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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另有安排

上半身與雙腿近乎垂直,用腋下夾住滑雪杖的金髮女性儘量做出專業的滑雪動作。可惜眉眼間流露出的緊張,依舊暴露了她是初學者的真相。感受著撲面而來狂風的冰冷,她不禁有些後悔自己之前拒絕佩戴滑雪面具的愚蠢行徑。可惜她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唯有滑到山腳才能設法補救。

“小心!!”來自身後的嬌喝,喚醒了走神的羅德尼。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偏離了雪道,金髮艦娘條件反射把身體往反方向扭動。但她忘了自己所處的並非平坦堅硬的冰層,而是鬆軟陡峭的雪坡;與己相伴的也不是朝夕相處如臂指使的艦裝,而是才到手不過半小時的滑雪板。試圖補救的結果,就是她瞬間失去平衡猛地往用力方向栽倒。

眼看已經被凍得快要失去知覺的臉龐就要和地面厚厚的積雪來一趟‘親密接觸’,作戰經驗豐富的BigSeven靈機一動就勢把身體放平。伴隨著閃耀的熒光,她在碰觸雪面之前召喚出了艦裝。與大多數主力艦艦娘不同,納爾遜姐妹艦裝上的主炮全都放置在單側。利用這個特性,側倒在雪上的金髮艦娘把艦裝較為平坦的那面當作了雪橇。

像條擱淺的魚扭動著肚皮,羅德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在坡底停了下來。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確認自己並無大礙的原型艦艦娘很快慶幸地站起身比了個V字手勢。“完美~~~哎呀!”捂著腦袋蹲下身,她像只受驚的兔子那樣縮成一團。“別打我的腦袋啊,會變成傻瓜的!”

收回攥緊的拳頭,用全套滑雪服加面具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納爾遜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從上次來到幻想鄉並與提督簽約後,羅德尼就徹底撕破了她的淑女偽裝:搞怪、胡鬧、肆意妄為。只要外人不在場,她簡直就是個成年版的北方棲姬。雖然多年的相處讓自己早就有所覺悟,但整天跟在妹妹身後替她善後還是讓自己精疲力盡。

“你早就是個傻瓜了,有什麼好怕的!”反唇相譏了一句,紅毛艦娘望著因寒冷瑟瑟發抖的妹妹最後還是心頭一軟。罷了,芸芸眾生中能和她成為姐妹想必也是命運。反正提督寵溺她,乾脆讓那男人來煩惱吧。給自己找了個聽上去靠譜的理由,她上前一把拉起羅德尼輕輕拍打著對方衣服上的雪。“下次別這樣幹了。艦裝可是與我們靈魂息息相關的存在,不是你拿來當滑板的玩具!”

“嗚噫,好癢啊。”正如多數熊孩子那樣記吃不記打,才一轉眼功夫羅德尼已經笑逐顏開。“我就知道姐姐你對我好...放心吧,我的艦裝可沒那麼脆弱。”用手摸著身體左側那流線型的艦裝外殼,她突發奇想豎起食指。“要不然,我們就拿它來滑雪好不好?”

二話不說再度給了對方一個爆慄,納爾遜瞪圓了雙眼指著一片狼藉的山坡。從二女的角度,還能看到那半截露在積雪外的滑雪杖。“自己把它撿回來,我們該走了!”抬頭望著已經開始昏暗的天空,明白時候不早的納爾遜大手一揮下達命令。

之所以沒有成為鎮守府旗杆頂部的常客,就因為羅德尼比北方懂得察言觀色。發現姐姐臉色有發青的徵兆,知道對方已經在爆發邊緣的不列顛艦娘很快乖乖取回了工具。藉助艦裝上的雷達確認了方向,姊妹倆很快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聽著走在後頭的羅德尼唉聲嘆氣,和她相處多年的納爾遜哪會猜不到對方的小算盤。“別抱怨啦。就你那蹩腳的技術,哪怕提督真的來了也只會笑話你。”“才不會呢,提督一直都說挺喜歡我的率真!”被要求扛著兩人的工具,羅德尼心有不甘反駁著來自姊妹艦的看法。“話說回來,姐姐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滑雪的啊?”

