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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第一輪報復(兩章合一)

福建,馬尾港。

在黎明的霧色中,五十艘大型戰列艦、三十一艘明軍前主力戰艦戎克船、外加一百二十艘小型快船起錨,緩緩駛出。

不得不說,鄭芝龍做事十分果斷。

在收到五艘戰列艦的第二天,也就是在荷蘭人剛剛派使者來質問的當天,他就立即率水師出海了。

這麼一來,荷蘭人根本來不及調兵。

福建到東藩才多遠?海風順的話朝發夕至!

而荷蘭人要把分散的戰艦招回來等多久?那會兒連電報都沒有,恐怕一個月之內最多也就能召回三分之二。

鄭芝龍完全可以像擼串一樣把荷蘭人的據點一擼到底。

兩百多艘戰艦在海面上橫行,幾乎一望無際,密密麻麻,任何人看了都會熱血上湧。

鄭芝龍站在旗艦安國號的指揮室內,看著萬里波濤,心潮澎湃。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支艦隊究竟是如何可怕的力量,可以說,它在南洋乃至整個遠東都是無敵的。

無疑,他是幸運的。

他的幸運就是,當初安國公對他的所有承諾,全部兌現了。而更幸運的是,當初他打算帶船隊逃離時,被安國公及時制止。

可想而知,如果當初他順利逃脫,攥著自家船隊跑到東藩後,必將成為大明的對手。

而僅僅一年多時間,大明就造出了配備大批紅夷大炮的五十艘戰列艦,那麼不難推測,只要再有一年,大明就可以造出一支無敵的艦隊。

他決不是這支艦隊的對手,荷蘭人也不是,劉香更不是。

當初他若是出逃,就永遠沒機會掌控如此強大的力量,找荷蘭人和劉香報仇。

相反,他將在強大的大明水師碾壓下,在死敵荷蘭人和劉香的聯合圍剿下,徹底崩潰。

鄭家家業,就必然毀於一旦。

這點毫無疑問。

但現在不同了。

他不但不會崩潰,而且還可以建功立業,實現他夢寐以求的高官厚祿、光宗耀祖。

如今他已是南洋水師提督,可想而知只要幫助大明制霸南洋,必然加官進爵。

到時候,總督一方顯然不是夢。

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也沒有什麼比這更幸運的了。

同樣躊躇滿志的還有鄭芝虎、鄭芝豹,他們看到了鄭家的希望。

出海以後,南洋水師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東藩至爪窪(後世的印尼)這條荷蘭人的黃金航線。

為什麼這條航線如此重要呢?

因為這條航線幾乎囊括了所有重要的南亞港口,只要跑一趟這個航線,大明的絲綢、茶葉,安南、暹羅、呂宋、柔佛(馬來西亞)、爪窪的香料和土產可以全部囊括其中,到時一過馬六甲就直奔歐洲,極為方便。

事實上,原本這條航線應該延伸到日本,不過日本現在正閉關鎖國,只能靠浪人走私無法大規模交易,而且西班牙和葡萄牙人在那頗有勢力,所以荷蘭人現在在那些航線上並沒有花太大的力氣。

此外,如果要想從日本運輸到歐洲,必然要經過東藩——爪窪航線,荷蘭人在那徵徵稅、搶搶劫也是方便的緊,更沒有必要把航線拓展到日本了。

只不過現在,他們手裡的這條黃金航線正面臨史無前例的挑戰。

而這條航線上有兩個重要的關鍵點,一個是東藩,一個是爪窪。

東藩位於黃金航線的中間點,對控制南北兩端都有重要意義,而且當地物產豐饒,是重要的補給站,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爪窪的巴達維亞就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在遠東的總部所在,這裡離全世界最終要的海峽之一馬六甲海峽近在咫尺,可謂東南亞通往歐洲的咽喉,自然更是重中之重。

而對於從福建出發的鄭芝龍來說,第一目標自然是先攻下東藩所有港口,因為近啊!

