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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圈套

厲長生吃了多長時間, 荊白玉便委屈巴巴的盯了他多長時間。

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早已負罪感飆升, 食不下咽,只可惜這會兒坐在此處的乃是厲長生,厲長生這人最為淡定,四平八穩細嚼慢咽的就用了一頓豐盛晚膳,這可是他來到大荊以來,最為豐盛的晚膳。

厲長生淨了手, 還不忘點評一句,道:“這御廚的手藝,果真不差, 每道菜都挺不錯。”

“哼……”

荊白玉哼了一聲,抱臂叉腰坐在一旁的席子上,不論是臉頰還是肚子,已然皆是氣得鼓鼓囊囊。

厲長生一瞧他那模樣,著實又想逗逗他,道:“怎麼的,還不是太子殿下叫小臣替太子吃了這些的?如今小臣吃了, 太子您又要責難, 這是個什麼理兒?”

“我……”

荊白玉不過是孩子心性, 吃不到美味佳餚所以耍些個小性子, 也不是真的生氣,這會兒被厲長生一問,頓時啞口無言, 垂著頭不知說什麼。

晚膳時辰過後,燕燕又帶著一眾宮女進來收拾盤跌。她安分守己不動聲色,垂手走進來,目光快速在殘羹剩飯之上一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燕燕看似頗為滿意,又一臉本本分分模樣,將東西全部收拾出去。

厲長生就站在她身後,雖說燕燕表情細緻微乎,但厲長生如何能發現不得?

厲長生負手而立,也勾了勾唇角。

小太子荊白玉晚膳只吃了清粥和青菜,渾身上下都不得勁,晚上便蔫蔫的趴在案上,不願意動彈。

厲長生到外面忙了一圈,入得內殿一瞧,太子彷彿成了木樁,竟是一動不動的。

“小祖宗,不習學了?”厲長生走過來道。

書卷已然被扔在了地上,荊白玉有氣無力的瞧厲長生,道:“沒有食肉,使不上力氣。”

厲長生道:“忍個幾日,過幾天等太子殿下身子恢復了,再吃才好。”

“哦……”荊白玉老老實實答應,卻仍是有氣無力。

厲長生道:“若是太子倦了,不如早早歇息,明日一早還有騎射功課,若是精神頭不佳,恐怕師傅又要責備。”

荊白玉點點頭,想到騎射便一個腦袋兩個大。

他如今不過七八歲,個頭不算高,騎射所用的馬匹卻並未小馬駒,皆是番邦進貢的高大駿馬。站在那些個馬匹面前,荊白玉就像個小豆包,需要仰視才可。

就算如此,荊白玉也不得讓旁人幫忙一分,什麼上馬下馬御馬,全要親力親為,每每簡直噩夢一般。

雖說晚膳無肉,肚裡的確是餓了一些。不過荊白玉如今正上火,本就不易多吃肉,也不易多吃,餓著點正正好。

荊白玉餓著肚子,倒是睡得挺好,半夜並無起夜,一直睡到快要大天亮。

厲長生提前進來叫荊白玉早起,入殿之時荊白玉睡得正香,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個子小小的,卻甚是豪爽模樣。

“太子殿下,時辰到了,該起身了。”厲長生道。

荊白玉正睡得香,瞌睡蟲上頭,哪裡願意起床,尤其他還是個半大孩子,這種睡意朦朧之時,更是孩子氣的很。

“不……不起,要睡……睡一會兒……”

荊白玉死閉著眼睛,喃喃的小聲說。

厲長生伸手晃了晃他,道:“太子殿下,您若是再不起,小臣可是很為難的。”

“不……”

荊白玉仍是不睜眼,睡得彷彿還有些個冷了,隨手抓了兩下,將厲長生的袖子扯了過來,蓋在自己身上。

厲長生挑唇一笑,頗有些無奈,道:“真的不起?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荊白玉在夢裡尋思著,什麼後果也不能打攪自己睡覺,男子漢大丈夫說不起就不起。

“三……”

“二……”

厲長生還是數數,這聲音語氣之中,簡直威脅滿滿。

睏意上頭的荊白玉在夢鄉之中,都打了個寒顫,感覺這清晨十分,也太冷了些。

“一……”

厲長生最後一個數也落點,隨即……

什麼也沒有發生。

荊白玉感覺自己又沉沉睡了下去,無了厲長生的搗亂叫早,四周變得煞是安靜和諧。

等荊白玉再次睜眼之時,趕忙快速翻身而起,外面天色馬上便要全亮,眼看著時辰真的就要來不及,若是遲到,師傅定要責難。

“厲長生!厲長生!”

