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閉閉合合,不是因為手術結束,而是因為醫生們要不停的拿去血液或是其他。袁子涵看著忙忙碌碌的醫生護士,不敢拉住他們說些什麼,這個時間,他除了等還是等。
等待的時間是無比的漫長的,袁子涵只感覺好幾個世紀過去一般,可是那三個大紅的大字還被有熄滅。神情有些呆滯的看著那三個字無比的複雜,無論它滅與不滅,他現在只想要早些知道上官沐的訊息,只是好的訊息。
“啪”的一聲,這一刻終究是來臨了。
手術室的門被開啟了,終於不再是想剛才那樣了。幾個醫生神情疲倦的捏著眼睛往外面而來。
“醫生,他怎麼樣了？”
袁子涵快速的起身,一陣暈眩襲來,幸虧手快,扶住了冰涼的牆面。
“小夥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那醫生看著袁子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袁子涵雙手抓住了那個說話著的醫生的手,眼淚在眸光中轉動著。
“醫生,他一定還活著對不對,他答應過我的,要活著的,不會的,不會的,你說啊,你說話啊……”
袁子涵近乎崩潰,拉著醫生的手不停的擺動著。那並立站著的幾個醫生臉色都不是很好,看著袁子涵這個模樣有一瞬間的呆愣,搖擺著頭想要說話,卻總是被袁子涵間斷。
“醫生,我要進去看他”袁子涵說完這話就準備衝進去,幸而那醫生手腳夠快,拉住了袁子涵。
“你現在還不能過去”
“為什麼不能過去,我要進去看看他”袁子涵聲音顫抖著,手腳並用,想要掙脫醫生拉住了自己的雙手。
“病人需要靜養,你這樣貿然的進去……”
袁子涵終於有些明白了,需要靜養,這麼說上官沐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了不是嗎？
“醫生,他,他還活著,對嗎？”
袁子涵轉頭神色緊張的看著醫生的嘴唇,想要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的還是他想要聽到的答案。
醫生點點頭,凝重的神色並沒有消退多少“你該要知道,那把刀刺向的是心臟的位置,哪怕再深入半公分,那情況就真的險了。現在暫時的算是渡過險關了,但接下來的日子還是要好好的養著,要不然後果深重,就算好了之後,也只怕會落下了心痛的毛病了！”
聽了醫生的話,袁子涵心中似是松了一口氣,又似更加的難過了。只要還活著就是好事,可是落下了心痛的毛病,那病痛要伴隨他一生了。該要承受這些的應該是自己,但是上官沐當時就義無返顧的衝過去了。
“醫生,我想要進去看看他”
袁子涵的神情很的悽苦,臉上無不是哀求的神色。
“我不會打擾他的,我只想進去看看他,我保證我一句話都不會說”
那些一聲看見袁子涵的神情很是虔誠,有些無奈的對視按了一眼,過了有一片刻才說道“好,但是你一定要注意著病人,若是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一定要先通知我們”
得到了醫生們的應允,袁子涵進衝進去了。上官沐躺在移動的病床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人氣,炯炯有神的雙眼緊緊闔起來,若不是旁邊的生命測試儀器還在滴滴的叫著,袁子涵真的懷疑,上官沐是否還活著。沒有了傲人的姿態,此時他就是一個嫻靜的小孩子,惹人憐愛。
“你好,請讓一讓,我們要將病人換到重症病房中”
那兩個女護士看見袁子涵輕聲的呼了一聲,袁子涵沒有理會,一直緊緊的跟著她們一起忙活著。上官沐並移到了高階的病房之中,袁子涵也跟著進去了,那護士不願意讓他停留在裡面,袁子涵對他們費了好大一番口舌,才成功的留在病房之中。
上官沐左手掛著點滴,鼻口之處插滿了管子,**著上身被一塊長長的白布包裹著,胸口上那把尖刀已經被拔出來了,但裡面還是隱隱的透出了一絲紅色。
袁子涵牽起了上官沐的另一只手,挨在自己微涼的臉蛋上蹭著。
“上官沐,你醒來好不好,我知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聽你的！”
袁子涵說著說著,眼淚就流出來了,最後連聲音也都變得嗚嗚呀呀起來。躺在床上的人卻始終都一動靜,更沒有醒來的跡象。一天的勞累,在加上晚上那一場驚心動魄,袁子涵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了。垂著鬧腦袋,雙手緊握著上官沐的那只比他還要涼的手沉沉睡去。
次日早上,袁子涵是被過來查房的護士給叫醒的。上官沐並沒有醒來,但好在也沒有惡化的趨勢。袁子涵給張媽打了個電話,謊稱自己跟上官沐一起出差了,匆忙的出去買了些日用的東西,打算在醫院住下了。
公司那方面,他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官辰說這事情。不說,他們畢竟總是一家人,可是說,袁子涵又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思考再三,就想等著上官沐醒來了再想這些事情了。
一天過去了,上官沐還沒醒。
袁子涵有些心慌,只是得到醫生的話之後才會稍微的安心一些。白天,夜晚,除去上廁所和吃飯的時間,他基本上一步都不會踏出這個病房。醫生說過,房間裡不能有任何的異味,打了飯菜之後,他總是在病房之外潦草的吃了幾口。
第二天說過沐還沒有醒,袁子涵又跑去找醫生去了。幾個醫生討論的好久,才說出一句讓袁子涵感覺不靠譜的話來“再等等”袁子涵點了點頭,依舊如初的照顧著上官沐。
第三天過去了,上官沐沒醒,第四天依舊,袁子涵只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緊緊捏住,但他不能說,就算看見了那些醫生遺憾而又迷惑的眼光時,他什麼都不能說。因為上官沐答應過他要等自己的回答的,所以他一定會醒來的。
晚上,袁子涵手中端著熱水,正在給上官沐淨身。他知道的,上官沐的潔癖很厲害,這幾天都窩在床上,肯定渾身不舒坦的。
“上官沐,你還想在床上賴多久啊,你以前不是最討厭賴床了嗎？你看你身上都快長出蝨子來了,你再不醒來,我就不管你了,讓你身上都長滿,到時候癢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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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死’字,袁子涵聲調突然一變,眼淚就吧嗒吧嗒的低落下來了,落在上官沐的臉上。他已經沒有了前幾天那般蒼白了,但是卻總是不醒,就連醫生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袁子涵知道,上官沐還有意識的,所以每天晚上不停的跟他講話,讓他知道自己始終在等他。
“只要你醒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你醒來好嗎？只要你想來”
袁子涵將頭埋在潔白的床單上抽泣著,整個醫院都靜籟一片,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