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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艦娘會武術

聽到眩暈手雷沉悶的爆炸聲,男子心中不由一喜,朝後面做了個‘跟上’的手勢,他提著衝鋒槍一馬當先衝出了掩體。可惜迎接他的,不是喝醉酒般東倒西歪的敵人,而是一枚疾速飛來的高爆炮彈。

火藥和彈片形成的爆風,瞬間充斥了整條走廊。蜂擁的反擊者們根本無處可逃,唯有在哀嚎中化作一塊塊焦炭,橫七豎八躺倒在地,再也無法組織起像樣的抵抗。

嗅著空氣中淡淡的焦糊味,名字帶‘平’但性格乃至身材都與之風馬牛不相及的艦娘臉上,浮現起一絲往日裡罕見的凝重。走上前蹲下身子,她一點都不嫌棄地檢查起早已生機全無的焦軀,並很快就有了發現。“姐姐!”

聽到呼喚,正背對眾人警戒另一邊走廊的寧海心有靈犀回頭道:“這些也是嗎?”“沒錯。”為了佐證自己的判斷,圓臉蛋包子頭少女直接從屍體上扯下一截,將已經碳化的表面拂去,結構精細泛著銀灰色金屬光芒的機械臂呈現在所有人面前。“他們都是機器人,跟那個大漢奸馮一賢一模一樣。”

都是嗎?想起上次遠遠瞥見那為數不少的巡邏,即便寧海身經百戰也不免嘖了一聲。為了保證機動性,她拒絕了王志‘多備幾個基數彈藥以免萬一’的提議,現在想來,自己還是有些託大了。

年三十打只兔子---有它過年,沒它也過年,事已至此,寧海也不可能原路折返去找王志獲取補給。不動聲色間開始活動四肢,隨時準備近身戰的東煌艦娘見姊妹重新給炮塔裝填好彈藥,這才不知道第幾次向在門邊忙碌的女性問出那個問題。“夕張小姐,這道門你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弄開!”

從四面八方襲來的敵人彷彿無窮無盡,寧海焦躁之下態度自然不那麼恭順,好在原型艦對此不以為然,就連操作機械臂的雙手都穩如泰山。“別急,那些半吊子在門上安了個空間傳送結界,要是不破解它,我們在透過門的那一秒鐘就會被傳送到某個半位面......”

雖不具備相關知識,但寧海光聽就覺得強行破門而入,會有非常糟糕的後果。抬手一輪齊射把從拐角處湧出的敵人炸得狼狽而逃,正欲提醒對方加快進度,她眼角的餘光突然注意到窗外有什麼動靜。

定睛一看,寧海立刻嚇得面如土色:一架與格雷茲同是綠色塗裝,但外裝甲厚度數倍於前者的ms正操作著相比身軀細小許多的機關槍,對準了身處鐵華團總部辦公區的眾女。在‘它’腳邊,一輛坦克與幾位拿著肩扛式火箭筒的士兵,正手忙腳亂步前者後塵鎖定己方的位置。

不好,這些傢伙想繞過利用地形在入口阻擊的列剋星敦,直接對己方發動攻擊!利用姊妹間奇特的心靈感應給平海送去了提醒,寧海也顧不上許多,撲倒在地朝著夕張就是一記掃堂腿。

毫無心理準備,正專注於手頭工作的原型艦驚呼聲中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幾乎擦著她揚起的白大褂下襬,幾無縫隙的彈雨從窗外傾瀉進來,瞬間把金屬大門撕成碎片。

揪住夕張如羊脂白玉般柔滑的肌膚將其扯到身邊,整個人趴伏於地面的寧海記起對方的叮囑,按捺不住好奇心抬眼一瞅,很快屏住了呼吸----一個群星閃耀的宇域,正位於之前房門所在的位置,各式彈藥撕破牆體與玻璃射入其中,卻像是泥牛入海再無下文。

想起自己姊妹很可能在懵懂無知之下貿然闖入,然後像那些炮彈一樣被丟進未知的外太空,寧海就格外慶幸她們這一行裡有專家同行。好不容易等到火力告一段落,深知不能繼續被動挨打,她銀牙一咬雙手撐地,整個人像繃緊後展開的彈簧那樣從視窗跳了出去。“掩護我,平海!”

