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平安城的初晨似乎額外的清新。
徐虎抬頭一看，忙累一晚，全身滿是汗水的他，忽然感受到了幾分放鬆。
“今早的太陽，感覺額外令人舒服。”
徐虎嘆了口氣，“暗霧未散，陽光卻正好。”
他望著遠處的暗霧。
不知為何，他竟是感覺淡了許多。
“徐虎，林團長來了！”
遠處，一位同僚喝道。
徐虎趕忙走了過去，便感覺陰影忽然出現，巨大的烈空翼落了下來。
滿臉寒霜林柔走了下來。
與之同行的，還有一男一女。
兩人穿著風衣，帶著墨鏡，氣勢沉凝，遮住了大半的面容，看不出神情，不知是何來歷。
“怎麼回事兒？”
林柔匆匆走了過來，看向遠處的暗霧，臉色凝重萬分。
徐虎將昨晚的事情簡述了一遍。
“你們讓王野單獨進入調查了？”林柔聲音立刻高了幾分。
“是他主動要求進去調查的。”徐虎趕忙說道，“而且，他的那只小青雀實力非常變態，能秒殺那些低等異神，我們親眼所見。否則我們不會讓他單獨進去。”
“秒殺？”林柔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二階寵獸能秒殺低等異神？數量很少麼？”
“很多…”
“應該是擁有與異神相關的特性。”後面的男子走了上來，他留著絡腮鬍，帶著墨鏡，皮膚銅黃，暗色的風衣，以及兩米的身高有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根據他在翼凰林的表現，加上進化後的新型寵獸，是有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然後呢？”林柔繼續追問，“人出來了嗎？”
“沒出來。”徐虎搖了搖頭，“不過，不久前，暗霧的蔓延停止了，而且開始漸漸消散了。目前局勢已經控制住，附近的人員也大都疏散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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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未造成什麼傷亡，裡面的異神全都並沒有出來。”
“停止，消散？”那風衣男一愣，“不可能！這是怎麼消散的？”
“我也不知道。”徐虎想了想，“之前派遣了一堆調查員進入調查，但似乎感受大到了很強的能量波動，裡面的空間似乎在變形，承受著高強度的碾壓，我們不得不先一步出來。”
“消散意味著暗霧即將退去…”風衣男低聲道，“太奇怪了，和你看到的似乎不一樣。”
他轉過身，看向風衣女。
“這兩位是？”徐虎看了林柔一眼，試探性的問道。
“陳河，夏輓歌，組織上派來的暗霧學者。”林柔簡單介紹。
徐虎頓時肅然起敬。
暗霧學者，是御獸師中非常獨特的一個職階。
在御獸師中，有許許多多的職階，常見的有擅長戰鬥的鬥者，擅長輔助的元師，擅長控制的鬼谷，擅長火力覆蓋，掌握天氣四象的暴君，擅長機械操控的械主等等。
每種職階對應的考核，都不一樣。
在國家專有的御獸職階考核中，有幾種是非常特殊的。
考核難度極高。
普通御獸師幾乎很難接觸到。
其中之一，就是暗霧學者。
徐虎只聽說過這個職階，據說只有國家極少部分人能通過考核。
在社會上，幾乎是看不到擁有這種職階的散人御獸師出現的。
暗霧學者，需要自身擁有極高的戰鬥力，擁有超強的精神天賦，還得擁有對暗霧有高深的研究，並且擁有超凡脫俗的御獸水平。
要求很全面。
“暗霧已經能爆發。”風衣女聲音低沉，“說明我們的對明光企業的調查是錯誤的。我們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那個傢伙大機率就潛藏在安平城的調查兵團中。”
“而且，按理說，一旦暗霧爆發，就意味著那家夥已經開啟了暗霧之門。”
“暗霧不會消散…如今這種局面，看來，是暗霧之門被破壞了。”
“意味著，那個傢伙，可能被幹掉了。”
“安平城有這種強者？”風衣男吃驚道，“等等，你們昨晚，有沒有行為比較怪異的調查人員？”
他看向徐虎。
“怪異？”徐虎微微皺眉，“除了王野主動要求調查進入之外…哦，對了。王野進去後不久，唐指導也進去了，說要進去尋找王野。”
“其他的，沒什麼怪異的…”
“唐指導？唐雄？”陳河看向夏輓歌。
後者閉上眼睛，虛空中似乎有無數星點連結，無數的畫面依次閃爍。
這時，一隻帶有翅膀的皇冠模樣的機械寵獸出現在她的頭頂，微微發光。
畫面似乎閃爍的更快了。
片刻後，畫面靜止。
“他的記錄沒有特別的地方。”夏輓歌沉吟道，“他是王野父母的戰友，根據當年的他的描述，王野的父母亡於魔災中，他僥倖活了下來。他對王野很是照顧，進去尋找王野也是擔心他的安危。”
“人之常情，不算怪異。”
“等等，如今暗霧爆發。得了靈魂之火的，只有唐泉。”陳河低聲問道，“這唐泉乃是七星城唐家。你查不到任何記錄麼？會不會和唐雄有關係？”
夏輓歌繼續閉上眼睛，沉思許久，然後張開眼睛，“唐雄的身世記錄沒有問題，如果有那只有可能是很早之前就被刪出過，除非回溯，那得回總部才行。不過，你這麼一說，我記起來了，當初我在七星城遊歷時，曾聽說過七星唐家有個很陳舊的傳聞，說唐家當年有個私生子唐崇，因為天賦過差被逐出了唐家，流浪街頭，後來再也沒有了訊息。”
說到這，她頓了頓。
兩人對視一眼，“唐雄！唐泉！”
俱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意。
“怎麼回事兒？”林柔問道。
“先去救那個王野吧。”陳河低聲道，“有可能，他現在已經遭遇不幸了。”
