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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姐妹花奇遇記(中)

“所以說,剛才那通巨響又是她們惹出來的?”聽完夕暮連比劃帶描述的解釋,紅色皮甲的金髮美人不禁嘆了口氣,臉蛋上多了幾分幸災樂禍。“真沒想到除了侏儒與地精,還有這麼不怕死的研究者...”

“那後來呢?”事不關己聳聳肩,聽到詢問的夕暮朝窗戶努了努嘴,身材妖嬈的高等精靈走過去朝外一看,隨即發出了悅耳的笑聲。“哼哼,果然被掛在上面示眾...咦,怎麼多了一個?”翠綠美眸流轉著淡淡熒光,負債累累不得不為黑索打工的瓦莉拉薩古納爾看清了旗杆頂上的新成員,不禁得意地吹了個口哨。“原來是那個叫達芬奇的女人,自作孽不可活啊~~”

艾澤拉斯世界的刺客正對旗杆頂上的闖禍者們陰陽怪氣表達不滿,那邊夕暮則對兩位正四下打量的皇家艦娘介紹起了此地的功用。“這兒是熱砂港駐鎮守府辦事處兼售貨點,薩古納爾小姐是這裡的售貨員。”見精靈沒注意到自己,她悄悄壓低嗓音說道:“雖然她看起來整天扳著臉,但其實是個好人...”

雖說整日在鎮守府無所事事,看上去活像個混吃等死的小職員,但異世界的精靈其實是位宗師級別的刺客。久經鍛煉的感知與種族天賦,令她連鑰匙觸碰到鎖簧的微響都能聽清,更別說某人的竊竊私語。“我可是都聽到了喲~”一句話說得對方花容失色,邁著貓步走回櫃檯的瓦莉拉打了個呵欠,這才將目光放在了始終好奇寶寶模樣的姊妹身上。“你是獨角獸,我見過一次;至於你---”

“我叫光輝,薩古納爾小姐。”經歷了之前豢養深海、秘密研製超音速武器的連續衝擊,在皇家航母眼中,這兒早已不是陛下所說的‘好玩地方’,而是處處絕密、步步危機的‘對深海兼塞壬決戰基地’,所以哪怕是看似花瓶的精靈,她也不敢等閒視之。“初次見面,還請多多指教。”

“指教倒談不上,畢竟你們的戰鬥方式更適合去請教肯瑞託那群書呆子,他們才是炮臺流的狂熱推崇者--”似乎憶及某些不快,胸口掛著‘熱砂港編制外員工’銘牌的瓦莉拉很快甩了甩頭,轉身從抽屜中取出兩張晶瑩剔透的卡片。“以後買東西出示這個,可以打九折~”

儘管視線不時掃過咽喉、心臟、小腹等致命部位,另一只手更是保持能即刻拔出腰間匕首的姿勢,但精靈那不遜於艦娘的美貌、多年冒險生涯所形成的獨特氣質,還是讓單純的少女放下戒心。按對方要求在紙上摁了手印,將卡片收好的獨角獸蹲下身,很快在陳列櫃中發現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哇,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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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見瓦莉拉有何動作,櫃檯上眨眼間就多了兩個看起來就憨態可掬的毛絨玩具。“雙足飛龍與獅鷲,都是純手工製作,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本店不支援賒賬,允許分期付款、實物抵償和代付款,一個十元幻想幣,不二價。”顯然是熟能生巧,紅衣刺客短短數秒就說完了一長串話,中間甚至不帶喘氣。“哦對了,它們是特價商品,所以不接受退換服務,一旦購買後果自負。”

儘管某人說到後面自己臉上都有點掛不住,以至於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但她照章念出的訊息還是盡數傳達給倆位皇家艦娘。瞅了眼身旁雙目放光的紫發少女,光輝不禁咬住了紅潤的下唇--別看她一身華服宛如貴族千金,其實數月前還是個為了柴米油鹽發愁的貧家女,如今服役尚未滿月,連工資都沒領的皇家女性其實身無分文。

正事後諸葛亮懊惱剛才沒有預支點酬勞,耳畔卻響起獨角獸軟糯的回應。“十元幻想幣啊…那我就要一個好了。”掏出粉色錢包翻了翻,紫發少女察覺到姐姐滿臉‘你錢哪來’的表情,略顯得意地昂起頭。“之前訓練時跟列剋星敦小姐一起進行了實戰演練,她說按照鎮守府規矩這算是執行任務,所以幫我向秘書艦小姐申請了補助金…”

列剋星敦嗎?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光輝腦中浮現起那位不苟言笑的軍裝麗人身影。本以為性格也如打扮那般冰冷無情,沒想卻是位外冷內熱的好人,果然官方宣傳得沒錯,原型艦大人多數都是心地善良之輩。

將形影不離的獨角獸毛絨玩偶放在櫃檯上,少女手持一枚看起來就很名貴的精美髮夾被獨角獸輕柔地戴在艦娘宛如夜空星河般璀璨的銀髮間。“光輝姐姐…好漂亮。”眼中一閃而過淡淡的羨慕,獨角獸很快回過神,轉身飽含期待道:“這個我也想要,它…貴嗎?”

