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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驚世俗人(九)

“這事,我們要分成兩個部分來分析……”席勒把兩個啤酒瓶的易拉罐,分別放在了桌子的兩邊。

“上個時代和這個時代,你的人格和你的使命。”席勒打算先把冰啤酒喝完,於是,他將烈酒放在了一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說:

“你是上個時代的人,對吧?”

低著頭的史蒂夫點了點頭,又仰起頭灌了兩口酒,席勒用指尖蘸著著撒出來的酒液,在桌子上畫了個圖桉,然後說:“那麼現在,我們要確定,你更遵從你的人格,還是更遵從你的使命?”

席勒的肢體語言明顯變多了,在表達兩個部分的時候,手不停的在空中揮舞著,但這卻更容易讓史蒂夫理解了,他問:“你問的是不是,我覺得自己是史蒂夫,還是覺得自己是美國隊長?”

席勒也點了點頭,史蒂夫有些呆滯的看向前方,就像是酒精干擾了思緒一樣,過了一會,他開口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人們都叫我美國隊長,我也覺得自己是美國隊長,所以當時,我就是美國隊長。”

“可是我醒來之後,我又覺得自己是史蒂夫,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能,我有人格分裂吧。”

“不,你沒有,你得聽專業的心理醫生的……”席勒又重複了一遍,他說:“你沒有分離性身份障礙,這是非常正常的……”

“人類對自己的認知,有一部分會來自於社會對他的需要。”席勒先提出了一條理論,怕史蒂夫聽不懂,他接著說:

“社會更需要美國隊長,美國隊長這個身份,能夠讓你有被需要的感覺,能夠讓你證明自己的價值,那你就會覺得,自己是美國隊長。”

“那個時候,美國需要徵兵,徵兵就需要宣傳人物,你清楚這是在為國家做貢獻,所以,你心甘情願的當美國隊長。”

“可是,你醒來之後,美國隊長本來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沒人會對他抱任何期待,沒人需要你了,你當不成美國隊長,自然就只能去當史蒂夫了。”

席勒灌了兩口啤酒,把已經見底的啤酒罐扔到了一旁,又把之前被史蒂夫開啟的那瓶烈酒拿了過來,垂著頭說:“這樣看來,你更傾向於美國隊長,但這或許也是社會和環境馴化的產物。”

“我們先不談成因,只看結果,去當史蒂夫,只是你當不成美國隊長的被迫選擇,你的內心中,還是想當美國隊長的。”

“只是現在,畢竟是和平年代,偶爾竄出來幾個壞人,他們的能力,匹配不上你的能力,解決起來很輕鬆,好不容易有個九頭蛇給你打,最近他們也不搞事了,你也就感覺不到自己被需要了。”

“沒了這種迫在眉睫的使命感,你就會開始胡思亂想,思考哲學、思考人生的意義,這才是你焦慮的根源,你希望自己被需要。”

史蒂夫沉默了一會,但還是點了點頭說:“我是不是像個戰爭販子?一個暴力狂,天天盼著打仗……”

席勒使勁的搖了搖頭說:“我都說了,不要輕易給自己下定義,你應該聽專業的心理醫生的……”

“人的最高需求,就是實現自我價值,這是每一個人都會有的正常情緒,你看蜘蛛俠,他為什麼會由一個街頭英雄,變成一名科研人員?就是因為,在實驗室裡,他更被需要。”

“儘管實驗室裡的活更累更雜,科研也非常枯燥,沒有任何樂趣可言,完全比不上在紐約上空盪來盪去那麼有意思,可他就是願意幹,因為他在被需要著。”

“這種希望被需要,希望體現自我價值的情緒,很多時候,甚至會壓過理智,比如,你明知這個活又辛苦又不賺錢,但有的時候,就是會繼續幹,因為專案離了你,就不轉了。”

“如果把美國隊長看成一個專案的話,你的確是這個專案當中的核心,沒了美國隊長,他們的那些宣傳計劃,就都成了泡沫。”

