很濃烈。

直愣愣的從半空投下……

將軍押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人,厲長生迎著日光去看,只能瞧見高大的城門樓上,一個模糊的黑影。

那人身穿皇袍……

衣著是那般的熟悉……

“小白……”

厲長生喃喃的低聲道。

“小白……”

“你到底在哪裡……”

厲長生詢問著,聲音卻不大,身邊的喻青崖都根本聽不清楚,更何況是城門樓上的將軍。

將軍大喊著:“厲長生!小皇帝帶來了!我們現在便交換人質!”

“厲長生!聽到了沒有!”

“現在,我們……”

將軍的話才喊了一半,突然將厲長生緩緩的抬起了頭來。隨即,他又緩緩的抬起了手來。

冰冷的臉色,彷彿他手中冰冷的長劍,一般無二,絕無不同。

“嗤——”

“厲長生!”

“啊!疼死我了!”

利刃割破血肉的聲音,將軍的怒吼聲,還有宛陽王的痛呼聲,交織成一片。

厲長生面無表情的,將長劍一提,刺進了宛陽王的左腿之中。

宛陽王右腿本就有兩個血窟窿,而此時左腿又受了重傷。他哪裡還站的住,直接一頭栽倒在地,頓時撞得又是頭破血流。

“疼……疼死我了……”

鮮血流了一地,越流越多……

宛陽王的喊聲卻越來越小……

有氣無力。

城門樓上的將軍怒瞪著雙眼,眼珠子彷彿都要爆裂,舉起大刀,呵斥說道:“厲長生你瘋了!你沒看到我們有小皇帝在手嗎?”

“好啊!好啊!”

“我也砍掉小皇帝一條腿好了!”

他說著高高舉起了大刀,然而厲長生絲毫動作也未有。

不出一聲,也沒有任何表情。

將軍舉刀的動作停在半空中,像是卡殼了一樣。

“爹……”

喻青崖眼看著混亂的場景,心中先是吃驚不解,隨即慢慢平靜,墜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喻青崖低聲說道:“陛下……城門上的人,真的是陛下嗎?”

厲長生對荊白玉如何,喻青崖哪裡能不明白。厲長生是絕不肯讓荊白玉犯險的,而眼下,厲長生的舉動實在不同尋常……

喻青崖心中尋思著,這一切太過詭異,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城門樓上,那個穿著皇袍之人,根本不是新皇荊白玉。

如果眼� ��的人並不是荊白玉,真正的荊白玉又在何處?

厲長生死死握著手中的長劍,陰霾而沙啞的開了口,道:“將荊白玉交出來,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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