“嗯”歪著嘴沒有立即回答,高等精靈糾結了半晌,最後一把將彎月造型鑲嵌了碎鑽的髮夾奪回。“這玩意…質量不好,很容易褪色。我會讓瓦裡安用私人途徑弄個真貨,價格也一樣,你下禮拜再來吧。”

原來如此,是山寨貨嗎?戴著白絲手套的玉指捻起髮夾湊到眼前,光輝憑藉自己被胡德惡補的鑑賞手段將其瞧了個遍,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瓦莉拉小姐雖然整天板著臉,但實際上是個好人。憶及之前夕暮吐露的訊息,看著正與重櫻艦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精靈刺客,光輝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若不是她主動提醒,獨角獸慷慨解囊的下場,多半是好心辦壞事買了個幾可亂真的假貨。

眼見姊妹將選好的獅鷲玩偶放進艦裝儲物空間,囊中羞澀的光輝唯有面帶微笑頷首致謝,打算直接離開在她眼裡已和‘藏寶庫’劃等號的小賣部。可惜才剛走了兩步,身後之人挽留時的建議,再次給了光輝巨大的‘驚喜’。

“小家夥,既然你代號獨角獸,又那麼喜歡獨角獸---”視線在少女頭部的角狀金屬凸起與她雙手捧著的獨角獸玩偶間來回,瓦莉拉眯起雙眼輕描淡寫道:“要不要買頭真的獨角獸來騎?我有個朋友叫熊皮,他有渠道獲取純血獨角獸哦~~”

對異世界的精靈女士而言,獨角獸乃夢境林地裡隨處可見的玩意,弄一頭賣給乖巧可愛的小客戶純粹是舉手之勞;可落在光輝眼中,這是足可讓她瞠目結舌的震撼訊息。“獨,獨角獸?童話書中那種通,通體潔白,只會親近純潔無暇少女的幻想生命?”

“顏色可以自選,預設的白色款倒是最暢銷。”正把雙足飛龍玩偶放回陳列櫃,瓦莉拉聞言頭也不抬道:“至於純潔的說法,完全是以訛傳訛騙外行的。它們其實是對魔力血脈有天生親和,吉安娜都跟阿爾薩斯有倆個孩子了,照樣整天騎著獨角獸到處溜達...話說回來,小家夥你到底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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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哈!”口吐令人不明所以的怪叫同時,艦娘腳尖點地一個後空翻,避過了迎面襲來的彈幕。留著長馬尾的女性落地同時擺開架勢,背後艦裝上的三聯裝203mm主炮已然鎖定正朝自己發起衝鋒的對手。“口胡,就憑這廢柴似的攻擊,宿敵你還遠未夠班哪!既然沉溺於那虛幻的泡影,今日就讓我這逆天之人教教你何為真實!”威奇塔舉起拳頭咬牙切齒之時,主炮亦噴出了象徵毀滅的鋼鐵烈焰。

看起來居於劣勢,但打扮像不良學生妹的摩耶面無懼色。“無知的白鷹之人,吾之利刃足以撕裂天地。區區凡鐵也妄想與之匹敵,真是愚不可及!”說著中二程度不遜於對方的臺詞,她在靈活閃避密集彈幕同時拔出了腰上的長刀,並將其舉至與肩持平,另只手側貼刀尖擺出突刺起手式。

“遇鬼殺鬼,遇神弒神!”“究極~超絕~至尊~無敵~擊!!”完全沒有演習切磋的和諧與點到即止,彷彿死敵的二女嗷嗷叫著撞在一起,劇烈爆炸掀起的沙塵和濃煙,令小半個訓練場瞬間能見度降到零。悄悄嘗試艦裝雷達發現無濟於事,用手抓住長裙下襬避免走光的成熟女子臉上難掩訝色,轉頭對正拼命拍打女僕圍裙上砂礫的夕暮道:“這兩位...是如今鎮守府最高戰力?”