荊白玉一邊快速自己穿戴著衣裳,一邊大聲呼喚厲長生前來幫忙。

只是內殿只荊白玉一人,並不見厲長生蹤影。

荊白玉顧不得太多,將衣服穿得歪歪扭扭,又要到鏡鑑面前,下意識的往裡一瞧。

“呀——!”

宮人們正在外殿忙碌著,厲長生這會兒也一併在外殿,正按照成例清點親今日要用之物。

大家只聽內殿裡傳來一聲太子殿下的驚呼,聲音高亢洪亮,拔了個尖,直把大家夥兒每一個人都給嚇了一跳。

四月第一個著急的道:“太子殿下恐是出了事情,婢子去看看。”

“不必,”厲長生抬手制止,道:“沒什麼大事兒,我去便是,你們繼續忙著。”

“是……”四月仍是有些不放心,太子殿下叫得如此淒厲,哪裡是沒事的模樣。但如今這大殿之中,乃是厲長生說了算,太子殿下都事事聽從他的,四月哪裡敢違抗一二。

厲長生放下手頭物件,不急不緩穩穩當當,這才入了內殿。

“咚——”

他才進去,小太子荊白玉便像個炮彈一般,直接撲過來撞在了他腿上,一手抱著他的腿,一手舉著鏡鑑,滿臉天塌地陷,失魂落魄模樣。

荊白玉皺著眉,耷拉著眼兒,撇著嘴巴,委屈巴巴的道:“厲長生你……你騙人。你說喝粥吃菜,就不會上火,嘴巴也不會腫的。可你瞧……你瞧啊,我的嘴巴又腫了,好多大水泡,嗚嗚……好可怕,還亮晶晶的……”

就在方才,荊白玉往鏡鑑裡那麼一照,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差點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前些天他嘴上長了水泡,有太醫巫醫和厲長生的調理,本已好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嘴唇上一些個疤痕,倒也舒服了不少。

可今兒個一睜眼,荊白玉便見自己唇上,不論是上唇還是下唇,不論是左邊還是右邊,皆長滿了水泡,大大小小連城一片,可比頭一次長水泡還要恐怖十倍不止!

荊白玉嚇得不知所措,這還如何見人?若叫宮人師傅見了,恐怕會當自己是怪物,指不定父皇母後也要嫌棄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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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白玉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兒,旁人一輩子嘴巴上都不會長一次水泡,他這兩三日就長了兩起兒,如何能不可憐?

厲長生淡定如常,蹲下來與荊白玉齊平,伸手託了託他的下巴,道:“太子莫動,叫我先瞧瞧。”

“嗚,你才別動。”荊白玉連忙拍開厲長生的手,道:“這麼可怕的水泡,說不定會傳染,你別摸,離我遠點才是。”

“這不傳染的。”厲長生一笑,將荊白玉拉了回來,叫他好端端先坐下,道:“這只是因著太子殿下您不聽話,所以才起了水泡。”

“什……什麼?”荊白玉覺著這一點關係也沒有,道:“你騙人。”

厲長生嚴肅道:“是真的。太子殿下若是方才聽小臣之話,莫要懶床不起,這嘴巴上也不會長滿了水泡不是?”

“怎麼可能?”荊白玉不信,道:“這和懶床有什麼干係?”

“干係大的很。”厲長生笑的頗為滲人,道:“太子若是聽話,我保證,你決計不會再長水泡。”

“真的?”荊白玉眨著大眼睛,將信將疑的模樣,道:“那我……那我以後聽話……就是了。”

“這便是乖孩子了。”厲長生莞爾一笑,又伸了手來,在荊白玉反應不及之時,用拇指輕輕一抹。

“呀,叫你不要碰的,小心你也長水泡……”

