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趕快幫我聯絡苗青！”
被虛婁拎出住所的朱路，看了一下虛婁準備帶自己離去的路線之後，便趕緊在心裡對秦始皇說。
雖然朱路進入啟迪者社會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安裝過植入科技，但在很早之前，他大腦內部就已經植入過腦機晶片了，所以完全能依靠腦電波和秦始皇進行交流。
現在，只能趕緊呼叫苗青趕來半路劫道，把自己從虛婁手中劫走了。
不過苗青能不能趕得上，這終究還是一個問題。
離開自己住所之後，虛婁又喊上了兩個護衛，把朱路扔給其中一個扛在肩上，一行往移動艙走去。
肚子硌在啟迪者那骨骼包裹於外的肩膀上，著實痛得朱路嘶嘶吸涼氣，不過他還是忍著痛對虛婁等人說道：
“你們的權利時刻在遭受著啟迪者社會內部那些種族主義者的侵害，卻還要做著維護他們的舉動，虛婁先生，你你不覺得你這種行為異常弱智嗎？”
虛婁微微站住腳步，轉頭看著朱路，說：
“你說錯了，我不是維護他們，只是我知道他們不可撼動，所以不想跟他們作對，想做點能從他們手中換取好處的事情。”
“你要把我交給他們，破壞我針對他們的行動，這本身就是在維護他們。
假如你們磷族人只是不想惹禍上身的話，那大可以選擇袖手旁觀，置身事外，為什麼還要出賣我去換好處？
你真要為了這短期利益，斷絕一個提高你們種族社會地位的可能性嗎？”
聽到這句話虛婁慢慢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朱路，像是真的泛起一絲糾結一樣。
朱路倒也不奢望只憑嘴炮就能把對方說動，只要能使對方行動速度慢下來就行了，讓苗青有充足的時間趕到半路攔截。
腦海中，秦始皇的聲音說道：
“已經將事情告訴了苗青，我幫你接通你和她的通訊，讓她隨時追蹤你的位置吧。”
“嗯，快！”
雖說啟迪者社會內部的網絡系統對電子族移動有很強烈的粘滯限制，但對於通訊訊號之類的並沒有限制，所以電子族移動雖然很慢，但傳送通訊資訊還是和通常情況一樣的。
通訊一接通，苗青急切的詢問聲立刻傳來：
“阿路，我現在正在落往第三層，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正在想辦法拖延虛婁的移動速度。第三層中的啟迪者機關都聚集在1-153區，你下到第三層後迅速趕往我所在位置到1-153區中途的1-177區準備攔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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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虛婁看了朱路片刻，然後說道：
“其實，我也並不太想出賣你，確實和你說的一樣，我們害怕惹禍上身的話，最好的選擇是袖手旁觀，置身事外，我的心裡也傾向於這麼選擇。
可是，我最終還是決定要將你送去交給啟迪者，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朱路也直視著虛婁，沉默片刻後，回道：
“我大概知道了。”
虛婁說：
“當初在仙女座聯盟的監獄飛船內，你想要脫獄，鼓動了無數監獄最底層的種族幫你一起作亂，可是最終，在將要離開監獄時，你卻殘忍的選擇了拋棄掉絕大多數人，只選擇將每一個種族的個體各帶兩個離開。
而現在，你們地球人也遭受到了啟迪者的不公對待了吧？
然後，你又想鼓動其他種族和你一起作亂。
我很害怕，怕到了最後，你還是會選擇拋棄絕大多數人，只成全你們地球人自己的利益。
所以，我選擇出賣你，為我們換取利益。”
朱路想要說什麼，虛婁止住他道：
“我知道你想解釋，也很能理解你當初的選擇，當初各大種族的人加起來，確實太多太多了，你們想全部將他們帶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們只能帶走每一個種族中的少數個體，繼續幫他們延續他們的文明。
這，確實是你們地球人當時唯一的選擇。
可是，我能理解你的選擇、也明白當時這是你唯一的、最好的選擇，但我的心裡就是對你很不爽啊。
當初我那些被你遺棄的族人，都已經不見蹤影，不知道他們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是重新被收入了仙女座聯盟監獄的最終層、還是已經被仙女座聯盟處死？
一想起他們，我心中總是對你湧現起無窮的怨念。
因為這些怨念，所以，我選擇出賣你。”
朱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不，我並不想對當初的選擇做任何辯解。”
這次輪到虛婁疑惑了：
“那你想說什麼？”
朱路道：
“我想說：我本以為，你身為一個種族的前任領袖，所有選擇，都應該以自身所在的文明發展為重。
對，當初我拋棄了你的很多族人。
可你看一看現在、看一看你的周圍，你新的族人，無論是生活環境、還是種族人口，不都比以前發展的更好嗎？
從這一方面來說，我當初的抉擇，難道不也是對你們種族最好的一個抉擇？”
虛婁依言轉頭看了看自己周圍的族人，重新看向回道：
“對，沒錯，現在我的種族確實發展的更加繁榮、我現在的族人確實都充滿了歡聲笑語，但這又如何？
看到現在這些族人歡笑的同時，我也在想象著曾經那些被你遺棄的族人的哀嚎。
現在這些族人的歡笑源自於你，我感謝你。曾經那些族人被遺棄也源自於你，我仇恨你。
這份感謝和仇恨本該互相抵消，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甘。
現在我選擇遺忘對你的感謝、報復對你的仇恨。”
朱路嘆道：
“你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關於自身種族的發展，你代入太多的個人情感了，你要知道，這些個人情感，對整個種族發展是十分不利的。”
“是的，或許真如你所言，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所以現在磷族的事務，我已經沒有絕對的決策權了。
不過其他不相干的事，我不想多說。
現在，我就只想將你交給啟迪者，讓他們知道你想蠱惑我們做些什麼，給我曾經那些被遺棄的族人報仇。
你就不用再說什麼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虛婁走到朱路面前，微微一抬手，綁住朱路的那些銀色金屬繩，在朱路的嘴部驟然展開成一個固定架，牢牢固定住了朱路的下巴，讓他再無法張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