儘管二女間的交流莫名其妙,但她們在‘訓練’中的表現絕非兒戲,而是真正的殺戮之術。不服輸的航母艦娘甚至把自己代入與之對決者身份,腦補出的結果理所當然---除非在視距外發動飽和性打擊,否則這倆人任何一位,都能在她放出艦載機前將之揍得鼻青臉腫。

能製造堪比主力艦級艦娘火力的重巡艦娘,跟機動性不下於驅逐艦娘的重巡艦娘,在光輝眼中已是難纏至極的對手,所以她得出了這種判斷;但對已在此呆了大半年、閱歷遠勝於皇家航母的夕暮而言,威奇塔跟摩耶看似威風凜凜,其實在如今鎮守府估計連前十都擠不進去。“那就倆中二病,別理她們!”好不容易將掉進貓耳中的沙粒清理完畢,脫下小皮鞋倒翻並上下抖動的少女聞言滿臉不屑哼了一聲,見光輝那半信半疑的模樣,她朝某個方向努了努嘴。“少見多怪。在那兒的大人隨便拉出一個,都能打得她倆跪地求饒!”

打得如此誇張都入不了法眼,能輕易擊敗她們的到底是何方神聖?被夕暮發言勾起了好奇心,幫獨角獸拂去灰塵的艦娘定睛一看,瞬間整張臉變得煞白:威奇塔跟磨耶的表現雖誇張,但勉強還在光輝的理解範圍內;而在訓練場角落默默苦練的女士們,則把她今天不知被毀了多少次的三觀,再次砸得粉碎。

單腳屹立波濤陣陣的海面上,擺出白鶴亮翅姿勢的少女生有可愛的鵝蛋臉,但她所做之事,卻讓人捏了把冷汗:與之穿著同款旗袍,只是顏色為深紅而非絳紫的少女,正操作艦裝在前者附近遊弋,手中鐵棍則不時朝其要害攻去。速度之快,連眼力極佳的光輝都看不清;面對揮舞間隱約產生破空聲的打擊,紫衣少女則雙目緊閉原地不動,看似不沾陽春水的雙章看似隨性亂甩,卻每次都能將攻勢化解,動作乾脆利落之餘,還有著某種獨特美感。

動作宛若十字架上替世人受罪的聖子,原型艦周圍靈巧飄逸、上下翻飛的浮游炮讓人根本無暇去關注她的絕美容貌。也不見她有何動作,如蜂群般環繞四周的浮游炮同時調轉方向,朝一處看似無人的海面噴射出比陽光更耀眼的光束。波濤陣陣的海面泛起漣漪,肉眼難辨的稀薄影子扭動間,任由光束集火卻依舊安然無恙。一個後跳與列剋星敦拉開距離,與之同名的cv-16現出原型比劃了個手勢,可惜從未參與過聯合任務,讓光輝不得而知其代表的含義。還沒等皇家艦娘想明白卡伯特如何光天化日下隱匿身形,後者已經嬌笑著消失在原地,好似從未存在過一般,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海面上的戰鬥如火如荼,沙灘上也同樣熱鬧:舉手投足劍氣四射、彷彿在演繹武俠片的高雄跟綾波;以及振袖揮動翩翩起舞,卻能剎那間讓數十架艦載機快速起飛的雙鶴,同樣奪人眼球。唯一看起來很普通的,反倒是與光輝有一面之緣的法蘭黛莉卡---深海女僕拎著根棒球棍,閉上雙眼喃喃自語好似在和某人通話。過了好一會,她才手搭涼棚注視著某片平靜的海面,接著單手舉起腳邊的油桶往天上一拋,隨後閃電般甩動球棒砸了上去。

巨力施加下瞬間變形,空桶呈拋物線以極快速度飛了出去。正當光輝以為她在做力量訓練時,兩隻足有她手臂粗細的觸手猛地從海面探出,末梢對準了被當作靶子的空桶。下一秒鐘,兩道粗大的血色光束噴薄而出,直接將桶轟得連渣都不剩。似乎在慶賀自己成功擊墜目標,深海航母邊發出‘喔喔’的標誌性叫聲,邊從海中冒出身子與岸邊的法蘭黛莉卡進行著互動。

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光輝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一個細節:當她故作謙虛向王志表示,自己在前來鎮守府途中擊退了兩隻遊弋的高階深海時,對方在問清深海外貌後,沉默良久才迸出一句‘所以你們就開火了’。

當時光輝還天真地以為,指揮官是在嘉許自己的當機立斷;現在她才知道,王志是在笑話她的不自量力---以喔醬此刻表現出的實力,當場秒殺她們姊妹都綽綽有餘。她之所以‘狼狽而逃’,純粹是不想跟別人起衝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