小太子荊白玉嚇了一跳,往後縮了縮,但他動作哪裡有厲長生的快,仍是沒有躲過。

這電光石火之間,荊白玉就瞧厲長生拇指上,蹭了一些紅紅亮亮之物,乍一瞧全不知是什麼。

荊白玉一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木呆呆瞧著厲長生。

厲長生挑唇而笑,舉著手在荊白玉面前晃了兩下。

“這是什麼?”荊白玉終於緩慢的發問。

厲長生好心講解道:“仔細的講,應該是唇釉和唇蜜。”

“唇……”荊白玉連忙捧起鏡鑑往裡一瞧,自己嘴唇上哪裡還有什麼水泡,粉粉嫩嫩乾乾淨淨,那些水泡變戲法一般,眨眼全無,一顆不勝。

被……

被騙了……

小太子荊白玉這才反應過來。

就在方才,厲長生叫不醒荊白玉,便一時犯壞又開始欺負小孩子,從系統道具欄中,拿了兩樣東西出來。

其一是之前用過的阿瑪尼紅管唇釉205色號。

其二便是系統釋出任務5時,給予的迪奧豐唇蜜。

想要順利完成任務5,系統給出了限制條件,便是必須使用迪奧豐唇蜜這樣道具。先前厲長生還在思索,解決劉美人的計劃,與一隻迪奧豐唇蜜有甚麼關係?聽起來風馬牛不相及,如今倒是來了主意。

厲長生趁著荊白玉熟睡的功夫,先用阿瑪尼唇釉在荊白玉嘴唇上巧妙的點了幾下,畫上幾個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紅點,隨即再用迪奧豐唇蜜輕輕覆蓋疊加。

如此一來,經厲長生這雙手一畫,荊白玉粉粉嫩嫩的嘴唇上,彷彿又生出不少大水泡來,水泡不止又大又圓,還無比亮晶晶的,簡直無懈可擊,觀之駭然。

迪奧豐唇蜜001號,看上去是粉色半透明質地,上唇基本無色。這種唇蜜上唇有薄荷清涼之感,但涼意不會過濃,無過大負擔與刺痛感。

迪奧豐唇蜜並不適合日常單用,塗抹於嘴唇之上,略有厚重粘稠感,不可成膜,觀之也有油膩模樣,很容易讓直男朋友問你是不是吃了火鍋沒擦嘴。

這款迪奧豐唇蜜適合唇妝前的打底,先將唇蜜均勻塗於嘴唇之上,靜止五分鐘左右。唇蜜會營養嘴唇,軟化死皮,隱匿唇紋,讓嘴唇更為豐盈飽滿。

隨後用紙巾將唇蜜輕輕按壓擦淨,再於唇上塗抹喜歡的口紅唇釉,以起到打底滋潤效果。

厲長生問道:“你瞧,太子殿下說以後乖乖聽話,這水泡不就沒了?”

“厲長生你你你你……”

荊白玉這才發現自個兒被騙了,氣得差點原地跺腳,道:“厲長生你這個大壞蛋,你故意欺負我,是也不是?”

厲長生忍著笑意,一臉嚴肅正經模樣,道:“太子殿下這可冤枉了我,不如聽我細細說來?”

“我不聽!”荊白玉氣勁兒大著呢,心說我可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厲長生說什麼都不行!

厲長生仍是道:“這不是,如今燕燕可是劉美人的眼線,若我們不做些戲給她瞧,這將計就計的計劃,豈不很難走下去?小臣這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才幫太子殿下偽裝一二,本方才想與太子殿下彙報的,只是太子您睡得正香,怎麼叫都叫不醒,小臣也是無有辦法。”

厲長生說的頗為無辜,道理一套套,荊白玉如何能是他的敵手,不消一刻時辰,已然被忽悠了進去。

太子殿下前幾日嘴上長了水泡,太醫巫醫跑了好幾個來回,這才消停兩日,誰料太子殿下病未痊癒,竟然還有惡化之勢。

這會兒太醫巫醫又來了一大幫子,全都聚攏在太子殿中,直到天有暮色才得離去。

燕燕和幾個宮女忙來忙去,陀螺一般,從一大早到了現在,便還未消停一刻。

四月也是忙碌的緊,從內殿走出,道:“你們幾個莫要偷懶!還不去端些溫水來!”

“是,婢子們這就去。”小宮女們答應。

燕燕連忙端了盆溫水過來,趕緊搶先走過來,順勢問道:“四月姊姊,太子殿下這是怎麼的?莫不是真病了?平日裡太子殿下身子骨堅朗的很,還不曾這樣病過呀!”

