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不會飛,只是走的比他們快,收到訊息的這支萬人騎軍連夜拔營,甚至都沒有往那處小村莊去,而是直接北上,開始晝夜兼程,為得便是堵住這支北匈騎軍。
大楚邊軍向來只有鎮北邊軍最不講道理,因此被揍了一拳的鎮北邊軍說什麼都要還回來,不過不止一拳,或許再加上一刀。
邊軍敢打硬仗,死仗,而鎮北邊軍尤甚!
胡燕很是瞭解鎮北邊軍,因此當看到這支騎軍時,他僅僅猶豫了片刻,便下達了第一道軍令。
“抽刀。”
反應比贏耒奇要快。
胡燕努力向前看去,想要看清楚對面那面軍旗上書何字。
贏耒奇面色微變,看著那一萬騎奔襲的場景。
胡燕此刻下了第二道軍令。
“殺。”
既然兩方在此等情況下相遇,他再如何精於詭道此刻也是無計可施,只寄存於己方萬騎戰力了。
好在都是久經戰陣的軍伍,北匈這面,只是在極短的時間內便由大大小小將領組織起戰陣,胡燕軍令一下,北匈這萬人騎軍也是策馬狂奔,迎上對面的大楚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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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燕策馬走在大軍後方,有一隊幾百人親衛並無參與戰事,親衛生來便是為了護衛主將安全,此刻並不隨大軍衝殺,倒也平常。
贏耒奇皺眉道:“這支騎軍既然能夠奔襲在咱們前面,想來也是晝夜趕路,如此疲憊之師,怎麼還有如此氣勢?”
胡燕聽著己方的喊殺聲,苦笑著搖頭,“大楚治軍的確是要比咱們嚴多了,萬人衝殺,竟然寂靜無聲,除去馬蹄聲,將軍可曾還聽到其餘什麼聲音?”
贏耒奇搖搖頭。
兩軍相逢,又是在如此平坦的一片開闊地,似乎除了一刀一劍的廝殺之外就不該發生點別的事情,事實也正是如此,一萬鐵騎形成一個錐形前奔,最前方,便是一位提了杆大戟雄偉武將,這武將身高丈許,披了一身紅袍,穿了一身獸面吞頭連環鎧,加上如刀削劍刻的堅毅面容,看起來實在威風鼎鼎。
從古至今,敢用戟之人,從未有一個易於之輩。
兩軍始一交鋒,雄偉武將便輕易一戟割掉了一位北匈千夫長的頭顱,大戟橫掃,便是好幾顆頭顱沖天飛起,鮮血四濺。更有好些濺在他臉上,他卻不管不顧,反手一戟,便又洞穿一位北匈兵卒的胸膛。大戟一挑,兵卒屍體被重重砸向北匈陣營,這雄偉武將總算開口高喝道:“殺!”
大楚這方士卒雖說不是第一次見過自家將軍的勇猛,但尤覺得熱血沸騰,大楚萬人一軍一主將是定製,除去大戰事之外,平時戰事皆由將軍府裡下達軍令,由本軍主將做戰時指揮。這一次他們奔襲千里,卻尚未收到任何軍令,不過料想此刻也不需要任何軍令了。
眼見著自家將軍如天神下凡,無人可擋,大楚軍卒們也不想丟了自家將軍的臉,因此拼殺的分外兇悍,至於之後能夠存活下來多少,誰說得清?
大楚有多少支騎軍,他們不知道,但從未聽說過有像自家將軍一樣的,每逢戰事,必然身先士卒。
幾位北匈的百夫長見到這雄偉將軍穿戴不凡,便欲聯手先取他性命,不過這幾位百夫長才靠近這雄偉將軍身旁,其中一位便被這雄偉將軍一戟掃中胸膛,當即便飛出數丈,氣絕當場。
這雄偉將軍轉過頭,看了一眼這剩下的幾位聯手而來的百夫長,又是一戟劈來,當即一位百夫長被活生生劈開,雄偉武將大戟一招,盡顯豪邁。
胡燕在大軍後方打量許久,除了一方楚字軍旗之外,再無看到其他番號的旗幟,微微一怔,覺得不同尋常。
贏耒奇視線一直停留在那雄偉武將身上,眼見這武將殺了不少人,贏誄奇開口問道:“那提戟將軍是何人,看境界不低,我軍無一人是他對手。”
提戟將軍?
胡燕一怔,隨即苦笑,原來是那個瘋子。
贏耒奇有些疑惑的看著胡燕,胡燕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大楚軍制幾乎都是以萬人成一軍,鎮北邊軍中的萬人騎軍末將都幾乎交過手,大多主將的打仗風格都算瞭解,也能有辦法避其鋒芒,但偏偏這個瘋子,末將毫無辦法,一旦遇上,不論末將設下多少伏擊,這個瘋子都會破解,破解方法倒也簡單,便是直接衝殺過去。世人所說的莽夫便是說的這種人,不過又說一力降十會,也是說的這種人。大軍各支騎軍,就只有這瘋子這支最難打,恕末將直言,咱們今日要敗。”
贏耒奇深深看了看那雄偉將軍,疑惑問道:“此人帶兵有何秘籍?”
胡燕苦笑道:“每戰必身先士卒,若是苦戰,他必戰至最後一刻,因此麾下軍卒軍心始終不散,打不死,也熬不過。”
贏耒奇蹙眉道:“若是此人身死?”
胡燕猶豫片刻,吸了口冷氣,竭力壓低聲音。
“戰力更甚!”
贏耒奇點點頭,倒是對於這個雄偉戰將的興趣更甚,他轉身喃喃自語道:“這人倒是有趣,倒是不知道是何人教出的。”
胡燕想起了那個曾經在北境駐守多年,更是差點覆滅十數萬北匈狼騎的男子。
戰場之中,雖說雙方仍舊是勢均力敵,但看態勢怎麼也是北匈落了下風,等再有些時候,敗亡之勢盡現便該是大楚一方面的屠殺了。
胡燕咬牙斥退了幾波要來請求撤軍的將領,冷眼相望,這瘋子的一萬人是人,我這一萬人是豬不成?
縱使要撤,怎麼也得讓這瘋子付出些代價才行。
大楚邊軍氣勢更勝,在那雄偉將軍的帶領下,一步一步往前殺來,此刻喪生在他戟下的北匈兵卒不知道已經有了多少,更不知有多少兵卒已經不敢近他的身了。
贏耒奇撥轉馬頭,緩步前行,下令道:“撤軍吧。”
這一萬人的作用已經達到,至於還能剩下幾千人,他不關心。
胡燕倒也知道局勢,當即下令撤軍,至於這撤軍兩個字說出之後,要有多少兵卒被楚軍毫不費力的殺掉,便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兵敗如山倒,從來都不是說著玩玩的。
撤軍號角響起,便意味著這場戰爭要結束了,不過關於大楚和北匈真正的戰爭,還尚外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