在兩百多艘大小戰艦之中,除了水師,還有八千陸軍精銳,都是從甘肅洪承疇手下調來的,目的就是征服東藩,將它納入大明版圖。

在這之前,雖然東藩一直與中原有交集,而且也曾在三國等時期屬於中原,但嚴格意義上說,東藩並非大明的一部分,要不然當初福建官員也不會同意荷蘭人去那駐軍了。

但征服東藩的想法是國公爺提出來的,所以就一定是對的。

當然,在鄭芝龍、鄭芝虎、鄭芝豹以及鄭彩等老海盜,哦不,應該說是老水師看來,征服東藩將其納入大明版圖,更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放眼大明,別人不知道東藩的重要性,他們還能不知道嗎?

所以在接到這個命令之後,他們除了佩服從未出過海的國公爺竟有如此深謀遠慮之外,也沒有什麼話說了。

船隊出海後,直奔東藩南部的熱蘭遮城。

熱蘭遮城是荷蘭人在東藩修築的城堡要塞,位於東藩南部一鯤生地區(今臺南市)。

此外,荷蘭人還在赤嵌建立了赤嵌城,也是港口要塞,離熱蘭遮城不遠。

在這個時候,東藩的北部屬於西班牙人的勢力,他們在雞籠和淡水分別建立了兩個要塞,與荷蘭人南北而治,好不快活。

西班牙人之前一直提議要幫大明一塊打荷蘭人,這當然是有他們的考量的。

他們認為,大明如今全面開放的政策對西班牙人是極其有利的,如果西班牙人能幫助國力蒸蒸日上的明國擊敗荷蘭人,就可以提出獲得更理想的貿易地位,比如提升西班牙人在大明對外茶葉、絲綢貿易中的比重,再比如可以奪取荷蘭人在東藩南部的重要港口。

不過顯然,秦書淮沒打算跟他們合作,因為西班牙人想在東藩繼續殖民這條,本身就是各偽命題。

東藩,只能屬於大明,任何勢力想要插手都不行,這是秦書淮給鄭芝龍設定的底線。

所以鄭芝龍一直沒有跟西班牙人明說到底合作還是不合作。

南洋水師出海一天後,在當天下午就抵達離熱蘭遮城僅兩百裡外的海域。

這時,忽然發現前方出現兩艘快船,細細一看,只見船上的旗幟顯然是西班牙人的,而且還掛著一面白旗。

白旗就表示投降,無意求戰的意思,瞭望兵很明白。

訊息傳到鄭芝龍那裡,鄭芝龍下令隨即讓那兩艘西班牙戰船靠過來,否則擊沉。

不過那三艘船顯然也沒有要跑的意思,主動靠了上來。

原來,船上是西班牙殖民當局臺灣執政官貝拉斯科的特使莫肯,就是專門來找鄭芝龍的。

上了旗艦之後,莫肯首先奉上了貝拉斯科帶給鄭芝龍的禮物,是一款精緻的西洋懷錶。

鄭芝龍笑呵呵地接下了,然後問莫肯這麼急來找他何事?

莫肯也不繞彎子,直說貝拉斯科代表西班牙遠東船隊,希望與大明合作一同進攻荷蘭人。而作為回報,他們僅僅是希望能促進與大明的貿易,今後成為大明對外貿易“忠實的夥伴”和“利益與共的盟友。”

不得不說,貝拉斯科是個有遠見的人。

從大明北伐開始,他就預料到這個龐大的帝國將重新崛起,並且成為遠東的霸主。

而西班牙在遠東不過幾千人的兵馬,戰船也不過三十餘艘,其中大型戰艦最高只到蓋倫級,而且也只有八艘,未來根本不是明國的對手。

所以他從那會兒開始就不斷示好明國,數次派人去找福建巡撫要求與大明合作,但是福建巡撫剛調來不久,而且大明官制早已改變,巡撫是不能管軍事的,所以只是客套了一番,然後寫了一封奏摺送京城,再無下文。

京城方面,崇禎看到這種奏摺自然是按下不回了,因為當時帝國的戰略核心在北伐,怎麼會再開其他戰線?

如今,大明五十艘戰列艦從威海衛到馬尾港這一圈溜達下來,在遠東的所有勢力早就都看到了。

西班牙人此時不趕緊來跟大明示好,更待何時?

但之前幾次示好,全部都被鄭芝龍不鹹不淡地敷衍過去了。

鄭芝龍為什麼沒興趣跟西班牙人聯手?