“欸?哦是提督---”措不及防下說出實話,紅髮艦娘連忙捂住嘴巴。但她這欲蓋彌彰的動作加上之前已經吐露的名詞,已經給了羅德尼足夠證據讓她得出結論。“你,你和提督?”張開的嘴巴足以塞進一個鴨蛋,金髮的成熟美人瞬間化身為狗仔隊記者。“嘞嘞,快告訴我。姐姐你到底是何時勾搭上提督的,我怎麼從沒在他臥室裡見過你?話說你和他做了幾次,他送戒指給你了嗎?”

與私下熱情奔放到甚至讓人受不了的羅德尼不同,納爾遜無論外在還是內在都很保守與傳統。發現自己與提督的小秘密被洩漏,她低下腦袋試圖用裝聾作啞矇混過去。可隨著羅德尼的詢問越來越出格,以古板而聞名的原型艦艦娘很快意識到當鴕鳥不是個好辦法。“你說夠了沒!”再度給了對方一個爆慄,納爾遜紅著臉加快了步伐。“快點跟上,要不然就丟下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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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正攻法不奏效,羅德尼果斷採取迂迴戰術。“告訴我嘛,姐姐。我連提督喜歡什麼姿勢和什麼顏色的內衣都告訴你了,你連和提督啥時勾搭上都瞞著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她還三步並作兩步追上納爾遜豎起大拇指。“放心,我保證不會告訴其他人。”

對於自己好姊妹的承諾,納爾遜只能表示呵呵。她寧可相信果敢那個斯拉夫艦娘會戒掉伏特加,也不相信自己這小惡魔般的妹妹能保守秘密。“我和提督沒什麼,就是私下裡討教過而已。”實在架不住對方軟磨硬泡,紅髮艦娘最終還是開了口。“他以前在軍校時學過滑雪,而他對西洋擊劍術感興趣。所以我們利用閒暇時間在訓練場互相學習,僅僅如此。”

左看右看沒從對方臉上看出撒謊的端倪,羅德尼眼中的失望溢於言表。“什麼呀~~還以為姐姐你總算開竅準備對提督展開攻勢,沒想到還真是在學習...沒意思,快回去吧。”無趣地打了個呵欠,金髮艦娘迅速把注意力放在腳下的雪地上。積雪讓石階異常溼滑,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自己打滑摔倒。

用眼神偷瞄了好幾次,確認對方是真的相信自己的說辭,納爾遜心頭的大石這才落下。心中對自己的妹妹道著歉,落在後面的原型艦艦娘腦海中不由浮現起與他相處時的點點滴滴。納爾遜並未瞎編亂造,她確實和王志經常就彼此擅長的領域相互請教;但她也沒完全說實話,因為在有些保守的艦娘眼裡,二人私下相處、談論共通話題、有親暱舉止...滿足這些條件的行為已經算是約會了。在聲望的牽線下,倆人維持這種關係其實已經有段時間。只是納爾遜始終對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有些害羞,這才沒對大家公開。

紙包不住火,這點納爾遜自己都心知肚明。她能從提督的目光中感受到他的關切與在意,也清楚他在自己心中已非當初那個礙於身份必須去結交的青年。但是每當二人相處時,納爾遜都會因為緊張而笨嘴拙舌。一個普通的微笑、一句隨口的問候、甚至僅僅是輕拍肩膀的安慰動作,都會讓原型艦艦娘面紅耳赤。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和失態,納爾遜不得不偽裝成對男女情事毫不在意的模樣。

納爾遜成功了,她和提督‘約會’的事瞞過了幾乎整個鎮守府;但納爾遜也是失敗的,因為就連王志都以為這位高傲的艦娘對自己沒感覺。最近的幾次交流中,納爾遜甚至發現他正逐漸用對待朋友的態度來對待自己。

因此在知曉這次的幻想鄉度假時,納爾遜迫不及待報了名。鼓起勇氣的不列顛女性已經下定決心,要在這次旅程中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為了不讓自己的計劃受到干擾,她準備在事成前瞞著所有人。

