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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世事一場大夢

犀玉看了馬善行幾眼,心中倒也有幾分讚賞,此子儀表堂堂,卻是個大富大貴之相,說不得將來有機會在地榜上留下名姓,和顏悅色說道:“這位仙子乃是我的道友,因災遇難,幸虧得到你的救治,若有所求,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幫你搭成所願。”

馬善行又是行了一禮,擺手道:“不不不,這位仙子可不是我救起的,是三位船伕的功勞,我只是將仙子帶到這裡安頓,可不敢居功。”

犀玉聽了,大為滿意,這馬善行還是個謙謙君子,坦坦蕩蕩,真是難得。

耶律美亞聽了,美目也是一陣流轉,輕啟櫻唇道:“馬公子可將那三位船伕喚來,我自有福緣送上。”

馬善行連忙吩咐手下人去安排,態度始終不卑不亢,甚為得體。

犀玉道:“馬公子可否準備一桌酒菜,我們邊吃邊聊。”

馬善行一拍腦袋:“到是我疏忽了,仙人不比凡人,卻是不用慢慢調養將息,我現在就命人準備酒宴,不知二位仙人可有忌口的東西?”

犀玉望向耶律美琪,這位夜叉族天才開口說道:“卻是不忌口的。”

功夫不大,那幾個將耶律美亞撈上來的船伕被傳喚過來,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就上來的女子,乃是仙家身份,都顯得很是局促不安,若是往常,必然要跪拜的,現在有了救命恩人這個身份,下跪行禮便顯得有些不妥,只好用作揖代替。

耶律美琪道:“我遇難落水,多虧幾位船家下海搭救,便以百兩黃金相贈,算是酬謝。”說完,她從袖子裡取出三封油布封好的包裹,裡面不多不少,正是百兩黃金。

在人間界,百兩黃金算得上是一筆鉅款了,三位船伕自然是千恩萬謝,再也不去顧慮自己所為恩人的身份,紛紛跪倒,給耶律美亞磕頭。

耶律美琪抿嘴輕笑,道:“你們下去吧,以後不要做船伕了,這些錢足夠你們娶妻生子,安度餘生。”

等三位船伕下去,馬善行又吩咐手下人道:“派人把這三個船伕保護起來,他們剛剛獲取巨財,難免會有人生出覬覦之心,若是被謀害了性命,反倒失了仙子的美意。”

那手下人問道:“我們要保護他們到什麼時候比較穩妥?”

馬善行道:“等他們上岸之後,便讓這三人隱姓埋名,離開本地,同時,你們告誡船主,此酬金乃是仙子所賜,若生歹意,必然禍及全族,且不可妄動貪念。”

那手下人牢記在心,出去辦事了。

耶律美琪讚許道:“馬公子果然顧慮周全,我只顧報恩,卻沒有將後事安排妥協。”

馬善行謙虛道:“過獎了,可不敢在仙子面前有公子之稱,喚我善行即可。”

這是,已經有人陸續擺上酒菜,三人分賓主落座,吃喝起來。

耶律美琪問道:“善行公子,雖然你不居功,但這謝禮還是要有的,我知道你家境殷實,不缺財帛,若是所求,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內的,當會達成所願。”

馬善行只是推卻,始終不肯鬆口。

耶律美琪嘆道:“此為因果,若善行公子堅持拒絕,善因可能會化為惡果,對你我都沒有好處,本仙子也不能強迫與你,最後問一次,你真的要拒絕我的這番好意麼?”

馬善行聽了這話,顏色微變,他並沒有讓這位仙子欠他一份人情,將來索要的打算,但耶律美琪如此一說,反倒顯得他心機深沉了,當即正襟危坐,緩緩說道:“小可對修仙一途非常嚮往,只是五大仙派收徒極為嚴格,我的資質卻是不夠,在我十歲那年,有個堂弟到是有幸去了道觀,苦修十載,忽一夜之間,道觀破空飛走,直入青冥,想來他也修成仙道,這才能白日飛昇,讓人豔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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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玉聽了,心中一動,問道:“是那家道觀?你的這位堂弟,名字如何稱呼?”