“可不是。”

四月還未曾說話,倒是有人從內殿而出,應承了燕燕的話。

燕燕抬頭一瞧,頓時有些羞赧,甚至不敢與來人對視,略微垂著頭道:“掌事大人……”

厲長生來的是恰到好處,道:“溫水給我便是,我給太子殿下端進去。”

“是,掌事大人。”燕燕捧著水盆近前。

厲長生接水之時,難免碰到燕燕的手,燕燕頓時臉色羞的更紅,這會兒竟是連指尖也紅彤彤一片。

燕燕嬌聲道:“有勞掌事大人了。”

厲長生溫和一笑,直把燕燕笑得頭暈腦脹,晃花了人眼。

厲長生道:“這兩日太子殿下病的厲害,也辛苦你了。”

“婢子不辛苦的!”燕燕連忙道。

厲長生並未多言,端了溫水,又毫不吝惜的附送燕燕一個笑容,這才轉身回了內殿,將殿門閉合。

內殿之中只太子一人,也無旁的宮人伏侍。

太子躺在榻上,雙手枕在頭下,還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整個人百無聊賴模樣,哪裡有絲毫病態不勝。

倒是荊白玉粉嫩雙唇之上,乍一看頗多水泡,大大小小連成一片。不過這都是厲長生親手所畫,以假亂真之用罷了。

荊白玉抬了個頭,發現厲長生回來了,道:“唉,劉美人怎麼還不來?我這還要裝病到什麼時候?不能出屋,著實無聊的緊呢!”

厲長生笑道:“無聊?是誰先前說裝病好的,可以逃過習學和騎射,還能大白日裡光明正大的懶床?”

荊白玉懶了兩日床,便覺睡得腰酸背疼。他一個小孩子,根本閒不住,把他困在內殿之中,著實太過無聊。

厲長生又道:“也快了,再忍忍。”

果不其然,燕燕方才聽厲長生說了那幾句話,心底裡有了一番計較。

她將帕子洗乾淨,就交給旁的宮人,道:“妹妹,你且幫我照看一二,我去喝一口水。”

“好,你去罷。”小宮女點頭到。

燕燕得了空,一步三回頭的悄悄出了太子宮殿。她為人甚是謹慎,發現無人跟蹤這才松了口氣,快步往劉美人宮中而去。

“太好了!”劉美人大笑著站了起來,道:“你說小太子病的很嚴重?”

“正是,娘娘。”燕燕道。

劉美人道:“那皇上和皇后那面,可知道?”

燕燕道:“不曾知道。太子殿下怕皇上與皇后掛心擔心,所以並未派人通知。”

“哼,”劉美人冷笑說:“真是天助我也!皇后這些日子忙著調理身子備孕,根本不曾關心太子,連太子生病都不曾知曉,這真是天助我也!走!隨我去見皇上!”

劉美人著實按捺不住,著燕燕回了太子殿中,自己帶著一併宮女便去尋皇上告狀。

如今已然日暮,皇上又準備夜宿皇后宮中,這些日子皇后頗為受寵,陛下恨不得時時刻刻皆不願與皇后分開。

這一點太后煞是滿意,畢竟太后本就歡喜皇后,覺得皇后懂的規矩,性子又溫婉,是管理後宮最佳人選。

再者說了,太后一族外戚,與皇后的父兄關係甚篤,這朝堂上的事情,太后雖不管不問,但大荊並未有清朝後宮不得干政的祖訓,為了家族興旺,太后平日裡喜歡誰不喜歡誰,那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不可兒戲。

這些天皇上越瞧皇后越覺得順眼兒,竟是絲毫毛病也挑不出,才忙完了政事,便急匆匆趕來皇后宮中,欲與皇后一同晚膳。

這晚膳還未碼放整齊,就聽有宮人近前稟報,道:“陛下,劉美人求見,說是有要事告知陛下。”

“劉美人?”皇上不甚在意,道:“她能有什麼要事?”