“姐---明白!!”很清楚戰場不是兒女情長你儂我儂的地方,來自後方的擔憂剛出口,很快變成了堅定的承諾。幾乎同一時間響起的隆隆炮聲,很快被炮彈破空時的尖銳呼嘯給蓋過。

即使平海努力用自身艦裝的140mm連裝炮進行掩護,但不惜調集ms來攻擊自家大本營的鐵華團,顯然也已有了準備。士兵們紛紛躲在了ms身後,利用其厚重的裝甲作為掩體;當鋼鐵巨人與戰車再度往建築內傾瀉重火力時,他們亦紛紛瞄準身材有些瘦弱的東煌艦娘扣動了扳機。

難以確認這些人中誰是機器誰是人類,寧海也只能將其盡數歸類到‘敵人’的範疇中。甭管夕張小姐能否搞掂那扇阻攔己方前行的門,這些傢伙必須立刻解決!有了決斷的少女深吸一口氣,握緊雙拳腳尖用力點地,整個人如離弦利箭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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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裝上的推進器時而開啟、時而關閉,連帶著少女的移動也時快時慢,配合上她間歇的側向移動,讓士兵們的射擊紛紛落了空。靠看似魯莽實則鬼魅的步伐,寧海很快接近了逐漸慌張起來的鐵華團成員們,在距離最近的男子身前停下瞬間,少女分開雙腿紮下馬步,同時抬手一記推掌命中了士兵的側腹部。

彷彿打情罵俏般軟綿綿的觸碰,卻造成了令旁觀者咋舌的效果: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男性士兵就被突如其來的衝力掀上高空,手舞足蹈飛出近十米遠,他最終一頭撞在了保持站立姿勢的ms腰部。即便對醫學一無所知,只要看看外裝甲上那紅白相間的殘留物,都會給人一種‘那家夥凶多吉少’的事實。

沒有去擺pose報名號,抓緊對方混亂的時機,寧海立刻化身人形兵器。鞭腿、衝拳、肘擊、膝撞,一招一式毫不花哨,卻蘊含著無人匹敵的氣勢。被她觸碰到的士兵們就像《黑客帝國》裡的史密斯複製體,輕則砸在地上哼哼唧唧,重則頭破血流直接倒在地上。風捲殘雲一口氣解決了附近所有士兵,她這才在坦克邊停下腳步,具現出艦裝把炮口對準了車身。

揉著因為磕碰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夕張從已經被轟到只剩殘垣斷壁的牆邊探出腦袋,注視著東煌艦娘把坦克一炮懟穿。轉過頭注視著平海興致勃勃用連裝炮把ms轟成廢鐵,她毫無徵兆地突兀道:“逸仙最近怎麼樣了?”

“她還是老樣子啦,每天跟天城大人喝喝茶下下棋----”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包子頭少女頭頂的呆毛無風自動,整個人迅速轉身將炮口對準了坐在地上的紅髮女性。“連指揮官都不知道的事,你為什麼會知道?”

“有謹慎是好事,但別那麼疑神疑鬼,孩子~”左顧右盼確認沒有其他追兵,原型艦拍了拍屁股重新站起身,而在寧海大顯身手的功夫,原本大門位置的影象再次發生了變化:漆黑無垠的宇宙,已經變成了寬敞明亮的籃球場,一位服裝中性油頭粉面的俊俏男子,正面對攝影機用極度浮誇的動作打著籃球,還不時發出‘噫呀’的奇怪叫聲。無論是他還是旁邊的攝影師燈光師等人,似乎都未意識到一位艦娘正站在距離他們不足十米的距離。

“這都連結到什麼空間去了,怎麼會有這種打籃球的奇葩姿勢...”無語地瞅了眼似乎自得其樂的‘小鮮肉’,夕張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操作起皓腕上的裝置,她頭也不回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放心,如果王志那家夥不問,我是不會說的。”

儘管得到了對方的承諾,但平海依舊沒有放下手裡的連裝炮。“別轉移話題,你為什麼會知道逸仙姐姐的存在?當年華夏所有人,甚至連另一對‘我們’都不知道她還活著!”

