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女官菀柳嘴上言道一筆勾銷,但菀柳這嬌滴滴的姑娘家,其實比誰都小心眼兒的很。
采蘩是性子霹靂火爆,有什麼說什麼,最是憋不住心事兒。而這菀柳看似水一般的柔軟,其實心裡那彎彎繞才是最多的,數也數不清。
相比之下,采蘩若說一筆勾銷,那便是真的不計前嫌。而如今這話乃是菀柳說的,最多信其三分。
女官菀柳對新做的紫色蔻丹是喜歡的不得了,一路顧影自憐便往太后宮殿而去。
“這厲長生花活兒還真多,怪不得將採蘩都給糊弄了去。”菀柳自言自語道:“果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如此一想,菀柳忽然嘆息了一聲,又喃喃的道:“唉……可惜了兒我那白珠,厲長生一個小小的寺人,恐怕到死也見不著這麼貴重的寶物,便宜他了!”
菀柳前手將東西送出,這會兒就開始後悔不迭,覺得心疼異常。可她大話說的滿,面子也薄得很,哪裡還有要回來的理兒,這打碎一口牙,也只得往肚子裡咽,絕無吐出來的法子。
菀柳一面歡喜新蔻丹,一面兒又心疼自己的白珠,對厲長生可謂是“又愛又恨”,這好感度自然是搖擺不定。
她一路走著,迎面就來了幾個皇上身邊的宮女,一看便是來給太后送稀罕頑意的,行色匆匆,正準備回去覆命。
那幾個宮女見了菀柳,都是驚訝不已,放緩了步伐,盡數圍攏過來。
“咦?菀柳姊姊,你的蔻丹……”
“是呀,這蔻丹如何是紫色的?也著實太好看了罷!”
“真的是紫色?這麼稀罕的染料,是如何弄到的?”
宮女們圍著菀柳嘰嘰喳喳起來,那可都是皇上身邊的宮人,如今卻彷彿未見過世面的村婦一般,倒叫菀柳漲了幾分氣焰和底氣。
菀柳壓抑著得意之色,只是不作一回事的擺擺手,道:“不是什麼稀罕頑意,就是紫色的而已。過幾日啊,我還要換成別的顏色。你們也知道,那鳳仙花做蔻丹,顏色俗氣的很,又浪費時辰,我時時刻刻侍候在太后身邊,是一會兒也走不開的,哪裡有這等時辰可浪費。我這蔻丹啊,只需兩刻時辰便好,不過一頓飯食的功夫。”
“還有別的顏色花樣兒?”
“兩刻時辰?”
“這般厲害?”
宮女們皆是手上染著鳳仙花紅色蔻丹,如今被菀柳一說,都不好意思伸手出來,也覺著跟菀柳那紫色蔻丹面前,這鳳仙花甚是庸俗,全沒個看頭。
“姊姊你也太厲害了!”
“是啊,這般好的頑意,好姊姊,你也分給我們一些啊。”
“好姊姊,分我們一些,往後裡妹妹們絕忘不得姊姊的好!”
菀柳一時被宮女們圍在中間,各種好話各種誇讚,直將她誇上了天去,整個人雲裡霧裡的飄飄然。
對比采蘩來說,菀柳是宮中新人。這新人有新人的好處,自然新人也有新人的短板。
菀柳比采蘩年輕貌美,這是她的優越之處。
然,采蘩好歹在宮中數年,人脈根基穩固,這是菀柳比不得的。
菀柳一瞧如今情勢,若是能趁機拉攏幾個宮女,倒也是好事一樁。
更何況……
“姊姊可真好看!”
“紫色襯得姊姊肌膚真白!”
“唉,再沒有比姊姊更好看的了!”
更何況,誰不愛聽好聽的話?菀柳說到底還是個二八年紀的小姑娘,耳根子還是太軟,被誇讚的煞是受用。
菀柳本還在心疼自己的白珠,如今倒也覺得值了,心情漸漸轉暖。再一想到厲長生,莫名就覺厲長生也是個不錯的,別管是不是戎狄人,倒也有些個能耐。
之前厲長生任務因著菀柳的好感度不夠,所以並未達成,但轉瞬之間,厲長生什麼也沒有做,菀柳因著幾個宮女的讚歎羨慕,喜悅起來,這心底裡對厲長生的好感度,自然“噌噌”的不斷生長。
轉瞬已經變負為正!