宮人道:“回陛下,小臣也不甚明了。那劉美人只是說,是關於太子殿下的。”

“哦,太子?”皇上一聽太子兒子,倒是上心了幾分,道:“叫進來罷,萬一是什麼大事兒,可莫要誤了。”

“敬諾。”宮人道。

皇后坐在一旁,甚是不滿劉美人前來攪局,但她又不能表現的太過小肚雞腸,只好微笑以對,道:“恐是陛下近日疏離了劉妹妹,劉妹妹心裡不舒坦了。”

“這樣便不舒坦了?”皇上不甚在意的道:“朕的女人,如何這般小肚雞腸?”

劉美人進來之時,便聽到皇后暗裡地裡給自己穿小鞋。

她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垂頭本分的上前,道:“陛下,您可冤枉妾了。妾哪裡敢心有不滿。只是妾聽聞太子殿下病了,心中憂心如焚,又不好自行往太子殿中探望,這才急急忙忙前來陛下面前稟報呢!”

“病了?”

“病了?”

皇上與皇后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問,皆是一臉驚訝模樣。

皇上道:“朕近日政務繁忙,無暇分身往太子處檢查功課,沒想到幾日不見,太子竟病了?皇后,太子這生的什麼病?可嚴重?吃了什麼藥?”

皇后被問得一愣一愣,張口結舌,支支吾吾。

如今皇后正得寵,便如劉美人所言,積極備孕當中,日日叫太醫巫醫前來看診,藥材也是頓頓不落。

皇后的確想要個親生兒子傍身,血緣上的干係,到底要比旁的靠譜一些個。只是皇后入宮並非一兩日,這麼多年未曾懷上一兒半女,她心中到底也是清明的。

皇后可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性子,若是親兒子沒懷上,還將小太子推給旁人,這豈非更無保障。

這些日子皇后備孕之中,也三不五時的關心著太子荊白玉,天氣冷了熱了,衣裳薄了厚了,皆是囑咐叨唸著。

這不是,今兒個一大早,小太子荊白玉還到皇后跟前來問了安,來得急去得也急,皇后只當是小孩子愛頑,心裡惦記著甚麼好東西,便也無多問。

這早上才見著人,怎麼的晚上就病了?

皇后全然不明就裡,道:“臣妾並不知太子生病這事兒。劉美人你可莫要道聽途說,拿太子身子健康這事兒來博皇上注意!”

劉美人噗通一聲便跪了,煞是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道:“皇上,嗚嗚……太子殿下雖不是妾親生兒子,但妾對太子殿下,只有疼愛,如何敢有一絲一毫加害之意呢!妾盼著太子的好才是,絕不敢拿這事兒開頑笑的!倒是皇后娘娘……”

劉美人話鋒一轉,便開始針對其皇后來,道:“太子殿下養在皇后娘娘身邊,娘娘對太子一直苛責嚴厲,太子殿下每每見到皇后,都是又怕又敬,卻少有親近。而娘娘您對太子殿下,也總是不聞不問。陛下您瞧啊,這樣的母子關係,如何得了。太子如今小小年紀,生了重病,皇后卻也全然不知,著實可憐的緊啊!若是如此以往下去,恐對太子留下什麼不好的影響啊!”

劉美人一口氣說了頗多,皇上聽得有些個不耐煩了,“啪”的一拍案幾,道:“走,你們隨朕前去探望太子,朕去問問太子,到底是怎麼個回事。”

“唉——”

此時此刻,小太子荊白玉還賴在榻上百無聊賴,全不知做什麼消磨時辰才好。

“噠噠噠——”

就聽跫音而至,厲長生快速入內,道:“太子殿下,皇上與皇后,還有那劉美人,已然往這邊來了。”

“來了?終於來了!”荊白玉煞是激動,一個翻身擰腰,便從榻上跳了起來,道:“快快,厲長生,幫我準備一下。”

厲長生拿了溼潤的帕子來,將荊白玉嘴唇上畫的水泡擦乾淨,又給他換了身兒衣裳,一切妥妥當當,瞧起來精精神神,哪有一絲一毫病態模樣。

荊白玉這便歡歡喜喜的一伸手,豪爽道:“厲長生,把本太子的寶劍拿來!我要在父皇面前練劍!”

“是,這就去。”厲長生笑著道。

皇后與劉美人跟著皇上,徑直便往小太子荊白玉這邊來了,入了大殿也不讓宮人通報,直接就進了內殿。

“怎麼不見太子?”皇上放眼一瞧,內殿空空如也,無有太子也無有宮女,倒是有個侍人,正在歸置案上筆墨。

那侍人不是旁人,可不就是厲長生本人。

厲長生淡定自若的跪下行禮,道:“小臣參見皇上。”

“無須多禮。”皇上道:“太子在何處?”

