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空合大師還沒回來？！”
胖和尚在船艙內，聽到屬下的回報，面色微微一變。
“都這麼長時間了，大師到底去了哪？你們有人跟著麼？跟著一起付錢的人呢？”
屬下滿頭是汗，單膝跪地。
“大人...跟著一起付錢的人也失蹤了，我們懷疑是有人對大師他們下手了，現在已經有不少兄弟散出去四處調查....”
“空合大師乃是真佛寺高手，絕對不會有事，但其餘人就不一樣了....”胖和尚硬生生穩住心神，“你馬上去通知望海寺那邊，另外這個地址也派人過去送信！”
他遞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
“是！屬下馬上就去。”那下屬趕緊低頭，接過紙條，起身，離開房間。
胖和尚在房間裡站起身，來來回回走了幾圈，越想越感覺不好。
空合大師那麼大個人，身材特徵那麼明顯，居然也會忽然出現情況。
“或許是大師提前出手，去抓那兩個小娘們了也說不定。”他自我安慰。
但不管怎麼找理由，以銅臂禪師空合的實力和性格，不至於一點招呼也不打，便自行出動。
胖和尚越想，越感覺有情況。
他在房間裡轉悠了幾圈，終於留不住。
“不行！”他拿出一張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我必須馬上轉移離開！這地方可能已經不安全了。”
他迅速開始收拾房間裡的東西。
雖然可以馬上讓船開動，離開港口。
但這條船他都不想呆了。
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不斷衝擊著他的內心情緒。
迅速收拾好東西，胖和尚匆匆開啟房門，順著走廊往甲板上跑去。
只有他這個在刺桐附近城鎮生活多年的本地人，才會明白，最近幾年的刺桐裡，屬於沉香宮的勢力到底有多膨脹。
那是宛如大網一般覆蓋整個港口的誇張勢力，稍有不慎，便會...
跑著跑著，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
之前船上的下屬呢？看守警戒巡邏的人呢？
負責開船駕馭方向的舵手水手呢！？
彭！
胖和尚一把推開通往甲板的大門。
外面的明亮光線照射進他眼裡。
讓他眼童微微一縮，下意識的伸手遮住強光。
可甲板上的情景，讓他不由自主的心頭一顫。
整個甲板上，一個人也沒有。
之前還足足有著近百人的船上，此時此刻，居然一片空蕩，彷佛一開始這裡便沒有任何人一般。
“這裡還有個漏網之魚。”
忽然一個詫異的聲音，從背後方向響起。
胖和尚勐地回過頭。
只看到一張黑色大網，悶頭朝他撒過來。
他腳下發力，就要逃竄出去。
“著！”
忽地一聲低喝，一道女子嗓音驟然傳開。
胖和尚只感覺胸口一痛，一股劇烈的麻木感，迅速從胸膛蔓延到全身。
他兩眼一黑，身體一下摔倒在地，迅速失去意識。
“這人似乎有些身份地位，要不要一併殺了？”
“不急，大人那邊可能還需要他做些事。”
兩人在他身後小聲交談著。
*
*
*
一片荒蕪海灘上。
張榮方再度和左韓相對站立。
海風吹拂，陽光普照，氣溫蒸騰海水，帶出大片溼氣。
一種溼熱沉悶的感覺，瀰漫在空氣裡。
張榮方赤著上身，露出宛如岩石凋刻而出的強健身材。
他黑色長髮披散在身後，齊肩長。
面上戴著屬於金翅樓曾經的漆黑面具。只是面具上的線已經被他挖掉，只剩徹底的一片黑色。
而對面的左韓，則還是那副凋刻師的打扮，普通的麻布衣服，普通的有些雜亂的枯黃短髮，普通的強壯宛如鐵鑄般高大身材。
除開面上的燒傷疤痕和漆黑皮膚，其餘看不出和普通凋刻師有何區別。
“這樣就好。”左韓沉聲道，“世子最好來找老夫時，都戴上隱藏面具，這裡地勢開闊，極有可能被遠處某些有心人發覺看到。未免滅口麻煩，還是自己小心最好。”
“左叔說得是。”張榮方虛心接受，“這次來，還想和左叔瞭解一下，宗師和靈絡宗師之間的差距區別。”
“普通宗師，同樣有絕對防禦圈，禦敵先機，以及終式。但這樣的人其實不多。”左韓沉聲回答。
“您要明白，能達到宗師這個高度，都是天賦，毅力運氣，缺一不可之人。
而這樣的人，一般是絕對不甘心自己就這麼垂垂老去，不甘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步步失去力量，淪為連一般超品都打不過的程度。”
左韓嘆息一聲。
“所以，宗師後面一般都會分成兩個方向。一個是走極境，一個是走拜神。這兩者都能極大的延長自身實力狀態。
拜神的數量遠遠大於極境方向。不只是因為拜神更安全，還因為，極境的難度遠高於拜神。”
“難度？”張榮方詫異。