一方面,以他現在手上的南洋水師,有絕對的把握擊敗任何敵人。

另一方面,秦書淮可是劃了底線的,要他必須將東藩完整的、徹底地納入大明,未來大明要在那設立巡撫、總督衙門,並置衛所。這就代表除非西班牙人讓出辛苦建設了好久的雞籠和淡水兩城,否則絕無合作之可能。

而這兩城是西班牙人的核心利益所在,怎麼可能讓?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大家幹一場。

但是年輕的西班牙行政官貝拉斯科顯然不打算放棄既定戰略,所以在鄭芝龍出海後,他最後一次派使者前來談判——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放棄。

原因只有一個,能一下子造出這麼多大型戰船的明國,太可怕了。

尤其是當這些戰船在大名鼎鼎的鄭一官手裡,就更可怕了。要知道即便沒有這些大型戰艦,鄭一官照樣橫行海上,與荷蘭人平分秋色。

鄭芝龍聽完莫肯的話,淡淡地說道,“貴國與我大明交好之誠意,本督甚是感動。只不過若要達成和氣,前提是貴國需將雞籠、淡水兩城交於我國,並且貴國不應在東藩有任何軍事存在。當然了,我國將東藩納入版圖以後,自會給與貴國商船補給、貿易之便利。”

莫肯聽罷連連搖頭。

“一官將軍,請恕我直言,此兩處港口是我們在遠東的核心利益所在,而且我們在此地經營許久,投入的費用極大,如果就這麼送給你們了,恐怕沒法跟國內的股東和皇室交代。”

鄭芝龍微微一笑,然後把懷錶還給了莫肯。

“既然這樣,請貴使回去告訴你的長官,未來某一天我們可能要兵戎相見了。本督也有句話要告訴你們,整個東藩都是我大明的核心利益所在,誰敢觸之便是與大明為敵!”

莫肯從鄭芝龍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陰狠。

他知道多說無益,便起身說道,“這樣的話,請允許我回去再與貝拉斯科將軍商議一下。無論怎樣,我們都要避免兵戎相見。”

鄭芝龍點點頭,“貴使說的甚是。”

鄭芝龍客客氣氣地讓人送走了莫肯,但是莫肯等上船之後,收到了明國艦隊要求他留下一大一小兩艘戰艦,只允許他開走其中一條小快船的命令。

莫肯大怒,但是在明軍戰艦密密麻麻的炮口之下,他只能打斷牙往肚子裡咽。

心裡想著,回去途中可千萬別遇到荷蘭人,否則自己這艘小船可保不了自己的安全啊!

艦隊在繼續前行,離熱蘭遮城越來越近。

遇到的商船也越來越多,各個國家的都有,其中包括一艘蓋倫船護航的三艘大型荷蘭商船。

看來荷蘭人要麼沒啟動緊急預案,要麼預案啟動了,但是無法通知到位——這很正常,在大海之上資訊傳遞的效率可想而知。

顯然,那些商船包括護航的蓋倫船,看到如此龐大的明國艦隊出現後,頓時慌了。

他們緊急轉向,想跑。

能出現在遠東的荷蘭商船,自然全部都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

他們當然也知道,他們和明國的樑子不輕。

擔任先鋒官的鄭芝虎一看對方在調頭,當時就笑了。

先不說咱們的戰船本來就比你的商船快,就說你現在已經在咱們的射程之內了知道嗎?

弗朗機炮打不到你,咱們可有紅夷大炮!

於是鄭芝虎二話不說,立即下令他下屬的十艘戰列艦上首先開火。

稍稍調整了下姿態,十艘戰列艦將左舷對向了那幾艘荷蘭船。

每艘戰列艦側面都配備八門紅夷大炮,十艘就是八十門。

“轟轟轟!”

巨大的轟鳴聲在海上響起,猶如大風暴來臨前的霹靂。

八十發炮彈如雨點一般向這四艘大船轟然而去。

嗚~bang!

譁啦啦!

