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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勾起往事

期末考試前的晚上,校圖書館中一片安靜中,陣陣翻書聲。莘莘學子們為著備考而奮力學習著。

陸梅正在整理導師的筆記,他合上臨時借來的參考書,起身去還。一旁的莊曉捷也正在專心地琢磨著一本《身體從未忘記》的書,裡面提到的心理分析對於治療PTSD的理論,沒有注意一旁起身陸梅。

“如果一個生物處於生死存亡的階段,它的所有精力都會集中在抵抗看不見的敵人中,而不再關注養育後代、關懷同類和求愛。對我們人類來說,這意味著只要我們的意識開始自衛,我們最親密的關係就會受到威脅,因為我們不再能想象、計劃、玩耍、學習,以及關注其他人的需要”——摘自《身體從未忘記》。莊曉捷將這段內容讀了多遍,每一次都會激起那段兩年前突發事件的回憶,每次回想這段難以釋懷的經歷,她總會想起那個匆匆一面之後就不見蹤影的人。想著想著,她下意識的從揹包裡掏出了鑰匙,將上面掛著的那根短短的棍子握在手中,慢慢地撫摸著。

陸梅抱著新挑選的幾本書走回來,隨意抬頭的一瞬間,發現莊曉捷正呆坐在那裡呆呆出著神。

陸梅輕輕坐回桌前,她疑惑地看著還在出神的莊曉捷,並順著她的眼神向下移動目光,當看到她手裡的東西時,陸梅大吃一驚。

“曉捷,你手裡的酷棍是哪兒來的?”

“嗯?這個麼?你叫它什麼?酷棍?”

“是啊,你帶著它怎麼不知道它名字呢?”

“這個是別人落在我這裡的,將來還要還回去的。”

“小梅,你懂這個呀?”

“當然,我也有一根,就是咱倆的顏色不一樣,你這個是銀色的,你看,我的是紅色的。”說著,陸梅激動地掏出自己的酷棍給莊曉捷看。

莊曉捷迫不及待地想要證明什麼似的,趕緊搶過陸梅的酷棍,放在手裡和自己的對此。可不是,除了顏色不一樣,大小、形狀、長短、LOGO都一樣。她推著陸梅的肩膀問:“快說說,你這棍子是哪兒來的?”

“噓……”旁邊正在寫教案的一位老師善意地提醒兩位同學注意紀律。

莊曉捷這才回過神來,她和陸梅同時羞愧地衝對面的老師縮了縮脖子,吐了吐舌頭。心照不宣地共同起身走向門口。

剛一來到圖書館樓外,莊曉捷就迫不及待地把陸梅拉到一個角落坐下,繼續問道:“小梅,快說快說!”

陸梅反問道:“你先說說你這棍子是從哪來兒的?”

莊曉捷見陸梅如此堅持,也就不再強求。她緩慢地將身轉向一旁的花叢,雙手揉搓著手裡的酷,沉靜片刻,才開始慢慢講敘述。回憶將兩個人一同帶回到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

莊曉捷原本有一個相對殷實的三口之家。父母都是老師,一輩子踏踏實實的教書育人,共同含辛茹苦地把莊曉捷養大成人,三口之家的日子過得平淡而溫馨。莊曉捷從小受爸媽的文化薰陶,知書達理,心地善良,樸實無華,落落大方。爸爸媽媽對曉捷疼愛有加,即使工作家務再累,也沒有放鬆對孩子的陪伴,用他們高貴的品格潛移默化地向曉捷灌輸著良好的家風傳承。

或許,這麼幸福的一家,會一直平淡地生活下去。但是天不隨人願。不知從何時開始,莊爸爸開始出現腹部隱痛的症狀,從最初的輕微偶發,到後來的劇烈頻發,一天中最多會疼十餘次。每當深夜家人熟睡時,莊爸爸經常一個人捂著腹部躲在衛生間默默忍受著疼痛。直到一晚莊媽媽在衛生間發現滿頭大汗的莊爸爸,才逼著他去醫院,結果大吃一驚,居然是胰腺癌。晴天霹靂令這個美滿的家庭瞬間墜入冰窟。胰腺癌,一旦發現,治愈率並不理想。半年之後,雖經放化療的折磨,莊爸爸還是不幸撒手人寰。一個負責人的男人,就是一個家的脊樑和旗幟,一旦脊樑斷裂、旗幟倒伏,整個家就垮了。莊媽媽對莊爸爸的感情很深,她用了一年的時間也沒有徹底走出喪偶的陰影,更不幸的時,當她在某個雨天步行回家的時候因為精力不集中,一步踩到失去井蓋的窨井中,扭斷了腿骨。原本準備考研的莊曉捷,面對這一串串突如其來的家庭變故,已然是心裡憔悴,而老媽突然受傷的意外變故,更是讓她壓力萬分,一個原本被奉為掌上明珠的大家閨秀,如今卻要獨自面對天塌地陷的打擊,可想而知,其內心的恐懼和無助是何等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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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現金已然不多,沒有足夠的準備,老爸治療期間雖有醫保,但額外支出卻也幾乎花盡家內積蓄的三分之二。老媽住院需要交押金,還要準備近兩萬元做備用。然而,老爸的喪葬費因為一些原因遲遲沒要發下來,莊曉捷自己又暫時沒有工作,萬般無奈之下,她想盡辦法從親戚朋友處籌借了三萬元。某日,晚上,當她拿到最後一筆借款後,抄近道急匆匆趕往醫院,可怎料正是這條近道卻將她推入險境。

她被一個黑影尾隨而行,就在四下無人的時候,遭到黑影突然襲擊,那人一把搶過她那裝著現金的挎包。她拼命地想用身體護住揹包,任憑黑影踢、打、踹、砸,即使滿身傷痛也不放棄。可惜,她畢竟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怎能耐得住一個惡徒的瘋狂暴虐。最終她因身體疼痛和體力不支,再也守不住那支裝載著希望的挎包。在挎包即將被搶走的時候,她拼盡最後一絲力量,死抓挎包帶不放,被暴徒拖著在地上滑行數米。當她就要絕望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呵斥,然後,自己就被一雙結實的大手抱起。那時,她眼前模糊一片,驚恐之下分不清敵我,她只記得自己發瘋似的咬了來人一口,然後就被塞給了一隻手機,來人說了什麼她已不記得,只記得最後兩個字——“報警”。當她看到來人和黑影一起消失在夜幕中時,內心中所有的希望最終全部破滅。她用盡做後一點意識,用滿是鮮血的雙手撥通了電話,之後再次醒來時,身邊已是警燈閃爍。

當莊曉捷甦醒時,乾涸的血漬粘住了半個左眼皮,眼晴一時難以睜開。在模糊的視線裡,彷彿身邊站滿了人,有警察,有路人,有同學。她試著動了動身子,但渾身痠痛,手腳無力,全身上下滿是泥土和血漬。她努力地回想著過去發生的一切,但第一時間卻本能地想要找回被搶的錢包。她不顧掙扎中再次流血的肩頭傷口和嚴重受傷的腿,歇斯底里地找著她的挎包。直到警察同志不斷安慰她劫匪已經被控制,錢已找到時,她又再次陷入虛脫。