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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看他怎麼賣命

秦書淮在崇禎面前狠狠地秀了把忠誠以後,又連夜返回了江河幫。

這一路他始終帶著孟威、孟虎兩兄弟,一方面是考慮到自己現在仇家甚多,漕幫、王承恩、東廠、北丐,這些勢力哪個都想要自己的命,所以帶著這兩個高手心裡踏實些,另一方面則是不想自己外出時留他們在幫裡,以免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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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河幫,他立即召集各堂香主以及左右執法、護法,正式宣佈自己要與後金開戰。

在坐的沒有人感到吃驚,畢竟這麼多天下來,光是看也看明白秦書淮要做什麼了。

不但不吃驚,而且都深以為然,認為秦書淮的這個決定,雖然冒險,但對現階段的江河幫來說是很有必要的。

武林中的門派,雖然大都不關心王朝的更替,但是在保護百姓、抵禦外辱上卻是有傳統的,尤其是在後金的殘暴已經臭名昭著的情況下,對抗後金早已被視為一種極大的“行俠仗義”了。

不過,這種行為一般都是零星的,以個人性質為主的。近幾年後金頻繁襲擾大明,時有聽說某個高手殺了一小隊賊夷,救下了一個村的百姓,但幾乎沒有聽說哪個門派會傾巢出動去與賊夷作戰的。理由很簡單,後金也承認武林自治,要殺要搶也不會衝武林中人去,所以說到底後金入關對武林各門派是沒有根本利益衝突的。這種情況下,誰會想著去和後金拼命?要知道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敵人和競爭對手,要是門人全部拼光了,還拿什麼在江湖上立足?

但是江河幫打後金就不一樣了。

江河幫如今實力大增,完全不弱於漕幫和巨鯨幫,不過論聲望,卻和他們差了十萬八千裡。江河幫如今在武林中,還是不過被看成一個三流的幫派,聲望連巨鯨幫都比不上。

在武林中,聲望往往比錢和地盤更重要。最簡單的例子,一個三流的門派要想吸引真正的高手來投幾乎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不屑於為錢賣命的,他們更看重的是名聲和權勢。若是一名高手去投靠一個三流門派,就好比一個集團公司的總裁忽然去工地當包工頭了,勢必會被武林所恥笑。

另外,如果聲望不夠的話,想結交那些名門大派也絕無可能。江湖上以少林、武當為首的六大派,作為第一流的存在,是整個武林的擎天柱。一個幫派要想長遠發展,在江湖上站穩腳跟,就必須結交他們,得到他們的庇護。

否則,任你再強地盤再多,終有一天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這就是武林的生存法則。

如此總總,聲望帶來的好處可以說方方面面,數不勝數。

所以江河幫要想繼續做大,提高聲望迫在眉睫。

因此當秦書淮提出要打後金時,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要以此提升江河幫聲望。雖然這很冒險,但發展至今的江河幫確實需要聲望,即便冒點也是可以理解的。況且,他們早已習慣了秦書淮劍走偏鋒,習慣了他不按常理出牌,他說能做的事,從未讓大家失望過,所以,眾人並不覺得這事有多難接受。

他大明之妖的綽號,可不是平白得來的。

這其中,最狂熱的要屬張嘯了。

秦書淮曾答應他,許他羽翼,與他袍澤、給他甲兵,帶他重返戰場,破天開地!

而他,只想用賊夷的血,去洗刷當日的恥辱,斬斷那個折磨了他無數個晚上的噩夢!

即便死,也要和弟兄們一樣,清清白白地死去。

平時話不多的他,這次第一個說話。

“幫主,我等日夜備戰,便是等著那一天!只要賊夷再犯,屬下願第一個領軍出戰!”

短短兩句話,卻是擲地有聲,熱血橫溢。

秦書淮看著張嘯,凝聲說道,“你放心,那一天很快就到了。後金賊夷五日內必犯中原,屆時他們將從長城大安口一帶突破,然後突破薊鎮、遵化,直奔京師!而你,有的是機會出戰!”

聞言,眾人皆大驚!

他們本以為即便後金要進入中原,那也是開春後的事情了,沒想到竟會如此之早!

而秦書淮輕描淡寫地便說出來賊夷入關的確切時間、行軍路線,又讓他們大吃一驚。

不過驚訝歸驚訝,沒有人有任何懷疑。

這下整個屋子裡都熱鬧起來了。

賴三兒平常話最多,這個時候怎麼少的了他?