“是呀!”劉美人一臉焦急的藉口說:“太子殿下不是病了嗎?為何不好好休息?這可如何是好?”

“病了?”厲長生佯裝納罕模樣,道:“太子未曾生病。”

“甚麼?”劉美人聲音尖銳了起來,道:“這不可能!”

厲長生泰然自若道:“小臣敢問劉美人此話何解?難不成是盼著太子大病一場才好?這太子殿下身子健朗,有何不好?”

劉美人被話一堵,方才發覺自己失態,連忙著補道:“皇上,妾不是這個意思,妾只是過於關心太子殿下了。”

劉美人一行說一行暗中瞪了一眼厲長生,眼神中盡是威脅之意,道:“厲長生你一個小小的掌事內使,莫不是欺瞞陛下?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太子到底在何處,是否被你給藏了起來?!”

厲長生也不與她多話,道:“太子殿下正在殿外練劍,陛下請移步一觀。”

燕燕此時便混在宮人之中,她本十拿九穩興高采烈,哪知厲長生一開口,她心裡便是一哆嗦,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咯噔一下子。

劉美人和燕燕這會兒都是一頭霧水,全不知已入了厲長生的圈套。

皇上帶著眾人從內殿而出,轉到大殿後面的空場上,果真便看到小太子荊白玉小小的身影。

別看太子荊白玉年紀尚小,但手中寶劍可一點也不小,舞起劍來虎虎生風,一派小大人模樣,竟是威嚴的厲害,頗有王者風範。

皇后乍一看到太子,這心總算是回到了肚裡。

皇后橫了一眼劉美人,微笑著說:“陛下您瞧啊,太子不是好端端的,哪裡是有病有痛模樣,看來是有人惡意盼著太子生場大病,這用心何其歹毒!”

“不……”劉美人驚呼一聲,道:“陛下不是這樣的,太子是真的病了,妾敢保證!都是因為皇后平日裡苛待太子。”

“大膽!”

皇上還未呵斥劉美人,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荊白玉已然收了劍勢,背著手走了過來,道:“父皇在此,劉美人竟當眾汙衊皇后,著實過於猖狂了些罷!可有將父皇放在眼中,可又將本太子放在眼中!”

“我不是,我沒有……”劉美人連忙狡辯,說:“是……”

“住口!”皇上已然聽不下去,道:“好端端的晚膳,被你攪成這樣,如今還要給朕添堵,先是詛咒太子無果,如今又來汙衊皇后。朕看劉美人你是越來越大膽了,到底是誰給你的這般膽子!”

“陛下……”劉美人咕咚一聲跪在地上,道:“不是這樣的,陛下饒命啊,妾也是為了太子好啊。”

荊白玉冷笑一聲,道:“你為了本太子好?為何本太子沒有察覺?”

“我兒……”皇后此時便出了聲,彷彿老好人一般,拉住太子的手道:“算了罷。恐是劉美人近日過得不順心,所以……陛下也請不要責備劉美人了。”

“定是皇后設的局!”劉美人一聽,皇后如何能給自己說好話,決計是無有好心眼的,便道:“一定是這樣的,她誆騙妾,想要讓皇上疏遠妾,所以才這般……”

“夠了夠了!”皇上不耐煩的揮手,道:“劉美人嫉妒成性,詛咒太子,汙衊皇后。朕看在皇后給你求情的份上,也不願追究你什麼,貶為良人,就這樣罷。”

“陛下!”

劉美人不敢置信的驚呼一聲,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呆若木雞模樣。

她先前乃是美人,爵比少上造。如今被貶良人,品階一連掉了許多,也就似個左庶長,簡直偷雞不成蝕把米。

“勿要多言,轟出去!”皇上沉著聲音到。

“敬諾。”厲長生就在一畔,第一個恭敬應聲,隨即招呼幾個高大寺人,便將哭鬧不休的劉美人給轟了出去。

這一通折騰下來,也著實鬧心,皇上一臉心力憔悴模樣,被皇后與太子一同扶著入了內殿稍作休息。

那面兒厲長生叫人將劉美人丟出,雖劉美人不甘心於此,卻也無有辦法,只得悻悻然先行離開。

“娘娘!娘娘!”

