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僚王千歲有話請上臺來講！”
楊盛走上了高臺，冷哼一聲道：“這次會盟，你們漢人有三十八票，我們僚人只有我一票。選來選去，肯定是沒我的份！我當然有意見！”
盧天佑道：“呃……其實這個問題在下已經想過了。咱們這次會盟，總共有一正二副三個盟主。不論誰當盟主，您都可以當副盟主。這您總該滿意了吧？”
楊盛略搖了搖頭道：“還是不大滿意。”
盧天佑苦笑道：“這可就難辦了。不管怎麼選，您總不能期望一群漢人會選一個僚人當盟主吧？”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楊盛沉聲道：“能當上副盟主我就心滿意足了。只是這個選出盟主的辦法，盧大帥，您這個規矩太不合理，我不贊同。”
“此言怎講？”
“我手下有幾萬大軍。而您所謂的各路英雄呢？有的手下只有一兩百人，多的也不過上千人。大家實力不同，卻都是一票，這合理嗎？”
“那您的意思是……”
“按照兵力分。誰手下有多少人，大家都心中有數。手下有一百人的就是一百票。手下有一萬人的，就是一萬票。最終誰得的票多，誰就能當盟主，得票第二和第三的，就當副盟主。”
“這……”盧天佑一陣遲疑。要是按照楊盛的法子，這次會盟可就脫出了他的控制了。
要知道，楊盛的兵力是五萬，盧天佑的兵力呢？不過是四萬。再加上各路英雄，加起來，不過是五萬兩千多人。
當然了，戰爭不是簡單的數人頭，真要平地上作戰，漢人的戰鬥力可遠超僚人。這也是盧天佑有信心讓楊盛甘當副盟主的原因。
不過，若是按照楊盛的要求來。別人不說，就說那個玉面小白龍郭業，他手下就有一千人。
此人跟楊盛的妹妹楊青青不清不楚的。說不定就會投這個便宜大舅哥一千票。
這就勢均力敵了。
再有一兩個人被楊盛暗中收買，九九會盟的盟主就得姓楊。
他想了一下，道：“您這個辦法還是不妥。兵力可不等於實力，有的人手下都是精兵，有的人手下卻是一幫烏合之眾，光數人頭，也不大合理。”
“那你說怎麼辦？”
楊盛道：“我覺得，根本就沒有什麼完全公平的法子。再說了，即便有辦法真按實力來，對那些人數少的頭領，也算不得什麼公平。”
“此言怎講？”
“道理很簡單，寧為雞首，不為牛後。人家實力小的首領，這麼不受重視，何必來受這份閒氣？大家今日前來的目的是共襄盛舉，可不是按照實力，實力大的當主子，實力小的當奴才。”
“這……”
“還有，實力小的首領，未必見識就不高明。為何就比實力強的首領投票權力差那麼多？”
“呃……”
“所以，在下以為還是按照原來的方案為好。”趁著楊盛一愣神的功夫，盧天佑又高聲對下面道：“兄弟們，我說的對不對？”
無關對錯，誰會嫌自己投票的權力小？人們紛紛高聲對他表示支援。
“對！盧大帥太對了！”
“不分實力，一個頭領一票！”
“不能讓人多的一方一言九鼎，要不然還會盟幹什麼？直接數人頭不就得了？”
……
……
盧天佑趁熱打鐵，道：“僚王千歲您看看，這就是民意。您總不會違逆了大家的意思吧？”
楊盛冷笑一聲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已經收買了大部分人，按照上個方案已經穩操勝券了？那還會盟什麼？你們關起門來自己玩吧！我們僚人不摻合。”
盧天佑的臉一沉，道：“僚王千歲您這話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莫非一切按照您的安排來，才能證明楊某人毫無私心？我看您提的那個數人頭方案，才最是自私！誰不知道您手下的人最多？”
楊盛把嘴一撇，道：“要想證明自己沒私心也很簡單。來來來，盧元帥，您可敢和我一同宣佈，無論選舉的規矩如何，都退出這次的盟主之爭。只投票，絕不參選盟主！”
盧天佑哪願意和他同歸於盡？乾笑了一聲，道：“聖人雲，當仁不讓。僚王千歲這話，可就有些孩子氣了。好吧，我承認您是毫無私心，這個話題再也休提。”
“那到底如何選盟主？”
盧天佑眼珠一轉，道：“既然現在達不成統一意見，不如就暫時擱置，大家再考慮考慮。在此之前，有意當盟主之人，可以上臺來講一講，選自己當盟主到底有何好處，也讓投票的各位首領心裡有數。”
