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再說一遍。”
潘鳳聽到兵士所報,以為是自己聽錯,要求他重述一遍。
在潘鳳心裡,早已認定閔蘭和自己的兒子潘文被孫觀所殺,畢竟這是經過閔純確認了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錯。
來報兵士再次稟報:“稟報將軍,前面有一婦人懷抱嬰兒,自稱是將軍夫人,名叫閔蘭,還說所抱嬰兒乃將軍之子,名叫潘文。她身邊還有一位漢子,說是救了她母子二人的裡正,名叫馬大,她說要見將軍。”
潘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或者說他一下子難以接受這樣的驚喜,竟然呆住了。
“將軍,將軍……”
李響在身後叫了兩聲。
潘鳳回過神來,回頭看了一眼跟著自己的這些部下,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真實,臉上無不顯露出驚喜之色,自己應該不是在做夢。
雖然不太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是事實,但潘鳳希望這就是事實。
“快,帶我去見她。”
潘鳳催動赤兔馬,跟著來報兵士向前面奔去,李響和唐雄許褚等人跟在身後。
遠遠的,潘鳳看到前面有一位身著農婦衣裝之人,懷裡抱著一個小孩,正伸長脖子向自己望來。
她身旁還有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也伸長了脖子望向自己。
雖然前面那位婦人穿著農婦衣裝,但潘鳳認出來了,此人正是自己時常所思的妻子閔蘭。
潘鳳拍馬急奔,越過兵士,轉眼間就來到閔蘭面前,勒馬停下,坐在馬上又確認了一遍,確定是閔蘭無誤。
他一下子跳下馬,走到閔蘭面前,仔細盯著她看。
閔蘭也盯著潘鳳細看,良久,才輕輕喚了一聲:“將軍!”
“我以為你們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潘鳳輕聲問道,看向閔蘭懷裡的兒子,見他正看著自己,並且向自己伸出兩隻小手,想要讓自己抱他。
“來,我抱抱。”
潘鳳抱過潘文,等著聽閔蘭回答。
他此刻確實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連閔純都以為閔蘭死了,而她此刻卻又抱著兒子出現。
“將軍,當日孫觀帶兵入城,蕭治中護我母子二人離開,孫觀又帶兵追來,蕭治中為擋住追兵戰死……後來我下了馬車,逃入一處村落人家之中,那戶人家老漢見孫觀帶兵前來搜尋,將我帶去尋馬裡正……”
閔蘭說著看向身旁的裡正馬大一眼,又繼續說道:“馬裡正又將我帶到另一處村落,其妻氏家中躲藏,後來……後來我聽說孫觀將馬老爹一家,還有阿梅和她兒子全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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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閔蘭眼眶紅潤,兩行淚水順頰而下,繼續說道:“幸虧關羽將軍將孫觀斬殺,否則他若繼續搜尋,或許會找到我們母子。我在裡正妻氏王家暫住,平日不敢出門,衣服也換上農家之裝,就是怕劉備知道尋來。好在將軍對徐州百姓有恩,他們皆願冒死助我。”
“本來要去尋將軍,可是……可是那時得知將軍兵敗,且潘文太小,不方便上路,便一直等到今日,知道將軍領兵回下邳,馬裡正帶我來此處等候將軍。”
潘鳳聽閔蘭說完,這時才看向旁邊的馬大,問道:“你就是馬裡正?”
馬大急忙點頭回應:“稟將軍,我是,名叫馬大,嘿嘿。”
“被孫觀所殺那一家人,可還有什麼人?”潘鳳又問。
馬大趕緊答道:“稟將軍,馬老爹一家本來有兩個兒子,大兒前幾年拒曹操的時候戰死了,小兒如今正在將軍軍中。”
“哦,他小兒叫何名?”
“馬超。”馬大回道。
“馬超?”
潘鳳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愕然,知道這個馬超並不是那個馬超,但還是有些意外。
“你們所在是何村落,歸屬何縣?”