“幫主,賴三兒願打先鋒!只要賊夷敢來,我白虎堂一定第一個上。他姥姥的,一群建州奴也敢來掠我大明,瞎了他們狗眼!”

陳敬也轟然起立,說道,“大丈夫當保家衛國,血灑沙場,便是馬革裹屍不亦快哉?幫主,我玄武堂請戰!”

陳敬年方十四,雖然現在已經是玄通境七等的修為了,說話卻仍有稚音,與這番大義凜然的說辭有些不太搭調,惹得賴三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陳敬登時臉上一紅,繼而怒道,“賴香主,你因何發笑?難道我說錯了嗎?”

賴三兒一看陳敬發怒了,趕緊笑著賠不是,“不不不,陳香主你沒說錯,是我錯了,我錯了。”

眾人都被賴三兒的賤樣逗樂了,連秦書淮都不禁搖頭一笑。

邱大力沉吟了一會,說道,“書淮,後金賊夷實力不弱,若是要入關,數萬兵馬是有的。而我幫中也僅有數千人,你打算怎麼打?”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秦書淮。

秦書淮道,“各位可聽說過敵後戰、麻雀戰以及游擊戰?”

見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的樣子,秦書淮便把自己的思路與他們詳細講解了一番。

這套東西,自然是秦書淮所在的那個時空,開國太祖提出來戰術思想。

說白了,就是讓朝廷與後金在正面玩命,而自己則伺機騷擾後金的後方,讓後金疲於奔命,達到遲滯甚至拖垮他們的目的。

說的再直白點,就是打孤城、搶糧草,搶完就跑真特麼刺激……

這個方法不僅在戰術上很切合實際,而且江河幫進退餘地很大,得到了眾人一致的認可。

秦書淮又做了一番戰前動員後,然後下了命令,各堂立即將通州境內的所有幫眾全部撤回總舵,整裝待命,碼頭上只准許象徵性地留不超過五個幫眾。

開完會,秦書淮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開啟房門後,他愣了下。

只見屋裡坐了兩人,一個是李大梁,而另一個則是消失已久的陳長廷。

陳長廷看上去氣色不錯,傷應該已經好了。毫無疑問,北丐放他出來,自然是讓他來給自己添堵,報上次劫走不二散人和逐一的仇。

所以他一定已經知道是自己派不二散人和逐一去殺他的。

陳長廷見了秦書淮,別有意味地笑了笑,說道,“秦護法,哦不,應該叫你聲秦幫主了!一別多日,甚是掛念呢!”

秦書淮並不懼這兩人,因為他知道東廠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己下手。東廠就是要對付自己,也會先讓陳長廷去崇禎那告發自己勾結魔教,得到崇禎的允許後才對對自己下手。不過,東廠上次殺自己未成,已經給崇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這次他們再去和崇禎說自己勾結魔教,崇禎八成是不會相信的。

於是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說道,“陳副幫主,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沒見到秦幫主登上幫主之位後的英姿,我又怎麼捨得死呢?”

秦書淮走至陳長廷跟前,戲謔道,“也對。陳副幫主,那你現在見到本幫主了,是不是該跪下行禮了?”

陳長廷收斂了笑容,臉色漸沉,眼中閃過一絲陰鬱。

厲聲喝道,“秦書淮,你欺君罔上,勾結魔教,殘害同僚,該當何罪?”

秦書淮心道,堂堂副幫主、江河幫的創始人之一、東廠的精英陳長廷,竟然在這個時候跑到自己面前來興師問罪,當真是夠幼稚的。如今江河幫在自己手上,崇禎又信任自己,即便自己光明正大地承認又如何?這是在江河幫總舵,你們能殺了我?

剛想發笑,忽然一想不對!

就算陳長廷一時激憤幼稚了一把,李大梁又怎麼會幼稚?他會無聊到陪陳長廷一塊來找自己打嘴仗?

這是要設圈套套自己話麼?屏風背後,怕是還藏著什麼人偷聽吧。

呵呵……崇禎啊崇禎,你還是不信我麼?

心中一聲嘆息。後世不少史學家說崇禎多重人格,現在秦書淮有點信了。不過,他仍然願意相信,在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和自己肩並肩坐在地上,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崇禎。那個紅著雙眼,緊緊握住自己雙手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崇禎。

收了收思緒,他又一臉肅然地對陳長廷說道,“陳副幫主,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欺君罔上、勾結魔教可是死罪,你我同朝為官,何以非要置我於死地?”

陳長廷怒道,“秦書淮,你還敢狡辯!若不是當日丐幫執法長老恰巧路過,我早被魔教那兩名魔頭殺了!逍不塵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根本就是魔教的人!”