【#友好度總覽#】
【菀柳:1】
“這女人心……果然海底針。”厲長生眼看著系統提示,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能完成任務,自然最好不過。
【系統提示:任務加點已自動分配】
【#系統控制面板#】
【姓名:厲長生】
【原職業:專業化妝師】
【現職業:太監】
【所在朝代:大荊】
【等級:4】
【魅力值:70】
【幸運值:-3】
【體力值:13】
【道具箱(點選可展開)】
【商城(點選可展開)】
【任務4:未觸發】
厲長生掃了一眼控制面板上的數值,每次任務結束,都會獲得5個任務加點,系統會自動分配於魅力、幸運、體力這三個專案之上。3個任務過去,原本-10的幸運值,到目前還是負數,實在是不容樂觀。
關於幸運值,可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厲長生剛來到大荊一睜眼,差點被采蘩砍斷了雙手,系統表示這絕大部分是因著厲長生的幸運值太低。
隨後接二連三的麻煩降臨,也都是因著厲長生的幸運值為負數。所以一般旁人順順利利,他便是麻煩不斷。說是瘟神附體也不為過。
若是幸運值一直負數,恐怕厲長生身邊的麻煩,仍會前僕後仰。
【系統提示:是否開啟任務獎勵“盲盒”?】
幸運值還有一點很重要,是左右盲盒開出物的關鍵。幸運值越高,開出的物品越值錢。幸運值越低,開出的物品越無保障,稀奇古怪無所不有。
厲長生之前開出的那些個東西,還都是正常水平。按照厲長生眼下的幸運值,從盲盒中開出一張吸油紙,那都屬正常範圍。
厲長生思忖了一番,系統也無規定盲盒要立刻開啟,不若等自己任務多完成幾個,提高了幸運值再一起開,也無不可。
厲長生將盲盒收回道具欄中,隨即便打開門出了房間。
宮宴正風風火火籌備之中,宮人們忙的暈頭轉向,厲長生初來乍到,自是不能偷懶,恐怕招惹眾怒。
“呦厲長生你來了。”
管事兒的一見厲長生便笑了。
這一大早的,還以為便要大難臨頭。管事兒的著實未料到,這厲長生有天大本事,竟將菀柳和采蘩兩位女官,都治的服服帖帖,三兩句話皆走了。
管事兒的心竅通透,最為內明,在這宮裡見過的人成千上萬,一瞧就知這厲長生絕非池中之物,可栽培可拉攏,絕不可交惡。
管事兒一臉和藹笑容,道:“你今兒個才來,熟悉一下情況便好,也分不到你什麼事兒做。哦對了,若不然你將這送到滌川園去,去回來便可歇了。”
厲長生接過盒子,裡面也不知放了何物,輕飄飄的。看管事兒的神態表情,這盒子裡的物件也不是什麼要緊頑意。
管事兒顯然給厲長生放水,厲長生也是瞧得出來。
厲長生話不多,規矩禮貌周全的點點頭,道:“長生這就去送,快去快回。”
“不急不急,慢慢的走。”管事兒笑道。
厲長生拿著盒子出了院落,撿著路便往滌川園而去。這滌川園他去過一回,初遇小太子荊白玉的畫閣便在滌川園北面,路也算是熟悉,順順堂堂便去了。
巧的很,說起太子荊白玉,這會兒便就在滌川園之內。
荊白玉不過八歲年紀,但身為太子,自然時刻不容鬆懈。天未亮,荊白玉便要起身,晨讀早練,是一項也不得預設的,滴溜溜活似個小陀螺轉個不停。
荊白玉小臉漲紅,額頭上汗珠滾落。全身骨骼累的皆要散架,卻也只得咬牙忍著,從無抱怨一說。若是抱怨一二,恐怕會惹父皇不悅。
荊白玉跟著師傅早起練武,方才結束,路過滌川園正要回去洗漱更衣,哪想到這般巧了,眼前一熟悉的人影,吸引了荊白玉的注意力。
“厲長生!”
荊白玉又驚又喜,死板著的小臉展開一個笑容。
“太子,婢子未聽清您說什麼……”
旁邊伏侍的宮女連忙上前詢問。
荊白玉大眼睛一轉,擺擺手道:“你們回去罷,我一個人便成。”
“太子您……”宮人們一聽猶豫不定。
荊白玉頓時斂了笑意,復又小大人一般,板著臉皺著眉,道:“如何?本太子現在說話這般沒有分量?”
“婢子不敢……”
宮人們見太子發怒,嚇得趕忙垂頭跪在地上,口稱不敢。
“只是太子殿下……您……”
就這一瞬的功夫,宮人們再抬頭一瞧,更是嚇得渾身篩糠,小太子荊白玉已無了蹤跡,眨眼消失不見。
說實話,厲長生進了滌川園不多久,便注意到了荊白玉與他那幾個宮人。
畢竟宮人們又呼又跪的,他們人多聲大,旁人想不注意也是不成,全不給那機會。
按理來說,厲長生見了太子荊白玉,理應上前主動迎著。雖荊白玉年幼,但這太子的頭銜,無論如何都是靠山一座,爭風擋雨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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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人多口雜,厲長生若是近前,旁的宮人定然好奇,厲長生和太子荊白玉是如何認識的。這說來話長,且不好與外人解釋。過去了反而麻煩,不如當做未曾看到。
況且……
“上趕著的,可就不是買賣了……”
厲長生嘴角銜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他輕輕低語一聲,自捧著盒子繼續往前而去,將宮人們的聲音拋在腦後。
“沙沙——”
才行一射之地,方拐了個彎,厲長生便聽身後沙沙的聲兒,草叢裡彷彿有小獸棲伏於此。
厲長生只當未發覺,繼續前行數步。
“沙——”
“嘩啦——”
一條人影看準時機,猛的自草叢中竄出身來,一躍而起直撲厲長生背心。
瞬息之間,厲長生便覺後背一沉,隨即有人掩住他的眼睛。
那人佯裝沙啞老成,卻抵不住其間一抹綿軟清亮,奶裡奶氣的本音。
他掛在厲長生背後,湊近厲長生耳畔低語:“你猜猜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