席勒又灌了兩口酒,口齒變得更加不清楚了,但思路遠遠卻意志很清晰,或者說,心理醫生的分析已經成了他的本能,哪怕在大腦被酒精麻痺的時候,也依舊能夠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

“你的病因就在於,從一個高度被需要的環境,落到了一個完全不被需要的環境裡,自我價值實現程度的落差,讓你感受到非常難過。”

席勒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睜了一下眼睛,然後說:“迴歸我們之前說的,兩個部分的問題……”

“你是上個時代的美國隊長,這個時代的史蒂夫,從你之前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你還是喜歡上個時代的美國隊長這個身份,對於這個時代的史蒂夫這個身份,感到茫然。”

“你一直都很緊繃,想要恢復上個時代的美國隊長的身份,也就是那個黃金時代的完美之人,對一切都很瞭解,一切盡在掌控……你做夢都想有這種狀態。”

“但是現實就是,一部分是因為,你不願意適應現在這個浮躁的時代,一部分是因為,時代確實發展的太快了,逐漸的脫離了你的掌控。”

“我猜,你會因蜘蛛俠的戰衣而感覺到焦慮,並被刺激到失控,其實也不光是因為,他的死亡的場景在你內心留下了陰影,也是因為,民眾們對幾代蜘蛛俠的態度。”

“在你看來,透過捧高已經犧牲的一代蜘蛛俠,貶低二代和三代蜘蛛俠,簡直荒唐又可笑,一個救人的英雄還要被全民唾罵,就更是不可思議。”

“你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也就是,一代蜘蛛俠其實和三代蜘蛛俠是一個人,就更為他們截然不同的待遇,而感覺到荒唐。”

“一個現在已經被吹上了天,在某段時間裡,風評甚至遠超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另一個現在正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大家一邊倒的唾罵,說他是個不知所謂的富二代……”

“可他們明明都是彼得·帕克,你是知道這點的,就更論證了你心裡的那種偏見,也就是,這個時代的人,遠不如上一個時代,都是一群虛偽浮躁的毛頭小子……”

“這樣的偏見不斷強化,就更給了你逃避這個時代生活方式的理由,反正他們都是一群爛人,我何必要學習他們的生活方式呢?我何必要融入他們的社會呢?”

“越是看不起這個時代的人,你就越想要努力證明,上個時代的精神旗幟就是個完美之人,所以就越不敢犯錯,越是緊張焦慮……”

“所以,最專業的心理醫生,有什麼高見呢?”史蒂夫又打了個酒嗝,向後靠在了沙發上,露出了自己一直遮掩的胸膛和脖頸,顯然,他已經有些醉了。

可是,出乎史蒂夫預料的是,席勒沒有長篇大論,而是沉默了下去,直到史蒂夫叫他:“席勒?……席勒?”

席勒像是突然醒過來了一樣,過了一會,閉著眼睛搖了搖頭,然後說:“你覺得,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要是有辦法,現在還會是個美國心理醫生嗎?”

聽到這話,朦朧之中,史蒂夫忽然想起了席勒的身份,他也是個前蘇聯的遺老。

“哦,對,我忘了,你是個蘇聯人。”史蒂夫朝一側歪倒過去,蜷縮在沙發的邊緣上,又喝了兩口酒,全然不顧灑出來的酒液浸溼了襯衫。

“好吧,這次是蘇聯贏了。”史蒂夫捂著眼睛說:“隔了這麼久,我們再次相見,你是醫生,我是病人。”

“難道,以前不是這樣嗎?”席勒身體前傾,盯著史蒂夫,含湖不清的說:“只有蘇聯能夠治得了美國虛偽、浮誇、不幹實事的病……”

史蒂夫忽然笑了起來,還沒完全咽下去的酒,讓他咳嗽了起來,他再次把身體前傾,不斷的點著頭說:“對……對……一直都是這樣,我們……我們互為醫患關係……”

“史蒂夫,聽著……”席勒伸出了一隻手,史蒂夫把眼神聚焦到了他的手上,席勒搖著一根手指,就像那些喝醉了開始吹牛的人一樣,說:

“我欺騙了軍方,威脅了國會,甚至炸死了一大堆的重要人物,他們都被我耍了……”

“我是個騙子,是個壞人,沒有道德底線,如果我想要做什麼,誰也攔不住我……”

“但是……但是……”席勒又喝了口酒,像是強撐著神志一樣說:“經我不擇手段的實踐得知……上個時代回不來了,別做夢了,美國隊長,紅色巨人回不來了,黃金燈塔也回不來了……”

“這麼說,我還算幸運的?”史蒂夫咳嗽了兩聲,然後說:“美國精神不在了,黃金時代不在了,但好歹,國家還在……”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你這個美國老,你滿意了吧?”席勒把瓶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後說:“我再也回不去我的國家了,永遠也回不去了……永遠……永遠……”

“她還在,但不是那個她了,他們是不一樣的……”席勒一直在含湖不清的唸叨,史蒂夫對他語氣和情緒當中深切的悲哀,同樣感到難過,於是,他有些顫抖的伸出手,按住席勒的肩膀說:

“你可以待在這裡,這裡也是你的家,因為這裡有你的朋友,我們都是你的朋友……”史蒂夫捂著胸口乾嘔了一下,隨後,又抹了抹嘴,說:

“你的國家所付出的一切,歷史會記得,你所付出的一切,你的朋友們都會記得……”

“這話應該送給你自己。”席勒眼神有些發直的看著史蒂夫的眼睛說:“你要是能這樣寬慰自己的話,也就不需要我這個專業的心理醫生了……”

“我發現了,你是真的很在意自己專不專業……”史蒂夫開始傻笑,他低沉的笑聲迴盪在房間裡,連帶著空氣都不停的震動,他一邊笑一邊說:“你都醉成這樣了,還要強調自己是個專業的心理醫生……”

“我沒醉。”席勒使勁的甩了甩頭,都囔著說:“我現在就能給你寫一篇病理分析出來,措辭嚴謹、語句優美,連標點符號都不會錯……”

史蒂夫笑得更厲害了,那種焦慮和壓抑的情緒,伴隨著酒精帶來的混沌和瘋狂,徹底消散了。

兩人坐在桌子的兩邊,像是隔著桌子的醫生與病人,暢所欲言、毫無顧忌的戰友和朋友,也像是隔著太平洋,遙相揮手,對彼此致意的上一個時代。

史蒂夫捂著臉,笑的不能自已,過了一會,才緩過來,然後說:“你知道嗎?你和霍華德真的很像。”

“他喝醉了之後,當場給我寫了一篇長達兩萬字的汽車輪轂傳動系統反重力……什麼什麼可能性研究,然後拉著我,一定要我聽完他的論文報告,還怪我為什麼不問他問題……”

“那他太不專業了,他還當自己是個大學生嗎?”席勒也開始笑了起來,然後說:“從來只有我挑別人問題的份,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專業的……”

席勒手裡的酒瓶松了,他倚在沙發的一側,就像是醉倒了一樣。

史蒂夫看到他徹底醉了,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經過改造的心臟跳的更快,加快血液循環之後,酒精會被加速代謝掉。

稍微恢復了一點神智,史蒂夫把席勒攙扶了起來,這一下,他確定席勒是真的醉了,因為醉倒的人和普通睡著的人不一樣,醉倒的人被扶起來的時候,是死沉死沉的。

第二天早上,席勒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捂著像要裂開的頭,對灰霧說:“我是讓你不要過濾酒精,可你也不至於讓宿醉的感覺也這麼真實吧?”

灰霧委屈的哼唧了兩聲,剛要解釋,席勒就聽見床頭的電話響了,他忍著難受,接起了電話,然後說:“喂?……你說什麼?斯塔克的焦慮症又犯了,他怎麼了?”

“和彼得吵架了??他們兩個怎麼會吵架???……看來,事情很複雜,好吧,我馬上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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