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圍了上來。
知道牛大田現在是活著的真相之後，他們不感到害怕了，反而是興奮雀躍起來。
天牛山在他們的認知中一向都是不可靠近的不祥之地，接近那裡的生命都會死去，只有老一輩的人知道那座山的一些秘密，可也只是知道一點點而已，那種一知半解其實是很要命的。
那幾個老人站在一起，滿臉興奮，還說著他們也要去神山，只要去了神山，他們便可以一直活下去，而且去了神山之後，他們便不用再害怕那個怪物了，因為想起之前牛大田趕來的時候，那個怪物就是無法傷害他，一靠近就會變成骨頭，所以嚇跑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們這些人不管跟牛大田再怎麼靠近，再怎麼與他接觸，也沒有出事，最終將此原因歸結於那個怪物本身的問題以及他們本來就是這裡的居民，受神山眷顧之故。
一轉眼，那之前的不祥之地，被他們稱為神山。
催甫道：“你們如果這樣子去天牛山，會死的。”
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們都看著催甫。
催甫和楊嬋，他們兩人是跟著牛大田一起回來的。
牛大田連忙道：“他們是我在天……神山上看到的，他們有特別的能力。”
催甫和楊嬋有什麼樣的能力，其實牛大田也不知道，只是聽催甫說他似乎能夠看到鬼魂，所以將催甫想成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聽牛大田這麼說，村民們頓時肅然，不過卻沒有因為催甫的那句話而打退堂鼓。
“我們受神山的眷顧，怎麼會死？神山有靈，就是看到我們遭難，所以才讓大田活過來，讓他回來幫我們，如果不是大田在，那個怪物怎麼會跑？我們現在村子裡怎麼可能還有人活著？”
“沒錯，我們還有一些孩子被帶走，跟著那個怪物肯定凶多吉少，我們去神山獲得力量，然後就不用怕那個怪物了，我們去找到那個怪物，然後搶回我們的孩子。”
牛大田其實也挺贊同村民們的說法的，他也是這樣認為，如果那真的是一座神山的話，現在他的記憶基本已經恢復，他很想救回自己的母親，如果母親也能夠重新活過來，那該多好。
“神山應該是有靈的，我本來已經死了，但卻被神山救活了。”
催甫皺了皺眉，他注意到，當牛大田說到自己死了這樣的話的時候，其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流走，那種東西哪怕是他也看不到，可是卻能稍微感覺得到，那種東西有點熟悉，是在天牛山上才感覺到的東西。
再仔細看看牛大田，他身上並沒有什麼異常。
村民們起鬨道：“我們去神山，去獲得力量，然後再去找到那個怪物。”
“大田，你願意帶我們去嗎？你是從神山上來的，由你帶路，我們應該也可以順利到神山上去，而且為防那個怪物再冒出來，有你在我們會安全很多。”
牛大田站了起來。
催甫突然道：“你現在已經去不了天牛山了。”
牛大田愣住，看向催甫，滿臉不解。
催甫則看著那幾個老人：“你們似乎對天牛山知道一些，你們覺得真的是這樣的嗎？”
那幾個老人愣住，卻不由得想了想，然後有些微慌。
“如果你們貿然過去，在山腳下就會變成死人，你們想死嗎？”
“你們是外人，不要胡說八道！”
“就是，大田已經用他自己的實際經歷證明了，神山是有靈的。”
楊嬋有些驚，緊緊跟在催甫身邊。
催甫搖頭道：“你們知道天牛山是怎麼存在的嗎？你們知道天牛山有什麼力量嗎？”
如果不是牛大田早先說，他是在天牛山上遇見的催甫和楊嬋，雞籠村裡的人才不會聽他們說話，可就算如此，他們聽了也是滿心不服。
“你們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們擁有力量？”
“沒錯，因為神山有靈，只會給我們這些子民力量，是不會給你們這些外人眷顧的，別以為能上得神山就了不起，神山是不會給你們任何恩賜的。”
聽到這些話，催甫不由得搖頭，暗歎道：“人心有時候真的是難以控制的東西，即便是在這樣純樸的村子裡，一些邪惡的念頭依然還是會在不期然之間冒出來，然後影響到更多人。”
隨著村民們的話語越來越具汙辱與攻擊性，牛大田連忙阻止他們的喝罵，問催甫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我現在去不了神山？”
“剛才我注意到你身上有些東西流走了。”
牛大田一怔，上下檢查自己身上的東西，可是卻沒發現自己身上的東西不見了，事實上他身上也沒有什麼東西，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想道，為什麼催甫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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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催甫就是在回答他的問題，道：“那個怪物……你們覺得那是個怪物吧，他會逃走並不是因為接近不了你，而是接近不了你身上那股天牛山的氣息，才會被嚇跑了。”
“那就是神山的力量！！”有村民很激動。
催甫搖頭道：“那只是天牛山的氣息，也是因為那種氣息的存在，天牛山在過去一直被你們認為是不祥守。”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但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裡確實是不祥之地。”
有人很生氣，因為他們剛剛將天牛山認為是守護著他們的神山，現在催甫的言辭似對天牛山有些攻擊趨勢，即便那些是他們曾經說過的話。
牛大田反應過來：“你說我身上有東西流走，流走的那些是神山的氣息？”
催甫點頭道：“天牛山的力量是逆轉生死，顛倒陰陽，不過這種力量要發揮作用，似乎是需要思想的觸動，在天牛山會讓你深刻地感覺到生與死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可是活人與死人在那裡感受是天差地別的，活人因為一直活著，不知道死是什麼味道，所以他們對死的感受更加強烈，在那裡會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死人，當出現這樣的想法的時候，那就真的死了。”
牛大田瞪大了眼睛：“以前那些在山腳下死去的人，還有後來的動物，就是這樣死去的？”
曾經有誤走到天牛山的村民，不僅雞籠村，其他村子也有，他們看那座寸草不生的荒山，便想要去看看上面有什麼，想知道這座山為什麼這麼荒蕪，然後他們走了上去，然後他們倒在山腳，身上沒有一點兒傷痕，卻就這樣死去了，再也沒有醒來。
也是因此從那之後，天牛山被稱為不祥之地。
“可是我明明能夠上天牛山……”
“那是因為你當時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你的鬼魂湊巧跑到了天牛山，在那裡活了過來，然後記憶卻是錯亂了，因此天牛山的力量一直殘留在你身上，不過剛剛你確定自己當初死了，確定自己現在活了，天牛山的力量便不會再留在你身上了。”
牛大田晃了晃身體：“那如果我現在再去神山……”
“你會死在那裡。”催甫給出的回答非常清晰，“而且因為你曾經在生死上走了一遭，對生死都有感受，知道死去是什麼滋味，你會比其他人感受更加清晰，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錯……”
催甫頓了頓，才接著道：“那個被你們稱為怪物的傢伙，之所以你一接近他馬上便會呈現死相，感受如此強烈，只怕他也是從那山裡走出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