秦書淮哈哈大笑,不無譏諷地說道,“逍不塵?你說的可是北丐那個練天蠍魔功的逍不塵?此人心狠手辣、行事陰毒,江湖上誰人不知,想不到你竟與這種人為伍!而且我不妨告訴你,北丐自逍不塵往上,都已經投靠了賊夷。如今我江河幫喊出‘保百姓、滅賊夷’的口號,北丐自然是想先除我而後快,你這個豬腦子!”

陳長廷沒想到秦書淮竟然不入圈套,更加氣急敗壞地道,“秦書淮,你休要狡辯!自你出現在江河幫以後,魔教在青烏鎮一帶的出現便越來越頻繁,這你作何解釋?”

秦書淮冷笑道,“魔教出現在青烏鎮也要我解釋嗎?那過幾天後金賊夷若是出現在關內,是不是又要我解釋了?你們東廠要殺我,何不現在就動手,又何須找諸多託詞?”

說罷,又驀地抬手,一掌劈碎了身旁的桌子,怒吼道,“好!你們要解釋是吧?我給你們解釋!老子就是勾結魔教、欺君罔上、殘殺同僚行了吧?不過老子最大的罪,卻是受了一個少年的蠱惑,違背師門遺訓,從此一入官門深似海,書生意氣化成殤!只這條,老子就罪該萬死,活該萬死!不過就是死,也還輪不到你們動手,過不了幾日賊夷就會入關,老子答應過某人要給他賣命,就一定會說到做到!這是老子最後一次給他賣命,等老子死在沙場上,你們再來收屍去找你們督公邀功吧!”

歇斯底里地怒吼了一番,秦書淮發覺自己有些眼眶微溼。不由心道,自己不是演戲給崇禎看麼?什麼時候演得跟真的一樣了?

吼完之後,他立即出了屋子。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屏風後的人出去。

待秦書淮走遠之後,果然從屏風後出來一人,卻是一端莊秀麗、如花似玉的華貴少女!

李大梁慌忙上前,在這名少女的背後兩處大穴點了兩下,少女嬰寧一聲,這才能開口說話。原來,為了讓少女能隱藏氣息,不被秦書淮發覺,李大梁點了少女的穴道。

“長公主……”

少女抬了抬纖纖玉手,說道,“不必說了,回宮吧。”

翌日,御書房。

崇禎眉頭緊皺,久久凝視桌上的香薰爐而不語。

過了半晌,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女,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嬋兒,他確實只說了這些麼?”

被崇禎稱作“嬋兒”的少女,全名朱徽嬋,是泰昌帝朱常洛與一名宮女所生,與崇禎只差了一歲,按道理是崇禎同父異母的妹妹,但是因為她母親地位低微,所以並未被冊封公主。不過朱徽嬋聰明伶俐,自幼便與崇禎關係極好,深得崇禎喜歡。所以崇禎登基以後,便將她冊封為“和樂公主”。

“和樂公主”朱徽嬋,年方二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天生麗質,故追慕者眾。崇禎也曾有意賜她一門婚事,不過卻屢遭婉拒。

這次派她前去“聽議”,也是基於崇禎對她十足的信任。崇禎雖然知道身邊的人,如王承恩、王德化等都對自己算是忠心,卻也知道這些人都各有各的算盤,一件事往往會按照他們的需要添油加醋一番,呈到自己面前時已經是另外一番模樣了。所以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破天荒地派出了朱徽嬋去“聽議”。

朱徽嬋莞爾一笑,說道,“皇上今天是怎麼了?你都問了三次了。是,嬋兒已經把聽到的,全部告訴皇上了,一個字都不落呢。”

崇禎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長嘆一聲,又陷入了沉寂。

過了會,喃喃自語。

“秦兄……心裡有怨氣啊!”

朱徽嬋點頭輕笑道,“我要是他啊,也有怨氣呢。”

崇禎寵溺地看了眼嬋兒,說道,“嬋兒,你看秦書淮此人如何?”

朱徽嬋又嫣然一笑,“他說要給你賣最後一次命,看他怎麼賣再說吧。”

崇禎沉默,若有所思。

……

崇禎二年十月二十六,夜半。

長城大安口要隘。

(呼~~該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己巳之變,終於要開場了。這場戰役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要花很大的精力。求推薦票,求打雞血~另外,朱徽嬋這個人物是虛構的,她出現完全是因為後續劇情的需要,大家無需過多糾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