由於第一炮沒有校準,大多數都落到了水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但依然有七八顆炮彈打準了。

巨大的炮彈轟然爆炸,將其中一艘商船的側舷打出了一個近一丈寬的大洞,而另一艘商船則被兩發炮彈擊中桅杆底部,劇烈的爆炸後桅杆驟然倒下,引發船體大範圍晃動。

要說那艘蓋倫艦也是頗有骨氣,它一面掉頭一面還不忘反擊,不過六發炮彈五發打到水裡,另一發運氣極好地打到了一艘明軍戰列艦的側面,然而只是打裂了外層的木板而已。

五十艘戰列艦全部都是三層側甲,關鍵部位還包了百煉鋼,蓋倫船的12磅炮想一炮擊穿無異於痴人說夢。

反抗的這艘蓋倫船,就像敢於反抗霸道總裁的保潔小妹,一下子就引起了霸道總裁的注意。

至少有七艘戰列艦在校準之後,將炮口對準了它。

轟轟轟!

紅夷大炮吐出長長的火舌。

五六十發炮彈呼嘯著砸向了蓋倫船。

命中十發!

不算太高的命中率,但也不算低!

主要是夠這個長僅有五十來米的“小家夥”受的了。

一時間,蓋倫船船體破了三四個大洞,而且另外六發集中甲板和艙體之後,迅速燃起了大火。

要命的是,桅杆上的帆布也被引燃了。

船上到處是鬼嚎鬼叫的荷蘭人,他們有的想滅火,但大多數都選擇了提前跳海。

廢話,這種情況下這艘蓋倫船還能跑掉就真見鬼了,不跑還等什麼?

不過還沒等所有人跑上甲板準備跳海,又一輪密集的炮彈落了下來。

啪啦啦!

蓋倫船開始傾斜,進水。

船上的荷蘭人瘋狂地跳海,猶如餃子入鍋。

那三艘裝滿貨物、笨重的商船自然更加難逃厄運了,明軍又經過三輪轟擊,輕鬆地就讓它們燃起了大火。

三艘荷蘭商船和一艘荷蘭蓋倫戰艦,在短短的一刻多鍾內,被全部擊沉。

船上的所有海員,當場死得死,沒死的自然也跟著跳海。

一時間海面上漂起無數小黑點,隨波湧動。

不過跳海也沒用,很快明軍艦隊的小快船衝過來了。

快船上的明軍士兵都拿著清一色長火銃,衝海面瘋狂射擊。

射擊的目標主要是荷蘭水兵,他們制服和商船船員不一樣。

當然,如果“誤傷”了普通船員,那對不起是你自己倒黴。

不一會兒,海水被染成了血色。

這是對荷蘭人之前擊沉大明商船的,第一波報復。

殺夠了以後,明軍才丟下幾艘小船施救,然後其他戰艦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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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救上來的這些人,明軍是準備要贖金的——正如荷蘭人當初做的那樣。

距離熱蘭遮海防要塞僅二十多裡後,天色已經全黑。

鄭芝龍沒有下令休息,而是繼續前行,直接封鎖了熱蘭遮海灣的出海口。

此刻,在東藩北部的西班牙人和在南部的荷蘭人,同樣的焦頭爛額。

這支龐大的艦隊橫空出世,已經徹底地打亂了他們的部署。

現在,熱蘭遮的荷蘭艦隊僅僅只有七條蓋倫艦、一條施密堡級大型戰艦,以及二十餘條中小戰艦。

常規情況下,這些戰艦控制附近海域是夠了,但是要想跟如此龐大的明軍艦隊拼一把,自然是遠遠不夠的。

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依靠要塞中的八十五門岸防加農炮死守。

當然,如果派去的使者能說動在附近的海盜劉香來幫忙那就更好了。

而北部的西班牙駐東藩行政長官貝拉斯科接到使者的回報後,也是一籌莫展。

他手上的戰船更少,只有五條蓋倫艦,以及二十餘條中小型快船。

他很清楚,只要明國艦隊攻下南部的兩個荷蘭人港口,接下去就會派艦南上。

這將很快,非常會。

是的,該死的荷蘭人建的那種要塞,根本擋不住如此強大的艦隊。

那幫傢伙為了省錢,建的工事都不是泥土混成的,根本不牢靠。雖然荷蘭人在那準備建二期工程,希望把那裡打造成永久據點,但到現在還沒動工呢——這點貝拉斯科太清楚了。

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必須立即做出抉擇,放棄雞籠和淡水,換來與明國交好,還是乾脆拼一把,與荷蘭人及盤踞在這一帶的大海盜劉香聯手,跟明國打一場。

只是,能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