一個女子聲音從後追來,劉美人回頭一瞧,差點子硬生生氣炸。

“燕燕!”

劉美人尖聲道。

燕燕從殿中跑出,追趕著劉美人,道:“娘娘,請帶奴婢一同走罷,您不能把奴婢留在太子身邊呀!您答應過的!”

“是你!廢物!”劉美人正怒火當胸,抬起一腳,直接踹在燕燕臉上,將人給蹬了出去。

燕燕摔了個四仰八叉,嗚嗚的哭泣起來,煞是委屈。

劉美人道:“是你都是你!你騙我!”

燕燕哭道:“不是的不是的,娘娘,婢子無有啊!”

燕燕明明眼瞧著太子嘴上長泡,太醫巫醫皆是診治不好,這才通風報信於劉美人,想要討得好處,叫劉美人做主,將自己與厲長生湊成一對。

這事兒本來好端端,彷彿□□無縫,可誰知到頭來……

燕燕也非痴傻之輩,自然明白一個道理,恐怕自己早已露陷,是片刻也不能於太子宮中逗留了!多留一刻生命堪憂!

燕燕這才硬著頭皮跑來尋劉美人,想要破釜沉舟,隨同劉美人一起離開,也好撿命偷生。

劉美人被擺了一道,燕燕“功不可沒”,她哪裡還能護她,簡直痴人說夢。

燕燕哭道:“娘娘真的不是婢子啊,不是我……”

“自然不是她。”

一個聲音在旁響起,嚇了劉美人與燕燕一跳。

“厲長生?”

“掌事大人?”

劉美人和燕燕同時開口,同時一個激靈。

厲長生笑容滿面,溫和友善的很,道:“她這等城府,如何能算計得了劉美人您。不,如今應當是劉良人。”

“厲長生,是你?!”劉美人不敢置信的道。

她本以為是皇后算計自己,但如今聽厲長生這話,總覺自己想的太過簡單。

厲長生不置可否,道:“如今已入夜,劉良人請快快回罷,否則若是在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皇上,恐怕良人也當不踏實。”

“你……”

不等劉美人開口,厲長生又道:“劉良人可自行離去,至於這宮女,乃是太子宮中之人,小臣還要將其帶走,再行發落。”

“掌事大人!”燕燕差點雙眼一翻昏死過去,叩頭求饒道:“掌事大人,婢子被劉美人迷惑,並非真心加害太子殿下,請掌事大人明鑑啊。”

厲長生似笑非笑,目光並不瞧他,道:“若你當真有心加害,我能容你到今日?早已將你碎屍萬段。”

燕燕渾身一個激靈,只覺遍體生寒,咕咚一聲栽在了地上。

厲長生揮了揮手,道:“將人押起來,帶回去處置。”

“是,掌事大人。”有人跟在一旁回話,聲音有些個猶豫,不是靈雨還能是誰。

靈雨叫人將燕燕綁了,帶回太子宮中,拉到偏殿關起來。

厲長生入了宮中,也往偏殿而去,不過半路上就瞧一個半大身影,正靠著假山石,抱臂而立,通體一派嚴肅正經模樣。

“太子殿下。”厲長生輕聲道。

荊白玉聽到聲音回首一瞧,頓時蹦蹦跳跳便跑了過來,頗為開心模樣,彷彿方才的那正經模樣都是虛幻。

“厲長生你回來了!”荊白玉道。

厲長生道:“怎麼的,太子未有陪著皇上和皇后?”

“父皇母後已經回了,都這般晚了,也不可能宿在我這不是?”荊白玉道:“我是特意來等你的。”

“等我?”厲長生道:“著實不巧,小臣還有的要忙,太子還是先行回去休息罷。”

“我不要,”荊白玉搖頭,道:“我知道,你是要去教訓那個叫燕燕的宮女,是也不是?”

厲長生見他老大不樂意模樣,道:“那宮女差點害了太子殿下,小臣前去教訓一二,難不成太子不願?”

“教訓個犯錯的宮女,我能有什麼不願意?”荊白玉撅著嘴巴,哼了一聲,傲嬌的道:“你別以為我看不出,其實你是想拿這宮女,給靈雨立威,是也不是?”