原來連原型艦的雙海都不知道啊...默默把這個情報記下,夕張總算將有些辣眼睛的打籃球畫面切換回看似平平無奇的大門。手上的工作不停,她與平海四目相對,最後抬起下巴眨了眨眼。“把提督網路屏蔽掉,我相信你會這招。”

“可是以司令官的能耐,這樣做根本瞞不過他吧。”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哪怕是向來不喜歡深思的平海都有些感慨,那個和她簽約的男性,其精神力已強大到能凌駕於自身意志強行窺探記憶,所謂的暫時遮蔽,更像是自欺欺人。

“放心,那孩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真正的紳士。你只要不說,他是不會追問的...”給對方吃了個定心丸,夕張注意到寧海亦已返回,給了十多秒等她們暫時遮蔽和王志的腦內通訊,她這才訕訕然聳了聳肩。

“之前在徵兵處的戰鬥,我還無法判斷;但是剛才寧海的招數特徵太明顯,所以我終於能確定----”稍稍頓了頓,輕巡艦娘這才檀口微分正色道:“那是中華傳統武術太極拳,逸仙擅長的拳法,你既然使得這麼流暢,想必是得到了她的真傳。”

小臉瞬間漲得通紅,知道是自己出了紕漏的少女有些慌亂地擺著手。“呃...這肯定是弄錯了,逸仙姐姐只是很久很久以前指點過我一招半式,自從她被宣佈為叛國後,我們就再也不知道她----”

打斷了對方的發言,夕張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指了指滿臉尬笑的平海。“她剛剛說漏嘴了,逸仙如今和天城在一起~”

下一秒鐘,爆慄重重砸在少女腦袋上,力道之大甚至連掛在她肩膀上的兩隻小熊貓都差點掉在地上。“笨蛋,說了多少遍禍從口出你就是不聽,回去好好給我臨摹二十遍《女訓》!”把姊妹訓成了苦瓜臉,寧海這才滿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自嘲道:“光憑這一點就敢下判斷?我還以為做科學研究的都會很謹慎。”

既沒有反諷也沒有憤怒,夕張只是來回注視著二女,直過了好一會,她這才用不經意的口吻說道:“其一,逸仙的拳法還是保留了她當年在紅魔館當門番時剛猛有餘、柔韌不足的缺點,你也一樣;其次,我特意用中華而非華夏,但你卻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你們倆已經甦醒了,對嗎?”注視著臉色剎那間陰沉了許多的二女,她刻意在甦醒兩字上加重了讀音。

“我是寧海,她是我妹妹平海,就這麼簡單。”良久沉默後,黑髮紫瞳的少女做了個手勢,始終保持瞄準的姊妹見狀,這才放下武器。“希望你可以保密,否則我們寧可冒著精神力受損的風險,也要強行中止合約。”

就在雙方彼此對視之際,不遠處又響起了隆隆的履帶碾壓地面聲。明白這是又一波敵襲即將到來的預兆,旗袍娘嘖了一聲撅起嘴,最後還是決定把希望寄託在對方能信守承諾上。“平海,掩護夕張小姐,順便給我點支援火力。”爭分奪秒把新的燃料與彈藥注入艦裝,把髮帶繫好的東煌艦娘剛欲重演剛才的突擊,視野內的ms與士兵們突然在從天而降的密集光束掃射下抱頭鼠竄。

“各位,我來遲了!”伴隨清脆悅耳的女聲,氣喘吁吁的列剋星敦出現在走廊轉角處,一路小跑抵達了眾女面前。“對不起,消滅從入口進攻的敵人花了太多時間...你們沒事吧?”

如果以狹義角度,那麼三女只有夕張算得上平安---從頭到尾都是負責破譯密碼、解除陷阱的她除了灰頭土臉,身上連道血痕都沒有;可要從廣義來講,長年處在戰鬥一線的艦娘本就生命力頑強,只要不是開膛破肚或者血流不止,皮肉傷壓根算不上什麼。所以哪怕平海的衣服血跡斑斑,寧海的雙拳皮開肉綻,仍不妨礙她倆處理傷口同時,若無其事給出答覆。“一點小傷...列剋星敦小姐,你怎麼過來了?”

“沒事就好。你們突然遮蔽提督網路,司令官還以為你們被敵人打昏了,讓我趕過來看看情況。”解釋原因同時,航母艦娘從艦裝儲備空間裡取出幾塊特種鋼遞過去。“快點把艦裝修復下,這裡我先讓孩子們扛著。夕張小姐,還沒好嗎?”

已經再度和那道門較上勁,原型艦聞言頭也不回道:“再給我兩...三分鐘吧。畢竟鐵華團的老大就躲在裡面,陷阱難解除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