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燒熟的開水一樣，不斷地冒出了一個個氣泡，升騰起一絲絲的肉眼可見的黑氣，散發著濃濃的惡意。
四周些許存在的雜草僅僅是輕微接觸了一下後就迅速枯死，似是被剝奪走了一切的生機，甚至迅速化作了塵屑，散落在泥土之中。
甚至就連泥土都沒能逃過，上面出現了縷縷焦黑的痕跡。
彷彿這些東西是世間所有邪惡的集合體，讓人油然而生恐懼和厭惡感。
而這些黑氣似乎是在有意識地朝著他的身上攀附過來，猶如遊蛇一般在他腳踝之上遊走並往上盤旋向上爬著。
蘇白眉頭一皺，身上的金光一震，眨眼的功夫便是將這些黑氣全數給震散了。
“汙染？”
瞧見此景，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先前從那焦黑手掌那邊得來的部分訊息。
它們自稱是“汙染物”……
仔細看來，這種違和的異樣感竟是如出一轍，都讓人毛骨悚然！
“汙染……那麼汙染源究竟是什麼？”
他心中猛地一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別的不說，至少僅僅是汙染物就已經達到了這種層次，那麼汙染源肯定是他現在遠遠對付不了的東西。
“或許……”
他腦海中閃過先前意外仿製符咒時驚鴻一瞥看見的那濃郁到如深淵一般的黑暗邪惡氣息。
或許和那東西有關？
那東西……
究竟是什麼呢？
不過現在沒時間給他去思考了。
眼下他處理掉的只有一隻血肉怪物，而四周還有至少六七只，正聚攏起來站在不遠處面色恐懼地盯著他。
就像是被一隻餓狼闖進了羊圈的綿羊們，瑟瑟發抖，如此無助。
蘇白慢慢地抬起腳，抖了抖將上面它們同類的血跡甩乾淨，隨後攤開手對著它們緩緩走過去。
“別怕，咱們來好好聊聊，興許若是能聊得合適，給你們一個好的結果也不是不行。”
“你們……究竟是什麼呢？”
蘇白輕聲說著，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它們聽著。
“讓我來猜猜看。”
“舊時代地府留下來的陰神？”
“被某種無法抵抗的東西汙染了之後就在這裡苟且偷生？”
“不過……”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是有些疑惑，“根據之前的記載來看，這邊的異象並不是很早就出現的，而是在百年前這座亂葬崗建立之時才有的。”
“也就是說你們並非是真的一直活了數千年，從舊時代到現在。”
“那麼我就更好奇你們的身份了。”
“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有什麼目的？”
話音未落，這些話語卻好像是刺激到了什麼一樣，那些血肉怪物們忽然瘋狂揮動著那粘膩怪異的觸手，似是癲狂一般地發出尖利刺耳的吼叫聲。
蘇白腳步一頓，有些愕然地看著這一幕的變化。
它們有的用觸手纏繞著自己的身體，像是要將自己給絞碎了一樣，有的則是趴伏在地上，痛苦至極地用頭撞擊著一旁一塊無名的墓碑。
有的甚至身體發生了某種不可預知的變化，從前面肚臍位置或是背後或是胸口長出了新的觸手條來，似是蟒蛇一樣在地面上蠕動著，並發出了一陣陣嘶鳴聲。
“發生什麼了？”
蘇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咬牙，立刻衝上前去，並揮出了鐵鏈，試圖將最靠近他的一隻正在拼命自殘的血肉怪物給控制住。
他還有很多資訊想要瞭解。
然而就在那鎖鏈纏繞上去的一瞬間，就像是水倒進了滾燙的油鍋裡面一樣，瞬間爆發了起來！
“轟！”
陣陣濃煙從其體表升騰而起，並且伴隨著一陣陣的小規模的爆炸聲，不到片刻之後，這血肉怪物竟然直接炸裂開來！
暗紅色的血肉飛濺開來，散落滿地。
若非是他及時揮了揮袖子擋下，恐怕真要來個“狗血淋頭”。
“死了？！”
回過神來，蘇白瞳孔猛地一縮，完全沒料到會這麼突然。
他立刻將目光掃向其他的血肉怪物們。
卻已經來不及了。
它們一個接一個地全部迎來的死亡。
有的是只爆炸了一個腦袋，有的則是身體大半部分都碎裂開來，有的則是被自己的觸手給扭成了麻花，腦袋甚至都被扭斷。
似乎是根本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的活路。
蘇白只能懷疑這是否是一種難以理解的自殺形式。
不過很快，他就看到即便是已經死了，血肉怪物所殘留下來的屍體也在緩緩蠕動著，血肉骨頭似是變成了液體一般，不斷地匯聚在一起。
其間黑氣愈來愈濃重，時而化作一張面目猙獰的人臉，時而卻又變成了掙扎著的手腳。
並且隨著血肉匯聚越多，規模也是越大。
隱隱已經超過了直徑一米的圓球。
蘇白哪會傻到等待它成型，直接上前手掌凝聚金光，一巴掌拍過去。
果不其然，那黑氣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便是被徹底打散開來，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香火之力似是有所增長。
這讓他有些驚喜。
但旋即，他便是錯愕地看見眼前出現了幾道虛影，讓他不由心中警惕。
“難不成還沒死？這些東西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逐漸浮現而出的黑影並非是什麼怪物，而是穿著幾個舊時代地球現代服飾的人。
其中有男也有女，神色有些茫然，似是一時也沒有回過神來。
但很快，他們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頗為驚喜。
甚至有的喜極而泣了起來。
“我們竟然擺脫了汙染？”
“再也不用繼續以那種怪物的姿態苟活下去了……”
這番話落在蘇白的耳中有些震驚。
因為他們所說的全部都是最正宗不過的舊時代中文！
而很快，那些虛影齊齊對著蘇白鞠了一躬。
“謝謝你的幫助！不然恐怕我們永生永世都無法逃脫那可怕的汙染。”
“你們……是舊時代的人？”蘇白微眯著眼睛盯著他們。
他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舊時代？”他們似乎有些無法理解這個詞語。
“我們都是地球人。至於你說的舊時代，難道是說這個世界已經開始了一段新的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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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男人顯然理解能力不錯，從隻言片語裡很快推測出了些什麼，神色間有些惆悵。
見蘇白點頭之後更是嘆了口氣。
“也對……那種情況下，人類沒有完全滅絕便已經是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