“是的，極境不是那麼好進的。就如當今黑榜上的幾個高手，連生花，白猿大聖，風聲劍，都是世人以為的極境，但實際上，他們不是。”
左韓一連說出了幾個張榮方從未聽過的名字。
“他們只是接近極境的半極境高手。但就是這樣，他們都已經處於半瘋癲狀態。這樣的代價，是很多宗師無法接受的。”
“那銀面蟬範千語，是否也是如此？”張榮方心頭一動，忽然問道。
銀面蟬是當初天女邀請在譚陽出手的黑榜高手，現在想來，當時的銀面蟬，可能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那種特質，極有可能就是靠近極境的感覺。
“銀面蟬老朽不清楚，不過東宗天女之前就是如此。她在半極境蹉跎了十多年，如今不知所蹤，也不知道是否真的進入了極境。”
左韓搖頭。
“不過若是成功進入極境，武道修為會一日千里，成長極快。最後基本不出意外，都能達到宗師。”
“這麼說，宗師，是一種修為，技巧的修為。而極境，更像是一種恆定的狀態？”張榮方有些瞭然了。
“是的，宗師是一種修為，一種高度。只要明悟了一些東西，掌握了一些東西，都能進入。只是門檻很高罷了。
而極境，則是精神上的一種質變，不可逆。”左韓不愧是宗師，總結得極其透徹。
“如此...明白了。”張榮方點頭。
他活動了下雙臂，感受著剛剛吸食銅臂空合，所增長的洶湧氣血。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體質，力量，速度，又有了新的提升。
而且這一次的提升，比上一次，還要強得多。
所以，這次來找左韓，便是為了測試自己到底提高了多少。
很多東西，不是單純的用死物就能測試出實戰能力的。
還需要足夠強悍的對手。
“接下來，我最近又有新的感悟，還請左叔指教一二。”他尊敬的行禮，抱拳。
“能為世子效勞，是老朽的榮幸。”左韓認真還禮，回道。
雖然前不久才對練過，估計世子也不可能短時間有多少提升。
但就當是陪世子拆招，適應更高強度的交手也好。
以世子的進步速度，或許再過五年，就能....
彭！！！
剎那間，左韓失神的一瞬間，眼前居然一下多出了一道人影。
沉重而龐大的力道，從人影右拳上打出，落在他本能抬起防禦的小臂上。
兩人之間炸開一圈透明氣流。
‘不對！’左韓眼童緊縮，剛剛還在腦海裡的念頭，徹底被這一拳打懵了。
‘這個力道！！怎麼回事！？’
他前不久不到一個月，才和世子交過手，當時世子的力量還沒這麼大。
被逼到極限了，也依舊只有此時力道的一半。
這才過了多久！？
怎麼力量增加這麼多！？
左韓眼中的驚愕震撼還沒消退，緊接著便是宛如雨點般的狂暴拳掌招數襲來。
張榮方沉默不語，雙臂宛如一道道虛影，幾乎看不清形狀的打向左韓。
儘管每一擊都打在左韓本能構建的絕對防禦圈上，但這一次比起上次，進步太大了。
不光是力量，速度他也提升了不少。
無論是移動速度，還是出手爆發速度。
沙灘上，兩人一進一退，張榮方進，左韓退。
比起上次，這一次一開始，左韓便被打退腳步。
兩者之間拳掌相擊，不斷爆開沉悶的血肉撞擊聲。
若是常人在一旁觀戰，恐怕連兩人手臂都看不見，遠看過去，就像兩個沒了手臂的人在施展術法神通一般。
不多時。
一聲炸響驟然傳開。
彭！！
左韓退後兩步，活動了下雙手，儘管沒有被打破絕對防禦圈。
但他已經感覺到了壓力。
要知道，這還是世子沒開啟極限態和使用破限技的狀態。
“再來！！”
張榮方眼中開啟暗光視覺，同時身體急速膨脹，泛黑，一根根暗紅血管凸顯體表，眼中眼白浮現大片血絲，匯聚到童孔。
‘極限態：神意合一。’
‘極限態：陰陽共濟。’
‘極限態....’
張榮方雙手擺出三角手印。
“臨界！”
一道聲波從其喉嚨傳出，震動全身，引發連鎖反應。
這最後一個以聲波為震動啟動的極限態，徹底開始了他疊加三種極限態的誇張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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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細微的卡卡聲中。
張榮方體型從最初的兩米三，增高到此時的三米。
他全身宛如吹氣般，肌肉高高鼓起，如同無數塊橢圓石頭，密密麻麻的覆蓋在皮下全身各處。
一頭黑髮在三米高的身軀對比下，已經從齊肩變成了稍長程度。
劇烈的心跳宛如皮鼓，噗通噗通的跳動聲，只要稍微距離近些，就能聽到。
血液高速流動，帶來的大量熱量，讓張榮方此時全身滾燙，體溫已經達到了駭人的四十五度。
這已經不是常人能夠達到的溫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