馬善行也不隱瞞,說道:“卻是個無名道觀,只有一位尊長,喚作青冥真人,對我這位堂弟很是喜愛,親傳道法,當年,我和堂弟是一起去的道觀,卻沒被青冥真人看上,說我另有福緣,不在此處……佇列,我的堂弟本名喚作馬行空,到了道觀之後,有個法號,為虛靈子。”

犀玉聽了,霍然站起,情緒有些激動問道:“你堂弟是馬行空?”

馬善行愣了一下,點點頭道:“是啊,有什麼問題麼?”

犀玉望著馬善行,目光很是複雜,沉思良久,這才重新坐下來,耶律美琪見了,搭通天地橋問道:“妖王可是懷疑善行公子的堂弟馬行空,便是神後的那位坐騎?”

犀玉:“應該就是同一個人,可那青冥真人又是個什麼來歷?”

耶律美琪美目流轉:“我們妖族聯盟到是有此人的訊息,他多半出自蜀山,至於身份,不用我說,想必妖王也能猜到。”

犀玉皺起眉頭:“這就說得通了,蜀山掌教和神後本來就有些交情,飛紅霜不也是出自於蜀山麼,那不老道人如此為神後鞍前馬後的效力,所圖必大,任誰都清楚,必有一張天榜要落在神後手中,而神後又沒有太多直系修仙者,上面的名額,閒置多多,正好用來還欠人情。”

耶律美琪笑道:“能讓神後欠下人情,這個不老道人也算個異數,既然這善行公子與馬行空是堂兄弟身份,若有所求,我還真不好拒絕了。”

犀玉道:“這卻是個善緣,我們得把握好機會,別看他是一介凡人,將來地榜上必定有其名姓,好過許多修仙者,成為孤魂野鬼,魂飛魄散的命運。”

耶律美琪掐斷天地橋,對馬善行說道:“你這位堂弟自然是昇仙去了,我這位道友,還和馬行空有些機緣,照過幾次面,算是熟人。”

馬善行聽了露出羨慕的表情,在其溫潤如玉的性子裡,這種情緒非常少見:“堂弟安好,我也就放心了,說起來,我最大的心願,便是成為仙人,但此事乃是奢望,除此之外,我真的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仙子幫忙。”

耶律美琪聽了,露出笑靨:“善行公子只有福緣,卻沒有仙緣,若是想要瞭解仙道如何,卻是不難,我可以讓你體會修仙之境,若夢幻泡影,南柯一夢,僅為體驗,做不得真,不知你是否願意?”

馬善行聽了,當即大喜,說道:“只要做一天神仙,我也就知足了,不敢奢望更多。”

耶律美琪:“此為緣法,若非我身受重傷,足可以讓你在仙境中體悟三天,如今卻只能縮短到一天,但也是常人無法企及的事情。”話音一落,她一指點出,按在馬善行的眉心正中。

馬善行就感覺自己身子猛地墜入金無底深淵,想要呼喊,卻發不出聲音,只能驚恐地看著兩側景物飛快而過,宛若浮光掠影一般。

等適應了這種下墜的速度,馬善行這才細心觀瞧,發現眼旁所掠過的場景,都是他曾經生活的片段,由青年,化為少年,在化為幼童。

福至心靈的馬善行忽然有了一種體悟,暗忖:難道說,我這是要回到初始之處,母親的孃胎之中嗎?

這樣一想,身體兩旁掠過的記憶殘片速度陡然加快,他就感覺到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全身都浸泡在溫熱的液體之中,馬善行睜開眼睛,看到前方有亮光所在,連忙遊了過去,剛到出手,就被一雙大手握住,他的心隨之收緊,大叫道:“不要殺我,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