“那你盧天佑先講？”
“盧某人當仁不讓！”
“好，那我就在下面洗耳恭聽了。”
……
……
楊盛下去，盧天佑高聲道：“盧某人不才，希望大家能選我當盟主。當然了，不是說我盧天佑就是個官迷，實在是我覺得這個位子，也只有我才能做得好。”
“原因有三。其一，不是我自誇，大家都是知兵之人，應該明白我手裡邊的兵馬實力最強。”
“其二，盧某人在本地頗有些名聲，惜老憐貧，修橋補路，最是厚道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當上盟主之後，就會拿你們當炮灰。”
“其三，這就是最關鍵的。盧某人掌握了能夠打敗官軍的辦法。也只有在我的帶領下，義軍才能打敗唐軍。”
“有了這三條理由，我不當盟主誰當盟主？”
臺下的楊盛不滿地說道：“盧天佑休要胡吹大氣！兵兇戰危，誰敢言必勝？你要是真有辦法，就把那個辦法說出來，讓大家看看靠不靠譜？”
“這……不好意思，我不能說。古語有云，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公開宣講？誰知道下面有沒有官府的探子？大家都是明白人，應該會理解我的苦衷。”
楊盛道：“你不說出來，我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等到你當上盟主了，又兌現不了怎麼辦？難道非要等兵敗之後，大家才能追究你的責任？”
“我可以發誓。”
“哼哼，發誓！想當初那些贓官賭咒發誓還少嗎？有個屁用！”
“那你說怎麼才能相信？”
“除非你能拿出證據，否則我絕不會相信！”楊盛道：“盧元帥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我可要上臺和大家唸叨唸叨了。”
盧天佑深吸了一口氣，道：“僚王千歲請！”
楊盛走上臺來，報了抱拳，道：“剛才盧大帥講的那些道理，我覺得一點都不靠譜。要說盟主，還是選我楊盛來得好。”
“剛才盧天佑說什麼他手下實力最強，就應該當盟主。狗屁！先不說我楊盛這幾萬大軍就不服。就算退一萬步說，果真如此，那實力強就該當盟主了？”
“漢朝末年，十八路諸侯討董。最後選了袁紹當盟主，結果功虧一簣。要是讓實力弱一些的曹操或者劉備當盟主呢？說不定早就成功了！”
“至於說什麼盧天佑的名聲好，咱們水賊過河甭使狗刨。我也不多說，盧家的產業是怎麼來的，大家都心裡有數。說實話，這年頭別說積德行善了，哪怕心慈手軟一點恐怕萬貫家財都得被人搬空了。”
“最後，他說有什麼必勝之策那就更可笑了，無論大家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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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人要問了，你光說盧天佑的缺點。那我們選你有啥好處呢？”
“告訴你們，這好處可大啦。其一，大家別管我品性如何，我姓楊的總不能拿實力弱小的兄弟當炮灰。因為我是僚人，你們是漢人，哪怕稍微不公平一點，都會被強烈反彈。”
“我若想坐穩這個位子，甚至得稍微偏向一點漢人。而盧天佑就不一樣了，完全可以拉一部分，打一部分，徹底侵吞眾位的實力。”
“其二，未料勝先料敗。大家先別管打勝了如何，萬一打敗了呢？你們跟著盧天佑，不過是死路一條。”
“但是跟我楊盛混可就不一樣了。大家跟我往大山裡一躲，朝廷大軍又能奈我何？”
“我的理由不多，就這麼兩條。可條條都這麼實在，不玩那些虛頭巴腦的。到底選何人為盟主，大家仔細掂量吧！”
要說楊盛的口才真不錯，句句在理，人群聽完了，不由得一陣陣騷動。
盧天佑見不是事，在臺下高聲道：“選什麼選？到底怎麼選，這章程還沒定下來呢！”
楊盛微微一笑，道：“有個新的方案，不知盧大帥想不想聽？”
“什麼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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