“稟將軍,屬取慮縣,我們是馬家村。”
這時李響和許褚他們已經跟來,全部下馬站在自己身後。
“子揚,傳令下去,看看取慮縣馬家村的馬超是否仍在,若在,即刻帶來。”
潘鳳轉身對李響吩咐道。
“諾。”
李響應了一聲,轉身去傳令,全軍尋找馬超。
潘鳳在盱臺跟呂布交戰敗過三次,後來跟陳珪和劉備等人交戰也有損失兵馬,不知道這個馬超現在還在不在。
“傳令,今日不走了,安營歇息。”
現在還是中午,但潘鳳遇到了閔蘭,欣喜萬分,而且得給她們母子找輛馬車才能上路,便下令就地安營,同時派人去取慮縣城尋來馬車。
“阿蘭,你黑了,也瘦了,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
潘鳳對閔蘭輕聲說道。
除了唐雄帶領護衛留在身邊,許褚和張遼高順等人都去安排宿營。
“阿蘭不苦,將軍才苦,阿蘭之前聽聞將軍兵敗,無日不在為將軍擔心,如今見到將軍安然,阿蘭心裡總算塌實了。”
閔蘭從潘鳳懷裡接過潘文,對他說道。
“哈哈哈……你以後無須再為我擔憂,我即使再敗,也會有反敗為勝的一日,以後我也絕不會再讓你們母子顛沛流離。”潘鳳大笑道。
對於自己所擁有的這個敗將系統,潘鳳現在感覺非常滿意,這是一個讓自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的系統。
尤其是這次用一千多人換來了一萬副鎧甲,更加堅定了自己終究必勝的信念,也因為此,他才敢徹底地與世家豪族為敵。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潘鳳覺得自己就是青山,只要自己不死,就總會再得獎勵,從而再次強大。
“將軍,找到馬超了。”
李響前來稟報。
“快帶過來。”
潘鳳喜道,馬超一家人為救自己妻兒而被孫觀所殺,而且其兄長此前又為護徐州戰死。
現在,這個馬超和以前的自己一樣,是一個孤家寡子了。
不管怎麼樣,自己都得對他進行獎賞,以謝其家人救助妻兒之恩。
“都伯馬超拜見將軍!”
馬超走到潘鳳面前,單腿跪地行禮道。
潘鳳見眼前之人只有二十來歲,長得粗壯,看起來似乎有些武力。
又見他臉上有淚痕,應該是李響已經跟他說起家人慘死之事。
“唔,起來吧,你就是馬家村的馬超?”潘鳳問道。
“回稟將軍,屬下正是。”馬超起身應道。
“你……家人之事,李將軍已經跟你講了吧?”
“將軍,為我家人報仇啊!”
馬超帶著哭腔說道。
“你放心,你們家人救了我妻兒,我必不會讓他們白死。孫觀已為關羽所斬,但這一切,陳應亦是罪魁禍首,我必不會放過他。你馬超這個名字,是誰幫你取的?”
潘鳳忽然想到,五虎將之一的馬超,同樣是被滅家,還有張邈之弟張超,同樣是被滅家,甚至被滅了三族,或許,這個超字有些問題。
“回稟將軍,是鄉里三老所取。”
馬超並不識字,他父親也不識字,那時許多人家取名,都是由鄉里三老代取。
三老掌教化,都是由讀過書之人擔任。
“唔,這個‘超’字,是在刀口上走,不太好,你還是改個名字吧。你自己想一想,叫何名為好。”
潘鳳對馬超說道,這個刀口上走只是他臨時胡編之辭。
馬超聽不懂潘鳳所說的刀口上走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將軍讓他改名字,他就得改名字。
可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改為什麼名字,恰好抬頭看向天上,見到天上所飄白雲,不由喜道:“將軍,叫馬雲如何?”
潘鳳一聽就猛搖頭:“不妥不妥,再想一個。”
就在馬超撓頭苦思之時,閔蘭在旁邊說道:“你忠於將軍,不如就叫馬忠。”
“馬忠,馬忠,好名字,謝夫人賜名。馬忠拜見將軍,拜見夫人!”
馬超……不,馬忠再次向潘鳳和閔蘭行禮。
潘鳳滿意地看了閔蘭一眼,想起自己的表字“無雙”,當初也是閔蘭所取。
馬忠現在只是一名都伯,潘鳳因他家人救護自己妻兒之功,連升兩級,提升他為曲軍侯,又賞黃金十斤,並且表示會為他尋良家女為妻,以續馬家之後。
裡正馬大和妻氏王家也各賞十斤黃金,以謝他們救護閔蘭母子之恩,裡正馬大拜謝而去。
第二日,潘鳳已尋來馬車,讓閔蘭母子乘坐,拔營起兵,繼續向下邳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