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一怔，默然接過導師遞過來的一份已經拆封但重新裝好的黃色信封。
裡面是一些還散發著油墨氣息的照片。
他坐到導師對面的桌邊坐下，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些照片裡面的內容。
最上面的那張照片中清晰可見，一片泥濘的黃沙中，一些穿著專業的藍白色考古防護服的專家們正在彎腰處理這砂礫中掩埋著的一些物件。
從裸露出來的一部分來看，陽光下反射著黯淡的金屬般的光澤，或許正是古世界的一些機械物件。
對面的導師隨口說著：“那是我以前的一個好友，在考古隊裡工作，最近發現了一個較大的舊世界的遺蹟，裡面有些物件可能有些價值。當然這些和我們沒什麼關係，重要的是這遺蹟裡面所發現的兩塊有些特殊的石碑。”
“石碑？”
蘇白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第二張照片上。
那裡果然可以看見一塊擺放在展示臺上的已經有些風化後模糊不清的石碑，在經歷過小心的清洗後依舊殘留著些許裂紋和泥濘。
但上面一些字元已經可以大致分辨。
而下一瞬蘇白的瞳孔便是猛地一縮——
“鬼門關……”？！
“怎麼了？”導師注意到他的異樣。
“呃……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古墓裡的東西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神秘還要美麗……”蘇白面不改色地扯了個藉口，故作驚訝，指間則是輕輕摩挲著照片，心中牢牢記下。
張教授呵呵一笑，仰身半躺在椅子上，目光斜望著窗外的朝陽，頗有些感慨：“是啊，舊時代的神秘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咱們前輩幾代人的青春和心血都放在了上面，就是為了能再看見舊時代的繁榮絢爛景象。”
蘇白笑了笑不說話。
心裡則是惡作劇般默唸著，如果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記憶裡的知識全部交出來的話，恐怕你們就會發現舊時代根本不是你們想象中那般天堂一樣的美好的地方。
張教授忽然一頓，回頭看了眼蘇白，似是意有所指：“你很有天賦，是我見過的學生裡面最厲害的之一，比我以前的幾個學生還要厲害。你如果繼續研究下去成就肯定遠遠勝過我，還能發現舊時代裡面那些不為人知的更加深層的有意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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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一怔，覺得這位老師話中有話。
“導師，你覺得舊時代會有什麼樣的秘密？”
“秘密？”張教授嘆了口氣，“能說出來的就不叫秘密了。不過……我作為老師可以告訴你一句話。”
停頓了一下，他語氣變凝重了許多：“舊時代的普通文化可以多多瞭解，不過一些神秘學的東西儘量不要去深入接觸，尤其是在研究的過程中一旦出現了任何可疑的詭異現象，立刻停止！”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語氣嚴肅了許多，就像是在警告著，讓原本並未放在心上的蘇白也稍稍認真了一些。
他遲疑了一下：“老師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鬼？”
張教授眼神微微晃動，點點頭又搖搖頭：“或許有吧，但記住這些不是我們普通人該去瞭解的東西。”
說到這裡時他的手機響起，他點開螢幕看了一眼，面色微微變化：“不好意思有個臨時會議，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臨走出門前，張教授還特意停下來嚴肅地囑咐了一句：“記住我剛才的話，才能在舊時代文化研究上走得更遠更安全。”
神色太過嚴肅，以至於蘇白在他離開了辦公室許久之後還回味著。
“難道是張教授以前遭遇過些什麼，才會這麼說？”
他心存疑慮，將手裡的資料放回到教授的桌上，無意間目光往窗外一瞥，卻是意外看見了一樓外面是剛剛離開的張教授的匆匆背影。
以及他身邊站著的幾個黑色制服的神秘人。
似乎是在交談著些什麼。
只是蘇白不懂唇語看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不過很快，一輛商務車在教學樓前停下，張教授便在幾人的陪伴下上了車。
“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會議啊……”蘇白心裡暗自嘀咕著。
就在這時，其中一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回頭掃視了一眼，恰好和樓上視窗的蘇白視線對上。
一個女人。
臉很白很漂亮。
這是他腦子裡留下的大概印象。
他裝作不經意地移開視線，等片刻後再看過去的時候，車已經開走了……
“應該……不關我事吧。”
蘇白皺了皺眉頭。
他離開教學樓回到自己的宿舍，開啟了電腦，首先是找到百科上搜尋教授的資料。
張教授的名氣在全聯盟的舊時代文化圈子裡都是有名的，百科資料裡也記載得很詳細，包括學歷以及大量研究的獲獎經歷。
能夠有這樣一位老師關門指導，如果繼續下去，蘇白基本已經確定了在這個圈子裡的光明未來。
但在這份足以讓人豔羨的資料裡面，眼尖的蘇白很快就找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老師的學生……好像有點奇怪？”
這上面所記載的關門弟子有名有姓的有六、七位。
其中第一位在畢業後就轉業商業，開辦文物仿製的公司去了，至今在圈子裡也小有名氣，可是身體不太好，經常有私人醫生陪護著。
第二位學生是一位十分有天賦的新秀，很受圈子裡前輩們的看好，可意外的是卻在一次出差做考古研究的時候，遭遇了意外的山崩，至今沒找到遺體。
第三位學生是個女生，雖然同樣也是天資出眾備受期待，可卻在臨近畢業的時候突然一夜間發了瘋精神失常，逢人就說有鬼要吃了她，甚至不斷自殘，最終不得不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裡面。
……
總結來看，事實上張教授執教近三十年，帶過的學生不計其數，真要說“克學生”有些過分。
但是詭異的是，也或許是這個圈子裡的預設的常識——越有天賦的學生出事的機率就越大！
越是痴迷地執著於探索那舊時代的神秘，似乎就越會招惹來一些“不幸的東西”……
蘇白忽然就明白了張教授那番話的擔憂。
對方是怕他也要走上那些前輩們的老路吧！
舊時代太過於神秘，而神神鬼鬼的事物的確是他們這些普通人所不能招惹的東西。
蘇白輕輕一嘆，對這位老師又多了幾分尊敬，但心裡也多了些好奇。
“究竟是遇上了什麼樣的東西，才會導致這樣的不幸……”
舊時代的文化難道真是什麼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