方才荊白玉一直在此等著厲長生,已然先看到靈雨押著燕燕回來。他年紀雖小,但一向內明,稍微一琢磨哪有不知之理。

厲長生見荊白玉彆彆扭扭模樣,也不解釋,只是道:“若是太子不困,又不怕瞧這等子事兒,或可一同前往。”

荊白玉也不多說,率先邁開方步,背著手就進了偏殿,一屁股坐在席上。

靈雨果真就在,燕燕便跪在她跟前,旁邊站了一眾宮人,皆是一個個大氣兒也不敢喘,全然不知燕燕做出了什麼,也是不敢多問一句的。

荊白玉整個人氣鼓鼓,心想著自己可是厲長生最好的朋友呀,也沒瞧厲長生對自己這般上心,倒是對這小靈雨,真乃無微不至,氣煞個人也!

荊白玉叉腰而坐,抿著唇板著臉。

厲長生稍微一瞧,差點不厚道的笑出聲來,小太子全然一副我很生氣,著實生氣,又是怎麼也哄不好的模樣。

厲長生也不急著去哄人,只是走進來,對靈雨道:“這次靈雨做的很好,這燕燕是你揪出來的細作,今日便由你來懲治她。”

“我?”靈雨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的道:“婢子……婢子不知如何懲治,請掌事大人明示。”

“如何?”厲長生略微沉吟,道:“先行掌嘴二十,其餘再做定奪。靈雨,你便來親自執行罷。”

“我?”靈雨又是一驚,她平日裡沒少被人掌嘴,讓她打旁人的臉,這還是頭一遭,聽起來有些個駭人聽聞。

“磨嘰……”小太子荊白玉不滿的抱怨說:“本太子都累了,懲治還不快些個?”

“是是,敬諾。”靈雨趕鴨子上架,著實沒有辦法,拿了掌嘴的刑具,上前幾步,站在燕燕面前。

燕燕早已被幾個高壯侍人壓住,還塞住了嘴巴,哼都哼不出一聲來,只是那眼睛死死盯著靈雨,目光滿是惡毒和憤恨。

“啪——”

靈雨猶豫半晌,這才打了一下,燕燕還未如何,她倒是先閉了眼睛,雙手顫抖不止。

“手不夠重,聲不夠脆。”厲長生聲音冷淡的道。

“啪——”

“啪啪——”

掌嘴之音斷斷續續。

荊白玉看著直打哈欠,他這人最是嫉惡如仇,他向來待宮中之人不薄,從不苛待,沒成想竟還有燕燕這樣被收買的細作。

荊白玉是絲毫未有同情之意,只覺也沒什麼好瞧的,站起身來便欲離開,想要往內殿去休息。

就在荊白玉起身這一� ��,厲長生又開了口,道:“靈雨這會兒打的倒是不錯。你可是太子殿下的貼身宮女,記住今日之事,若是以後有人還敢算計太子殿下,便這般狠狠的打,狠狠的教訓。可知道了?”

“是,”靈雨連忙道:“婢子明白。”

“咦?”

荊白玉心中一動,思忖著,難道說厲長生抓燕燕來懲治,不是為了給靈雨立威,而是為了給自己出氣?

那方才,自個兒豈不錯怪了厲長生,還白生了半晌的氣勁兒?

荊白玉捉摸不定,禁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厲長生。

正巧了,厲長生也正瞧著荊白玉,兩人目光一對,厲長生便溫和一笑,滿是寵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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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白玉才氣得鼓鼓,彷彿哄不好的那種,眼下便全然忘了,竟是心情大好起來。

他對厲長生招了招手,道:“厲長生,本太子要就寢了,還不快隨我走?”

“敬諾。”厲長生道。

厲長生跟著荊白玉一同出了偏殿,才離開眾人視線。荊白玉便一個竄身,輕輕巧巧跳到厲長生背上,掛在他肩上,勾住他頸子,晃盪著兩條佔不到地的小短腿,道:“走著,我都好睏了。”

厲長生低笑一聲,自然自語道:“果真是個孩子,這般便開心了。”

“你說什麼呢?”荊白玉從後面探出頭來,道:“本太子沒聽清。”

厲長生淡淡的道:“沒說什麼。”

“不可能,”荊白玉不依不饒道:“肯定說了,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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