對不起羅德尼,原諒姐姐這一生一次的任性吧。望著前頭哼唱不知名小曲的姊妹,自感罪孽深重的納爾遜又一次在心底道著歉。等自己告白成功確立身份後,她就算再胡鬧…不對!她已經是提督的艦娘,一舉一動都代表提督的顏面。今後必須更加嚴格地要求她,以免提督被外人錯當成是御下不嚴的無能者。

不知不覺間已經開始像秘書艦那樣替男人考量,納爾遜走神的代價就是一頭撞上身前之人背後的艦裝。就算艦娘體質強韌,她依舊鼻頭一酸差點落淚。

一點不知自己已經被安排得妥妥當當,羅德尼有些緊張地轉過頭。“哎姐姐你沒事吧?”“沒事沒事,我自己不小心罷了。”不好意思告訴對方真相,納爾遜只能揉著有些發紅的鼻子吃下這個啞巴虧。“好痛……”

“真的嗎?讓我看看~”沒等納爾遜反映過來,一雙粗糙的手掌已經略強硬地掰開她的玉手。原型艦艦娘動作僵硬地抬起頭,赫然發現不久前還存在於思緒中的人就站在一臂之遙的位置。“提,提督?”

隨意地應了一聲,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男子很快結束了檢查。“還行,沒出血。”放下手的同時,王志頗為無語地撓著自己的後腦勺。“你把艦裝亮出來是什麼意思,讓它透氣?”

像個傻瓜那樣嗤嗤笑著,羅德尼雙目含春直撲進對方懷中。“提督你是特意來接我們的嗎?好高興~~”選擇性忽略了王志的抱怨,她像戀愛中的小女人那樣怡然自得拉開了話匣子。“提督你知道嗎,我和姐姐下午跑去滑雪了呢。可惜你不在現場,要不然就能看到我漂亮的---”

看著妹妹在那個人懷中撒嬌,納爾遜突然有些羨慕。如果我再坦率點,也能像她一樣賴在提督身上撒嬌嗎?恐怕除了納爾遜自己,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不過想到行李箱中的某樣東西,她的呼吸不免急促了幾分。按照羅德尼的情報,提督好像對那種款式情有獨鍾呢。

“守護者,她們就是你的部下?”突然插入的對話既打斷了羅德尼的炫耀,也讓納爾遜警醒過來。毫不猶豫具現出艦裝,懊悔自己鬆懈的艦娘將炮口對準了出聲者。“你是誰?”

手腕輕輕一甩,一人高的紅色長槍就被紫發美女牢牢握住。針鋒相對把槍尖對準了納爾遜,救世軍的副司令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對方。“舊式的熱火藥兵器?你就這點本事?”

“有趣~~”身為不列顛艦娘,納爾遜本就以身為皇家海軍一員而倍感自豪。現在最驕傲的火力被對對方嘲諷,本就對這個漂亮女人躲在王志身後行徑不滿的她自然不會客氣。“我有多大本事,你就親自來體會下好了!”說話的功夫,她已經完成了彈藥的裝填。

就在納爾遜打算遵循‘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的思路先用自己的三聯16英寸主炮來一輪齊射時,她卻發現摟著羅德尼的王志已經插入了二人中間。“提督?”

“先放下武器納爾遜,她不是敵人。”收起臉上的笑容,王志很快把臉撇向另一邊。“還有你,斯卡哈第一副司令。我以守護者的名義,要求你不得攻擊這位女士。”

雖然心中疑竇叢生,但艦娘對提督的服從性還是讓納爾遜收起了艦裝。確認到斯卡哈也收起自己的寶具,王志這才長舒一口氣對旁邊不知所以的羅德尼招招手。“這裡已經是人間之裡的邊緣,距離魔法之森已經不遠。以後真要玩也別進入這個區域,很容易被那些脾氣暴躁的妖怪和魔獸們當成入侵者的。”稍稍解釋了兩句後,他衝還在大眼瞪小眼的二女招了招手。“天快黑了,先回家再說。”

注意到身穿緊身衣的女人很坦然就跟隨在王志身後,弄不清她來意的納爾遜只好加快步伐與之並行。“提督,她到底是誰?”有些為難地回頭看了眼,王志苦笑著打了個響指。“她是斯卡哈...算是你們的戰友吧。”“戰友?”羅德尼上下打量了半天,這才有些不確定地蹙眉道:“她是艦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