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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步步危機

顧惜年的念頭才一浮現。

耳邊已聽到了七皇子緊咬牙根,憤憤然的不滿聲音。

“你們這些人,臉上扣著個面具,身上穿著斗篷,連腦袋都要被兜帽給遮擋住,搞的如此神神秘秘,哪有參賽的樣子。呵,假如有人,身形相似,輪流上陣,單憑是你們的這種打扮,外人怕也是看不出來的。你,真的是段小白嗎?”

顧惜年的心裡,猛然間揪緊。

擔心的,依然還是來了。

七皇子果然從不會讓人的希望落空。

“我不是段小白,還能是誰?”‘段小白’沙啞著嗓音反問。

“本王哪知道你是誰?但這件事,重中之重,你必須做出一個解釋。”七皇子顯然是豁出去了。

擂臺之上,侃侃有聲。

哪怕把兩個戴面具的護龍衛全搞掉之後,得到第一名的很可能是楚國的玉壺冰或是唐初八,他也顧及不得。

這個段小白的身上,總有種十分可惡的感覺,他若是放過了他,心裡邊的那一點意難平便會無限放大,那股子邪火便凌厲的竄來竄去,他真是難受極了。

“還是要解釋啊。”‘段小白’慢吞吞的嘆氣,他的手指,點了點褲子,“那麼,這個你還要看嗎?”

“當著天下人的面,你能不能不要如此粗俗無禮。”七皇子快跳起來了。

‘段小白’頓時不高興了:“剛剛追著喊著要看的,不就是你嗎?現在又來說我非要給你看!雖然你是七皇子,但你非常的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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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國大比開始,‘段小白’從始至終都是寡言的形象。

這會兒突然間話多了起來,一句懟一句,句句都不讓。

旁邊有太監和侍從在負責傳話。

擂臺上的對話,被清晰的傳遞到了每一個角落。這還是七皇子自己設定的規則,為的是一個與眾不同,他可是冥思苦想,才設計出這麼個方案,可以讓看臺上買了票的圍觀者,都可以清晰的“聽到”看臺上的每一句話。

此刻,七皇子卻不再得意精心佈置,還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七皇子炸毛了。

“什麼?”段小白不解的問。

“本王懷疑,你不是段小白。”七皇子手指著他的面具,講的斬釘截鐵。

這‘段小白’有沒有緊張,顧惜年不清楚,但聽到七皇子在念這個時候,她是真的亂了呼吸,腦子裡一時衝過了許多的念頭。

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嗎?

護龍衛個個以烏金面具遮住了真容,這件事到了關鍵時刻,非要拿出來說事,卻也是行得通。

“我不是段小白,那我是誰?”‘段小白’的聊天,似乎永遠喜歡用反問這樣的方式。

“本王怎知你是誰,這種事,應該由你自己去證明。”七皇子再次理所當然的把問題給推了回來。

篤定了擂臺上的這兩個人絕對是十分的在意比賽的結果,只要拿捏這一點,就不怕他們不就犯。

只是,當看到‘段小白’嘴角輕蔑的冷笑時,七皇子的心裡邊隱約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可至於是哪裡不對,他又一時分析不明白。

‘段小白’望向了顧惜年:“銀覺,看來七皇子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咱們過不去了。”

他邊說著,邊把衣服給套上了。

至於拆下來的白布,直接扯下,丟到了一旁,並沒有要再給自己的傷口纏緊的意思。

他套好了衣服,顧惜年也回過了頭。

上前一步,她與‘段小白’站在了一起。

“七皇子的心裡,大概是從來都不急的,咱們是在為東盛國效力爭光吧。”

“是啊,可能對於七皇子來說,東盛國這邊的出賽勇士能不能贏並不重要,他似乎更期待楚國的勇士獲勝吧。”‘段小白’聳了聳肩,“瞧,玉壺冰和唐初八都已經被淘汰出局,七皇子仍是很努力的在挽救他們的頹勢,拿著比賽公正公平的藉口,來威逼本國勇士的手段都能做的出,在這天下眼的面前,他一句大公無私,倒是遮掩了許多私心。”

七皇子大驚:“你胡說些什麼,本王怎會不希望東盛國的勇士獲勝?休要居心叵測,惡語中傷。”

此時顧惜年已經猜到了‘段小白’打算去做的事。

她與他動作整齊一致,轉望向看臺高處穩坐著的皇帝。

‘段小白’朗聲道:“請皇上主持公道。”

顧惜年亦是附和:“全憑皇上處置。”

七皇子神色陰沉,但對於這樣子的局面,倒是有些預料。

他冷冷開口:“父皇明斷,兒臣並非是出自於私心,實在是此二人委實可疑,兒臣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兒臣要他自證身份,不過是讓這兩個人把話給說清楚罷了,還之以比賽的公平。他們卻是如此敏感,顧左右而言他,便令人愈發覺得十分之可疑。”

皇上不言不語,表情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顧惜年也開了口:“我們是在替這個國家全力以赴,若還卻還是難逃猜疑的命運,委實令人心寒。”

她不自覺的想起了父兄,想到了為了守國護民而鞠躬盡瘁,直至隕身於沙場,亦是無怨無悔的顧家軍。他們赤膽忠心,一腔熱血,連最後的一絲鮮血都奉獻出去了。

可這君,這國,這滿是優越感的皇族們,哪個又曾真的給予過一絲信任?

心寒?

她的心,早已沒了溫度。

大抵是從她父兄慘死壅關長道的訊息傳回來起,她便已是心似寒鐵,再不會為他們起一分波瀾。

皇上從長久的沉思之中回過神。

他望向了一旁站著的老公公:“景德,那個人,你見過,也認識,可還記得他的模樣?”

話說的沒頭沒腦。

景德公公的脖子一挺,卻是懂了。

他笑了,臉上的溝壑縱橫,彎出深深地弧度。

“老奴老了,腦筋沒過去那麼靈活,但這記憶力還是有的。皇上要老奴記住的人,老奴從不敢忘記。”

皇上摘下手腕上的串子,啪的往桌上一扔。

“那就去看看,是不是他。”

“遵旨。”

老太監尖細的聲音揚起。

他一路小跑,直奔擂臺而去。

空氣悶熱,連一絲風都感受不到。

憋悶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