“為什麼？”林柔睜大了眼睛，說完就立刻跳上了烈空翼。
陳河和夏輓歌默然。
此刻，他們已然知曉了大部分的緣由。
若是告訴這位林團長那位唐雄是…恐怕她未必能接受。
共處十多年的同事，任誰都不能接受。
就在這時。
前方的暗霧一陣晃盪。
一道人影，漸漸走了出來。
剛起飛的林柔，頓時愣住了。
陽光傾灑，人影漸漸顯現。
那少年臉色微白，似乎有點虛，不過露出笑容，卻讓灑落的陽光也多了幾分溫度。
“林團長，你怎麼回來了？”
王野看著遠處的人群，心中微動。
“你小子沒事兒？”林柔重新從烈空翼上面下來，走到王野面前，上下打量。
王野點點頭。
另一邊的陳河和夏輓歌頓時愣住了。
沒事兒？
難道，推斷出錯了？
“唐雄呢？”林柔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王野沉默幾秒道，“為了救我，犧牲了。”
“犧牲了？”林柔心神一震。
一旁的徐虎以及數位調查員身體也只是微微一震。
只有陳河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夏輓歌拉住了。
夏輓歌微微搖頭，示意陳河不要多嘴。
“到底怎麼回事兒？”林柔深吸口氣。
王野便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番。
從自己看到那扇傳送門，以及唐雄出現，讓自己先走。
隨後，自己不放心，直到返回時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然後呢？你返回後看到了什麼？”林柔急切的問道。
其餘人都靜靜聽著。
王野嘆聲道，“我看到唐指導已經犧牲了，被那些異神吞沒，還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陰影。我本以為我也活不成了，但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一個神秘的人影。”
“此人身絕偉岸，在暗霧中也散發著無匹的神光，令無數異神不敢靠近分毫！他御駕一隻銀光碩碩的神龍，周身還有一隻宛若鳳凰般的神鳥飛舞。他御龍駕鳳，彈指間空間震顫，那巨大的陰影瞬間崩滅。”
“而後！”
王野唾沫橫飛，興致昂揚，說得那叫一個振奮激動，“無數異神化為粉末！連那中央神秘的光暈暗門也頃刻間蹦碎！簡直猶如神人降臨，好不神氣威武！”
“隨後他輕輕彈了一個響指，剎那間虛空蹦碎，他遁入虛空，逍遙離去。”
“我當時立刻詢問這位神人前輩高姓大名。”
“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吐出兩個字。”
說到這，王野頓了頓。
“哪幾個字？”一旁的徐虎直聽得十分入神，立刻抓耳撓腮的問道。
“滅霸。”
“……”眾人。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徐虎聽得熱血沸騰。
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彈指崩碎虛空，這是何等人物？”林柔皺眉，“這等手段，也不可能是我們安平縣城的…難道是某位隱世高人？”
陳河與夏輓歌對視一眼，沉默無比。
林柔似乎看出了兩人神情不對，瞪了王野一眼，“你小子是不是在框我？聽著怎麼感覺這麼玄乎？說真話！”
“行，那我就說真話。”王野點點頭道，“實不相瞞。你們也知道我的天賦是深層記憶吧？”
林柔點點頭。
“最近，我覺醒了某些記憶。”
“？”林柔一愣，“什麼記憶？”
“我的前世。”王野聲音忽然變得深沉，“我的前世，乃是一位文明斷層前，上古時代為了人族曾斷萬古的荒古大帝。在我的記憶長河中，我看到了安平城的未來。”
“……”眾人。
王野轉身看向安平城，“在不久之後，此地便會發生一場絕世災難，暗霧爆發，異神如蟻，吞噬蒼生大地。而我實力弱小，此事又事關重大，也很難令人相信。於是我暗中調查，終於在爆發的前一刻，調查處事情緣由，乃是一位高等異神存在。我奮力苦心研究數月，東遊西走，培養寵獸，挖掘天賦，手段盡用，最後關鍵時刻，與之憤命一搏，終於將其擊斃！”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時，王野才說道：
“這個版本怎麼樣？”
“……”眾人。
“還不如上個…”林柔沒好氣瞪了王野一眼，“沒一句話可信的！高等異神，你知道那是什麼級別的存在？你那只小鳥雀能秒殺低等異神，但在暗霧中，一位高等異神面前，想要存活都難。”
徐虎等人也是聽得頭皮發麻。
王野這傢伙，是真特麼能說啊。
然而，只有陳河與夏輓歌對視一眼。
不同於之前的沉默。
均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前面什麼獨斷萬古的大帝，這些玩意兒基本上是胡謅的。
但後面的，安平城爆發暗霧，會引發一場災難，絕對是真的。
“我有些累了，林團長，我先回去休息一陣。”王野想了想，“就這兩個版本，你們選一個相信吧。我個人傾向於第一個，那絕對是真的，不騙你們！”
“要不然你們自己編一個也行。”
“反正…已經結束了。”
王野說完嘻嘻一笑，然後對著林柔幾人擺了擺手。
眾人看著他一步一步遠走的背影，不知為何，竟是感覺有那麼幾分沉重的意味。
只是，走著走著，王野大概是有些虛了，一個趔趄，身體前傾，搖搖晃晃好幾下差點摔倒。
瞬間就破壞了那份沉重感。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