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婉、桓元嘉、萬振葉三人行走在炎龍會主城壁城的街道上。
華燈初上，眼前人影交織，次天魔就環繞在他們身邊。
但他們三個人就好像三個小點融於了一灘池水，並不凸顯。
沒人注意他們，也不會有人故意鬧事。
但就在不久前，梁小婉親眼看見幾個外人被一群次天魔找麻煩。
那些外來人走到哪裡，都會惹地身邊的次天魔注目，好像另類一般。
可這種情況沒發生在他們身上。
她沒辦法解釋心中的疑惑。
在紫凰會是這樣。
在炎龍會也是這樣。
“這邊。”
萬振葉領著梁小婉、桓元嘉穿過人群密集區，漸漸走入一片偏僻的林區。
途中遇到過幾撥次天魔，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匆匆越過。
“就是這。”
萬振葉在一片小土坡前停下腳步。
三人轉到另一面，只見土坡的另一邊由大塊岩石堆砌，開了一道門，還有嚴嚴封死的半扇窗。
“周長一家原本也是住在前面的居民區。”
萬振葉一邊解釋，一邊踢開了那扇古舊的木門，灰塵伴著土腥味四散。
“但周長失蹤回來後，言行古怪，漸漸被別的次天魔排擠。
沒辦法，父子倆就搬來了這裡。”
說著，萬振葉開啟照燈，照向門後的陰暗空間。
地面上的空間不大，簡單地擺了桌椅與一些日常用具。
在這間石屋靠裡的角落，萬振葉熟練地掀開一塊方形木板，裡面露出了向下的階梯。
黑暗與陰森之氣湧了出來。
萬振葉率先走了下去，“周長自殺後，沒多久，周爾就離開了炎龍會，去了陰陽會。”
梁小婉跟在萬振葉後面，桓元嘉落在最後。
“周爾家，就只有他跟他父親兩人嗎？”梁小婉的聲音迴盪在幽黑的地下空間裡。
“周爾的母親老早就不在了，本來還有個弟弟，在一次暴亂中夭折了。”萬振葉回答。
三人走下階梯，來到了一片開闊的地下空間。
一些器具已經腐朽，更多的東西散亂地堆在一塊。
周爾走後，一定有人進來翻找過什麼，或者只是純粹地在搗亂。
“暴亂？”梁小婉問。
“嗯。”萬振葉來到最裡面的一間，從一堆廢物中翻出一隻破舊的鐵箱子，“炎龍會是四大魔會中最不穩定的一個。
現任首領嶽安帥也只繼位幾年而已。
在他之前，差不多換了十幾位首領。
至於其他三大魔會，最多換過兩三個。
嶽安帥雖然是首領，但只有五百年的資歷，整個炎龍會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服他。
隔三岔五，就會有區域性的暴亂發生。
會里的次天魔，不管是站隊的，還是沒站隊的，都會受到波及。
因為這樣，炎龍會也是四大魔會中最魚龍混雜的一個。
其他魔會的逃犯，野生沒有記錄的次天魔，實在被誅魔會或是其他三大魔會追地緊了，最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炎龍會。”
咔嗒—
萬振葉開啟了眼前的鐵箱子，一塊塊巴掌大小的青色薄石板露了出來。
“這些就是周長留下來的東西？”梁小婉在鐵箱前蹲下，拿起其中一塊石板看了起來。
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刻痕，有的是圖畫，有的是文字，還有些複雜難懂的符號。
但無一例外，它們都釋放著古老的氣息。
“沒錯。”萬振葉回答，“原本被周長塞在不同的地方，周爾也扔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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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事花了很長時間來搜尋整理，差不多都在這裡了。”
“碧空會看地懂這些石板字元的意思嗎？”
梁小婉問，反正她是看不懂。
“已經拓印和抄錄了幾份回去，可能得花上一些時間。”
萬振葉道：“不知道梁小姐有什麼看法？”
梁小婉直搖頭，“我看不懂。不過……”
好像在哪裡見過。
梁小婉陷入沉思。
萬振葉沒有打擾梁小婉，將照燈掃向周圍的石壁。
一些被掃過的地方佈滿了亂七八糟的劃痕，與青石板上那些規整的字元完全不同。
初看像是漫無目的的亂畫，但再仔細審視幾遍，又會覺得亂中有序。
刻下這些劃痕的人，似乎在表達著什麼。
梁小婉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她突然喊了一聲：“停。”
萬振葉乖乖地定住照燈，梁小婉走過去撫上照燈範圍內的一些劃痕。
好一陣，梁小婉喃喃自語，“這是古次天魔廢棄的一種資訊符號，通常用於臨時的資訊輸送，而且經常變換排列方式。
想要破解，非常難。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刻下這些的人似乎在還原這種資訊符號……
不，是在琢磨。”
梁小婉揮了揮手，示意萬振葉將照燈的光線跟著她移動。
梁小婉順著石壁走向外間的屋子，又發現了幾處相似的劃痕。
有些在地板上，有些在傢俱上。
當在一處轉角看到零碎的，不起眼的劃痕時，梁小婉忽然有些激動地掏出了手機，開始拍照：
“這些就是還原後的真正記錄，這些當中一定包含了重要的資訊！”
萬振葉配合著梁小婉，給足光線，“梁小姐懂地還真多。”
梁小婉的動作微愣，然後繼續。
直到拍完所有她認為值得記錄的資訊劃痕，又將地面上與地面下的空間反覆檢查過幾遍，確定沒有遺漏的資訊後，梁小婉才停下來。
“這些東西我會傳給高建木。”梁小婉朝萬振葉道：“那麼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尋找通往東大漠的密道了？”
頓了頓，梁小婉又加了句，“假如它真的存在的話。”
萬振葉聳聳肩，“假如梁小姐記性還不錯的話，應該記得我說過，這裡是周長失蹤後再次出現才搬過來的。”
“所以？”梁小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所以……”萬振葉道：“我想那條密道更大機率會出現在周長以前的住屋裡。”
梁小婉點點頭，“好吧，那周長以前的住屋在哪裡？我們現在趕過去。
對了，現在那裡有別的次天魔居住嗎？”
萬振葉摸了摸鼻子，點點頭，“有的。”
梁小婉皺眉，“那還得想辦法引開他們才行。”
萬振葉輕咳兩聲，“那個，可能是引不開的。”
“什麼意思？”梁小婉的目光開始不善，“你還漏了什麼重要資訊？”
萬振葉關了照燈，三人瞬間置於一片黑暗之中。
萬振葉的聲音緩緩響起，“周長以前的住屋，還有他住屋周邊很大的一塊，不久前都被重新改造了。
現在裡面住了……嗯，很多的人。
它現在的名字，叫做，嗯，東壁館。”
沒聽見梁小婉與桓元嘉作聲，萬振葉繼續解釋，“嗯，也可以用另一個簡單直白點的名字來解釋它：首領府邸。”
梁小婉：“……”
開什麼國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